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二，沒什麼人來東樓，東樓又安靜下來。

俞因在圖書室翻閱藝相關的書籍，做策展工作者，需要不斷填充相關知識。

看書看久了放松眼睛，環顧圖書室，這是趙家會常用到的地方，閱讀，或者招待一些關系很近的客人也會選擇來這里，空間很大，視野也開闊，可以到遠維港景。

俞因發現鋼琴的一角。嫁進來兩年，還沒見到誰彈過那架三角鋼琴，想可能是擺設來的。西樓有間琴房，見過趙希妍和趙耘芯在那里彈。

在好奇心的驅使下，俞因走到鋼琴前，打開鍵盤蓋，按下白琴鍵，的手指就立即收回。不會彈鋼琴，只是玩一玩而已。

趙澍年進圖書室，聽見只存在片刻的琴音，他越過兩排書架，看到是俞因站在鋼琴前，“想彈琴？”

聞聲，俞因說：“只是好奇玩一下，我不會彈。我好像沒見你們用過這架鋼琴。”

“這是外公送我的鋼琴，現在基本不用。”

趙澍年材頎長拔，高在一八五左右，他靠近俞因時可以完全將納自己懷里，他扣握著的手，牽引著簡單地彈奏幾個音，曾經的記憶還在。

兩人的手纏落在琴鍵之上時，俞因突然發現趙澍年的手是好看的，很適合彈鋼琴，骨節分明而修長有力這樣的形容詞雖然是陳詞濫調，但來形容他的手很合。

側著臉看他，問：“為什麼不用？”

“單純因為不喜歡彈鋼琴，過了在長輩面前展示才藝的年齡後我很用它。”

“你不喜歡彈琴，你喜歡什麼？”

“大約是網球，堅持了很多年。”

“高爾夫呢？”俞因陪他打過高爾夫球，還是他手把手教怎麼打高爾夫。

“還可以，你喜歡什麼運？”

俞因直言不諱地說：“我不喜歡運，更喜歡躺著。”

趙澍年知道喜歡躺著做什麼，“你這樣的回答會起到掃興的作用，話題就這麼結束。”

“我不畏懼你什麼，可以大膽地說出掃興的話，我想你小時候是個不掃興的小孩。”俞因說這些話時眼睛落在三角鋼琴上。

“你猜得對。有時候掃興是要付出代價，也需要有任的資本，它背後所衡量的東西很多。不過，我的不掃興也會被認為是弱。”

年的趙澍年每天有上不完的課程，什麼都要做到最好讓人滿意，他一舉一都被監視著，監視不止來自利士，還來自其他人，做錯一步都會被無限放大。趙信致對他的重視何嘗不是將他架在火上烤，他承不住，沒被培養出來，趙信致還有其他孫子孫可以培養，只是他沒有後路可退，他也不允許自己退。生長的環境塑造他親淡薄，利益至上的。

“不是有句話說戴王冠必承其嗎？我覺得這很有道理，沒有你當初的不掃興，現在離開兆世，另立門戶的可能就不是二叔他們了。外面沒有人說你弱，他們說你薄寡義，唯利是圖，心狠手辣。”除夕那天，俞因也把利士和簡士的鋒看在眼里。

“我覺得你重點是在後面那句話，想借機罵我。”

俞因裝無辜，“沒有，又不是我說你，我只是轉述。”

這時煙花的芒照進圖書室，他們一同向窗外的煙花秀。

老宅位于在山頂，他們所站的位置將維港綻放的煙花一覽無，夜景特別。

沒一會兒，趙希妍過來找俞因，們和趙家其他幾個年輕小輩去外面觀賞煙花。

趙澍年獨留在圖書室。

看久了煙花，俞因興趣漸消，獨自走回東樓，迎面遇上趙濟年。

俞因見過他幾次而已，不悉，點頭微笑就這樣準備結束離開。

趙濟年卻主和說話：“我在非洲見過頤琳，不是很久以前的事，逍遙自在和快樂的。但是我沒說，一個素未謀面的妹妹和的未婚夫已經結婚兩年。你說如果知道了，要回來爭取屬于的東西，你該是什麼境？”

俞因反問他：“按你的意思是說，我愧對于，回來了，我必須歸原主，給讓位？”

趙濟年聳了一下肩，無所謂地說道：“我不知道，可能是你這麼想。”

“我沒有這樣想，是你暗示太明顯，讓我說出來，又將鍋甩給我。其實我聽你說這些話，覺得你很令人失，原有的印象破滅。”

“你對我原來有什麼印象？”

他這問題問出，使得俞因拿到話題主導權，“我一開始以為你思想開放，不喜歡這種大家庭的束縛，想自由自在地生活。但我現在覺得你其實很封建，認為兩姐妹可以嫁給同一個男人，一回來，我就沒有辦法，必須主讓位，你這種態度是在侮辱我和。”

俞因先揚後抑說得趙濟年啞口無言，不戰，勝利就離開。

趙濟年著俞因的背影，他就是想看好戲，看俞因是什麼反應，是否會和趙澍年因此吵架。說白了他是想看趙澍年的好戲。

從小到大，趙澍年是家里的正面教材，趙濟年是反面教材，他沒有為此到恥，他覺得趙澍年是可憐的傀儡，一步一行都要按爺爺的意志前進，而他自由自在，誰也無法控制他。

好幾年前，他父親和大伯開啟了爭權大戰，爺爺是裁判員也是縱者，他非常厭煩這種現象，每個人都被利益所支配，他們都認為他不中用，沒人要他參與進來，而趙澍年是參與者。

他想自己是旁觀者也很好，毫發無傷，覺得趙澍年夾在大伯和爺爺之間遭遇各種打才令人可悲。

令趙濟年意外的是，傀儡趙澍年突然有了自己的思想，一招以退為進，從集團出走，讓平衡的局面發生混，打得大家措手不及。他不是無關要的參與者，是藏的縱者。

現在是集團和趙信致離不開趙澍年，不是他離不開任何東西和人，他不可替代。趙信致再想培養一個和他一模一樣的傀儡，是不可能的事。趙信致已經年邁，時間和力不夠，而趙澍年也不是一不靜待著的木偶，他會反擊得讓人難以招架。

趙濟年第一次正眼看趙澍年，而不是俯視與嘲笑，他面戴得太嚴實，讓人看不他心的一點波瀾起伏。

趙濟年覺得自己的想法提出來，大家聽到的第一反應是他又在胡鬧什麼，趙澍年有意見提出來，他們卻是另一個態度，重視無比。趙澍年以自己的方式拿到話語權。

趙濟年在看這個家的笑話，但是這個家里除了他至親，其余人也在看他的笑話，他想趙澍年的面什麼時候會撕掉，他厭倦了別人看他的笑話，他很想看一出真正屬于趙澍年的好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