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禮沒急著回答，而是轉眸向神恍惚的葉棠。

“阿棠應該知曉哪里有這百年參吧？”

“嗯。”葉棠輕應了一聲，“四年前我陪太子殿下來麓山行宮取藥，在後山斷崖上見過一株赤紅的植，當時問殿下那是什麼，殿下說是百年參，有補氣駐固本培元的功效。”

春鸞聽罷，拉著葉棠就往外面走，“那還等什麼，奴婢現在就陪您去取。”

葉棠笑著手彈了一下額頭，“你這急子得改改了，不然容易吃虧。”

說完，又對溫禮道：“客卿阿兄，我還想多活些日子，所以這株百年參我勢在必得。”

溫禮撈起掛在架子上的披風，邊替穿邊囑咐，“一切小心，遇到棘手的問題便放信號彈，葉家暗衛都在麓山周圍待命。”

“嗯。”

出了屋子，葉棠對錦華姑姑說想帶著婢去圍場跑馬，對方笑著開口，“奴婢只是過來聽候夫人差遣的，不會限制夫人的自由，您想做什麼，想見什麼人，奴婢都不會干涉。”

葉棠也不跟廢話，帶著春鸞匆匆離開了院子。

知道用不了多久那些監視的人便會收到消息，眼下要做的，就是迅速甩掉後所有的尾。

暗，一個衛邊小心翼翼跟隨前方的主僕二人，邊用氣音對同伴道：“去稟報玄幽統領，就說葉姑娘帶著婢往後山斷崖方向去了，目的不明。”

“是。”

…

另一側，君臨淵前往猛林打獵，不慎被三頭猛虎給包圍了。

雖然有虞墨寒伴駕，君臣倆完所有的箭後又用武力解決了猛虎，但帝王還是了傷。

至于為何會傷及肺腑，那就要問葉棠當年那一刀用了多大力氣，天子養了整整三年都未痊愈。

寢殿，太醫院院首薛無量為帝王把完脈，蹙著眉道：“陛下，您昨日負傷回來，今天怎麼能用力呢？您的您自個還不清楚麼？三年前心口的舊傷未愈，如今又添新傷，于龍有極大損害啊。”

君臨淵握著拳抵在邊猛咳了幾聲，嚨里有氣在彌漫。

“無妨，調養些日子便好了。”

薛無量拿帝王沒轍，只能偏頭去責問玄幽，“昨日你去哪里了？為何眼睜睜看著陛下創？今日你又去哪里了？為何沒待在陛下邊護駕？”

玄幽被問得啞口無言。

昨天應該是葉姑娘傷的陛下，他還是陪帝王回到行宮後才知曉人了傷。

至于今天……陛下得知葉姑娘被廷總管攔截，他擔心有人對不利，特意將他派去了小院暗中保護。

可這是能說的麼？他要敢開口，薛無量司徒淳這些恨了葉姑娘的東宮舊臣怕是要沖上去將給撕碎了。

“屬下失職，求陛下責罰。”

沒法解釋，他索跪地請罪，也好過兩頭都得罪。

“無量。”君臨淵低沉著嗓音喊了一聲，“朕沒事，讓玄幽先退下，朕有幾個問題想問你。”

薛無量瞪了玄幽一眼，而後轉恭敬道：“陛下請問。”

君臨淵緩緩手探進了襟，著心口那道凹凸的疤痕。

這是那個人刺的，也是唯一留在他上的印記，痛并快樂著。

“當年刺偏了，沒有穿朕的心臟，所以朕才僥幸撿回了一條命，可我當時并沒有死，為何廷的仵作說朕氣息全無？”

這個問題困擾了他整整三年，他一直沒能想通。

之前他也問過薛無量，可薛無量以‘那晚臣不在東宮，并未見到殿下的傷勢’為由，含糊其辭的避了過去，從而導致三年前他假死了一筆糊涂賬。

“朕要聽實話。”

薛無量也無奈的，他真的想不通未死之人為何會氣息全無，可帝王不信，總覺得他瞞了他什麼，但天地良心，借他一百個膽他也不敢欺君啊。

“臣確實不知中間發生了什麼，等臣趕回京城時，您已經蘇醒，脈象也正常，不像是服過什麼假死藥，而且臣向您發誓，這世上就沒有所謂的假死藥。”

這也是他想不通的地方，沒假死藥，殿下當年是怎麼瞞天過海的？

即使真有假死藥，人服用了，他通過探脈也能探出個眉目來，事實上殿下的脈像干干凈凈，什麼也沒有。

“可能是仵作向先帝撒了謊吧。”

君臨淵嗤的一笑，“仵作會撒謊，魏那老閹狗可不會，他當時也參與了驗尸，朕若還有氣息，哪能瞞得了他？”

魏便是當年那個去東宮宣旨誅殺太子的大總管，先帝的心腹。

薛無量答不上來，只得屈膝跪地請罪，“臣醫不，實難窺探當年真相，還請陛下恕罪。”

“……”

君臨淵捂著口劇烈咳嗽起來，先帝已死，魏已死，仵作也已死，難道他一輩子也查不出真相了麼？

不，不對，當年能窺探到真相的人，還有一個存活于世。

葉棠！！！

“陛下。”薛無量屈膝挪到龍榻前，迅速出針扎了帝王前的幾位。

“您要修養，不能再怒了。”

話落，他又偏頭喊玄幽，“你速速去將斷崖上那株百年參取來，我配藥丸給主子服下。”

玄幽閃進來，言又止。

君臨淵見狀心一沉，著聲線問：“可是那邊出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