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

主臥的燈還亮著。

林晚挑了些玫瑰瓶，擺放在臥室床頭柜上。坐在飄窗旁，從玻璃的倒影里看見了自己和那扎鮮艷的花朵。

外頭大雪紛飛，法國梧桐樹的枝丫都摞滿了積雪，堆的那個小雪人還站在草坪上，戴著條紅圍巾，一個小高帽。

母親去世前和說，未來若是家，要選一個本就很好的人，而不單單只是對你好。對你的這份好，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褪去而消散。但若是原本就有著好教養，他就會尊重婚姻，忠于伴，盡好丈夫的責任。

薄司就屬于後者。

是母親言中說的那一類人。

今日回來得很晚，沒有跟他打招呼，也沒有與他說過自己參賽的事，他卻準備了賀喜的禮。無論是出于契約關系，還是名義上夫妻的責任，他都有心了。

“叮！”

林晚低頭，點開好友宋清歡發來的訊息：“白雲路578號青石巷第三家中醫館。“

“（圖片）/醫館大門/”

“別看它地方小，這里有一位擅長治療眼疾的醫師，據說瞎了十年的人都能被他治好。不過，老人家年紀大了，很面，看病隨緣不在乎金錢。想找到他，并讓他答應幫忙看病，很難。”

林晚：“謝了。”

宋清歡：“怎麼忽然要找眼科的醫生了？你參加比賽熬夜畫設計圖把眼睛熬壞了？”

“薄先生最近眼睛疼。”

“你還關心他的嘛，難道是先婚後，心了？不錯啊，喜歡薄爺好的！他又給你不限額的副卡，又給你買車買房買大鉆戒，反正比那個車禍事故發生的時候，第一時間救了林可意，讓你置于險境的陸景川強。”

“你想多了。”

“啊，你還是喜歡陸景川？”

“我的意思是，我和薄先生是合作婚姻關系，他尊重我，我對等地關懷他。”林晚敲著字，又說：“這次珠寶大賽我贏了，他送了我禮。既然如此，我也想為他做點什麼，算是回報。”

宋清歡了解的格。

心里有桿天平。

到欺負，絕對不忍，一定要對方同地償還。誰對好，也會加倍地報答。宋清歡不知道這段時間在林家遇到了什麼事，變化很大，不再過分在乎林父的眼，也舍棄掉了十年的竹馬。

這樣很好。

所有的心思都放在自己上，沒有什麼比自己強大起來更值得驕傲了。作為摯友，宋清歡只會毫不猶豫地站在邊：“我聽說那位老中醫最近回了海城，你這幾天可以空去看看，遇到麻煩隨時聯系我！”

林晚：“好！”

與此同時。

氣氛沉悶的書房。

白特助敲門進了屋，徑直走到辦公桌前，與座椅上的男人回報：“先生，查到Jonas那伙人的蹤跡了，就在白雲路580號老城小巷！”

“Jonas之前在榕海國道上派人蓄意縱火，試圖謀害您的命卻反被咱們抓捕，損失慘重依然狼子野心，還潛伏在海城，預備再次對您手！”

“派人盯著。”

“好的。”

房門再次被扣。

管家端著溫好的湯羹走了進來，將瓷碗擺在桌上，“先生，這是老太太今日派人送來的，說是讓您睡前喝一點。”

“等會兒喝。”

“涼了藥效不好，老太太說要趁熱。”

“睡了嗎？”薄司轉移話題，沒等管家回復，又拋出第二個問題：“晚上的花看見，有什麼反應？”

管家果然被帶偏，笑著：“太太回主臥休息了，客廳里的花很喜歡，挑了十幾支開得漂亮的/進了花瓶，帶著回了房間。”

“知道了。”

“那先生您忙，我就下去了。”

薄管家樂呵地開門走了出去，走到樓梯口，總覺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好像還有點事沒有做完，又想不起來是什麼事。

這邊。

辦公桌上的補藥湯羹濃郁，氣味兒更是刺鼻。薄司劍眉稍蹙，白特助秒懂地拿了瓷碗，將湯水拿去洗手間倒了。

老太太是真盼著有個小曾孫。

派人送補藥來，還讓管家做眼線，盯著先生喝。白特助倒完藥折返回來，見薄司摘了墨鏡，靠坐在黑真皮沙發上闔眼休憩。

男人眉心擰川。

忍著眼睛酸疼痛帶來的不適。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治‘眼睛疼’這個癥狀，頻繁的難，整宿睡不著很折磨人。是看著，白特助都覺得痛。

-

翌日。

早上停了雪。

林晚收拾好下樓，到餐廳的時候，薄司已經在了。他看起來面不佳，略顯疲乏。林晚不想起管家說他近期眼睛疼，影響了睡眠。

拉開椅子坐下。

隔著一張中式的方桌，林晚和薄司相對坐著。舀了一碗銀耳蓮子羹，遞放在男人手邊，溫聲說：“管家新做的早點小粥，味道不錯，您嘗嘗。”

薄司拿了碗勺。

喝了兩口。

他臉上沒什麼表，放下勺子時問：“下周二是除夕夜，你需要和我一起去老宅吃年夜飯。傍晚六點左右散席，開車回這里，不留宿老宅。”

“好的。”

“關于年貨，你有什麼想法嗎？”薄司問。

“據您的喜好來吧。”

“這棟別墅是我們倆的婚房，你的喜好同樣重要。我會空出年二十九那天時間，你也安排一下，我們一起去趟商超，買過年用的件。”

“可以的。”林晚點頭。

結束通的兩人開始安靜用餐，之後便一同出了家門。保時捷4S店昨日將訂好的車送了過來，林晚在目送薄司離開後，開著的Macan去了老城區，據宋清歡給的地址，到達白雲路578號小巷附近。

停了車。

撐/開大傘走雪天里。

呼嘯的冷風吹在人上，畏寒的林晚本能攏了攏上的大，一邊環視周圍的景，一邊按著照片尋找那家占地面積小的老中醫館。

……

盛世集團按例進行早會。

將工作下發到各個部門，有序安排完畢後，薄司離開了會議廳。白特助領著他進了總裁專屬電梯，待鋁合金門關上，他才小聲報告：“先生，太太從半山別墅離開之後并沒前往林氏珠寶大廈，而是去了白雲路580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