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刻鐘後，姜憶安踩著梯子循階而下，離地還有半丈高時一躍落回地面，揮手讓香草收了梯子，若有所思地回了屋。

今日國公府來下聘，本想見一見那未來的瞎子夫婿，問清國公府的聘禮有多，免得被爹娘貪下。

不過趴墻頭看了半天連個人影都沒瞧見，想是他出門不便沒有面。

見不到瞎子未婚夫，只好再想別的法子。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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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期已定，很快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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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敲定嫁妝

國公府送來的聘禮單子厚厚一疊，打開足足有半丈長，細細清點著聘禮，羅氏震驚地合不攏。

先前這些聘禮送來時，大都裝在箱子里，沒怎麼細看，現在這些聘禮箱子堆滿了整個偌大的庫房，個個箱蓋大開，金燦燦亮閃閃的金銀元寶在燈燭下折出耀眼奪目的芒，更不消提那些各種樣式的金釵玉環，綾羅綢緞了。

怪不得的薇兒看到這些聘禮便眼饞，連也險些晃了神。

高嬤嬤嘖嘖聲不斷，許多年沒見過這麼厚的聘禮了，遙想當年，也就只有蘇氏嫁到姜家時的嫁妝比這還多。

想到大小姐出嫁時，這些聘禮可能都會給帶到國公府去，高嬤嬤就替主子痛。

“夫人，家里可不大小姐一個，還有二小姐與爺呢，別顧著大小姐出嫁時風風，以後還有二小姐嫁人，爺娶妻的大事呢！”

羅氏攥了手里禮單，對道：“還用你提醒？我早有打算了。不過這事還得與老爺商量才行，他同意了我才方便行事，免得我這個繼母落個偏心刻薄的名聲。”

羅氏讓高嬤嬤把庫房鎖了，自己則將庫房鑰匙連同那聘禮單子一起收了起來。

晚間夫妻敘話時，提到長一個月後要出嫁的事，羅氏道：“依老爺看，安姐兒的嫁妝，我該怎麼給準備？”

姜老爺捋著長須沉片刻。

長要出嫁，準備嫁妝是大事，其中男方送來的聘禮，方家如何理大有講究。

若是男雙方家境相當，方家又寵兒的，一般會將聘禮原封不得全部給兒，并再添加數量相當或者更多的錢財、田產等做為嫁妝，子的嫁妝出嫁後歸屬自己支配，有嫁妝傍，嫁到婆家後也有底氣。

若是方家境差些，將聘禮的一部分留作家用也無可厚非。

若是再差些，將聘禮悉數留下，另備些不值錢的被褥木盆痰盂等做為嫁妝，男方家若是大度不計較還好些，若是刻薄氣量狹小的人家，兒嫁過去沒有自己的己嫁妝，日子可就不會好過了。

姜家雖與國公府門第相差甚遠，但姜家家底厚，給長備的嫁妝也不能太薄。

“國公府送來的聘禮都給做嫁妝，另外再添五百畝良田，至于添哪里的田地，你看著辦就是。”

府里的庶務他很過問，給長備嫁妝的事，他拿個主意，剩下的都會于羅氏去持。

不料羅氏聽了這話臉微沉，坐在床沿邊沒有開口。

“怎麼了？可有什麼不妥之？”

羅氏瞥了他一眼，生氣地道：“老爺疼安姐兒我沒意見，可咱們也得量力而行，家里統共有一千畝良田，陪嫁給五百畝，佑程和薇姐兒怎麼辦？”

姜鴻聞言微微一愣。

他記得蘇氏當年嫁給他時，陪嫁的莊子里足有三千畝良田，怎就變一千畝了？

羅氏清清嗓子咳了幾聲，提醒他道：“老爺忘了？頭幾年莊子里鬧旱災田地沒收，我陳管家把兩千畝田地賣了出去，換的銀子投到了咱家酒坊里。”

羅氏這樣一說，姜鴻約記起這件事來。

莊子里的事都有陳管家在外頭打理，每年夏秋兩季他會按時收來銀子與糧食到府里，羅氏管著府里的庶務賬目，銀子糧食的事也都由持。

雖是一家之主，姜鴻卻無暇留心這些事，既然羅氏這樣說了，他知道也就罷了。

不過這樣一想，家里良田了一大半，再給長陪嫁那麼多便不合適了。

“那田產莫要給了，給一千兩銀子做嫁妝，再陪嫁幾個丫鬟過去伺候。”

羅氏抿了抿，別過臉去抹起了眼淚，姜鴻坐到邊，扶著的肩頭道：“好好的哭什麼？家里賬上不是有上萬兩銀子，給安姐兒一千兩銀子又算不得什麼。”

羅氏拿帕子了眼淚，道：“家里是有銀子，可現在酒坊生意不景氣，以後會怎麼樣還不一定呢。老爺有沒有想過，逢年過節人往來要有花銷，佑程以後做娶妻也要不銀子，還有薇姐兒以後嫁人要留嫁妝，家里要花銀子的地方多了去了。”

姜鴻捋著胡須神凝重地點了點頭。

若是安姐兒是個知恩圖報會心疼人的孩子，給陪嫁這麼多也就算了。

可那孩子犟驢一樣的脾，一言不合就瞪眼叉腰頂撞長輩的，嫁了人只怕會更加不孝，家里的東西，還是要多留給佑程與薇姐兒為好。

姜鴻道：“那就算了，把國公府的聘禮給當嫁妝，也算是我們對得起了。”

羅氏抹著眼淚靠在他肩頭，道：“那安姐兒要是嫌嫁妝，質問我該怎麼辦？”

姜鴻嘆氣拍了拍羅氏的手。

這個繼母當的不容易，幫他辛苦打理著家宅不說，還經常被長為難，這一次，他不會容忍長放肆。

“這事是我定下的，要敢找你的麻煩，我饒不了！”

～～～

姜憶安足不出戶，在院里呆了大半個月。

等細細盤算清楚了家里的田產鋪子和錢財，也把那把殺豬刀的刀刃磨得鋒利無比時，提著刀，一腳踹開了海棠院的大門。

四個守著院門的僕婦看到那把寒閃閃的殺豬刀，驚嚇得幾乎原地跳了起來，不約而同地退到了三丈開外。

其中一個是四人之首，心驚膽戰地盯著手里的殺豬彎刀，小心翼翼笑著道：“大小姐，你這是做什麼？老太太吩咐讓你在院里修養，繡蓋頭繡嫁，怎麼就出來了？”

姜憶安掂了掂手里的殺豬刀，似笑非笑地看著們。

“我出來有事要做，不與諸位為難，你們離遠些，這刀不長眼，萬一削掉個耳朵剁掉手指頭什麼的，我可擔待不起。”

僕婦們背靠背抵在一起，著頭皮與隔著三丈遠的距離對峙。

們是來守門的，不是來送命的。

可要是就這樣放大小姐出了門，老太太、太太追究起來們也得吃不了兜著走！

“大小姐，有話好好說，提刀做什麼？先把刀放下吧。”

“是啊，是啊，大小姐大喜的日子快到了，可別出什麼岔子！”

“要是老太太老爺知道了，可沒有小姐的好果子吃......”

後一個還沒說完，姜憶安冷颼颼的眼風掃過去，對方頓覺頭皮一，趕忙閉上了。

姜憶安信步往外走，香草亦步亦趨地跟在後。

主僕兩個大搖大擺出了海棠院，僕婦們遠遠跟在後面不敢阻攔，其中一個趁們二人不備，飛跑去了吉祥院報信。

吉祥院中，羅氏與姜鴻剛聽完僕婦的話，姜憶安已經提刀走了進來。

看到長手中寒凜冽的殺豬刀，姜鴻氣得下上的長須了，劈頭蓋臉地指著罵道：“天化日之下，你提著刀進來作甚，瘋瘋癲癲的，快要嫁人了還這麼不統，像什麼話！”

姜憶安徑直走到堂，拉過把椅子翹著二郎坐下，殺豬刀往桌上重重一拍，面無表的俏臉浮出一笑意。

“爹，別生氣。這刀陪伴我八年了，與我日日形影不離，我今兒想出院子，就提著它出來了，說來它倒是比我自己還好使，看見這刀，下人們就讓開了道，不然我還不能這麼順利來見爹娘呢！”

姜鴻聞言不自在地甩了甩袍袖。

這大半個月，長被祖母足在海棠院，連院門都沒出一步，說起來是有些嚴苛了。

“站沒站相，坐沒坐姿，像什麼樣子？在鄉下呆了幾年，本事不見長，壞病學了一堆，不像個大家閨秀，反倒像個地流氓！”

指責完長，姜鴻冷臉在對面坐下。羅氏有些害怕那寒刀，煞白著一張臉挨著丈夫坐了下來。

“你來見我們有什麼事？”

姜憶安晃了晃翹起的小，視線在兩人上打了個轉兒，打量的眼神落在羅氏上，羅氏下意識拿帕子捂著心口，低垂著眼別過臉去。

姜憶安勾了勾，冷笑道：“今兒我來，是想當面問一問爹娘嫁妝的事。”

羅氏猛地抬頭看向丈夫，兩人面面相覷片刻，姜鴻臉一沉，冷聲道：“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妁之言，嫁妝也都是長輩做主，用得著你心過問？”

姜憶安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笑道：“好，我知道爹最疼我了，您這會兒不肯告訴我，一定是想給我個驚喜。等我嫁到國公府那一天，您給我陪嫁三千畝良田，上萬兩白銀，還有娘給我留下的酒坊，十間鋪面，嫁妝綿延十里，一眼不到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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