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你這人眼睛有問題？”喝醉了的凌知維嗤笑著打斷，“我看明明離尹斂更近。”

“......”

空氣再次沉寂下來，周圍人觀察了會兒眼，正想把說胡話的凌知維拖走，就聽得旁邊有道聲音了句——

“嗯，是更近。”

又有個說胡話的了，明眼人都會選林雲......

等等，剛剛誰說話了來著？

周圍人面面相覷了會兒，確定是蕭璽野出聲後，沒人再出言制止。

許是包廂里空氣太過沉悶，倚靠在桌角的青年單手撐額，眼皮微微掀起，一雙桃花眸單是滟滟地向，就讓尹斂覺到有熊熊烈火從他瞥視的地方燎起。

自額頭，眼尾，鼻尖，最終落至——

瓣。

從淡薄的熒星火到勢不可遏的燎原之勢，在他眸中，只需須臾幾秒。

幾乎是視線到達瓣的下一秒，聽到他疏倦墮沉的聲音淺淺過耳側。

“尹小姐，真心話還是，大冒險？”

第11章 暗昧叢生 跟我上去？樓上有藥。……

樓下的鼓點愈發激烈，融于包間化為瑣細的震，陸離浮夸的線流連在蕭璽野那張野的臉上，如同浸上酒般潤飾一層彩溢目的冶艷。

原本喧嘩吵鬧的包廂因為他一句上揚的問句不約而同安靜了下來，各懷心思的視線在兩人上流轉，沒人能猜蕭璽野這話含著幾分玩笑幾分真——

包括尹斂。

還沉浸在方才與林雲瓊的對話中，後背脊椎骨的寒還未完全退卻，現在猝不及防為了人群的中心，清眸中不免劃過一抹詫然。

他想...干什麼？

尹斂沉湎于揣的思緒中，沒注意場子一時冷下來，蕭璽野的臉上卻沒顯現任何不耐，黑眸依舊疏懶而熾灼地攥著的每一寸表。

“噼啪”一聲，不知誰打開了打火機，一簇明黃的火熾照亮了青年的半邊臉，本就鋒利的五被照得更侵略，眼眸里溺了些火苗在里頭，直把人看得吸進去。

“尹小姐，”散淡的聲音伴隨著火的飄飖忽輕忽重，他歪頭，揚起點笑，“時間快到了，你不選，我就幫你選了。”

話都講到這份上了，說不參加大家都下不來臺面。

實在拿不準蕭璽野葫蘆里賣的什麼藥，尹斂只能隨便選一個。

“大冒險。”

“哦，”他應了聲，眼皮耷拉著，似是隨意點了個，“正好缺個司機，那就——”

“送我回家。”

“......”

尹斂已經忘了走出包廂時，後人看的眼神都是怎樣的。

驚異的，打量的，看好戲的......

明明凌知維帶過來的時候還是一如所愿的低調，怎麼到他就會變得這樣惹眼。

思緒回到側——

尹斂了上單薄的外套，轉頭向車青年靜默的側影。

暗的車與他墨的襯衫融為一，車窗了防窺，月艱難地了些在他鼻尖上、眼睛里，伴隨著線的游掠過些許星，浮掠影間又肇始恍然。

他似乎真的如方才所言，只是恰巧缺個司機。

從出了九尾到旁邊的停車場，他對和陌生人沒兩樣，長一邁坐進副駕駛，把布加迪的鑰匙丟給，就開始閉目小憩。

蕭璽野：“你知道去哪里。”

他聲音低低的，一如既往懶散，讓人不清緒。

若是往常尹斂倒也沒必要和他爭，只是今天心實在不妙。

撇了撇，不知道為什麼，適才和林雲瓊對峙的時候只覺不可理喻，現在徒留和他兩個人，卻驀地有種委屈的覺滋生。

“蕭璽野，”連名帶姓他，認真的，帶著些鼻音，“今天不做。”

寂靜的車星辰浮，青年似乎輕笑了聲，睜眼睨。

蕭璽野：“我沒說要做。”

尹斂：“那我出來干什麼？我說了，我在等人。”

蕭璽野：“你等得到嗎？”

“......”

是啊，等得到嗎？

今晚臨藝老板有意推，放一夜鴿子，第二天大可以說自己喝醉了，忘了這回事，再找個理由把重復安排演出的鍋甩給負責人或其他下屬，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早該想到了，站在臨藝門口等人，樓上那幫人又談起臨藝的事，這麼巧的事，蕭璽野怎麼可能猜不出來。

尹斂垂眸哂笑一聲，調整好剛才不經意流的緒，語氣平靜：“我不會開車。”

反正他們先前的見面都在床/上，他怎麼知道會不會開車。

“是嗎？”

蕭璽野靠在副駕駛，眼神直勾勾地著。

尹斂倔強地與他對視了會兒，仍是率先略顯狼狽地移開了視線。

幾乎是錯開目的下一瞬，到一溫熱而強勢的氣息鋪面而來，布料的挲聲在微涼的空氣中發出不合時宜的曖昧輕響。

是他蠻橫的掌骨覆上的腰間，激起不由己的悸。

張弛間，見他那雙人的眼睛，和鼻尖那顆的痣，隨著他角的笑細細牽。

“憐憐，下次扯這種謊的時候，記得左腳先把剎車松了。”

“......”

的計謀被他輕易識破——

就連呼吸都由他掌控。

間落下最後幾個字的時候，他的指腹不經意過尹斂纖細的腰肢，停留在凹陷腰窩的某，輕輕一按——

尹斂呼吸一窒，生生將嚨口的嗚咽聲咽了回去。

回過神來時，才意識到面前的人呼吸倏忽變得有些沉。

“怎麼不喊出來？”

這人，太惡劣了。

今晚神經本就于繃的狀態，當下還要被人這樣拿，尹斂只覺越發鼻酸，眼眸中似有水汽氤氳匯聚，恍然有什麼溫熱的東西順著眼角流下來。

“怎麼哭了。”

蕭璽野罕然地一愣，垂著眼，著被淚珠浸的指腹，手上的作頓了頓。

“弄得好像我欺負你似的。”

“......”

尹斂：“你不就是在欺負我？”

蕭璽野：“輸了游戲還想耍賴，明明是你欺負我才對。”

尹斂說不過他，只能紅著眼瞪他。

蕭璽野嚨滾了滾，瞥過眼睛，拇指略顯生地抹過眼角，指尖冰涼的順著凸起的筋絡劃過虎口。

“他讓你等了多久？”

“什麼？”

尹斂一下沒反應過來。

平日里鮮將緒顯在臉上，許是今日夠了委屈，故而緒外放了些，就連隨意說出的兩個字都尾音拖長，帶著點釣。

皮薄，不得，蕭璽野剛剛只是用指腹挲了幾下，眼尾的紅暈就比周圍地方更綺靡些，被本就瑩白的一襯，更是鮮麗得如同被雨打過的梅蕊。

偏偏還一臉無辜，全然不知的樣子。

蕭璽野其實想告訴的。

這種眼神，真的，很容易讓人想——

“沒什麼。”

恢復疏懶的聲音自側響起，青年拉開了些距離，聳拉著眼皮，看起來是真困了。

“喝得腦子都糊涂了，看來今兒真只能靠你送嘍。”

尹斂憶起他前幾天擺一道的事，雖然將信將疑，但現在心里得很，不想回家，也確實沒其他地方可去。

沒再和蕭璽野爭辯，沉默著將車開到泰晟院，院門的保安認得這車牌，還沒等打開車窗，大門就自敞開來。

蕭璽野的車和蕭璽野這個人如出一轍。通的啞暗，就連車窗都了深窗。

本該最低調的，偏偏又在月的輝映下赫赫矚目。

夜已深，三兩行人聽到熄火聲，都不由朝著這輛車的方向側目。

尹斂不想太過引人注目，熄火後在包里翻找了會兒，最終找出一次口罩戴上，思考片刻，再拿出一片準備給蕭璽野戴上。

青年似乎剛醒，又或是真如他所言，喝得醉了，一下沒適應前窗外路燈的亮，瞇著眼睛頓了會兒。

下一秒，凌冽的指骨準地抓住了尹斂遞過來的纖細手腕，聲音里還沁著些啞。

“......做什麼？”

雖是問句作結，他的眼神卻先一步掃過尹斂手中的一次口罩，又緩緩抬起的眉骨，瞥向臉上戴的那只，哂笑一聲。

“尹斂小姐，我們又不是在/，用得著裝備那麼足？”

尾音里沒了平日里的鉤子，反而多了些帶刺的譏誚。

尹斂愣了片刻，猜測是他被吵醒心不好。

不過——

/嗎？好像，也切。

尹斂在心底默默認同這一定義，對上蕭璽野的眼神，又怎麼也說不出口，于是晃了晃手里的口罩，隨意編了個借口。

“今晚在外面坐得久，好像有點冒，怕傳染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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