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裴時櫟剛換洗的床單被套還是那香味。

他無力地坐起來，結滾了滾。

青春期躁的時候，別人在早，他卻固執地認為，手牽手不衛生，接吻是在換口水。

在那方面，他自認很有自制力，對他來說，比男之事更有意思有意義的事太多太多。

現在突然有點不控制。

可怕的是，這種不控的覺，并非這兩天才開始。

......

明明林昭已經把鬧鐘提前到七點半了，結果起床的時候——

裴時櫟又出門了。

客臥的床上用品又換了。

難道是白天在床上打滾兒的時候頭發掉床上了？可是掉頭發跟他強迫癥有什麼關系呢？

裴時櫟潔癖了？

林昭報復似的又一頭鉆進去，在床上滾了幾圈。

的回籠覺只睡了兩個小時。

八點五十，裴時櫟準時打電話喊起床。

電話那頭：“你還可以再瞇十分鐘，十分鐘後我再打給你。”

眼都沒睜開，咕噥道：“鬧鐘了。”

裴時櫟看著被掛斷的電話，無奈笑著。

不知道現在躺在哪里睡回籠覺，不會又是客臥吧。

何特助聽老板打完電話，才敢開口匯報。

“利禾的高總監申請在集團市場部辦公，便于和楊經理實時通，直到方案修改通過為止。”

想起昨天沾了一香水味，裴時櫟有些頭疼，可涉及到工作，他向來公事公辦。

“告訴楊嘉，一周時間。我只要最終結果，過程讓他自己決斷。”

何特助了然，一周達不到滿意，就要更換更合適的合作商。類似昨天的會議，也不必安排在他的議程里。

好嘛，這下是楊經理踢到鐵板了。

裴時櫟頓了頓，問：“辦公室有沒有奇怪的香水味？”

他尊重每個人用香的自由，只要別沾到他上，哪怕是螺螄味，都和他都沒什麼關系。

何特助仰起頭，猛吸了幾口氣。

“沒聞到啊。”

而另一邊。

在裴時櫟的時間管理下，林昭被陳叔提前十分鐘送到了醫院。

陳叔原本打算在停車場等結束。

林昭去而復返，把他帶到醫院大廳的咖啡店吹空調。

年紀大的人喝不慣咖啡，林昭特地給他點了一杯牛，一份藍莓慕斯。

“陳叔，我現在也會做小蛋糕，你先嘗嘗這家的，改天再試試我做的。”

陳叔是裴時櫟的司機。

四年來風雨無阻接送上下學，廢話多，一上車會喋喋不休地講著學校的趣事。

當時還約好，留在京市上大學，陳叔繼續每天接回家。

陳叔看著的瘦瘦高高的影走在長廊，不有些唏噓。

人長大了，話沒以前那麼多了。

-

心理咨詢室。

林昭敲門進來的時候，張醫生手里正舉著幾幅“房樹人”的畫。

見走近，張醫生將幾幅畫放進屜，熱絡地問候：“好久不見。”

林昭把手里的咖啡推給他，“冰拿鐵，張醫生口味沒變吧？”

張醫生笑笑：“謝謝，沒變，又來賄賂我了？”

林昭一點也不心虛，開門見山：“我知道你和哥哥關系好，老規矩，不要和他剖析我的心理問題。”

張醫生端起冒著寒氣的冰拿鐵喝了兩口，算收買功。

......

十四歲，被裴時櫟領回家半個月左右，帶來見了張醫生。

的癥從母親離世開始復發的，整整兩年，林正寧一無所知，房間的玩偶越來越多，晚上都是睡在玩偶堆里。

林正寧雖然是父親角，但并不能為提供安全，甚至是發病的因。

而裴時櫟，也許是在墓園為傾斜的傘，也許是披在上的外套有令人舒適的香氣。

總之，裴時櫟變了繼許言之外，能夠安接的人。

有天晚上正在吃飯，忽然發作，渾無力，大腦一片空白，盯著他的手臂，猝不及防地抱了上去。

裴時櫟任由抱著，等恢復正常後，繼續吃飯。

如此持續四天，裴時櫟沒有讓難堪。

但他那麼聰明的人，應該已經和醫生通過的況，并且知曉是什麼問題。

所以才會在坦白後，第一時間帶來見張醫生。

母親離世刺激太大，才導致復發。

年紀小，不建議吃藥。

建議裴時櫟盡量在發作的時候安一下。

但林昭很清楚，裴時櫟沒義務安，他只是幫干媽代看小孩而已，拒絕也是合合理的。

但裴時櫟答應了，會盡力安，也會定期帶來復查。

就這樣，雖然還在因為媽媽的離開而難過，但忽然沒那麼難熬了。

裴時櫟當時剛接手公司，有時會很晚才回來，發作的時候也只能等他回家。

有次把胳膊抓得通紅，裴時櫟回來後給涂了藥膏，主抱著安，然後開始把帶進公司。

正值暑假，除了老師安排的作業，裴時櫟也給布置了作業。

每天和上學一樣，進到他辦公室里的休息室寫作業，難了就出來找他。

一直到暑假結束，章敏干媽回國，把接到了裴家老宅。

章敏干媽打算親自照顧到高中畢業，林正寧的態度是無所謂，既能討好裴家，又不用管。

聽著林正寧像踢皮球一樣把踢走，聽著章敏干媽對林正寧的大聲指責。

突然難到力，指甲狠狠攥進掌心。

裴時櫟仿佛從天而降，把進書房安，全程沒讓任何人發現的異常。

他一下下輕拍著的後背，和商量去留問題。

“老宅人多規矩也多，而且你干媽不太會照顧小孩。如果你愿意的話，在癥狀穩定前，還和哥哥住在南山，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