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無量滿臉的不甘，若不將況告訴葉棠，怎麼勸那妖把百年參留下來？

“主子，那參對您損的心脈極有益，您不能白白給了。”

玄幽也跟著勸，“溫公子的舊疾是在死牢里日積月累出來的，一株參頂不了多大用，可對您來說，卻是保命的珍貴藥材。”

君臨淵負手而立，半張俊臉在暗，瞧不清他面上的神。

他們當他樂意將那株參給溫氏子進補……可阿棠豁出命也要摘那玩意，一定是有的道理的。

“無需多言，朕已經答應了，只要陪朕用晚膳，朕便將東西給，這點誠信還是要有的。”

“……”

這時，李富貴輕手輕腳的湊了上來，躬稟報道：“陛下，王相在正殿在求見，說是有要事相商。”

君臨淵從窗外收回視線，緩步朝外面走去，邊走邊不忘二次警告，“記住朕剛才說的話，否則嚴懲不貸。”

“……”

目送帝王離開後，玄幽低聲音問：“怎麼辦？主子鐵了心要將參給葉姑娘，沒了那玩意做藥引，主子豈不是還得繼續承心疾的折磨？”

薛無量的視線掃向殿，咬牙切齒道：“咱們不能忤逆主上，否則跟當年的葉棠有什麼區別？我再去翻翻醫書吧，看能不能用別的東西代替。”

“行，有勞你了。”

寢殿旁的浴池，葉棠和走進了溫泉中，不敢寬解帶，怕那男人闖進來。

折騰了大半晚，就這破子，早就超出了負荷，可等會還要應付天子，即便再累也松懈不得。

隨意找了塊暖玉靠過去，開始思考怎麼撬開薛無量跟玄幽的。

想來想去，都覺得難辦的，若君臨淵有心瞞，他的那些下屬個個會守口如瓶，任你怎麼威利都沒用。

好在過去三年里跟著阿蠻巫師學了不醫，掌握了探脈的技巧，等會悄悄試一試吧。

“太後駕到。”外面突然傳來監的高唱聲，打斷了葉棠的思緒，猛地坐直，迅速朝四周去。

這浴池里禿禿的，連個屏風柜都沒有，藏都沒地方藏。

要是被太後逮個正著，今晚還有命回小院麼？

“娘娘，陛下在正殿召見王相，馬上就過來了，您請移駕至暖閣喝杯茶吧。”李富貴一邊開口，一邊引導太後朝左側的暖閣走。

可太後像是得到了什麼小道消息一般，非得往寢殿旁的浴池鉆。

李富貴急得渾直冒冷汗，想攔又不敢攔，只得用皮子勸，“娘娘，再往里就是陛下的寢殿了。”

太後頓住腳步，厲聲問：“怎麼，皇帝的寢殿哀家進不得？”

“……”李富貴哭喪著臉，卻也不敢再勸，只在心里祈禱葉姑娘能機靈點吧。

太後的視線在寢殿龍床上掃了一眼，被褥鋪得整整齊齊的，藏不了人。

又踱步走進浴池，繞過一扇雲錦織繡屏風，里頭一覽無余。

熱氣蒸騰的溫泉水，澤徹的暖玉石，以及擺滿了夜明珠的銅制燈臺，從頭到尾，沒任何的遮擋，自然也不會有藏人之地。

老太太四下環掃了幾圈，最後將視線落在霧氣氤氳卻十分平靜的水面上。

若葉棠那妖真在福寧殿，這溫泉池便是唯一能躲藏的地方。

表面平靜無波麼？倒要看看里面是否已經掀起了巨浪。

思及此，緩步走到浴池邊停下，一眨不眨的盯著水面的況。

在等，等下面的人憋不住氣了主浮上來，倒要看看能堅持多久。

李富貴見太後如同老僧定了一般，一也不，心里開始著急起來。

他深知葉姑娘就藏在水底下，要是憋不住了竄出來該如何是好？

一個有夫之婦，出現在帝王寢殿的浴池，太後完全有理由將以‘狐主’的罪名就地打死。

時間在一點一點流逝，霧氣氤氳的水面上并未起半點波瀾。

太後擰了眉，開始自我懷疑起來。

探子明明說跟丟了葉，而小院那邊的眼線也傳來消息，說那妖還未歸。

沒來福寧殿，那去了哪里？

這時，外頭傳來陣陣腳步聲，宮太監們跪了一地，齊齊高呼萬歲。

太後斜睨了側正攙扶著的掌事宮敏芳一眼，對方會意，躬退了出去。

片刻過後，敏芳的聲音在外頭響起，“陛下，娘娘在里面，說那溫泉別致的，想多瞧瞧。”

君臨淵‘嗯’了一聲，頓住腳步沒打算繼續往里走了，只語調慵懶道：“既然母後喜歡這溫泉池，姑姑便侍奉在此沐浴吧，朕就不進去給請安了。”

太後聽罷面一變，這當娘的在兒子的浴池里沐浴，何統？

這皇帝，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當年的太子多麼端方穩重謙和守禮啊，都怪葉家那妖，生生將他了這副鬼樣子。

“娘娘。”敏芳姑姑折返回來，湊到耳邊道：“陛下毫沒有進來催促的意思，想必葉不在這福寧殿。”

說此一頓，睨了眼平靜無波的溫泉池水，又繼續道：“咱們已經來好一陣子了，如果葉真藏在里面，怕是早就憋不住浮起來了，又豈能忍到現在？”

這話，一點一點消弭了太後心中的疑慮。

可仍舊不放心，冷著臉問：“你說哀家要不要派個監下水一探究竟？”

“不可。”敏芳姑姑急忙勸說，“您這麼做，明擺著就是不信任陛下，如此恐傷母子分。”

太後重自己的兒子，也不敢做得太過，與孩子離心。

又深深睨了那平靜水面一眼，最後還是理智戰勝沖，緩步走出了浴池。

外頭，帝王正坐在窗前的塌上看折子，見太後出來，緩緩起行禮，“兒臣給母後請安，母後不是喜歡這溫泉池麼？為何……”

不等他說完那些不統的話，太後直接擺手打斷了他，“哀家就過來瞧一瞧，看看你是否短缺什麼。”

君臨淵淡淡一笑，“多謝母後記掛，廷短缺哪都不會短缺福寧殿的。”

太後急著去尋葉棠的蹤跡，沒心思在這陪兒子嘮嗑，聞言點頭道：“不缺就好，你也該立後納妃了，邊有幾個知冷暖的人伴駕，哀家也能省心些。”

君臨淵拱了拱手，“那就勞煩母後多宣霍跟喬去壽安宮聽訓吧。”

他點了兩的名，意思很明顯，無論是霍氏還是喬氏，以後都得進後宮。

太後探到了他的底，便不再停留，又仔細叮囑了幾句後，帶著一眾宮人起駕回壽安宮。

目送老太太離開後，帝王大步朝浴池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