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5章 第 15 章

泓綠同幾個侍端了午膳，一并進殿，正見稚陵整個人在被子裏，僅出了半張雪白的小臉。

泓綠怪道：“娘娘，陛下怎麽走了？還走得這麽急？”

臧夏這會兒也進來了，嘟著小聲嘀咕：“八是想起別的娘娘了。”

泓綠睨一眼，責怪怎又說這種話，娘娘聽到，又該心裏難過了。

臧夏嘟囔著，只好改口說：“……娘娘莫想太多，許是陛下想起來什麽急的公務，回涵元殿去。”

聽到稚陵輕輕“嗯”了一聲，也不曉得有沒有聽進去。

“呀……娘娘，陛下的大氅還在這呢！要不要送過去？”

稚陵的嗓音無打采的，淡淡說：“先放那兒吧，晚點再說。我睡一會兒。……”

說著，輕輕合眼。

臧夏跟泓綠出了殿門，臧夏說：“我都不知怎麽哄娘娘了，總不能把陛下綁過來吧？我縱有那個本事，也沒有那個膽子。”

泓綠卻含笑說道：“你信不信，陛下一會兒要回來？”

臧夏隨看過去，只見車駕未行，獨獨人不見了。

雪風席卷，朔雪紛紛，天暗沉，雪又大了些。

稚陵睡夢中聽到風雪聲，無意識中，子蜷了一下，卻到到有灼熱的，停留在上，難得想翻。

但那灼熱滋味揮之不去一樣，覆在後背上。做了個夢，夢到自己在無垠的水中游，無數小魚游過來，吻的背脊頸項。

可……水裏不應很涼快麽？怎麽這樣熱？熱得像要蒸了。

熱得不了了，終于息著醒過來，後是不同尋常的熱息。上好端端的裳不知什麽時候都撕碎了；烏黑的長發被到前邊兒，後頸暴在了空氣中。

是他在吻的後頸。

吻得細兇狠，舌滾燙，比夢中來得還要重，吻得在他懷中抖不已，想要躲，可的腰上錮著一條手臂，結實有力，青筋畢現，——躲不得。

修長的手扣著腰畔，幾乎能在上留下指印。

他就那麽鉗著的腰吻的頸，劇烈作弄得床板吱吱作響。

“醒了？……轉過來。”

薄啞磁沉的嗓音響在耳邊，伴著熱息，頃刻間耳一片緋紅。哪裏還到來翻，他只輕輕一推，就跟鐵板上的煎餅一樣被翻了個面，正正面對著帝王俊無儔的眉眼。

漆黑的長眼睛裏眸幽晦，只怔了一下，即墨潯已二話不說地吻過來，吻的是的眼睛，鼻梁，臉頰，沒落下一地方。

最後是，他輕易撬開齒關，攻城略地，在舌間攫取甘冽。青筋虬現賁張的臂膀摟肩背，沒有一多餘的空隙。

他懷中滾燙。

稍有閑隙，都在劇烈氣，被他發現了，帶著薄繭的指腹在畔挲了一番，角不知是不是笑意，微微的一勾，嗓音低啞：“再忍忍，朕還沒盡興。……”

稚陵額角汗如雨下，上也浸了汗，漆黑發都粘在了臉上，似是橫流的濃墨，在白宣紙上肆意流淌。

天將暮，已經過去快兩個時辰了。臧夏跟泓綠在門口，互相對視一眼，都十分歡喜。

裏頭傳來床板晃聲，娘娘這些時候掛念的事有了小小著落，……只是，娘娘還在病中，不曉得可有影響。

卻看吳有祿吳總管瞅著天，頗是發愁，可哪裏敢去催陛下。想來陛下了一年多，正氣方剛的年紀，平時憋壞了，好容易臨幸婕妤娘娘一回，自不會輕易地完事。

吳有祿只想著，陛下能快些想起來，他宣了大將軍進宮議事。

大將軍謝忱的脾氣是出了名的不好，又倚仗戰功，向來不怎麽把旁人放眼裏。況且謝老將軍的夫人，是陛下母親的妹妹，算來他也是陛下的長輩。

有這層關系在，陛下倚重大將軍，也他的管教。

可大將軍把持朝政，總歸掣肘，還反對南征。

不久前大將軍病了一遭，陛下便想趁機讓他解甲歸田清福去，可大將軍不肯，他的夫人蕭夫人還特地進宮，到陛下面前哭了一回，拿蕭貴妃說事，陛下無可奈何。

吳有祿是怕陛下這會兒忘了，謝老將軍，恐怕……得大發雷霆。

他這廂嘆著氣，又想起來這陣子流傳的流言，說謝老將軍一直想往陛下後宮裏塞個兒做皇後，卻苦于沒有嫡親兒。

近來陛下納了平西將軍的兒為婕妤，平西將軍跟謝老將軍也不對付，謝老將軍生怕這位程婕妤捷足先登搶了皇後位置，為此還愁生了白發。

吳有祿心道，陛下遲遲未娶，人人都惦記著陛下的後位；陛下遲遲未生養，人人也都惦記著陛下的長子。前者尚有*些外力能幹預，後者怕就只能看陛下的心意了。

他擡頭看了看天，因著下雪，天黑得早，承明殿裏已有侍走點上燈燭。

他才聽到裏頭陛下人進去伺候，心裏松了口氣，陛下總算完事了。

承明殿的淨室點了熏香，浴池裏頭熱氣氤氳，即墨潯邁進池水裏，坐下後，水剛過膛。

他洩了，現在反而神。張著手臂，強健結實的臂膀懶洋洋搭在池緣白玉上。

任由後人替他清洗。那雙手溫細膩，手法嫻，洗得十分仔細。

他地瞇起眼，暫時放松。稚陵無聲地彎了彎眉眼，仿佛又看到了一只被著頭的大狗狗，心裏生出了十分幸福的滋味，他突然出聲，卻打斷的愣神：“稚陵，”他一只手忽然按住了的手背，“你也下來。”

稚陵愣了愣，輕聲喜道：“是。”

解了薄，浸進水裏，即墨潯手扶，一瞬間心跳加快。若非上青青紫紫的痕跡都在，酸疼不已，還當自己在做夢。

仔細伺候他收拾了子，不期又被他攬在懷裏。那只熾熱的手扣著腰肢，彈不得，乖乖地把腦袋靠在他口，著強勁有力的心跳。

他的上，有許多道舊傷疤，看著猙獰怕人，但又增添了幾分野。他量拔，寬肩窄腰，十足惹人眼饞的好材，陷在他的懷裏，怎麽看怎麽像是一團落在狼爪裏的小兔子。

的臉迅速發燙：“陛下……水涼了，該起了。”

即墨潯似乎低笑一聲，卻俯下頭，吻了吻的滴著水的耳垂，“朕上也涼？”

低啞的聲線一時稚陵頭暈目眩。是不是還在做夢？他一貫冷峻，這種話，從沒聽他說過。

收拾清爽後，天徹底黑了，稚陵侍奉他穿好裳，吳有祿卻領著個小太監，恭恭敬敬端來一碗湯藥來。

稚陵著那藥一怔，旋即擡眼向即墨潯，不解：“陛下……”心頭一跳，難道是……避子湯？

即墨潯撣了撣上浮塵，此時，他已恢複素日裏冷峻高貴的帝王。

銀袍上，那尾五爪金龍盤旋熠熠，他系上氅，眉眼淡漠，瓊枝玉樹般立在跟前，聞言，說：“朕讓他們準備的。喝了吧。”

吳有祿從小太監手裏親自端過來，弓著子笑的：“娘娘趁熱喝。”

稚陵心中猜到它是什麽藥，霎時如墮寒冰窖中，著那碗白的湯藥，還冒著熱氣。前兩次都沒喝過藥，今日……今日他怎麽要喝藥了？

還愣在原地沒作，吳有祿又恭敬催了一回：“娘娘——”

稚陵幾乎瞬間想到，或許出低微，他便不想要跟的孩子，……或者，他的長子長，要留給別人來生？

無論是哪一種可能，他不需要的孩子，已是確定的事實。

臉上溫笑意，勉強維持，可要接過那碗藥喝下去，……的手卻有些不控制，在袖子裏微微發抖。

哀求般仰起眼睛他：“臣妾可不可以不喝？”

即墨潯蹙了蹙眉，垂眸看，想了想，從吳有祿的手裏接了藥碗過來，牽起的手坐在羅漢榻上，含著一點笑意：“不苦。朕喂你，來——”

稚陵看著近在邊的天青瓷的藥碗，嗅到了藥味，抿了瓣，也不知到底是怕苦，還是不能生孩子了，心尖酸疼，嗓音都微微發：“陛下……臣妾不想喝，……”

他眉眼一沉，或許覺得不識擡舉了，稚陵小心地著他，眸中水盈盈，他終究還是耐著子哄：“聽話，把藥喝了，朕明日還來看你。”

稚陵曉得是躲不過的。

只得扯出一個還算得的笑，說：“臣妾明白了。”

接了藥碗，小口小口喝掉，如他所言，這藥不怎麽苦。即墨潯就在旁邊看著喝完了藥，這才離去。

他走以後，稚陵坐在羅漢榻上，著窗外飛雪。朦朧的夜裏，雪花看得不清，他的蹤影也都消失在雪中了。

難道連想要一個孩子，也……

歡了一回，人總是不饜足的，還想著第二回第三回，想要無微不至的關心，也想要無話不談的信任……在承明殿盼他夜裏再過來，自然沒有盼到，臧夏說，陛下今日召見謝老將軍，定是要留到很晚，娘娘睡吧。

第二日稚陵便聽臧夏說：“娘娘，了不得了，謝老將軍添了個兒！”

稚陵用著粥，吹了吹，只笑說：“添兒，怎麽了不得了？”

臧夏急道：“娘娘，不是才出生的兒，是十七歲的兒！聽聞不久前，謝老將軍，過繼來一個兒，是旁支兄弟之，從鄉下到了上京城，沒兩日，已在京中聲名鵲起，說是個德才兼備，花容月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