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年歲相差不多的郎，生出誼來更是正常。

那貴也沒推辭，轉而笑著問道：“簌簌外翁要歸京了？”

“我也是最近得到的消息，”聞雪問，“你怎麼知道？”

“我在家中聽我父親提起過一，反正大概就是南關那邊的已經被平息，章老將軍大獲全勝得首功，已經在歸京路上了。估計也就是這幾天了。”

“章老將軍這次回來，簌簌人又在上京，是不是就要準備商議你的婚事了？”

提到這個就煩。

外祖一向喜歡給別人做，他現在人都還不在上京，就已經給準備了不上京世家子弟的畫像，讓好好看看，等他回來就讓相看相看。

聞雪撐著下頷，嗯了聲。

旁人知道這是不想多談的意思，但有位貴還是忍不住勸道：“你也別太抗拒這件事。咱們這幾個，基本上都是有婚約的，大家都是這樣的，況且了親也沒什麼不好。以簌簌的長相家世，必然能找到一個相貌家世樣樣俱全的世家郎君。”

旁邊的貴也連忙接道：“是啊是啊。說不定就連那位，簌簌也能相看相看。”

這話說得意有所指。

“那位。”聞雪隨口問，“哪位？”

“還能有哪位？”那貴咬了下荔枝，含糊不清回道，“自然是那位威遠侯府的小侯爺，當今陛下最為寵的外甥，滿上下所謂金尊玉貴，整個上京無人能及。不知道簌簌你見過沒有，那長相也是京中獨一份的出眾。”

是見過。

還是這幾天這破手氣的來源。

或許是因為聞雪的沉默，那貴把這當了意，“不過簌簌我還是要規勸你一句，這位脾氣可不太好。京中那些世家子弟看到基本上都是避著走的，早些年也不是沒有心悅他的貴，基本上都被他拒絕得徹底，一余地都不留的。”

那些貴眼睛不好使吧？

聞雪沒說話，把荔枝殼放在一旁，眼瞼垂著，纖長的睫隨之落下，在眼下落出一整片的翳。

即便是這樣的小事，也依然做的賞心悅目。

纖細的手指瑩潤，很白，減一分瘦削，多一分。

那貴突然愣怔，轉而笑道：“話雖如此，只是簌簌生得如此相貌，即便是那楚小侯爺，想來也會憐香惜玉的。”

那可真是無福消。

聞雪實在不想再聽到關于楚珣的事了，不聲地轉了個話題，“那除了這位楚世子以外，京中還有什麼其他的出眾世家子弟？”

“有嘛，自是有的。”貴笑答，“戶部尚書家的大公子便是，還有那位安國公府的程三公子，都是其中翹楚，簌簌也可以留意一下這兩位，早前我阿姐還未出閣的時候，家中就好好替相看過，說是這兩位後院清白，人也不錯，日後前程也好。”

聞雪記下這兩個。

外面雨也差不多停了，這兩位貴看著天都差不多了，紛紛起準備告辭。

剩下的一直坐在原地的是一位穿鵝黃春衫的，生得杏眼彎彎，是天生親和的長相。

朝中尚書右丞家的三小姐，喚作沈宜葶，也是早前聞雪在岷州的朋友。

後來沈宜葶父親升遷，搬至京城，兩人相隔千里，沈宜葶才逐漸和聯系了，現在聞雪也搬到京城，兩個人自然重新聚在一起了。

沈宜葶與聞雪一起長大，自然看得出來剛剛態度很是奇怪。

按照對于聞雪的了解，這位好友子最是逞強，斷沒有聽別人說有了更好的，退而求其次的說法。

再據聞雪剛剛的反應，顯然，認識這位楚小侯爺。

但是那是什麼時候呢？

聞雪來上京才不過月余，那位楚小侯爺可是個不常見到的人，沈宜葶在上京這麼久，攏共也只見過寥寥數面而已，而且還是宴中，隔著遠遠的一面。

沈宜葶想不明白，問道：“簌簌。你以前，是不是見過那位楚小侯爺？”

聞雪沒瞞，回道：“見是見過。”

“你

……不太喜歡他？”

那何止是不太喜歡。

聞雪言簡意賅：“我和他之間，有點過節。”

“過節？”沈宜葶問，“什麼過節？”

其實這話說來話長。

因為和楚珣的過節，來源已久。

要追溯到三年前。

·

長熙二十三年春。

章老將軍立下赫赫戰功，圣上有心賞賜，可是封無可封。

所以這封賞就落在了章家的後輩上。

章家子嗣凋敝，早年戰死一位長子，後面小也病逝。

只剩下小留下來的兒。

就是聞雪，封郡主。

聞雪第一次來上京的時候，其實就見過楚珣一面。

那時在宮中，對宮路實在不悉，從宴會中出來走失了方向，沒想到剛巧撞見兩個人在私會。

并不清楚他們的份，但是顯然，這種事非常容易惹禍上。

聞雪怕被發現，慌下走進假山後，卻沒想到恰好撞見一位穿絳紅錦袍的年郎君。

宮中正在設宴，遠燈火鼎盛，這里人跡罕至，冷清至極。

他在這里假寐，突然闖進來一個陌生的姑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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