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歸輕哼一聲，正想再說什麼，男子突然猖狂地大笑起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那頭畜生沒喝過忘還泉水，卻能幾千年不死，肯定是因為這湖有蹊蹺！”

【……哥們你是不是忘了，你現在是個賊啊。】

靜謐的山林里飛起一群烏，沙啞糲的聲驚得男子一個激靈，總算是想起要低調些了……也沒有太低調，那麼大一個人，突然趴在湖邊牲口一樣噸噸喝水，一邊喝一邊發出一些上不得臺面的1，聽得樂歸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夜深人靜，薄薄的烏雲逐漸聚集，遮掩了一些星星。

樂歸眼睜睜看著那人的肚子越來越大，就在以為他要把自己撐死時，他突然爬了起來，著像即將分娩的肚子拈個指訣，指尖迸的靈力直接將地面打個大。

【他能用靈力？！】樂歸震驚。

“果然，”男子激得眼睛都紅了，“果然啊！忘還泉不僅可以延長壽命，還能進益修為，才喝這麼點，無憂宮的制便對我無用了，若是能將這一湖全都喝完，即便是帝江也不再會是我的對手！”

【可以的哥們，心有多大，舞臺就有多大，只是這麼多水全部喝完，多有點費勁了。】

樂歸托著臉，還想看他表演怎麼把整個湖泊都喝，結果男子很懂見好就收的道理，把地面復原之後便扶著肚子離開了。

靜，極靜，月被灰蒙蒙的雲霧遮擋，湖泊四周似乎比之前暗了些。

樂歸在草叢後貓了許久，就在快要睡著的時候，水羚突然站了起來，沒事羚一樣回到湖邊繼續吃水果。

“……以前沒有人來你的水吧。”樂歸看到它這副淡定的樣子，一時間有些好笑。

水羚高貴地看一眼，繼續嚼嚼嚼，嚼完又跳到湖里泡澡。

樂歸也湊了過去，看著它悠閑的樣子慨：“之前一直以為你不老不死，是因為像宮里其他人一樣每天喝一杯忘還泉水，現在看來是我保守了，你這哪是一天一杯啊！”

在敝犴臺的時候，每天發放的忘還泉水都是從一只葫蘆里倒出來的，據所知無憂宮三千魔山，每一都有這樣一個葫蘆，葫蘆連接真正的忘還泉，上頭加了制，每人每天限領一杯。

人人皆知忘還泉是三界之中唯一可以抵抗生老病死的法，人人都以為帝江會仔細藏起來，恐怕很有人能想到，他竟然就這麼堂而皇之地放在低雲峰上，讓水羚整天在里面打滾游泳。

水羚還在悠閑地游來游去，蹄子一蹬就平游出去很遠，看起來好不自在。樂歸趴在湖邊，手在水里了一下，晶瑩剔的水頓時從指尖往下淌，專注研究湖水，全然沒注意到越來越沉的天空。

神魔也好，凡人

也好，只要生于三界，便難逃生死回，越難逃，越貪婪，無人例外，骯臟的念是可以消遣時間的最佳熱鬧，但看得多了，一樣會人覺得膩味。

天空逐漸聚起大片的烏雲，璀璨的星空剎那間被遮住，烈烈風中，帝江一襲紅斜靠在樹上，垂著眼眸看著撥水的子，漸漸又開始覺得無聊。

遠方約響起沉悶的雷聲，一道細碎的閃電劈過雲層，將湖泊照得更亮一些，樂歸奇怪地看一眼說變就變的天空，爬起來看向還在游泳的家伙：“所以……那些人一直喝的是你的洗澡水？”

帝江一頓，抬眸看向。

“這可真是……你不會還在水里拉屎吧？”樂歸一臉膈應，立刻把手上的水在上，“雖然這水看起來干凈，但不燒開直接飲用，估計不寄生蟲，太臟了，幸好我從來不喝。”

水羚斜了一眼，優雅地在湖里翻了個。

樂歸往後退了幾步，一抬頭看到剛才還風雨來的天空又重新晴朗，不由得慨一句：“低雲峰，跟有病似的。”

夜漸漸深了，水羚游夠了，總算慢悠悠上岸，樂歸了發沉的眼睛，問：“橘子，你平時都在哪睡覺？”

像是在回答的問題，水羚走到岸上抖抖皮……倒頭就睡。

樂歸無言看著它睡的臉，半晌認命地躺下了。

穿越以來第一次幕天席地，本以為會睡不著，結果幾乎是倒下的瞬間，就伴隨著水羚沉重的呼吸睡了過去，連夢都沒做一個。

雖然一整天像浮萍一樣漂來漂去，但夜晚能有一個良好的睡眠，多也能緩解一下打工人不由己的悲傷……可惜一到子時，低雲峰的鐘聲按時響起。

隔著一千九百多座魔山聽鐘聲，和零距離聽鐘聲可是完全不同的覺，巨大的聲音從頭頂響起，樂歸直接一個激靈彈坐起來，好半天才雙眼無神地倒回草坪上。

咣——咣——

一聲接一聲，不斷從雲層里傳出來，震得仿佛連靈魂都跟著抖，再看旁邊的橘子……嗯，睡得像死豬一樣，甚至還悠閑地翻了個。

【這就是老員工的淡定嗎？】

樂歸哭無淚，好不容易熬到鐘聲結束，偏偏又沒了睡意，只能繼續雙眼無神。熬啊熬，天邊約泛起魚肚白，也漸漸有些困了，于是又一次閉上眼睛嘗試睡。

半個時辰後，聽著從蒼穹宮傳來的嘈雜樂聲，面無表地捧著橘子腦袋搖啊搖。橘子被迫醒來，當即不滿地噴個鼻息，一副要跟拼命的樣子。

“我要辭職，”冷著臉，也不管橘子能不能聽懂，“這工作環境太惡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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