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安安最先聽清了門外姜東的聲音，回頭一看，沈亦瑤正眉頭鎖地盯著手機屏幕，指尖不斷刷新著後臺合同數據。

似乎沒聽見姜東說話。

周安安看得心里一沉。

知道沈亦瑤向來把客戶資源看得比命還重，喻然這波作簡直是在老虎臉上拔。

又礙于傅總關系，亦瑤姐又不能做什麼，只能生悶氣。

再加上這年頭經濟不景氣，丟一個客戶都疼，更別說被這麼折騰。

心疼壞了很正常。

很想幫沈亦瑤分擔，可是無能為力。

正巧，門外姜東又敲了敲門。

見沈亦瑤眉頭越皺越，周安安連忙出聲：“亦瑤姐，我先出去看看況。”

沈亦瑤頭也不抬地“嗯”了一聲，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手機里那一份被改得面目全非的合同上。

越看心越涼。

喻然怎麼可能在短短幾天搞出這麼多幺蛾子？

除非……傅宴默許了？

他真要這麼趕盡殺絕？

就因為功高震主？可是喻然的能力并沒有的十分之一？按理說還是需要的？

忽然苦笑，為博紅一笑，傅宴霖不會考慮這麼多。

周安安得了準許，連忙解鎖推門出去。

門外的姜東見到朋友，明顯一愣：“安安？這麼早就來找領導匯報？也太拼了吧？”

周安安看著眼前這個笑得一臉單純的男朋友，簡直無法和一年前那個追時游刃有余的姜東聯系起來

早知道他現在這麼聽話，早就宣了，何必搞一年地下？

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直接問道：“東東，你來找亦瑤姐什麼事？”

“安安，我來說離職申請啊，來問問簽哪天合適。往後挪兩天，還能多拿兩天工資，有錢有時間找下家嘛。”姜東邀功式地看著周安安。

周安安像看傻子一樣看著他。

最近兩人各忙各的，忙著收拾爛攤子，他忙著融資會議，信息完全沒同步，離職這事還沒說。

要是現在說了，以姜東的格肯定要刨問底，煩都煩死。

突然，想到一個關鍵問題：一旦離職申請簽了字，走完流程，們就不再是傅氏的人了！

那還怎麼收拾喻然留下的爛攤子？難道眼睜睜看著客戶被作沒？

糟了！

周安安轉就要回辦公室和沈亦瑤商量，剛走兩步又停住，對姜東說：

“離職申請先等等，亦瑤姐還有別的安排。”

姜東乖乖地點頭。

周安安想了想，還是忍不住提醒：“姜東，你有空的話……上去看看離職申請的容。”

姜東再次點頭。

周安安回到辦公室，反鎖上門，低聲音對沈亦瑤說：

“姜東想拍您馬屁，說多留兩天能多薅點羊。可要是離職了，我們還怎麼理這些破事？要離也得等收拾完爛攤子再說。”

沈亦瑤終于從合同中抬起頭。

沒忘記今天來公司的目的就是離職。

看向周安安，語氣平靜：

“安安，這件事理不好，損失的主要是我。客戶丟了還能再找，尚在我的承范圍。你們沒必要跟著耗，賀氏那邊我都安排好了。你去跟姜東說，離職申請現在就遞上去簽字。”

“亦瑤姐，你休息幾天把腦子休息壞了？還是腎結石又堵了？”周安安沒好氣地反問。

沈亦瑤搖頭：“我想得很清楚。這幾年，我已經虧欠你們太多了。”

周安安見要真格的，急忙勸阻：

“亦瑤姐，你知道我不可能丟下你不管，團隊也不會。這事要是理不好，牽一發而全。A市就這麼大，哪個學生的爸媽不是有頭有臉的人？一環扣一環，要是任由喻然這麼搞下去，你的名聲就徹底臭了！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我們也不會好過。”

“而且，”頓了頓，語氣堅決，“我們絕不能讓喻然壞了行業規矩！”

周安安跟了沈亦瑤四年，分析得句句在理。

沈亦瑤放下手機，重重嘆了口氣。

“你們忙了這麼多天，理起來難度大嗎？”

“還行。”周安安如實回答。

“既然還行，那就邊推進離職流程邊理吧，別耽誤大家時間。”沈亦瑤想了想，抬眼認真看著周安安。

“可是亦瑤姐，傅總簽字就是最後一道關卡！字一簽，系統權限全鎖，客戶資料都看不到了，我們還怎麼理？大家怎麼辦？”周安安急得直擺手。

沈亦瑤再次陷兩難。

怎麼權衡利弊都是死局，就像和傅宴霖的這段。

繼續在一起是互相折磨，分開又撕心裂肺。

周安安看還在猶豫，勸道：“亦瑤姐，最多就幾天工夫，你還不相信我們的能力嗎？”

“等解決了就離職走人，反正就差傅總簽字了。”

這句話終于讓沈亦瑤舒展了眉頭：“好，那我們就盡快理完再走。”

周安安這才笑了。

職場雖然險惡，但能遇到沈亦瑤這樣的領導，是們的幸運。

A組團隊所有人和沈亦瑤，從來都是雙向奔赴。

定下解決方案後，沈亦瑤剛拿起手機要繼續看合同，突然想起姜東還在外面，轉頭問周安安：“你剛才怎麼回姜東的？”

“我說你還有事沒理完，不急著給傅總看。”

“那你去告訴他，先不急了。離職申請暫時放他那兒。”沈亦瑤吩咐道。

“明白。”周安安領了任務，出了辦公室就給姜東發消息：“東東，離職申請你看了嗎？”

“還沒呢，太忙了。”姜東秒回。

“那別看了，找個文件袋裝起來。我們團隊那個人暫時不離了，等要離的時候再找你遞。”周安安飛快地打字。

“好的。”姜東回復得干脆。

收到回復，周安安收起手機，快步投團隊工作中。

辦公室里，沈亦瑤卻到不安。

太了解傅宴霖的習慣：送出去的文件可以等，但拿回來的文件必須審核。

如果他發現背著離職申請……

不能讓周安安替背這個鍋。

想到這里，猛地起，快步朝傅宴霖的辦公室30層走去。

才出電梯，抬眸看見了一個人，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