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室昏暗。

白心月醒時，腦袋里還有一點懵。

一睜開眼，就發現床頭坐著一個人，床頭燈的昏黃燈下，照出那人英俊的側臉，高的鼻梁上架著一副眼鏡。

“醒了？”那人出聲，低醇如酒，接著啪地一聲按亮房間的燈，出了整張臉，瘦削分明的臉龐，薄微抿，墨似的眼眸正看向。

白心月藏在被子里的手一瞬間僵。

“裴三？”下意識出一個名字，接著反應過來：“裴夜寒。”

裴夜寒，香城裴家的第三子。

裴家長子死亡、次子殘廢，屬于私生子的裴夜寒在五年前上位，短短五年時間，就徹底站在了裴家的萬寧集團的最頂尖，手牢牢握著權力。

相傳這位裴家三爺，狠辣、果決、手段雷霆。

“你還記得我。”裴夜寒聲線略沉，語氣帶著譏諷。

白心月吞了吞口水，去蘇家別墅前求蘇程的事業一并在腦海中浮現出來，彎彎，強行扯出一抹笑來：“你把我帶回來的？我在哪？”

周圍環境陌生，白心月想到醫院里的白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也不知道白霖況如何，便有點著急：“我先走了。”

掀開被子下床，卻突然被裴夜寒按住了手。

“八億，我幫你還。”他說道，眼睛盯著白心月。

他在開什麼玩笑？

幫還八個億，還是元？

白心月想回手，但裴夜寒力氣很大，本彈不得。

全天下任何一個人，哪怕是蘇程，都比裴夜寒替還八個億、娶的幾率大！

“裴夜寒！”有點惱了，經年不見，他也要辱。

“怎麼，蘇程用來辱你的三千元都肯接，我就不行？”裴夜寒從中溢出一聲冷笑，眉輕斂，臉有點沉。

白心月定住神，想起蘇程，眼睫微低：“蘇程都不會幫我，更何況是你？那你告訴我，憑什麼？”

裴夜寒這才松開手，斜睨一眼：“也是，你無長，還負債數億，除了一張臉外本沒有優點。”

白心月長得好看，白黑發，小臉高鼻，一雙桃花眼別有風，白家還沒破產前，曾屢次被人評為香城第一名媛。

他這話說得白心月面微微漲紅了臉，經年不見，裴夜寒還是如此，不愿在他面前浪費時間。

“說夠了嗎？如果你真的能夠給我八個億，幫我救白霖，好，裴先生，我在這給你跪下也無妨。”起：“但要是你刻意浪費我的時間，只為了嘲笑我一番，現在也夠了吧？恕我不奉陪！”

裴夜寒眸一暗：“你自然會知道。”

白心月怔住。

……

醫院里都是消毒水的氣息，白心月走過來來往往的病患醫護，坐在白霖的床頭替他剝了一個橘子，其他幾個床的病人也在和家人聊著天。

“姐。”白霖接過手里遞過來的橘子，看著憔悴的面容，眼神微微痛苦，說：“我不治了。”

白霖是在白氏破產前得的病，需要換腎，但腎源不好找。等找到腎源了，白氏已然破產，父母雙亡，白心月上背著億萬巨債，舉步維艱。

白霖知道自己的姐姐，從小到大被捧在手心里養大，嬉笑嗔怒都隨心，最大的人生好就是揮金如土，格驕傲得很。

但這麼驕傲的白心月，能為了他放下尊嚴、四求人。

一想到這，白霖就覺得難過。

“胡說什麼？”白心月打了一下他的手，又幫他掰開橘子瓣，放到他手里：“你想不治，經過我同意了嗎？”

知道白霖擔心的是什麼。

“我先去給你住院費，你等著，別再想。”白心月拍了拍白霖，起往外走，心里卻復雜萬千。

裴夜寒說給自己的話，還猶在耳旁……

“心月。”當在收費臺完費後，只剩了兩張一百元時，有人了的名字，語氣溫溫。

白心月回頭，李文瑤站在那，穿著一條淺藍的襯衫，頭發束魚骨辮，依舊是厚厚的劉海，清秀的臉上帶著笑。

見到，白心月神一冷，不去理，就準備走。

“一百萬，你不想要了嗎？”李文瑤聲音輕輕的，卻像是一記重錘，砸得白心月立刻停下腳步。

樓道口，人來往的稀。

白心月站在那，李文瑤打量著，早已過季的呢絨和羽絨服，頭發微，臉上不施黛，但天生優越的五依舊標致，一張菱抿著，下還是像以前一樣微抬著，像只驕傲的天鵝。

“你有事嗎？”白心月看著李文瑤道。

這張臉，曾是自己最厭惡之一，要換作從前，哪怕是跪在自己面前，都不會多看一眼。

李文瑤笑笑，溫和的外表，卻說出刀子淬毒般的話語：“我以前從未想過，白大小姐落魄至今，居然連一百萬都拿不出來。”

白心月面一冷，眸子一抬：“如果你找我只是說廢話，別浪費我時間。”

一，準備走人，想再去看看白霖。

一只纖細的手臂攔在面前，李文瑤說：“一百萬，對我而說不難。只是你還記得這個嗎？白大小姐？”

白心月看過去，只見李文瑤臉上帶著笑，把厚重的劉海掀起來，兩道深刻的白疤痕映眼簾，瞳孔一，不自覺地往後退了兩步。

“這是你留給我的，這六年里，我每時每刻都不曾忘記，白心月。”李文瑤的笑意消失了，眼睛直直盯著白心月，充滿了冷意，又帶著譏諷：“一百萬，你想要的話，跪下來給我磕頭，一下一萬，我就給你。”

心口一沉，白心月突然一笑：“李文瑤，別說一百萬，哪怕是一個億，你也別想我給你彎一次腰、磕一次頭。”

一笑，即使面容素凈，但五還是明起來，像是依舊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大小姐。

“我去求蘇程，是因為他是我曾經的未婚夫，蘇爺爺承認我，我們兩家之間門、當、戶、對。至于你，李文瑤，別以為你現在在蘇程邊，你就真覺得自己野變凰了。”白心月微偏了頭，一字一句：”在我眼里，你依舊是李萍那個保姆的兒，永遠只能撿我白心月不要的東西。要我向你彎腰磕頭，你配嗎？”

“白心月！”蘇程的聲音驟然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