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然，你有欒時晏聯系方式嗎？”

給周楚然打電話，周楚然說沒有，讓問問周楚舸。

拿到手機號碼後，鹿黎看了眼時間，尋思著這個時間他應該在忙，就等到了晚上九點。

電話撥通後依舊是他平靜的嗓音，“你好，哪位？”

“我，鹿黎。”

嗓子有點，干咳了一聲，直接進主題，“我考慮好了。”

那邊安靜了幾秒，空氣有些凝滯。

正當想著要不要再說些什麼的時候，他開口了。

“嗯。”

欒時晏的嗓音有些啞，“我得向單位打結婚報告，填寫結婚申請書，你需要準備的東西我一會發給你。”

“……哦，好。”

鹿黎站在臺邊，察覺到他要掛電話，急忙道，“要不加個微信？方便通。”

“嗯。”

欒時晏說道：“就這個手機號。”

接下來一周時間，兩人沒再聯系，鹿黎一門心思準備材料，在周末去做了婚檢，然後安心等著欒時晏的再次聯系。

前些天在鹿歲的QQ空間里翻出了舊照，鹿歲和程藺在教室里接吻的照片。

真是老天助，沒加鹿歲QQ好友，還是一個高中同學突然找聊天，截了個圖，說鹿歲以前和程藺往過，怎麼不是和程藺訂婚。

鹿黎沒管這麼多，順藤瓜找到鹿歲的QQ號，保存了照片，當天就把照片出去，大肆宣揚，鹿程兩家忙著控制輿論，訂婚的事一拖再拖。

正得意時，欒時晏的電話來了。

第一時間接通，“怎麼？”

欒時晏沉默了好一會，問道，“章文怡是你……”

“不是我什麼人，我爸的老婆，但不是我媽。”

不想承認那個人是繼母，惡心得要死。

欒時晏會打電話過來問也是因為拉練那天，說了句沒媽。

“那個程藺呢。”

不知為何，鹿黎在他的語氣中聽到了一煩躁。

也許他只是想隨便找個老實人結婚，沒想到家并不清白，徒添了不麻煩。

“……哦，他是我姐的前男友，兩人賭氣分手，現在他非說要娶我，其實就是報復我姐，你說說，我能答應嗎？”

鹿黎半真半假道，“我肯定不嫁啊。”

“放心，我跟他沒有任何關系，他以後娶的人一定是我姐。”

心里默默補了一句：畢竟我嫁的人是你。

那邊很久都沒回應，靜悄悄的，心里莫名心慌，害怕他來一句：不能和你結婚了。

“是遇到什麼問題了嗎？”

問得小心翼翼，片刻後，又問道，“該不會，結不了吧？”

知道軍婚得政審，但查什麼，不清楚。

欒時晏掛了電話，只說了句“隨便問問”。

鹿黎問他，“那什麼能領證？”

他沉默一會，說搞定了會聯系。

就是讓等著的意思。

鹿黎心里七上八下的，一大堆七八糟的想法冒出來，最後，又失眠了……

而另外一邊的欒時晏剛到家，抓著外套進了屋，站在玄關換鞋時，欒時念的聲音響起，“哥，你回來啦。”

欒時晏換了鞋，嗯了一聲，就要上樓。

“哥，爸讓你回來之後去書房找他。”

欒時晏腳步一頓，“什麼事？”

“那我不知道。”

欒時念嘀咕道，“爸也不會告訴我。”

梁晚素看了他一眼，說道，“應該只是部隊的事。”

欒時晏嗯了一聲，上樓後先回了趟房間把外套放下，才走到書房門口，抬手敲門，再推開門進去。

“爸，您找我。”

欒頌站在書桌前，抓著筆正在練字。

聽見靜頭也沒抬，“把門關上。”

欒時晏照做，隨後轉站在一，安靜等著欒頌寫完，這算是默契，要是他開口追問什麼事，說不定那個硯臺就直接朝他砸過來。

“今天接到個電話。”

十來分鐘後，欒頌才放下筆，往後幾步坐下，盯著自己這個好兒子。

“問我是否同意欒時晏校和鹿黎士的婚事。”

他雙手搭著椅子的扶手，目銳利，“你怎麼看？”

見欒時晏好一會沒出聲，又沉聲道，“總不能，是部隊搞錯家訪對象了。”

“沒搞錯。”

欒時晏雙手自然垂落在兩側，淡定道，“的確是我打了結婚申請。”

“人呢？”

“等領了證，我會帶回來。”

欒頌盯著他，“你覺得結婚是你們兩個人的事。”

“對。”

欒時晏面沉靜，“我不喜歡熱鬧，也是。”

“我們短期不考慮舉辦婚禮，找個時間吃頓飯就行。”

欒頌嗤笑了一聲，“兩家人也不用坐下來一塊認識認識。”

“家況比較特殊，這件事……”

欒時晏微微擰眉，“我得先征求下的意見再回答。”

“胡鬧！”

書房傳來很大靜，樓下的欒時念仰頭看向書房，又扭頭看向梁晚素，“我哥……該不會又被砸了吧？”

這個“又”，就很講究。

梁晚素已經起，上樓來到書房，推開門一看，硯臺掉在欒時晏腳邊，碎三塊，木地板被染黑了一大片。

“你這老頭，又什麼風。”

梁晚素嘆氣，上前，抓著欒時晏的手上下看了看，確認他沒事才看向面不好的欒頌，“整天就知道拿兒子出氣，說出去也不怕被笑話。”

“因為他，我被人笑話了一下午！”

下午的時候接到電話，邊還坐著人，他篤定別人打錯了電話，說欒時晏目前還是單狀態。

結果電話那邊的人堅持，打了申請報告的人就是他兒子欒時晏！

“老欒啊，你怎麼回事？兒子結婚都不知道？”

“是啊，跟兒子不親啊。”

被笑話的欒頌一句話說不出來，好家伙，兒子結婚，他連兒媳是誰都不知道。

“方是誰家姑娘？也是大院的嗎？”

“多大年齡啊，我們認識嗎？”

“是不是軍區醫院的護士，前段時間我看時晏總往那跑。”

一問三不知，欒頌也想問，這鹿黎士到底是誰！

結果一回家，這孫子一句話不肯，只說領了證會帶回來。

欒頌看著梁晚素，突然道，“你是不是知道他申請結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