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醫院 “老娘我幹架很厲害的！”……

隔壁部門的蘇涵跑過來, 敲了敲技部的辦公室門：“親的，一起下班嗎？今晚一起去吃飯吧。”

虞晚寧擡起頭，手機屏幕還顯示在跟江煜煜的聊天框，上面剛輸到一半的“我馬上過來”還沒發出去。

“怎麽了？”蘇涵見臉猶豫, 也不像平時那麽積極下班了, 走進來想看看遇到什麽困難。

虞晚寧也不瞞著蘇涵, 畢竟這位姐姐的工作經驗比自己足，而且商務部向來是跟客戶打道最多的部門, 形形的人都見過，幹脆把手機遞給看。

“江煜煜, 頭部建模博主, 你聽過嗎？”

蘇涵看完聊天記錄, 反問道：“話說, 你們上次去江煜煜工作室的時候, 有沒有發現什麽？”

虞晚寧不明所以：“發現什麽？”

“你沒吃到瓜嗎？江煜煜以前有個男朋友, 一直當助理照顧的工作和生活。但是去年他患白病去世了，從此之後，的神狀態就......”

蘇涵指向自己的腦子, “這裏有一點點不太穩定。”

“......”

虞晚寧搜江煜煜這個名字的時候確實吃過類似的瓜, 但是遭遇這種重創，緒上一時半會兒沒恢複過來, 也是人之常可以理解。

所以把這些網友評價當做是“惡評”, 選擇下意識地忽略。

“但是我上次去家，覺也還好吧。”虞晚寧仔細想了想，“把家裏的魚缸打理得很好，每一條魚都喂得胖胖的。如果神不太穩定，寵不可能養得這麽好的。”

蘇涵聳聳肩, “不太清楚，畢竟我們也不知道現在什麽況，有些心理疾病患者是會僞裝的。所以我就是想提醒你，多留意的況。”

......

虞晚寧還是決定去找江煜煜。

一路上，虞晚寧一直翻看江煜煜賬號裏更新的視頻，腦子裏不斷琢磨起蘇涵剛才提及的話題。

平臺搜索“江煜煜”的名字，逐漸查到了一些蛛馬跡。

江煜煜本名“江雨”，聽說去世的男朋友名字裏帶個“煜”，所以才改名“江煜煜”。

剛開始的生活拮據，江煜煜想做點副業，所以突發奇想把建模過程發上網。因為教程簡單易懂，很快就吸引了大批。

在當時流量增長迅速的時代，撈到了第一桶金。

兩三個月的時間裏，江煜煜的賬號流量飛速起來了，和男友就辭去工作，全心全意投賬號運營中。

三年時間，賬號已經累積五百萬，播放量高達上億。

是流量收和接商單，他們就已經賺得盆滿缽滿。

但是從去年開始，江煜煜的賬號就頻繁斷更，經常說好更新卻沒有做到，還在主頁掛上了課程鏈接。

所以有不同行黑子都說，已經實現財富自由割韭菜去了。

直到有人出男朋友去世了，還拍到江煜煜前往神病院拿藥，整個人形瘦弱憔悴，看上去狀態很不好，像是一失去了靈魂的骷髏。

很多網友跳出來，說江煜煜患上了嚴重的神疾病。經網絡發酵，還被誇大其詞神失常了，需要靠藥才能維持正常人的狀態......

市中心神病醫院在路對面，司機過不去，只能停在另一邊。虞晚寧幹脆下車，反正過一條馬路就行了。

司機卻突然喊住：“小姑娘，你是去看病還是去探人？”

虞晚寧不回答。

他繼續說：“你去探人要注意安全啊，我路過這邊經常聽到裏面傳出鬼哭狼嚎的聲音，可嚇人了！這醫院出來的病人腦子都有問題。”

付了錢，下車跑去斑馬線。

江煜煜坐在醫院最顯眼的地方，幾乎是虞晚寧剛進去就看到了。

“江煜煜，我來了。”跑過去，看到江煜煜正收拾擺放在桌上的藥，有幾款是治療失眠的，還有三種藥全是進口的特效藥。

虞晚寧不知道是什麽況，也不敢輕舉妄，所以坐在江煜煜旁邊幫著一起裝進袋子裏，問了：“這些藥能進醫保嗎？看著好貴啊。”

江煜煜：“......”

很奇怪地看向虞晚寧，“你是第一個問我這個問題的人。”

虞晚寧：“嗯？”

“正常人難道不是應該問——你是有什麽神問題嗎？為什麽要開這種藥？你哪裏不開心了？需要去神病院才能開藥，病應該很重吧？”

江煜煜一直湊近問，仿佛虞晚寧才是那個生病需要開藥的人。

虞晚寧默了幾秒，出聲問：“以前，有人也這麽問過你嗎？”

心疼地看向江煜煜的眼睛，袒自己的想法，“我覺得這些話讓我很不舒服，也很不尊重我。要是他繼續這麽問，我會立馬把他的頭擰下來當皮球踢。”

江煜煜愣住，“真、真的嗎？”

“真的！”虞晚寧幫收拾好桌上的藥，立馬起，“是誰這麽問？我現在就去幹死他！什麽玩意兒啊？”

江煜煜連忙把拉住，臉上開始有了笑意，“都過去了。而且不是一個人，是很多人都這麽問過我。”

虞晚寧擼起袖子：“你列個名單出來，讓我看看都是什麽人？！”

見一副要去幹架的樣子，引得江煜煜咯咯笑：“其實我不想瞞著你，我現在還有PTSD，需要靠藥維持。但是抑郁緒已經好很多了，醫生只是給我開了助眠的藥。”

江煜煜把自己的病例拿出來，上面的檢測結果顯示目前的況都很良好。然而往上看，文字目驚心。

——2.13初診記錄：“患者自述因前男友去世，自己的支撐沒有了，數月來被多次網暴，不管做什麽都無法得到理解，還被曲解惡意誇大。”

——3.16複診記錄：“患者自述經常緒低落，經常失眠，甚至以為前男友複活了。近期偏執鑽研模型，産生超乎現實的幻想。但是注意力無法集中，任何事都興致缺缺。”

——8.16複診記錄：“患者自述開始擺爛式對抗外界聲音，宅家，不想接任何人。有人帶解，沒有自殘行為。偶爾靈乍現，可以不眠不休創作十幾二十個小時，注意力開始恢複，但依舊無法持續。”

以上最終診斷為“重度抑郁”。

第二年，各方面的況逐步變好，但是依舊需要藥支持。

——“潛心鑽研模型創作，能把虛擬變真實。偶爾喪失重要記憶，會在創作過程中到焦慮。”

診斷結果只剩下：“創傷後應激障礙（PTSD）伴輕度解離癥狀”。

虞晚寧看完了，鄭重合上病歷本，朝江煜煜鼓掌：“所以這一年以來，你的況是越來越好了！”

江煜煜自嘲：“還是神病人。”

“你要是把它當一種病，那每個人多都有病。”虞晚寧嘆氣，“你當時經歷的事，要是放在別人上，也不一定能這麽快走出來。”

“它只是一段經歷，但不能為永遠在你上的標簽。”

虞晚寧看向江煜煜的目和，“孩子要永遠自己，吃好每頓飯，睡好每次覺，開心過好每一天。你所有想做的事，未來某一天都能實現，不著急于這一時。”

“要是誰讓你不舒服了，你就罵回去，別憋著！健康就是最大的福氣。”虞晚寧拍拍自己，“你要是想幹架也可以拉上我一起！老娘我幹架很厲害的！”

江煜煜低下頭，眼眶周圍逐漸浮現起淡淡的紅。

虞晚寧趕拿出紙巾，順手拿出包裏的一張紙。

“這是小禮，送給你。要是開心了，你就撕掉一張。這上面所有的紙撕完了，我就帶你出去玩。”

江煜煜接過放在手裏把玩，看向虞晚寧，突然笑了，“你就不好奇，為什麽我要你過來這裏嗎？”

虞晚寧搖搖頭。

說：“我是故意的。”

“.......”

江煜煜說：“我想看看你會不會跟那些人一樣，表面裝出一副關心我的樣子，背地裏卻是在試探八卦，甚至只想來看我笑話。”

虞晚寧趕抓住江煜煜的手，想告訴自己不是那樣的人。

江煜煜：“我知道你不會。你第一句話就告訴我了，還關心起我這個藥貴不貴，也不覺得我是個病人。”

過醫院的玻璃窗傾瀉而下，空氣中彌漫著淡淡消毒水的味道，偶爾有穿著條紋病號服的病人路過長廊，對們禮貌地笑了笑。

江煜煜也朝他們點頭回應。

虞晚寧突然明白，江煜煜去年為什麽拒絕了這麽多合作。因為在生病期間，完全看了這世界的人。

所以，今天是江煜煜的再一次考驗——考生正好是。

“晚寧，謝謝你今天過來一趟。”

江煜煜撕掉其中一張紙，“我現在很開心。”

-

江澍白知道虞晚寧下午去找江煜煜了，還問要不要接一起下班。

虞晚寧整個下午都拉著江煜煜去逛街，有說有笑地吃完晚飯才回家，就婉拒了男人的好意。

剛進家門，準備洗漱休息，這時外面傳來江澍白出門遛狗的聲音。

元寶警覺地豎起耳朵，從沙發上跳到地面，噠噠噠地跑到門口。

真是流水的公司加班，鐵打的江澍白遛狗。

虞晚寧連忙整理好上的服，跑過去打開門，正好看到男人好整以暇地站在電梯門前。

江澍白本來還想打電話給，剛拿起放到耳邊，虞晚寧兜裏的手機就響了起來。兩人在電話鈴聲中對上目，隨後頗有默契地相視而笑。

“蘇涵說你下班就跑了，也沒跟一起走。”

“我下午跟江煜煜散心了，你發消息那會兒，我在跟吃飯。”虞晚寧趕穿好鞋子追上去，“等我一下，我也要和你一起遛狗。”

“嗯。”江澍白把狗繩遞到的手裏，“它天天說想跟你玩兒，飯都不吃了。”

薩耶委屈地跑到虞晚寧懷裏控訴，轉頭又朝江澍白低吼，非常不滿意他最近克扣自己的口糧。

但是狗又不能說人話，小狗只能委屈地努努鼻子。

虞晚寧也覺得狗狗有點瘦了，把它抱進懷裏狗頭，“哎喲小狗，這麽可憐呀！這小肚肚都癟了呀！你哥哥不給你吃的還是怎麽？”

元寶有苦不能言，只能把屁對著江澍白，不開心就表演小狗崩屁。

“走吧，元寶寶，我們下樓一起玩咯！”

虞晚寧抓住狗繩，但是剛想拉過來，卻發現江澍白本沒有放手的打算，還跟的手指在一起了。

虞晚寧：？

.......你怎麽不松手？

江澍白還要往的邊挪近，尾指跟的在一起，這時只要有一個人越界，就能牽住對方的尾指。

甚至，再靠近一點都能牽手了。

偏偏男人還一副泰若自然的樣子，給自己解釋說：“覺這狗最近又胖了，我怕你拽不住它。”

已經瘦了兩斤的薩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