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那些草菅人命的兵恨得牙。

然而，還是害怕齊郁。

謝朧在角落，不想對上齊郁的目。

然而面前卻被遞過來一碗姜湯，握著邢窯白瓷的手白皙修長，在燈下可以約看到淡青的脈絡。順著這只手看過去，謝朧對上齊郁深沉斂的眸子。

年頓了頓，不知道為什麼輕輕笑了一下。

隨即便道：“沒下毒。”

謝朧微微抿了一下咬破皮的瓣，小心翼翼接過來。也覺得齊郁不會下毒，他那麼小心眼的人，恐怕只想留著慢慢折磨。

姜湯熱辣，喝完好了很多。

馬車也很快到了謝家門前，外面守著兵，里燈火通明。

第3章 指認

謝朧指尖蜷進掌心，竭力忍住抖，默默將目落在齊郁上。齊郁放下手里的書卷，挽起車簾，回頭輕輕看一眼，“不想進去看看！”

他嗓音冷淡，謝朧分辨不出他的緒。

可以進去嗎

謝朧遲疑片刻，連忙點頭道：“想……想的。”

齊郁便不再說什麼，瞥了一眼，起利落下了馬車。

枕書上前為他撐傘，齊郁卻手接過了那柄傘，握在手中回頭看向謝朧。

他下頜微微低，手中的油紙傘抬起，意味不言自明。

謝朧連忙向他走過去，站在他側。

但終究對齊郁有些微妙的恐懼，沒有靠得太近，一邊肩膀便暴在風雨中。齊郁看了一眼，什麼也沒有說，只是將傘往這邊偏了偏，將遮得嚴嚴實實。

頓了頓，齊郁又解下肩頭鬥篷，徑直披在肩頭。

語調冷而沉，“穿好。”

“等會不要開口。”他補充。

“我知道。”謝朧有些張，點了點頭。

也是要被羈押的謝家人，興許這些錦衛不認識自己，但這麼堂而皇之地跟著齊郁進去，肯定是要低調些，免得惹來多余的麻煩。

謝朧抬起沾了泥水的手，在臉上胡了幾把，用齊郁的鬥篷將自己里的掩嚴實了。

又把頭埋下去，確認別人瞧不出自己才作罷。

階前夜雨凄清。

枕書上前，亮出令牌，“刑部辦案。”

北鎮司的錦衛對視一眼，表有些難看。這案子既然到了北鎮司，刑部要橫一腳，他們放人進去就要吃掛落。

“不巧了，我們周大人正在里頭辦案。”

“看時辰也快了，齊大人不妨等上一等，否則小的也不好代。”

拖字訣總歸是沒錯的。

刑部就是再張狂，還能在天子隸屬的北鎮司頭上土……

然而枕書徑直上前，竟是連理都懶得理說話的人。看守的錦衛連忙上前來擋，卻被枕書抬起刀格開，一時間兩邊紛紛拔刀，氣氛劍拔弩張。

齊郁置若罔聞，穿過持刀的人群。

甚至還有雅興，抬手扶了一把側面蒼白的，才從容地收了傘。

“本查的，便是周大人。”

齊郁似笑非笑，漆黑的眸子卻倒映出森寒殺意。

錦衛悚然一驚，立刻想要進去報信。然而還不等他有所作，枕書便已然刀出鞘，橫在他的間，再往先一步便要濺三尺。

齊郁掀起擺，朝門走去。

謝朧跟在他後，穿過謝家的抄手游廊，一直到院。

“人在哪”齊郁問。

謝朧反應過來他在問趙媽媽，于是連忙對枕書道：“跟我來。”

眼眶發酸，按著記憶，朝著趙媽媽遇害的地方跑去。很快，便帶著枕書找到了趙媽媽，枕書抬手按在趙媽媽的頸側，又探了探鼻息。

“人還活著，只是氣息微弱。”

謝朧心口一下砰砰跳起來，說不出是高興還是後怕。

但看向枕書的目便也警惕起來，連忙攔在枕書面前，說道：“我會包扎止！”

枕書微微皺眉，似乎要過手來。

謝朧連忙擋住他。

齊郁這人不擇手段，定然會借機殺了趙媽媽，坐實北鎮司殺人的罪名。

“讓開。”齊郁冷聲道。

謝朧張了張口，還要拒絕他。

枕書便抬手點在趙媽媽的位上。

幾乎是立刻，趙媽媽脖頸上的鮮便止住了。

在意外的愣怔時，枕書從袖中取出藥和紗布，三兩下便將趙媽媽包扎了，然後直接背在了上。

齊郁垂眼看著略有些驚愕的表，似乎并不意外，言簡意賅道，“他比你擅長這些得多。”

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還是要盡快找大夫。”

謝朧呆呆看向齊郁，年依舊是清冷淡漠的樣子，蕭蕭疏疏立在風雨中。除了氣質比當年矜貴了不，整個人流出的，還是一如既往的厭世沉。

他竟然會做這樣的好事嗎

趙媽媽一定對他還有別的用，應該。

但無論如何，趙媽媽沒有因為而死，謝朧心里好了很多。看向燈火通明的東廂房，又想起自己那個夢境，夢里甚至沒有看到親人最後一面。

想要見一見自己的親人。

還未等齊郁到關押人的東廂房，錦衛指揮使周便趕了過來。

周面不善地看向齊郁，說出的話倒還算禮貌，“齊大人要來，怎麼不提前知會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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