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事部經理齊曉明昨晚睡前點開沈亦瑤的離職郵件時，整個人直接從床上彈了起來。

畢竟整個傅氏集團核心客戶資源、資本渠道，甚至各地分公司的培訓偏好和數據……這些本沒人備份，全鎖在沈亦瑤一個人腦子。

要是真離職了跳槽了，在這個行業寒冬里，傅氏要找到這樣一個人才——時間、金錢、機會本……齊曉明想想就眼前發黑。

他一早就沖進公司，直奔總裁辦公室，卻撲了個空，聽姜東說傅總在會議室。

剛下來，就撞見了傅宴霖。

男人那張俊卻沉的冷臉驟然出現，深邃的眼眸如寒冰，嚇得齊曉明瞬間脊背發涼，冷汗直冒。

“傅…傅總……”

“說。”

男人的聲音冷得像冰，沒有一波瀾，卻帶著無形的迫。

齊曉明被這駭人的氣場得幾乎不過氣，頭皮發麻，著頭皮匯報：“傅、傅總…有、有人…離…職。”

傅宴霖的眉頭驟然鎖，周的氣瞬間又低了幾分，語氣危險地上揚：“誰要離職？”

齊曉明嚨發，剛要吐出那個名字，後卻傳來一道清冷平靜的聲音，截斷了他的話頭：

“齊經理，我來和傅總說吧。”

是沈亦瑤。

“是，是！沈經理您來說！” 齊曉明如蒙大赦，幾乎是逃離了現場。

沈亦瑤看向傅宴霖，正準備開口，傅宴霖的手機卻突兀地響了起來。

屏幕上跳著“齊安董事長”的名字。

重要的投資方。

他抬手示意沈亦瑤噤聲，隨即走到走廊拐角接聽電話。

幾分鐘後，他掛斷電話回來，不再繼續剛才的話題，只是公式化地叮囑：

“團隊里有人要離職，按流程走，最後到我這里簽字就行。”

他沒給沈亦瑤說話的機會，抬腳就要離開。

走出兩步，卻又像是忽然想起什麼，停下腳步，叮囑：“離職可以，但必須確保公司數據和客戶資源沒有外泄帶走。”

沈亦瑤看著他的背影，輕輕嗯了一聲。

會帶走的。

不只是數據和客戶資源，還有一手培養起來的整個核心團隊。

“那就好。”傅宴霖得到了回答，轉繼續向前。

可就在這一剎那，他的心口毫無征兆地猛地一刺。

這種陌生的不適讓他驟然停下腳步，猛地回頭，深邃的目鎖住沈亦瑤。

“亦瑤。”他忽然開口，聲音比剛才低沉了許多。

“怎麼了？”沈亦瑤平靜地回視著他。

“……沒事。”

傅宴霖搖了搖頭，像是要揮去某個荒謬又可笑的念頭。

剛才那一瞬間，他竟恍惚覺得，沈亦瑤口中那個要辭職的員工，說的仿佛就是自己。

可那麼他，這五年幾乎為他付出了全部，怎麼會舍得離開他？

這本不可能。

正是源于這份深固的、篤定的信任，他才從未想過要讓簽署任何競業協議。甚至不斷地將核心權力下放，重用和的A組。

他收回目，轉離開。

等傅宴霖走了，沈亦瑤沒立刻回辦公室理數據，而是轉走向茶水間，等一杯現磨咖啡定神。

屬于自己的時間。

剛回辦公室，門就被敲響。

“進。”

“亦瑤姐。”

周安安抱著文件走進來，眉頭鎖，“因為要離職了，我整理手上文件，發現電子設備更換的尾款還沒結，還剩最後一期4萬塊了。”

“這筆錢您之前都是自己墊的……這次您跟傅總談談吧？給老師們換設備都是為了公司，沒道理讓您個人一直出錢。”

聽著周安安的話，沈亦瑤陷回憶。

出錢這事不是沒找傅宴霖談過。

當時看到老師們用老舊設備線上備課極其困難，而公司又決心發展遠程一對一教學，設備更新勢在必行。

認真寫了報告給傅宴霖。

可他卻只看了一眼就扔在一旁，臉沉，

“你就是這麼當經理的？大手大腳，有必要嗎？”

看著他難看的臉和不耐煩的語氣，有些害怕。

傅宴霖父母常年在國外，他是帶大的，但孫子十幾個，他在缺的環境里長大，形了自己的行為模式。

對于沒在他規劃范圍的事，很排斥。

可私下查過公司賬目，并不缺錢，只是不理解他的拒絕。

出于對他能力的信任，沒再追問，反而自己去安了提出需求的老師們。

直到過了一個月，全面鋪開的網課需求發，設備和支持了瓶頸，這不再只是零星更新，而是關乎整個公司的發展渠道。

又不得不再次提報告，附上詳細的數據分析和前景預測。

傅宴霖坐在電腦後，連標題都沒看，只掃了一眼，“又是設備更新？”

沈亦瑤點頭，“是。”

傅宴霖忽然整個人向後一倒，用力著鼻梁，滿臉疲憊，

“亦瑤，你就不能諒諒我？為什麼非要更新設備？嗯？給我個理由？你就這麼想要錢嗎？等我們結婚後不都是你的？還是說你現在要多我都給你？”

沈亦瑤瞳孔一震，想反駁，卻聽他更疲憊地說，“諒諒我吧。”

那無奈的語氣和疲憊的態度，讓手心，幾乎站不穩，都是為了他…

“出去吧。”他下了逐客令。

沈亦瑤拿起報告，匆匆回到辦公室，反鎖了門後，整個人趴在桌上，肩膀抖，淚水大顆砸落。

心疼得厲害。

知道他管理整個公司和地方分部力大，現金流張，諒他，甚至在報告後附了方案。

由先分期墊付，等公司寬裕再還。

可他連看都不愿意看。

雖然後來公司跟上了發展，集撥款換了設備，但這開頭的幾期都是墊的。

算了算，自己掏了整整16萬。

錢上班？

既然已經決定離開，傅宴霖的好與壞都與無關了，不必再瞎心。

這最後一筆錢，必須由傅宴霖來出。

起，對周安安說，“我現在就上去跟傅總要錢。”

周安安震驚了！

這還是一心護著傅總的亦瑤姐嗎？

滿肚子的勸解瞬間沒用了？

趕遞出文件，雙手合十，“亦瑤姐加油！我等你好消息！”

沈亦瑤笑了笑，轉走向30層。

傅宴霖喜歡獨，30層全是他的專屬辦公區，未經傳喚，普通員工都不敢上去。

只因那里有個永遠冷臉的總裁。

走到傅宴霖辦公室門口，沈亦瑤剛要敲門，就聽見里面傳來喻然的聲音，

“傅總，這個圍棋教培項目雖然短期回報不高，但未來效益非常可觀。”

接著，是傅宴霖毫不猶豫地回應，“我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