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又是一瓢花瓣水自肩頭澆下，小娘子舒坦的嚶嚀出聲。

負手立在門口的男人聽著潺潺流水，冷的面容稍緩了些，又聽低，雙不控制的朝前邁去。

原本只是打算隔著屏幕遠遠瞧上一眼的，但恨念伴隨著刻骨的相思席卷而來，他有些失了控。

剛走兩步，里頭的子似乎察覺到了不對勁，淋水聲戛然而止，試探的問：“客卿，是你麼？”

倒映在屏風上的影高大拔，絕不是春鸞。

至于客卿阿兄……更不會在沐浴的時候推門而的。

他們雖是夫妻，但更似兄妹，對他沒有男之，他對亦沒有，所以他會絕對的尊重。

“客卿，是你麼？”又故作輕松的問了句，雙手卻已經攥了手中的水瓢，這已經是唯一能得著夠得到的什了，即便不能殺了對方，也能反擊一次，弄出靜引來春鸞。

君臨淵原本緩和的面容因著連續兩句‘客卿，是你麼’，又變得冷冽寒涼起來。

還真是無時無刻都在念著的夫婿……哪怕人泡在水桶里，依舊喊他的名字。

這是不是代表他們曾無數次在水中嬉戲，這樣的閨房之樂已了家常便飯？

嫉妒夾雜著滔天的恨意撕扯他的理智，釋放出了被他強行制了三年的心魔，骨子里那瘋勁兒狠勁兒已經無法用禮義廉恥來制。

眼下的他，只想沖上去將撕碎片，借此消磨他積在心口數年的怨與恨。

“怎麼，你就只記得新歡，未曾有一刻念過舊？”

面未，聲先至，葉棠倏地從浴桶站起來，因著雙發，又狠狠跌坐了回去，濺得水花四飛散。

一眨不眨的盯著染了水珠的屏風，十指不自覺的攥手中木瓢。

影退散，出了在暗的剛毅面容，眼眶一紅，淚水差點滾落。

好在面頰上全是水，眼睫上也沾了水霧，倒是掩蓋住了無意中泄出來的異樣。

“你，你怎麼會在這里？”

結結的話語，掩飾不住的驚詫，儼然忘記面前這位已登基稱帝，是九五至尊，不能再直呼‘你’。

君臨淵步步，視線在白皙的肩頭掠過，落在那被溫水染，著的藕小上，眸暗沉了幾分。

他們曾是親無間的人，牽手過，親吻過，他尚且都不曾見過如此旎，溫氏子憑甚有這福氣？

妒意在瘋狂滋長，他亦將帝王的份拋到了九霄雲外，扯著薄譏笑道：“奪過我命的仇人在此，你說我為何在這？”

葉棠看著他恨意翻卷的眸子，心底松了口氣，看來他還不知當年真相，不知給他下了引魂蠱，也不知命不久矣。

可松了氣的同時，口倏地暈開了麻麻的痛，窒息又艱，心底萬般苦楚難以言說，折磨得心俱疲。

見抿著瓣不說話，君臨淵又往前踱了一步，強勢的氣息籠罩而來。

“怎麼，到你的痛，無言以對了？嗯？”

說完，再次近。

葉棠到了危險，混沌意識瞬間變得清明，見兩人距離不過一步之遙，冷著臉斥道：“別再往前走了，出去。”

出去？

君臨淵嗤的一笑，他既來了，就沒打算空手而歸。

“進來的是朕，所以失了？倘若換做溫禮，你還會這般疾言厲麼？”

“怎麼，他一個了宮刑的廢人都能取悅你，我這個正常男人反倒……”

不等他說完，葉棠直接運轉力朝他拍了過去。

那句‘他一個了宮刑的廢人’，深深刺痛到了，這天底下所有人都能這般侮辱溫禮，獨獨他沒資格。

猝不及防下，男人被的掌風拍得一個趔趄，雖然不致命，但著實朝他出了手，一如三年前。

往事重現，徹底勾出了男人的兇，他大步至浴桶前，不給反應的機會，迅速手點了幾位。

“怎麼，三年前捅偏了，沒能置我于死地，如今還想再殺我一次？”

葉棠只覺上的力如水般退去……沒了力制，口的引魂蠱開始肆起來。

死死咬著，綿綿的靠在浴桶邊，哪怕疼得額頭滲汗，也不敢表半句。

原以為三年過去，他對的執念會淡化，可才剛踏進京城地界，他便找上了門，這哪像是忘了的樣子？分明得銘心，恨到刻骨，想要繼續跟糾纏下去，不死不休。

的若是允許，倒也樂意陪他耗，可沒兩年好活了，等一死，他該怎麼辦？

“臨淵哥哥……”

突然下語氣，喚了當年人之間的親昵稱，倒滿目猙獰的男人微愣了一下。

他緩緩俯，修長的指尖勾起尖瘦的下，開始仔細打量這張即便過去三年，依舊明艷的面容，就是……臉過于蒼白了些。

三年前，才十七，五尚未完全長開，哪怕有著傾城之貌，臉上依舊帶點嬰兒，可中著憨，不甚穩重，缺了些高門主母的端莊。

如今褪去青，猶如枝頭含苞待放的花蕊，染了些，容更甚從前。

他也是塵世男子，無法免俗，極其喜長得好看的姑娘，而眼前這張，每一都恰好長在了他心坎上。

若沒有三年前那如同穿腸毒藥般的一刀，他會立為後，給椒房專寵。

可如今……

呵，且不說是已嫁之人，委施了宮刑的罪臣子，單憑三年前刺的那一刀，這輩子都休想再夠到後位。

“怎麼，的不行，開始來的，打牌了？”

話落，他著的下往前一拽，後背離桶沿，被封住力還要承蠱蟲肆的只能手勾住他的胳膊，如同纏繞在菩提樹上的合歡花一般，依附著他。

“我若喚你陛下，你又不開心，人貴在有自知之明嘛，臨淵哥哥，你先松開我，然後避一避，等我穿好裳了，咱們再坐下來好好聊，行麼？”

子仰著頭，漉漉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著他，有點兒可憐，也耍了些小聰明小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