第 13 章

吃了飯開車去西城。

西城這邊是一個即將完工的工地，接單的是公司底下的另一個設計師。

近兩百平的大平層，全給沈從殊公司設計施工。業主簽約合同以後就去了S國，工地快完工才回來，期間房子有什麽事全都手機聯系，前兩天，業主從國外回來以後，第一時間來看工地。

看完之後，極其不滿。

挑剔磚得不好磚工手藝差，挑工地不夠幹淨，挑電視牆做得不符合預期那樣漂亮，就連工人中午吃飯以後就地坐下休息片刻，也生氣說工人懶對待的房子裝修不認真。

業主難纏。

設計師應付不了將電話打到沈從殊的手機上。

解釋說磚的方面絕不是磚工問題，客戶選磚的時候設計師就給出過建議說磚的彩和房子風格不搭，出來不會好看，但客戶一意孤行。

從S國回來看到磚效果以後開始破防，心差起來就滿屋四挑剔。

工地施工期間肯定會産生垃圾灰塵，但每天結束之後都會清掃，電視牆漂不漂亮那是主觀認定，設計師說當初設計方案做出來的時候，看到這個電視牆極其喜歡，一口就敲定，現在做出來又反悔。至于工人中午休息這件事，沒什麽好說，辦公室的白領一天工作八小時中午午休兩小時，怎麽到工人這兒了就不行？鐵打的子都要有休息的時候，規定的時間將該做的工作做好，工藝到位，其他公司不強求也沒有規定。

設計師脾氣比較火，業主格既強勢又犟，兩個人昨天下午到工地面通，結果通不順利兩個人差點沒在房子裏吵起來，設計師打電話過來的時候，據說已經和業主鬥過一，業主強烈要求要見老板沈從殊。

沈從殊做家裝以來，見過形形的客戶，奇葩客戶比比皆是。家裝就是這樣，你永遠不知道業主會對這個房子的哪一個方面不滿意，幾乎沒有不挑剔的業主，也沒有不出問題的房子。

沈從殊和方悅下午到工地，設計師和業主都來了。雙方見面互相黑臉，沈從殊作為老板從中調和，好說歹說，肯定加保證，才讓這業主放下不滿，放下個人見著重在解決事。

業主的心結主要在磚上，現在的況是磚也鋪了，櫃子也打了，門也裝了，最後只剩下個膠漆和牆紙還沒做，業主認為牆磚出來和房子整個風格不符合有強烈的意願要換磚，權衡之後，沈從殊同意換磚的請求，但由換磚産生的費用和延誤的工期，由業主自己全權負責。談妥之後又簽了一個補充協議，這件事了，一晃又過三四個小時。

出了小區，客戶開車走之後，方悅後怕般拍拍脯：“還好殊姐在，真是好久沒有見到這麽兇的客戶。”

才見到客戶時，客戶怒氣沖沖那張臉，像是想要將他們公司每一個見到的人都集噴一遍。

事實上也這樣做了，不過好在最後還是被沈從殊出言安住。

遇見這樣的客戶沈從殊也心累，好在圓滿解決。

“家裝不止是設計方案，如何掌握客戶心理才是重中之重。”

後又轉頭向設計師，沈從殊點了一句：“以後遇見這樣的客戶，別和客戶吵，吵又能解決什麽問題？只當時舒服了，問題沒解決，得罪了客戶，後面還要扯。家裝設計從本出發，確切了解客戶需求，遇見問題時候，不管是設計還是施工，都應該以解決問題為主。”

令人頭大的客戶，還好靠著沈從殊來了解決掉，設計師心頭落下一塊石頭，教點頭，“知道了，殊姐。”

-

忙忙碌碌一整天，晚上，沈從殊原本是約了宋樾一起吃晚飯，可在開車去接宋樾時沈從殊卻忽然接到許微的電話，許微和家裏鬧翻，無可去，準備投奔沈從殊。在知道沈從殊人不在家後，讓沈從殊趕回家。

電話裏說不清楚，掛斷電話後，沈從殊便開車往家裏去。

許微知道沈從殊住在哪裏，來沈從殊這裏不止一次。沈從殊回家以後，見到許微推一個大行李箱站在家門口，沒鑰匙許微進不去，也不知道已經等多久。

“怎麽回事？”

沈從殊先問許微，而後走過去開了門。

行李箱也沒讓許微推，沈從殊站在門口順手就推了進去，裏面不知道裝了什麽，還沉。

許微跟著沈從殊進門，喪氣郁悶又無奈，垂著肩說：“還能什麽事，跟我媽又吵了。”

“我準備找房子，我這次一定要搬走去外面住。”

許微是真不了，這次出來，是不準備再回家去住了。已經決定在外租一套房子，徹底離父母對的掌控。

沈從殊和許微這麽多年朋友，對邊的事知之甚深，知道許微的母親對的掌控有多強，沒有問理由，只是在換好拖鞋後回頭問：“不怕你媽鬧你？”

許微想起今天發生的事還很氣：“比起鬧，我更怕我發瘋！”

跟著沈從殊，在沈從殊後面進門的。

沈從殊換好自己的拖鞋，又從鞋櫃裏拿了另一雙士拖鞋給，許微眼尖，在沈從殊拿拖鞋打開櫃門時見到鞋櫃裏有一雙男士嶄新的拖鞋，口便問一句：“關明哲的拖鞋你還留著呢？”

關明哲劈，渣那樣，沈從殊和他分手分得很果斷，後來只傷心一段時間就表現出冷靜的模樣，許微還以為沈從殊真的從失中走出來了。今天這一看，關明哲拖鞋都舍不得扔，許微不懷疑，沈從殊是真不在意，還是自欺欺人其實背地裏還對關明哲有很深的？

想到這，許微看向沈從殊的眼神便充滿憐惜。

想不通。

這麽漂亮的朋友，關明哲居然都劈，他怎麽舍得？

沈從殊不知道只一雙拖鞋就能讓許微産生這麽多的聯想。拖鞋是昨天晚上送宋樾回學校以後，沈從殊路過樓下店鋪時候看見，下車特地買給宋樾的。

想著宋樾以後還要來，買雙拖鞋放在家裏方便。

但沈從殊是一個斂的人。和宋樾的事，也才剛開始，沈從殊現在暫時還不想和誰說。許微誤會了，沈從殊也沒解釋，只隨意說了一句：“忘記扔了。”

不過看到這雙拖鞋，倒是讓沈從殊想起來，今天約了宋樾吃晚飯原本是要去學校接他的，結果許微一個電話打過來，說離家出走好像很嚴重的樣子，沈從殊急急忙忙開車趕回來，把接宋樾這事兒直接都忘了。

在找到房子之前，許微會先在沈從殊這裏住幾天。

進門後，沈從殊將客房指給許微，讓自便，在許微將行李箱搬進客房，在客房收拾的時候，沈從殊空拿出手機，片刻後，給宋樾發了一條信息。

「弟弟，還在等姐姐嗎？」

沈從殊直覺這次爽約，肯定會惹得宋樾生氣，同時心裏也很過意不去，讓他在大冷的天裏等那麽久，卻沒有去。

沒一會兒，那邊回了一條信息。

「？」

沈從殊看見這個問號，冷汗都快冒出來。

聰明的弟弟，肯定已經從的前一句話看出了不對勁。

不過話已出口，也不可能再去學校門口接他，擡頭是一刀，頭也是一刀，沈從殊斟酌著打字：「我有一個朋友遇到點兒事，剛打電話說要來投奔我，現在人已經在我家裏……我晚上大約是沒時間去接你，也不能和你一起吃晚飯了。」

信息發出去，視線便盯著那對話框，隔了好一會兒，才在對話框裏跳出了一個字出來：「哦。」

見到這個字，沈從殊心下一懸。才想再打字回去安幾句，就在這時，許微整理好從房間裏走了出來并著肚子說道：“肚子好，點個外賣吧？你們這附近都有什麽好吃的。”

沈從殊只能退出聊天件，點開外賣，和許微一起商量著吃什麽。

在等外賣期間，許微和沈從殊說了今天在那裏發生的事。

原來是許微的母親趁著許微不在的時候，私自出許微的房間并查看許微的私。許微的電腦，許微的手機，還有許微的筆記本。這些事原本許微母親做得很蔽，但這次趁著許微洗澡的時候，許微母親再次打開許微手機，就發現許微這段時間居然在和前男友有聯系。許微前男友和許微是大學，出農村的男孩許微母親看不上，大學畢業以後勒令許微與其分手，至今已經好幾年了。

沒想到許微還和前男友有聯系，雖然沒說什麽骨的話，但許微相親那麽多次一個也看不上，和前男友死灰複燃也不是不可能。再說了，許微怎麽能背著做這些事呢？

許微母親極其生氣，在許微洗完澡後拿著許微手機就質問有關和前男友的事。

可生氣，許微卻比更生氣。

誰的手機被人的看，會不氣呢？而且母親不是一次兩次做這樣的事。只能說積攢到一定的程度時，終于一次全面發。

兩個人就這麽吵了起來，後來許微直接離家出走以示抗議。

沈從殊聽完，和許微一起譴責了許微母親的看私這種不道德行為。然而，還更關心另一件事。

問許微：“所以，你和梁子逸還有沒有死灰複燃的可能？”

沈從殊是知道許微當時和梁子逸有多深的，迫于外力分開，許微一度沉悶了很久。

談及這個話題，許微只是然笑了笑：“他有已經有朋友，聽說已經往一年，我們還有什麽可能？”

難得有這樣深談心的機會，後來吃了飯兩人坐沙發上吃著水果零食，又聊了許多有關于從前的事從前的人。

隔天要上班，到晚上十點半，沈從殊要睡覺了，兩人的聊天才結束。

睡覺前，沈從殊先去洗了個澡。等從浴室出來，拿著手機看一看時間，已經過了十一點。

要睡覺了。

但睡不著。

靠坐在床上，沈從殊手裏握著手機，想了想，終于還是落下手指，在手機上敲字。

「睡覺了嗎？」

敲完以後，點擊發送。

大約兩分鐘後，那邊回了。

「？」

弟弟果然是生氣了，連個字都懶得回。

沈從殊打字回：「沒什麽，就是姐姐想你了。」

語氣可憐兮兮的。

想也是真的想。

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就一天沒見而已，就格外的想念。大約是今天本來要見，但是卻沒見著的關系。

等了很久，只等到宋樾一個字回複：「嗯。」

弟弟實在是太冷淡。

而沈從殊再回信息以後，就遲遲也沒有回應了。

等了一會兒，就在沈從殊昏昏睡，以為宋樾不會再回的時候，手機忽然進了一條微信。

宋樾發來的三個字：「你下來。」

沈從殊一時間沒能理解，發個問號過去。

宋樾：「不是想我？在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