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江抬腳往外走：“不行？”

“行，怎麼會不行呢，尊上你想做什麼都行，”樂歸及時拍個馬屁，趕跟上，“幸虧尊上聰慧，知道將計就計才能永絕後患。當然了，這其中多多也有我的功勞，能及時分辨出腰腰的謀，在把噬骨毒拿過來時能一眼看出其中不對，繼而毫不猶豫將其掩埋，才能保證尊上的計劃不被破壞。”

帝江掃了一眼：“是嗎？本尊還以為你蠢到本沒分清敵友，只是沒那個膽量給本尊下藥而已。”

【那你可真是……猜對了。】

帝江角勾起一點弧度。

不過也沒有全猜對。樂歸想到自己之所以沒下藥，是因為認出盒子上的繩結系法，跟自己當初買的那套紅的外包裝系法相同，一眼就認出是同一個人所出。

鑒于那個王八蛋坑了幾乎所有的積蓄，卻賣給一件批發貨，第一反應就是退貨，但又不想辜負朋友的一片好心，所以想著先假裝對帝江用藥，過幾天再退貨，再把退貨的錢還給腰腰……剛才在尸堆里看到那個商了，所以商和腰腰本來就是一伙的。

一想到自己才是那個被辜負的人，樂歸傷心又惆悵。

“尊上，我以後再也不朋友了。”吸了一下鼻子，委委屈屈。

帝江不理。

“我本來就不夠聰明，還菜，每次朋友都被人當槍使……也不是每次，我以前就沒有過這種經歷，還是來了無憂宮之後，不是被使喚多干活，就是被騙來騙去，我覺得自己已經留著心眼了，結果這次還是上當。”

“太苦了，我怎麼這麼苦。”

【有家不能回，打工還要被人騙，這世界上還有比我更慘的人嗎？】

低雲峰的夜晚充斥著涼意，黑暗中約有什麼大型魔怪一閃而過，時不時響起尖嘯和哀鳴，樂歸跟在帝江後，第一次暴在夜下、卻對夜沒有生出恐懼。

剛剛經歷一場大戰，看著許多人在眼前死去，樂歸昏昏沉沉的，像一個發條擰太崩掉的玩，不過腦子地跟帝江絮絮叨叨。

帝江想無視那些車轱轆的弱者發言，也想直接把人弄死拉倒，但他還沒見過有人連訴苦都能訴得起承轉折奇奇怪怪，像是沒有規律可言的樂譜，上一瞬悲天悲地地說什麼背叛和痛苦，下一瞬又開始抱怨低雲峰不僅沒有五險一金，連最基本的員工食堂和員工宿舍都沒給過，待遇比敝犴臺還差。

對于里時不時冒出的新詞，帝江現在已經徹底習慣了，也懶得去問都是什麼意思，只是走到蒼穹宮門口時突然停了下來。

“干嘛？”樂歸也跟著停下，忍不住打個哈欠。

帝江：“誰讓你跟來的？”

樂歸的哈欠打到一半生生停下，無言許久後含蓄表示：“湖邊一堆尸。”

帝江不語，再次把‘那又如何’四個字寫在了臉上。

“……我想留在蒼穹宮侍奉您。”樂歸又一次用上了敬語。

帝江瞇起長眸，盯著看了許久後拒絕：“蒼穹宮里從來不需要人侍奉。”

【裝什麼，每天來八百個人吹吹打打的不是你嗎？】

“可是弟子想侍奉您，求您給一個機會吧！”樂歸說著，一滴淚順利掉了下來。

【多麼完的一顆淚，多麼完的一個可人兒，稍微有點良心的人，都會為我容為我心為我哐哐撞大墻。】

“……你不照鏡子？”帝江突然問。

樂歸一愣，對上他視線的剎那，有點懷疑自己把心里話說出來了。

【不！不可能，我絕對沒說出口！】

【……那他現在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嘲諷我故作傷心的樣子很丑？媽的你難道就長得好看……算了，確實好看的。】

樂歸撇了撇：“尊上，您就留下我吧，我很安靜的。”

“不要。”帝江還是拒絕。

樂歸睜圓了眼睛：“為什麼！”

“因為本尊這里沒有五險一金。”

樂歸：“……”

“也沒有員工宿舍和員工食堂。”

樂歸：“……”

“待遇比敝犴臺還差。”帝江不不慢地說出結束語。

雖然不知道說的那些詞是什麼意思，但想也知道不是什麼好話。

不殺，不代表就要接這些七八糟的評價。

樂歸了，和他對視良久後突然心生慨：【還真是一個小氣又英俊的男人呢。】

“……那、那要不我回敝犴臺？”小心翼翼提出。

【先回敝犴臺，過段時間再想辦法離開魔界，這破地方我是一天也不想待了！】

帝江掃了一眼，直接進了蒼穹宮。

“……所以讓我回去嗎？”樂歸鼓起勇氣。

無人應答。

嗯，是不讓回的意思。樂歸嘆了聲氣，又趕道：“要是不讓回去，那我今晚可就在蒼穹宮住下了啊！”

還是無人應答。

是的，是答應的意思。樂歸當即樂顛顛地進殿，結果一進門就踩到綠史萊姆，心下一咯噔，沒等去捂史萊姆的就張大了：“藍臉的竇爾敦盜馬啊~”

樂歸臉上閃過一痛苦，小心翼翼提著子往前走，經過先知鏡時，沉寂的鏡子里突然映出一朵食人花，扭曲地對扇著花瓣：“合歡宗小畜生，真是好久不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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