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一冉聽著聽著，覺得不對勁：“你等等——”

稍加梳理，姓林的建筑師，本科在崇北大學，留學去了因斯坦的母校。

這還能有第二個人？

徐東旭問：“怎麼了？”

魏一冉拉著人往就外走去，在二樓欄桿邊一站，朝下一眼瞧得清楚，口一句“果然！”又退回來藏形。

徐東旭也跟著鬼鬼祟祟往後退，被魏一冉的言行舉止搞得一頭霧水，又問：

“怎麼了？‘果然’什麼？”

魏一冉哼了哼，玩味一笑：“這個林大建筑師，我認識呢。”

“真的？”徐東旭兩眼放，驚喜異常，“這麼有名？”

“林晉慈嘛，是很有名。玩弄過我一個朋友的。”

徐東旭更有興趣了：“怎麼玩弄的啊？”

“就……”魏一冉稍停了停，“就玩我朋友跟玩狗一樣。”

徐東旭既吃驚又同：“這麼慘？”

“是慘啊。”魏一冉輕輕點了點自己的太，低聲唏噓，“這兒，已經不是正常人思維了。”

要不然干不出用他賬戶買單的事兒。

徐東旭倒吸一口涼氣，出些許後怕：“看來，陳鶴鳴講的也不一定是假話。”

“誰？什麼話？”

“陳鶴鳴，就是前頭來的那個設計師。他說林晉慈在國外路那麼順，沒出賣相，很多業同行都心知肚明。”

饒是魏一冉這麼不喜歡林晉慈，聽到這樣的話也忍不住翻白眼，他不會為林晉慈解釋，但也不怎麼樂意這種背地里造人黃謠的沒種男人占到便宜。

“捕風捉影的話，哪個行業都有。”

“但你不是說你朋友被玩得跟狗一樣，腦子都壞了嗎？”

魏一冉毫不猶疑地點頭：“這是真的。”

徐東旭說：“嗐，我這人心，就見不得這種傷害男人的事，我——”

“但能力肯定是可以的。”

眼見徐東旭像是要下定論，魏一冉立馬打斷，又拍了拍徐東旭的肩，“東旭啊，我知道你這人最仗義，但說實話，你為了我朋友仗義到換掉一個好的設計師，這也有點太仗義了，你懂我意思吧？”

一般人不知道，以為執著走小眾高端路線的徐喜歡被人吹懂藝、品味好，實際他自己聽著也心虛呢，但你要是夸他仗義，那才是真踩到點子上了。

徐東旭立馬有種在江湖的傲然之，兩排肋骨刷得干干凈凈，就等著為知己之人刀。

“咱們還說這些虛的？你的朋友就是我朋友，我懂你意思了，你就跟你朋友瞧好吧，哥們我辦事兒，你就放一百二十四個心！絕對妥妥的。”

林晉慈和唐蓁等了好一會兒，才見徐東旭姍姍來遲，迎面一張笑臉，說著致歉的話，要跟們握手。

“久等了兩位，剛剛朋友帶了盒雪茄來找我一塊品，想著散散煙味再來見客。”

唐蓁跟他握手，也笑著客氣道：“謝徐先生撥冗會見，還這麼心思周到。”

“哪里哪里。”徐東旭自謙一句，目與手臂一同朝向旁邊的林晉慈，面上笑容更盛，“這位就是林大建筑師吧，實在是久仰大名，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

初次見面的過高贊譽反倒引人起疑，林晉慈跟唐蓁對過一瞬視線，揚起禮儀的淺笑，接下到跟前的手：“徐先生謬贊了。”

徐東旭并無異樣，握了一下便松開，落坐一旁的沙發上。

很快切正題，由林晉慈主講，唐蓁在旁做一些方案之外的補充串聯，整個通過程意外順利。

即使知道林晉慈做足了準備，順利程度也還是令人吃驚。

唐蓁觀察仔細，林晉慈講解一個全新的設計概念時，能看出來徐東旭眼里那種外行人的驚喜頻頻溢出。

顯然是滿意的。

但徐東旭并沒有當即敲定合作。

聽完大致的設計概念後，徐東旭稱心快意地起一拍手說：“好！林大建筑師不虧是因斯坦的校友，藝見解果然不一般。你們看這樣好不好？剛才林小姐提的那兩個國外小眾案例，讓我耳目一新的，我很有興趣了解，過兩天，我安排個飯局，我請幾個對建筑藝也興趣的朋友，到時候林小姐來給講講，我們再詳談好不好？”

勢顯好，唐蓁本有意再推進。

但徐東旭說完便看了看手表，有送客的意思，便不好急于求，只能先到此為止。

唐蓁又跟徐東旭握了一次手。

“難得遇見像徐先生對建筑藝這樣有熱和追求的人，徐先生有興趣繼續了解，我們求之不得。”

從會所出來，唐蓁長舒了一口氣，坐進車子里，復盤起剛剛的談話過程：“你一開始就否定了原方案，我真是了一把汗，徐東旭要是不滿意新方案，那舊方案估計他也能按你的話挑出一堆病來。”

“不破不立。”林晉慈說，“而且，他不會不滿意。”

聞聲，唐蓁不由彎了彎。

算林晉慈的伯樂，對林晉慈有知遇之恩，異國相識，除了同胞之，更有才之心，最欣賞的，便是林晉慈上這種不張揚的自信，如藏鋒于鞘的刃。

所里現有的資料都是陳鶴鳴留下的，并沒有什麼重要信息，林晉慈把網上所有相關詞條能搜到資料和信息都翻了一遍，徐東旭參加過不藝活，能查到的采訪文章就有數篇。

林晉慈掬誠拜讀，發現徐東旭的發言規律：大談特談，其實什麼也沒談上。

又意外搜到負責過徐東旭會所設計的業人士，曾在個人上分和客戶通的心得，提到某會所案例和客戶徐先生。

“……徐先生年輕前衛，對設計的理解力和包容度都相當好，所以我們用了一些比較見的前沿設計和新材料，徐先生跟其他客戶非常不一樣的地方是，他不排斥聽一些專業解釋，對建筑藝有自己的思考，但還是更相信我們的專業選擇。”

乍看似贊揚，實則——這人沒什麼主意，你敢推翻他，他就敢相信你，追求小眾，又噱頭。

同這樣的人兜售，講究對癥下藥，最好是一把平平無奇的椅子都能附贈七八個淵源典故，供其日後吹牛。

林晉慈自己發論文都沒有這樣引經據典，今天算是賣了十十的力。

徐東旭會滿意算是預期之的結果，但林晉慈總覺得有哪里不對勁。

林晉慈虛無地盯著車窗外，綠燈亮起，車流行時，旁邊忽然駛過去一輛銀灰的跑車，引擎轟鳴，掛著崇A的車牌一閃而過。

林晉慈覺得這車悉，可腦子似乎因工作過勞，陷間歇怠工，想不起半點頭緒。

第10章

林晉慈做事慣有一套自己的準則，不對無關要的人多加關注，不在旁枝末節的事上空耗心神，所以之後并未琢磨自己是不是在哪里見過這輛跑車。

等想起來時，已是九月的最後一天。

傍晚下過小雨，以至華燈初上，喜迎長假的熱鬧氛圍里有了一降溫的冷意。

金碧輝煌的酒店不到，何止溫暖如春，幾杯推諉不掉的紅酒下肚，林晉慈面頰已經有了些許蒸騰發熱的兆頭。

林晉慈了解自己的酒量界限，徐東旭再示意旁邊的服務生給斟酒，以手掩杯，視線平平環顧桌上一圈。

對面的兩男一都是徐東旭請來的朋友，但據說他對建筑興趣的朋友，另有其人，得遲些到，徐東旭不拘小節先開了席，說邊吃邊等。

實則是邊喝邊等。

徐東旭的這三位朋友，健談又熱絡，雖然對建筑沒什麼濃厚興趣，但勸起酒來個個都是行家。

人家笑臉相迎，林晉慈再疲于應付也不好冷下場子，不留神就多喝了好幾杯，這會兒問起徐東旭：“您另外兩位朋友什麼時候到？要不再打個電話問問？”

徐東旭早打過了。

打不通，今晚發給魏一冉的信息，也一律石沉大海，沒有回復。

徐東旭也怪自己不細致，那天沒問清楚魏一冉那個朋友姓甚名誰，加個聯系方式也好，不至于一時聯系不上魏一冉，只能白白干等。

來的朋友也是知的，知程度為魏一冉那天怎麼告訴徐東旭的，徐東旭就怎麼跟他們講了一遍。

見慣風浪的三人駕輕就就來了，在打臉渣的爽文劇本里虛與委蛇當著暗自吃瓜的NPC，也算盡職盡責，一面跟林晉慈天南海北地大談特談，邀林晉慈頻頻舉杯，一面等著今晚真正的主角閃亮登場，將故事帶向高。

聽徐東旭轉述時，其中一個，點了點太：“這個出問題的意思……不是傻了吧？”

要是真傻了，這

傷也太重，那可不是一頓罰酒就能打臉回來的。

徐東旭擺擺手，很同地說：“那倒不至于。魏一冉的朋友，至也是個有頭有臉的人吧。估計就是傷太重，或許有點心理變態也說不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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