硅膠帶著的熱度。

就算是個瞎子，也得出來是什麼東西。

他從冰箱里開了一罐冰鎮啤酒，還是不下口的燥熱。啤酒罐準拋進垃圾桶，著作痛的額角回到客房沖澡。

冷水打在上，毫不覺得涼，只嫌不夠涼。不知道要洗多久才能隔絕腦海里的畫面。

手指輕著被咬過的結。

既然沒有認錯人，為什麼還要湊上來？

可他更清楚，他和林昭的關系是經不起這種試探的。

他對林昭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責任，而這種責任重于個人。

除了他，林昭沒有親人了。

洗了不知多久，他吹干頭發才走出浴室。

明明沒喝醉，卻在床上看到了夢里的畫面。

原本睡著的此刻躲在他的被子里，只出一雙水汪汪的眼睛在看他。

不，不是夢。

他走到床邊坐下，手著林昭的額頭，“不舒服嗎？”

林昭仍是醉意朦朧，迷迷糊糊應了一聲：“哥哥，你抱著我睡。”

“不行，你年了。”他試圖和講道理。

但醉鬼哪有講道理的，一聽他拒絕，眼淚唰一下就出來了，“你不要我了，你又想把我趕走。”

裴時櫟被的眼淚打得措手不及，抬手蹭掉的眼淚，“沒有，不會不要你，什麼時候趕你走了？”

“你就有，你不想讓我留在這里，想讓我走得越遠越好。”像是積攢許久的怨氣終是借著酒勁發泄出來，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裴時櫟的指尖被眼淚燙了一下。

是這樣想的嗎？

這兩年莫名的疏遠，甚至回國也不通知他，不愿意和他回家住。

可明明給過選擇。他無數次後悔的一件事就是當時應該強行把帶回國，而非和商量。

林昭用被子蒙起頭，不管不顧地嚎啕大哭起來，非要達目的才罷休。

他心如麻，輕輕扯下被子。

“哥哥最喜歡的就是你，不要誰都不會不要你。”

這句話并不能安林昭的緒，噎問：“什麼是最喜歡？哥哥還有其他喜歡的人是嗎？”

裴時櫟聽懂的意思，是他表達不當，他耐心哄著，聲音帶著不尋常的低啞。

“沒有，只喜歡昭昭。”

林昭趁他靠近眼淚，猝不及防地出手臂抱住他的脖子。

小醉鬼力氣不小，他被一個猛拽，頭直直埋進的頸窩，被迫著細的。

剛下的火氣再度燃起。

如果醉的是他就好了，他也可以放縱自己一下，可他很清醒。

“哥哥，抱著我睡。”林昭的幾乎上他的耳垂，呼吸間的熱氣盡數噴撒。

的聲音本就甜，喝了酒又黏黏糊糊，裴時櫟再難說出一個“不”。

最終還是妥協了。

剛一躺下，林昭自覺地滾到他懷里，手掌隨意地搭在他腰間。

他一只手臂充當林昭的枕頭，另一只空閑的手臂輕拍著的頭。

他越哄，林昭越往他懷里拱，就像怎麼不夠似的。

他覺得林昭是癥又發作了。

“轉過去。”

林昭聽話地轉過背對著他。

他側過子，從背後抱著，仿佛要把嵌進里。

不是尋常界限的安擁抱，而是毫無阻隔、帶著強制迫的擁抱。

林昭卻格外這種擁抱，即便腦袋不大清醒，心里卻先一步到了滿足。

很快睡著了，而裴時櫟還睜著眼。

有一瞬間覺得，病的不是林昭，而是他。

行李箱的“睡”是在為誰準備？

喜歡的人到底是誰？

從前四年朝夕相固然親，卻也沒有在同一張床上這樣安過。

這是第一次。

-

睡夢中，林昭覺自己被一個巨型玩偶著，舒服地難以言喻。

打算翻換個姿勢接著睡，手掌上的溫度讓瞬間清醒，這哪里是巨型玩偶，分明是個大活人！

沒睜開眼之前，先深吸了一口氣，這悉的香氣不是別人，就是裴時櫟。

昨晚發生了什麼？

好消息，裴時櫟被睡了。

壞消息，喝斷片了，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竟然在裴時櫟懷里，被裴時櫟從背後抱著，甚至還枕著他的手臂。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接下來該怎麼辦？裝作還沒睡醒再睡一會嗎？

努力收斂起上揚的角，可還是收不住。

死。

平復心後，裝作無意翻了個。

裴時櫟并沒被的作吵醒，反而順著的作平躺，手掌輕拍了幾下的後背，繼續將抱在懷里。

林昭也不敢睜眼睛，睜開眼睛就不能明正大抱著他了。手臂搭在裴時櫟的腰腹上，要不是怕吵醒他，真想趁機兩把。

胡思想一通，又昏昏沉沉睡著了。

等醒來的時候邊空無一人。

而懷里抱著的本不是裴時櫟，而是真正的玩偶！

難道前面是在做夢？可確實是在裴時櫟的房間呀。

這次又要出差幾天躲？

憤恨地拉起被子將頭蒙上，卻突然覺有力量在扯的被子。

松開後，被子被扯下。

裴時櫟像是剛洗完澡，頭發沒有打理，帶著沒吹干的水汽搭在額前，分明是青春肆意的男大。

突然想起今天是周末。

正想著，那只手突然過來了的臉，笑著問：“醒了？”

眨眨眼。

裴時櫟又了的臉。

“十一點了，起來吃點東西？”

點點頭。

裴時櫟被的反應逗笑了，手握住的手臂，試圖把人拉起來。

而像沒骨頭似的，又倒在裴時櫟上。

很疑，為什麼昨晚睡在一起？

為什麼他這次沒有躲？

是要當作什麼都沒發生嗎？

裴時櫟突然發問，打斷了的胡思想——

“昨晚睡得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