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收回視線，繼續開車。

聊兩句天的工夫里，手機來了一堆消息，溫雪盈打開研三小組的六人小群，看到大家都在給老師發節日祝福。

百度了一段祝福語，趕也跟了一個：【圓圓的月兒天上掛，圓圓的月餅香天涯，圓圓的快樂如花，圓圓的祝福到你家。劉老師節日快樂，闔家歡樂哦。[抱拳][可]】

輸完，檢查了三遍確認沒有什麼問題才發出去。

然而。

一直沉默的導師劉洋在溫雪盈出沒的時候結束潛水：

【@溫雪盈，論文開題改好了嗎？】

【上學期的結課作業也得重新寫，你做得一塌糊涂，我給不了分。】

溫雪盈：“……！”

c大的學風自由松弛，提倡快樂學習，保證人文關懷，一般老師不太會刁難學生的平時績。

但是的導師不一樣。

他是劉洋，他是魔鬼，他是活閻王！

閻王的魔爪，從掐滅人文社科的理想之火開始。

這個選題不行，太黑暗，那個也不行，太敏。寫什麼.侵，寫什麼家暴，這麼大個社會沒你研究的空間了嗎？給我改！

溫雪盈這種針砭時弊的叛逆學生，妥妥就了他的眼中釘。

默默回想讀研的每一個環節，溫雪盈好像都跟這個上了年紀的導師不太對付。

劉洋批評完，又發了一期景觀社會的書單讓他們假期看，看完要寫讀後。

溫雪盈沒打采地陷在車座里，懨懨地握著手機回：【收到。】

婚房在雲嵐路，到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進地庫之前，溫雪盈趴在車窗瞧了一下，天，快要下雨的樣子，沒看見半點月亮的影子。

陳謙梵下車時候，順手從後座提了的書包和月餅盒，他提著東西，幾步路就走到了前面。

然而一段之後，發現溫雪盈沒有跟上，回頭瞧見面沮喪。

“雪盈？”陳謙梵輕輕地喊一聲，他的聲音低沉磁，的名字又聲調溫，組合起來格外聽，溫雪盈不由地耳朵一。

激靈了一下，直起腰看他，對上陳謙梵的視線。

“誒。”

在昏暗長廊，男人白皙的玉面凈如月。

他出聲，沉著又不乏溫和：“不高興什麼。”

溫雪盈意識到自己現在大概看起來苦兮兮的，連忙出一個笑，“沒有啦，不是因為你。”

他沒有多問。

下一秒，西裝被拋過來，溫雪盈趕手接過。

那香氣又回到手里。

陳謙梵說：“穿上。”

愣一下，才發現在冷夜里的手臂已經降了一層溫。

穿男人的服嗎？沒干過這種事，有點……古怪。

下意識拒絕：“不用，不過我幫你拿著可以。”

陳謙梵看著走近，等溫雪盈到了跟前，他低眸，忽而問道：“不是喜歡這個味道？”

“……”

是因為剛剛在寢室聞他的服嗎？

溫雪盈窺見他狹長眼眶里的緒不復往日正經，帶點不明顯的笑意。

看一臉吞蛋的表，他笑容深了些許，倒沒有真的在乎喜不喜歡，勸說道：“披著吧，夜里涼。”

溫雪盈愣了下，才遲緩地將襟攏在自己的雙肩，輕輕地說：“謝謝啊。”

陳謙梵長，步子邁得快，走在前面：“客氣。”

這個婚房是對來說很陌生的地方，他來的次數應該也不多，家里的陳設有些新得過頭。

晚上，陳謙梵下廚，問有沒有忌口，溫雪盈搖頭。

他換一休閑裝束去廚房。

溫雪盈理應去幫忙，但在糾結論文選題的事，實在有些心煩意，坐在客廳搜了幾個NHK的紀錄片在看。

耳側傳來鈴聲。

是陳謙梵的手機在桌子上響。

溫雪盈給他送進廚房，站在門口說：“陳老師，有人給你打電話了。”

陳謙梵正在洗蔬菜，沒手接，也沒看，背對著說：“過來。”

溫雪盈問：“我幫你舉著？”

“免提。”

溫雪盈接了電話，又按下免提。但看廚房桌板有點兒，于是沒把手機放桌面，還是幫他拿在手里了。

“老板來喝酒？”一個男孩的聲音傳來，那頭嬉嬉鬧鬧的十分嘈雜。

陳謙梵說：“現在不行。”

對方語氣失：“咋了，你有搭子了？”

“和我人在一起。”他語調溫和。

溫雪盈後脊一僵。

、人……

好小眾的份啊……

那男孩子隨即笑起來：“那我們上你家？喊師母一起玩好了，人多熱鬧嘛。”

他仍然拒絕：“怕生。”

學生們應該都聚在一起，接著又有生在說：“直說嘛，你就是想和過二人世界！”

陳謙梵微微一笑：“答對了。”

他說得漫不經心，沒注意到旁邊溫雪盈的臉早就熱了紅燒獅子頭。

“嗆到了？”陳謙梵注意到異樣，偏頭看。

看看他手里的青椒，擺手說：“沒有沒有。”

他接著說：“臉怎麼這麼紅。”

溫雪盈岔開話題：“那什麼……要我幫你打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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