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佯裝的楚楚之態收斂，只好像有些發怔地看向這邊。

好像很見這樣。

難道真的被嚇到了？

不過好像也正常。

之前自己一劍殺了那個流匪，就倒在馬車旁，就算是聞雪再怎麼胡攪蠻纏得理不饒人，畢竟也不過還是個才及笄沒多久的小姑娘。

楚珣本來想點那個李司直過去和說一下，流匪已經盡數收押，剩下的路程，會有兵護送們回去。

剛想開口，卻沒想到，李司直已經不在他邊了。

楚珣抬眼看去，只見他已經笑容滿面地站在了聞府另外一位姑娘面前。

完全把剛剛的聞雪忘在了腦後。

這也太墻頭草了。

算了。

沒必要和一個小姑娘過不去。

既然是因為自己剛剛在面前殺了人而被嚇到，那自己過去寬一句好像也沒什麼。

楚珣想到這里，抬步朝著聞雪那邊走去。

方才那個流匪倒在聞雪面前的時候，的確是驚慌了片刻，但很快就收斂下心緒。

現在一直還沒有回神的原因，是因為楚珣。

剛剛的那個夢不僅可怕，還很真實。

甚至現在都能回想起夢中春日融融的氣息，還有他上的遐草味道。

所以現在看到楚珣，說不上來的不自在。

雖然那只是個夢，但他這個人實在是很魂不散。

魂不散到，現在甚至還在朝著走過來。

天凄清，天上黑雲蔽月，他上劍穗被風吹得微微揚起，帶著鮮怒馬的年氣。

“你干什麼？”聞雪警惕地看著他，“站那兒別過來了。”

還中氣十足。

楚珣本意確實是想來寬的，但是話到邊，不知道為什麼就變了：“自然是來看看，聞大小姐有沒有被嚇到。”

“本來沒

有。”聞雪理直氣壯，“但現在有了。”

尾音稍微上揚，不偏不倚地看著他。

講不講道理啊。

楚珣簡直被自己剛剛的一時好心氣笑了。

他雙手環，再次抬眼看向聞雪的時候，卻突然看到面上沾了一點兒炭灰，就在臉側。

或許是之前況急，自己毫無所覺。

有點像是只小花貓。

只可惜另外一側臉上沒有。

楚珣起了點兒壞心，故意說道：“你臉上剛剛沾了點兒炭灰。”

聞雪顯然是沒想到他這個人這麼好心，下意識回道：“你別騙我。”

“真的。”楚珣看，“當然。聞大小姐若是不信我的話，也可以就這麼回去。”

他神認真，聞雪猶豫了一下，覺他應該還不至于這麼無聊，連這個都要耍。

勉強信他一次好了。

況且好像真的回想起那個時候，的確有炭灰落在臉上了，只是當時況比較急，也沒在意這種細枝末節的小事。

這麼一張臉頂著見楚珣。

。

臉都要丟了。

聞雪其實不太想求助楚珣，但是此時迫于無奈，春杏又不在這邊。

只能不不愿地問他：“……哪邊？”

楚珣微不可見地挑了下眉，“左邊。”

聞雪抬手在左邊抹了抹，指腹沾上了一點兒炭灰。

楚珣片刻後又改口，“是右邊。”

聞雪下意識又向右邊去，原本白皙無瑕的側臉霎時間就沾上了剛剛手指上的炭灰，這下兩邊都有了。

更像一只花貓了。

楚珣想。

只是脾氣實在說不上是太好，都沒怎麼招惹，就張牙舞爪地出爪子。

但此時烏黑的發順地披在側，眼中還沾著一點剛剛沒有退去的水霧。

就很像是收起了爪子，難得乖順的樣子。

楚珣難掩笑意地低咳了一聲。

這一聲低不可聞的笑聲被聞雪聽到，停下手，意識到不對，突然抬眼看他。

“楚珣。”

很連名帶姓地他，此時話音中都是低的警告意味。

不可戰。

楚珣其實覺得這樣還有意思，但這里顯然不能久留，“聞大小姐，我還有要務在，先行告辭了。”

說完就走，非常干脆。

顯然也沒有準備給聞雪挽留的機會。

聞雪沒想到他到底是了什麼手腳，等到春杏回來以後，問：“馬車中有銅鏡嗎？”

“有的。”春杏翻找了一下，“一直放在匣子里。”

找到以後順手遞給了聞雪。

春杏遞過去銅鏡的時候，恰好看到了聞雪轉過來的臉。

原本生得纖塵不染的臉上沾著炭灰，鼻尖也落了一點，看上去還有點兒傻。

聞雪拿過鏡子，就看到炭灰沾滿了自己的整張臉，而右臉那邊，一看就是用手抹上去的。

他肯定是故意的。

就知道他剛剛是在笑話。

實在是可惡。

聞雪握著手中銅鏡，看著自己鏡子里面的臉，咬牙切齒道：

“……楚、珣！”

·

大理寺一眾吏已經羈押流匪下山。

李司直卻沒由來覺到自己背後有一陣涼風吹過。

他回頭看看，除了看到聞府還在原地修整的馬車以外，只有一些留下來護送們回府的兵，再無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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