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清野低著頭，手機屏幕上是岑舒賢的微信名片。

“浮雲卷”的名字下，沒有“朋友圈”三個字。

僅聊天。

主跟他要微信，然後把他分在僅聊天里？

陳清野差點被氣笑了。

他抬眼，漆黑的眼冷冷地盯著賀樾：“來，你告訴我，為什麼你去買了杯咖啡，就來要我微信了？”

賀樾的心咯噔一下，暗暗苦。

完了，他本來還想沾沾自喜助攻兩人加上微信了呢。

也不知道那姐又干嘛了了這位大爺霉頭，要找他算賬了。

賀樾不敢瞞，將和岑舒賢的賭約和盤托出。

陳清野聽完，起先沒說話。手機屏剛才已然暗下，昏暗的車看不清陳清野的表。過了一會兒，賀樾才敢小心翼翼地問：“你沒事吧？”

黑暗里，賀樾看到陳清野往後一靠，像是卸了力把自己摔進靠背里。

陳清野的臉沒在黑暗中，只能看到利落的結上下滾了一下。

“賀樾，你聽過一個話故事沒有？”

賀樾：“……？”

哥，你神失常了嗎？

陳清野似乎也不在意他的回答，兀自往下說：“有個小孩要尋找幸福，仙子帶來到一個地方，那里有很多關上的門。”

賀樾：“然後呢？”

“仙子告訴，其中一扇門後就藏著幸福。”

“孩打開一扇又一扇的門，可門後都什麼都沒有。不開心了，問仙子，門後是不是本沒有幸福。”

“于是仙子讓打開最後一扇門，這次孩終于找到了幸福。”陳清野聲音冷淡，一則話故事被他講得沒有半分溫，只在最後一句賀樾才聽出了幾分不明朗的緒，“仙子說，因為幸福總是來之不易，要經歷夠多，才值得珍惜。”

“……”

十幾年的發小，突然給你講了個話故事。

而且似乎還意有所指。

賀樾正思考自己怎麼捧場的時候，陳清野低頭按亮屏幕。手機界面還停留在岑舒賢的微信名片上，他點開右上角，半分也不拖泥帶水，一氣呵地刪了好友。

賀樾親眼目睹，簡直想為陳清野的當斷則斷豎起大拇指：“哦，你的意思是你像那個小孩，對嗎？正緣來臨之前，可能確實會遇到一些坎坷。都是過客，過客。”

陳清野甩手將手機丟到了後座上。

然後哂笑著抬眼，狹長的黑眸睨著賀樾：“錯了，你爹是門。”

賀樾：“？”

-

很快到十一黃金周。

報社正常放假不上班，岑舒賢排滿了七天書店的晚班，又計劃著再找幾份日間兼職。

但是頭一天就出師不利。

岑舒賢靠在地鐵的欄桿上，垂頭翻著招聘件。

一雙細白的手剛剛在洗手間被自己得通紅，想起剛剛在那間小辦公室里見到那位頭大耳的中年經理，面試到一半就用那只油厚的手攀上的手背。

被甩開後，男經理惱怒：“裝什麼清高，瞧你長得一副妖樣，不就是來出賣相的嗎？”

本來拿起包要走，聽到這句話一下子回頭，打量著男經理笑了一聲：“那你怎麼不在屠宰場好好待著？瞧你這副尊榮，簡直是一塊天生會說話的五花。”

說完後，岑舒賢快步離開，將經理的罵罵咧咧甩在後。

微信彈出一條語音，是外婆發來的消息。

岑舒賢點了播放，外婆蒼老的聲音在耳機里響起。

【舒舒啊，放假了嗎？咳咳咳……什麼時候回家啊？給你做了春卷啊……咳咳。】

將麥克風近邊，輕聲說道：“今天就回去。”

地鐵到站停下，乘客陸陸續續地上車，空曠的車廂里，偏偏有人非要著走過去，手還狀若不經意地蹭

了下的後腰。

岑舒賢猛地抬頭，冷冷盯著走過去站到了前方的男人。男人回頭瞥一眼，還出黃牙朝得意地笑了下。

平淡地收回視線，抬頭看了下站點圖。

地鐵到站後，岑舒賢站在原地等了幾秒。準備關門的報警聲響起時，目不斜視地快步走向那個男人，狠狠用高跟鞋踹了一腳男人的小，然後徑直從側從門里鉆出了地鐵。

男人彎下腰，隔著玻璃門怒瞪，站在原地，一邊出一個甜的微笑，一邊朝男人比了個中指。

“傻，X。”

比完口型，瀟灑地轉離開。

岑舒賢的家在芝城的老城區。

換乘上公車，車窗外的風景一路從繁華大都市褪變為低矮雜的舊樓房。

連天空都變得灰暗下來。

乘客越來越，岑舒賢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低頭繼續刷著招聘件。

屏幕最上端突然彈出一條信息。

【微博：你特別關注的“@魏彥崢”發布了微博。】

的視線凝了凝，抬手點進去。

@魏彥崢：磨泡，終于從老爸手里拿下NK限量款！穿這個去芝大帆船隊面試咯~[圖片]

配圖是一雙看上去很花里胡哨的跑鞋。

和那天在禮堂後臺見到陳清野穿得那雙很相似。

後面一張圖微信轉賬界面，備注老魏的人轉賬給魏彥崢28888元。

岑舒賢垂著長睫，輕輕笑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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