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知滿足，就不應當了。

“我知道了。”

“我現在就下車，打擾齊師兄了。”

第5章 離開

謝朧心口發，只覺得十分尷尬，甚至不敢多看齊郁一眼。

連忙站起來，抬手去掀開車簾。

“慢著。”

齊郁沉聲道。

謝朧覺得他的目如有實質，沉甸甸落在上。

抬起的指尖不由輕一下，頓在了半空中，視線也下意識向齊郁飄去，隔著影影綽綽的燈看向他。

年烏黑的眼睫低垂，眸子晦，面容冷清。

謝朧一時分辨不出其中緒。

“你打算去何！”

謝朧愣了愣，小聲說：“我……我還沒有想好。”

一切都發生得太過于突然，本來不及思考自己可以去哪里落腳。之所以試探齊郁能否收留自己，也無非是因為，他是一擺在自己面前的救命稻草，沒有別的選擇罷了。

然而眼前齊郁的態度，卻令人捉不。

他閑散從容地坐在燈下，挲著手里的邢窯白瓷茶盞，狹長眼底意味不明。不知過了多久，才指尖輕輕叩了叩小幾，掀起眼簾朝看過來。

言簡意賅道：“坐下。”

謝朧不明白他的意思。

但此刻已經冷靜了下來，意識到謝家的案子到了齊郁手里，兩人關系太過微妙。

如果可以，最好不要求齊郁。

謝朧下意識後退一步，抬手起車簾，回頭看了齊郁一眼，輕聲卻堅決道：“方才是我太過冒昧。今夜多謝齊師兄，來日我定然攜禮拜謝。”

齊郁微微蹙起眉。

他擱下手里的白瓷盞，狹長眼底意味不明，“來日！”

謝朧被問得心下一。

縱然素日極求人，也知道自己的話毫無說服力。

“眼下，眼下我別無長。”謝朧有些尷尬，卻還是凝視著齊郁的眼睛認真說，“齊師兄，你今夜原本不該淌這趟渾水，卻愿意出手幫我，我……”

“謝師妹。”

齊郁打斷，嗓音帶著三分冷意，“你怎知，我今夜不是來淌這趟渾水的！”

謝朧不由一愣。

忍不住想，齊郁怎麼會這麼巧，今夜就出現在謝家外

他究竟是為什麼而來

是為謝家

……還是為

這念頭太過荒謬，謝朧強迫自己停止猜度。

看向眼前的齊郁。

齊郁的面容被搖曳的燈模糊，看不清眼底真實的神，只是看向的目，顯得幽深莫測，又著幾分說不出的偏執，讓產生一種被野視為獵的不安。

而且，齊郁沒有讓人停車的意思。

謝朧一時之間有些不安。

不由攥了擺。

正在進退兩難之際，馬車卻陡然顛簸了一下，車外傳來馬匹驚的嘶鳴聲。車夫立刻請罪，低聲說道：“啟稟大人，有人攔住了馬車。”

齊郁道：“何人！”

車夫不答，隔著雨有人高聲道：“齊師弟，在下何茂丘。”

齊郁看向，謝朧覺他的目越發幽深起來。

車的空氣抑得令快要不過來氣。

而車外風雨越發急促，隔著微微拂的車簾，能看見披著蓑的何茂丘快步上前，對著馬車躬長拜，揚高了語調字字說道：“今夜多謝齊師弟高抬貴手，留下師妹十一娘的命。”

“朝野上下若是得知，必然贊齊師弟存心養。”

齊郁仕不過一年，多次被破格拔擢，引得不人心中不滿，對他多有毀謗。

順手幫了名聲極好的謝家，確實能挽回他的名聲。

然而何茂丘等了許久，也不見面前馬車的人有半分容。他渾都被淋得，弓起的脊背發酸，眼前的馬車卻只是略調了調方向，再度朝前駛去。

何茂丘愕然，連忙起去攔。

他想起老師的囑托，高聲喚道：“十一娘！阿朧師妹！”

車簾猛地晃了一下，溫暖的燈傾瀉而出，何茂丘約瞧見謝朧的影，和齊郁的影子疊在一。然而不等他細看，那道簾子便再度垂落，再度將他的視線隔絕在外。

夜雨冰冷，何茂丘抹了把臉，心急如焚。

他不齊郁的態度。

按說，齊郁既然放過了謝朧，那應當是顧念和老師的師生之。可他眼下來接阿朧師妹，齊郁卻又如此態度，難道是信不過他

老師這些學生中，對自己最為親厚……齊郁信不過自己，還能信得過誰

齊郁究竟是什麼意思

不止何茂丘心中不解，謝朧也不明白齊郁要做什麼。

看向車外越來越遠去的何茂丘影，心中焦急起來，上前一步，“齊師兄……”

齊郁垂眼看，眸晦暗不明。

他淡淡瞧著，邊勾起點冰冷的弧度，嗓音緩緩，“怎麼！”

“求齊師兄停車。”謝朧心口砰砰跳，卻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對視上齊郁幽深的眼，“何師兄與齊大人是昔日同門，縱然如今大人高中仕，也不該如此倨傲無禮。”

齊郁沒有說話。

不知是不是的錯覺，齊郁眼底浮現一暗。

然而，他還是開口道：“停下。”

馬車緩緩停在雨幕中，謝朧當即抬手挽起車簾，朝著雨中何茂丘的影看過去，下意識呼喊出口：“何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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