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來，邊已經沒有人，今天是周六，不用上班，戚許想繼續睡會兒，但奈何睡不著，的酸提醒昨夜的失控，坐起來，突然想到什麼，拉開床頭柜，看到幾盒安全用品。

臉莫名變熱，他是什麼時候準備的甩掉腦海里的畫面，穿上鞋去洗漱。

看著鏡子里自己頸側一小片紅痕，沉默拉高睡的領口。

下樓時，周姨已經準備好早餐，看著，笑容慈祥，“小許醒了？小川剛走，剛還說讓你多休息會兒，快來吃早餐，今天熬了你喜歡的紅豆粥。”

戚許笑了笑，走過去坐下，“謝謝周姨。”

放在一旁的手機震，母親發來的微信消息，還附帶幾張風景照。

戚冉：【小許，媽玩回來啦，這趟真開心，你看這照片，風景多好！】

戚愿還沒敲完字，屏幕上出電話，臉上出和笑意，接通。

“喂，媽，玩得開心嗎？”戚冉前段時間報了個老年旅行團，出去散心。

“還行吧，剛到家，累是累了點，但風景是真好啊！”戚冉聲音帶著旅途後的疲憊，“小許啊，晚上有空嗎？回家來吃飯？”

“好啊。”戚許應下，“周末也沒什麼事。”

“小黎他工作忙不忙？方便的話，上他一起？媽也好久沒見他了。”

“我問問他吧。”沒立刻答應，“他最近好像忙的，不一定有空。”

“哎，好，好 你問問，忙就算了，工作要。”

掛了電話，戚許看著手機，猶豫片刻，還是點開黎川的微信，他們的對話記錄寥寥無幾。

斟酌著用詞：【我媽旅游回來了，晚上回家吃飯。你有空嗎？】

戚愿吃完回房才收到他的回復。

黎川：【幾點？】

戚許：【六點半左右到那邊。】

黎川：【你們先吃，我有個工作飯局，結束過去，大概八點到。】後面跟著一句，【需要帶什麼？】

戚許松回復：【不用，人到了就行。】

黎川沒再回消息。

戚許獨自回了母親家。老舊的居民樓里飄著悉的飯菜香。戚冉見到一個人，眼神里閃過失落，很快又被笑容掩蓋：“小黎工作忙是吧？沒事沒事，我們先吃，媽給你做了你最吃的糖醋排骨。”

飯桌上，戚冉興致講旅途見聞，拿出各種淘到當地小禮給看。

快八點的時候，門鈴響了。

戚冉站起，臉上出驚喜：“小黎來了估計。”

戚許走過去開門。門外，黎川果然站在那里，上穿著一括的深西裝，外面套著黑大，手里提著幾個看起來就價格不菲的致禮盒。

“媽。”他看到戚許後的戚冉，禮貌頷首打招呼。

“快進來，外面冷吧。”戚冉看著他手里的東西，忍不住嗔怪，“你這孩子，來就來，還買這麼多東西干嘛，浪費錢。”

“應該的。”黎川將禮盒放在玄關柜上，作自然，“抱歉，有點工作，來晚了。”

“沒事沒事，工作重要，吃飯了嗎？我們給你留了菜，還熱著呢。”戚冉熱招呼他。

“吃過了，您別忙。”黎川下大，戚許下意識接過來掛好。他看了一眼，沒說什麼。

三人移到客廳沙發坐下。戚冉給他倒茶洗水果，氣氛一時間有些微妙的客氣和局促。

黎川不擅長應對這種家庭式的寒暄，大部分時間都是戚冉在問，他言簡意賅回答。

“工作最近還順利的吧？”

“嗯。”

“我看你好像瘦了點，是不是太累了？要注意啊。”

“還好，謝謝媽關心。”

“小許沒給你添麻煩吧？這孩子有時候子悶，有什麼事你多擔待。”

黎川的目瞥向一旁的戚許，低頭削蘋果，聞言手指頓了一下。

“很好。”他收回目，語氣平淡。

戚許將削好的蘋果遞給他。他接過，低聲說了句“謝謝”。

戚冉看他們這看似相敬如賓實則疏離的互，眼底掠過一憂，但臉上依舊笑著：“你們倆好好的，媽就放心了。”

坐了一會兒，黎川的手機震起來。他看了一眼，起走到臺去接電話。

戚冉趁機拉過戚許，低聲音：“小許，你跟媽說實話，你們沒事吧？媽怎麼覺得，你們這好像不太對勁？”

戚許心里一，面上維持平靜：“沒有啊，媽你想多了，他一直就那樣，話，而且今天休息日還得忙工作，可能累了。”

戚冉將信將疑看著，還想說什麼，黎川已經接完電話回來。

“媽，公司還有點急事需要理，我得先回去了。”他語氣帶著歉意。

“啊？這就要走了？”戚冉臉上難掩失。

“嗯，下次再來看您。”黎川點點頭，拿起大，“戚許，你……”

“我陪媽。”戚許說。

黎川看了一眼，沒強求：“好，那我先走。”

戚冉送他到門口，又是一番叮囑。黎川一一應下，禮數周到。

門關上，戚冉臉上的笑容慢慢淡去，回到客廳，看著兒，輕輕嘆了口氣：“小許……”

“媽，他真就是忙。”戚許打斷，挽住的胳膊，將頭靠在肩上，聲音有些悶，“我們好的，你別瞎擔心。”

戚冉著的頭發，最終只是嘆了口氣，沒再追問。

戚許幫忙收拾完，時間已晚，窗外夜濃重，突然不想走了，“媽，今晚我住這兒吧。”

母倆太久沒見，戚冉自然開心，“好，正好陪媽說說話。”

戚許給他發了消息說今晚不回去。

黎川什麼也沒問，只回了個：【好。】

洗完澡，戚許穿著睡坐在客廳沙發刷手機，戚冉洗漱完走過去，猶豫著開口：“小許，媽有件事想跟你商量。”

“什麼事，媽你說。”戚許放下手機，看向

“我上次跟團出去玩，覺得好的 見識了不一樣的風土人，心也開闊不。”戚冉說著，眼神里流出向往，“我想再去一次，去遠一點的地方，看看國外的風景。”

戚許的心輕輕一沉，看著母親看似健康紅潤實則被病魔侵蝕的，嚨有些發。

戚冉是癌癥晚期，經歷了最初痛苦的治療後，堅決選擇放棄，只想有質量地度過剩下的時。戚許尊重母親的決定，知道化療的痛苦足以磨滅一個人所有的尊嚴和快樂。

“媽，國外太遠了，舟車勞頓的，你……”戚許擔憂，“我想多陪陪你。”

戚冉握住的手，手心溫暖但略顯干瘦：“媽知道你是為我好，但正是因為時間不多了，媽才更想多看看，多走走。躺在醫院里熬日子，那不是媽想要的。”的語氣平靜，帶著不容搖的堅定，“你放心，我不是一個人去，是報正規的旅行團，老年團，行程不趕的，而且……張阿姨也一起去，我們有個伴兒。”

“張阿姨？”戚許愣了一下，是住在樓下的張阿姨，從小就對好，人是很靠譜。

“對啊，就是攛掇我的。”戚冉笑起來，“說我們老姐妹倆做個伴，互相照應，讓你放心。”

戚許沉默片刻。理解母親的想法，也深知心的驕傲和不愿為拖累的心。戚許仔細看著母親的眼睛：“真的跟團？行程給我看看行嗎”

“真的，旅行社也有名的，你看。”戚冉拿出手機轉發給看 又說道：“你不放心，我給張阿姨發消息，讓跟你說。”

戚許點開，仔細看了看，確實是一家口碑不錯的大型旅行社推出的夕紅品團，行程安排比較寬松，住宿條件也還好。

張阿姨的語音消息也發了過來，樂呵呵證實此事，還讓戚許放心。

戚許仔細聽完，又看了看行程單，最終緩緩點了點頭，“好，媽，你去吧，玩得開心點，但一定要隨時保持聯系，每天給我發個消息報平安，有任何不舒服立刻告訴我，別撐。”

戚冉見答應，頓時喜笑開，連連保證：“好，每天都給你發照片。”

時間已晚，戚冉打了個哈欠：“顧著說話，都忘了給你收拾房間，今晚就跟媽吧？咱娘倆好久沒一起睡了。”

戚許看著母親眼角的笑紋，心里一片，點點頭：“好。”

戚冉高興，回房鋪好被子。

兩人并肩躺著，聽著彼此清淺的呼吸聲。

“小許，”戚冉在黑暗中輕聲說，“別太擔心媽，你也別太委屈自己，凡事，看開點。”

戚許鼻尖一酸，翻過，輕輕抱住母親瘦弱的，將臉埋在的肩頭，悶聲應道：“嗯，我知道，媽，睡吧。”

戚冉輕輕拍了拍的背，不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