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令舟看了眼天，眉心蹙起：“都快午時了，你去城里做什麼？”

姜虞就知道他會問，將想好的說辭道來。

“我們不是要去京城了麼，我想著到時花錢的地方多，就想把自個配置的胭脂方子賣了換點錢。”

“上次去城里，我把方子給忘在家中了，答應了胭脂鋪老板今日送去，總不好言而無信吧？”

蕭令舟溫地替拭角，語氣渾不在意道：“這種小事何須卿卿親自去，告訴令七地址，讓他跑一趟就是了。”

“這怎麼行。”姜虞心下一，腦中一閃又尋好了理由：“除了送胭脂方子，其實……其實我還有件別的事。”

說這話時低眉垂眼，頗有些不好意思。

蕭令舟好奇心被勾起：“別的事？”

答答對上他雙眼，囁嚅好一會兒道：“我們親這麼久都沒孩子，我想……會不會是我有什麼問題，順帶找大夫給我瞧瞧。”

聞言，蕭令舟心口微，眸閃爍了下。

他因中毒服用了避子藥，這事并不知曉。

糾結再三，他還是打算以後再告訴真相：“不必去看了，你的子沒問題。”

沒問題，意思是他……

姜虞視線無法控制地落在他兩間。

注意到目，蕭令舟不由得失笑，大喇喇引著手探去，附在耳畔低語：“卿卿試過那麼多回，我有沒有問題你難道不清楚？”

指尖隔著料到有怒昂趨勢的某，姜虞瓷白臉上霎時升騰起滾燙溫度。

如同驚弓之鳥回手，四下掃了眼，確定令七不在才咬牙說：“蕭令舟，你知點，大白天的干什麼呢！”

“不是卿卿先懷疑我的麼，我只是證明一下自己。”他一臉無辜。

“你起開。”憤地推開他。

他這人長著張雍雅清雋的臉，怎地言行越發不要臉了。

“我沒和你開玩笑，要是你我都正常，我的肚子怎會半年了都沒有靜。”

“我之前去城中賣胭脂路過一家醫館，專治這方面的疑難雜癥，要不今日你便陪我一起去瞧瞧？”

蕭令舟形僵了下，語氣和緩安：“卿卿與我都還年輕，孩子的事急不得，順其自然就好。”

姜虞此刻懶得去判斷他話中有幾分真假。

今日必須要進城一趟。

與其在這疑心不安，倒不如找大夫把把脈一探究竟來的踏實。

萬一真揣上了，得趁早拿主意打掉。

在現代，一個子獨自養大一個孩子尚且艱難，更別提這是生產技落後的古代。

既決定跑路，就不能給自己留有憂。

先是自己，才是一個母親。

不可能為了一個尚未形的胚胎，甘于困住自己的一生。

“我不想聽這些，你不去就讓令七陪我走一趟。”

故意拿懷不上孩子來當理由，就是篤定他怕被發現中毒一事，不會跟去城里看大夫。

如所料，蕭令舟先是無奈，後又面妥協之撥了下發：“你要去便去吧，早去早回。”

等的就是他這句話，立馬展笑應聲：我省得。”

……

有正當理由，姜虞都不用避著令七。

將方子賣給胭脂鋪老板後，兩人來到濟春堂。

“你在外面等我，我很快出來。”

令七看了眼人數不多的醫館，頷首：“屬下就守在門口，夫人有事就喚一聲。”

“知道了。”姜虞淡紫擺在空中逶迤出一抹弧度，人已踏了醫館。

回眸看了眼門口站的筆直的令七，走向一名藥。

半刻鐘後，戴著帷帽的姜虞另一家醫館，正忐忑的等著大夫的把脈結果。

“大夫，我沒什麼事吧？”刻意著嗓子改變音。

大夫一手著自己花白胡須，一手執筆寫藥方，雲淡風輕道：“姑娘子沒大礙，就是近來焦慮過度造的食不振，照這副方子抓藥每日喝兩次，放寬心神靜養幾日就好。”

“當真？”一激，姜虞音量不自覺拔高了些許。

“老夫行醫二十余載，不會把錯脈。”老大夫言語間全是對自己醫的自信。

“那就好那就好。”姜虞重重松了口氣，又問：“我這個月月事遲遲不來，是何緣故？”

老大夫抬頭瞧了一眼，又將注意力放回藥方上：“子質本就寒，姑娘月事里貪涼，造氣凝滯，這才導致月信有所推遲。”

“貪涼”二字耳，姜虞臉頰微燙。

冬日還好，夏日炎熱，來了月事總覺上有味，因而日日都要沐浴兩次。

不僅要沐浴，冰酪和涼的瓜果也沒吃。

要不是有蕭令舟管著，甚至能更加放縱自己。

“姑娘要想月事里遭罪，便要牢記吃生冷食，久坐，焦躁。”

“我記下了，多謝大夫。”

知道沒有懷孕，姜虞心暢快地付了診金，拿著藥方離開了。

回到濟春堂，讓大夫又把了次脈，留下在這診過脈證據。

看到從醫館出來，令七迎上前：“夫人。”

姜虞瞥他一眼，將濟春堂大夫開的方子遞給他：“我有些累了，你替我去抓下藥。”

“是。”

藥對照方子一一配好藥，將方子還給令七，不忘提醒：“這調理氣的藥主要是助孕的，須得嚴格照醫囑服用，切不可胡用藥。”

令七肅著臉點點頭，心中暗自記下，回到張家村就一字不稟告了蕭令舟。

“夫人當真開的是助孕之藥？”蕭令舟眸深沉問。

書房，影綽綽，將他立在窗邊的拔影映照的越發頎長。

令七垂首答：“屬下親耳聽那藥所說，做不得假。”

蕭令舟沒想到姜虞當真對懷孩子的事上了心，凝聲：“知道了，後日夫人便要去城里，本王不宜面，須得你陪夫人去，該怎麼做可需本王提醒？”

“王爺放心，屬下定寸步不離保護好夫人。”

蕭令舟揮揮手，他兀自退出房間。

濃稠夜中，風吹竹葉發出簌簌聲。

蕭令舟盯著腕上鐲子，深邃眸底蘊著化不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