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綿綿見狀，眼底閃過一抹的芒。

然後，“善解人意”地從蘇璃手中接過盒子，自作主張地替裴淮鈞拆了起來。

一邊拆，一邊還笑著說：“我來幫淮鈞看看，蘇璃送的是什麼好東西。”

對于林綿綿這種越界的行為，蘇璃已經免疫了。

曾經，也會忍不住與林綿綿針鋒相對，甚至大吵大鬧。

可到頭來，除了自取其辱，什麼也得不到。

如今，學會了沉默，學會了視而不見。

盒蓋掀開，一只白的馬克杯靜靜躺在其中。

杯溫潤素雅，上面用秀麗的行楷寫著一句真摯的祝福。

林綿綿將杯子拿了出來，在裴淮鈞面前晃了晃：“淮鈞，你看，很漂亮呢，好像是手工自制的，真有心啊。”

這杯子是蘇璃前幾天特地跑到城郊的一家陶藝館，花了一整天時間親手燒制的。

杯上的字，也是一筆一畫，用心寫下的。

裴淮鈞看向杯子，眼里的冰冷似乎融化了一些。

出手，正要去接。

然而，林綿綿卻忽然手指一松。

“砰——”

杯子重重砸在了地上，四分五裂，瓷片濺落一地。

就好像……蘇璃和裴淮鈞之間這段早已支離破碎的。

林綿綿“啊”了一聲，立刻語氣惶然，連連對著裴淮鈞和蘇璃道歉。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的手剛才突然了一下……”

聲音帶著，讓人心生憐惜。

但也有人不吃這套。

蘇璃直接穿：“你不是故意的，你是存心的。”

林綿綿看了裴淮鈞一眼，咬不語，滿含委屈。

裴淮鈞卻只是淡淡掃了一眼地上的碎片，語氣漠然：“算了，一個杯子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

蘇璃聞言，怔怔著他，指尖微。

那一瞬，似乎聽見了這些年來所有的溫與執念被撕裂的聲音。

眼前散落的瓷片刺得眼睛發酸，努力抿，卻還是不住口翻涌的痛。

林綿綿眼底飛快閃過一掩不住的得意。

輕輕拉了拉裴淮鈞的袖，嗔怪道：“淮鈞，好歹也是蘇璃送你的生日禮，你這樣說話太傷人了。”

說完，又轉過頭，一臉真誠地看著蘇璃：“蘇璃，我真不是故意的。要不這樣吧，我買一只杯子賠你，行嗎？”

“不用了，”蘇璃面無表，聲音冰冷，“我嫌臟。”

裴淮鈞聽了這話，目掃過來，眼底一層薄霜：“果然，心骯臟的人，看什麼都是臟的。”

這話如同利刃，深深刺傷了蘇璃。

再也無法維持表面的平靜，立刻應激反駁。

“誰能有你臟？你一個有婦之夫，大半夜的不回家，在這里跟別的人玩卿卿我我的游戲，你就不臟嗎？”

裴淮鈞的臉驟然一沉：“蘇璃，你在這里口噴人！”

蘇璃眼底氤氳著痛意，卻還是冷笑出聲：“怎麼？敢做不敢認？這可是我親眼所見親耳所聞。”

“你看見我親誰了？眼睛沒用就去捐掉！”

“怪我來得不是時候，否則你們早就親上了！”

“……”

林綿綿見狀，立刻扮演起了和事佬的角。

手去拉蘇璃，勸道：“蘇璃，我知道你對我們這些人有偏見，但你應該相信淮鈞啊，他不是你說的那種人。”

這副模樣，周圍人看在眼里，更覺蘇璃咄咄人。

“別裝了！”

蘇璃不了這副虛偽的臉，煩躁地甩開了的手。

林綿綿一個踉蹌，伴隨著一聲輕呼，整個人跌倒在地。

場面安靜了一瞬。

裴淮鈞離得最近，上前扶了林綿綿一把。

這時，旁邊一個書的男人像個護花使者一般，朝蘇璃怒聲呵斥：“蘇璃，你他m別太過分了！”

說著，狠狠一推。

蘇璃猝不及防往後摔去，也跌倒在地。

裴淮鈞見狀，下意識抬步想去扶。

可當看到蘇璃那雙眼睛里沒有半分脆弱，只有冷漠與嘲諷時，他腳步猛地一滯。

口涌上的那點心，被那一眼生生凍了冰。

“蘇璃，道歉。”裴淮鈞居高臨下，冷聲命令。

蘇璃一怔，隨即冷笑：“要我給道歉？你在開什麼國際玩笑？”

“你把人推倒了，難道不需要跟人道歉嗎？”

“自己摔倒的，關我什麼事？”

裴淮鈞眼底的冷意驟然加深，字字如刀：“蘇璃，蘇家已經倒了，沒人給你撐腰了，給我收起你的大小姐脾氣。道歉！”

這話讓蘇璃的心，又是一痛。

裴淮鈞可真厲害啊，每一次，都能準刺中最痛的地方。

抿著，一言不發，只是冷冷著眼前的一幕。

的已經被扶到沙發上坐下，正一臉得意又挑釁地看著自己。

男的神冷，脖頸上青筋已暴起，目森寒地迫著。

蘇璃又看了看周圍，那群發小，全都抱著胳膊看戲。

臉上的表，或譏諷或冷笑。

覺得，自己就像一個稽的小丑，正在被這群人圍觀取樂。

蘇璃的頭更痛了，好想馬上離開這里。

片刻後，終于開口，看著裴淮鈞，聲音里滿是疲憊與厭惡。

“我要回家休息了。這種無聊又低級的游戲，以後別我。我跟你的這些朋友，從來都不是一個圈子的人。”

這四兩撥千斤的作，把裴淮鈞的那群發小徹底得罪了。

裴淮鈞眼底的怒火瞬間被點燃。

他上前一把抓住了的手腕，力道大得像是要將的骨頭碎。

蘇璃吃痛悶哼一聲，也被出了脾氣，朝他怒吼：“裴淮鈞，拿開你的狗爪子！”

可男人紋不，冰冷的眼神鎖住，想迫就范：“跟綿綿道歉。”

“啪——！”

清脆的掌聲在包廂里炸響，裴淮鈞英俊的臉龐瞬間浮起一個鮮紅的手印。

“我今天就是不道歉！你能拿我怎麼樣？”蘇璃跟他杠上了。

“蘇璃，你就非要鬧到這麼不可收拾的地步嗎？”

“到底是誰在鬧？”蘇璃徹底發了，“我在家待得好好的，是你偏要犯賤把我騙來。現在你那個賤人自己莫名其妙摔倒了，你又著我給道歉。裴淮鈞，你要犯賤自己去犯，別連累我！”

蘇璃開始瘋狂掙扎，早已忘了疼痛，冒著手腕臼的危險也要擺他。

見如此不管不顧，裴淮鈞也沒轍了，最終還是怕傷到，放了手。

林綿綿見裴淮鈞已經擺出了態度，立刻也跟著裝起了好人。

“我沒什麼事，也不想再追究了。淮鈞，你別為了我，跟蘇璃鬧得不愉快。”

說完，似乎還嫌不夠，又轉頭看向蘇璃，聲細語。

“蘇璃，你也別介意啊。淮鈞他從小就是這樣，見不得我半點委屈。他剛才不是故意要為難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