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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門主母的馴夫手冊》 第1卷 第008章 誥命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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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昭半下午回了陳國公府。

去見過了二夫人,就回了秾華院。

晚膳後,天黯淡,室點了燈。

的管事媽媽李氏問:“相國說了什麼?”

“祖父我安心住下。”程昭道,“又告訴我一些周氏幕。”

又道,“國公爺說不定會兼祧兩房,太夫人向皇帝提過此事。皇帝當時頭疼,沒太聽清楚,大太監而後提醒皇帝。祖父就在跟前。”

李氏沉:“也合理。太夫人不想過繼旁枝的孩子。”

一旦過繼了,爵產到底給哪一房,太夫人需得下決斷;不過繼,長子長孫無人供奉香火,只能做無名鬼,大夫人和大夫人的娘家也不會答應。

唯一的辦法,就是周元慎兼祧。

這樣,長嫂也是他的妻,爵產更順利留在長房。

長房婆媳倆都是太夫人挑細選的佳婦,娘家聲好,能培養周氏門庭的清貴。

“清貴”二字,人人艷羨,高爵世家都想要得此聲

太夫人自己出書香門第,所接的教育便是如此。

“……只是如此一來,您的境更難了。”管事媽媽又道。

“得想辦法提高我的聲。時間太短了,我很多手段無法施展,也一時不能見效。”程昭道,“要不,試試常去給太夫人請安?”

管事媽媽大丫鬟們都退下去。

悄聲告訴程昭:“國公爺不來,您上不了周氏的船。”

不上船,船上所有的榮耀與爭鬥,其實跟程昭無關。

最好、最快捷的手段,是先趕與國公爺做真夫妻,有子嗣

頓了頓,管事媽媽又道,“太夫人不會因您勤快就對您改觀。上次您借著玉團糕的事威脅心里更記恨您。”

“我明白。”程昭道,“只是國公爺剛納了如夫人,兩人里調油,這時候對他出手很冒失。只能等如夫人先有了孕。”

管事媽媽說程昭天真。

“太夫人已經給如夫人賞賜了兩名貌婢。一旦孕,這兩位婢就會開臉做通房丫鬟。國公爺不可能離得開麗景院。”管事媽媽說。

程昭:“您還打聽到了這個?”

“問絳雲院的婆子。二夫人對您頗有善意,愿意提點咱們。”

程昭微微頷首:“婆母心地純善,對人也不設防。”

又道,“太夫人就是欺婆母好脾氣。既國公爺承爵,爵產必須有個代。如今這樣架著婆母,不上不下極其尷尬,換了誰都不了。”

很是打臉。

不單單是爵產,還有個人尊嚴,任何人換到二夫人的位置,都會意難平。

兩人正在閑話,突然聽到外面驚呼一聲。

程昭立馬站起

夜,庭院還有半縷夕照的金芒,墻下卻是一片漆黑。

程昭的丫鬟秋白一團,痛呼是發出來的。

“秋白!”程昭疾步過去。

其余人紛紛圍上來。

李媽媽拎了宮燈過來。照向秋白,先瞧見了滿頭虛汗;再看按住的手,拇指開始發黑。

“……有什麼東西,我當有人窺。我剛手,它就咬向了我。是‘慢風蛇’。”秋白說。

又道,“快拿刀來,需得把這只手砍下才能保命。”

素月立馬回房拿刀。

程昭心口大痛。

知道慢風蛇,是一種傳信用的黑蛇。細長如繩子,可口極長,把報塞在它口中,行如風。

如此迅捷,偏要取名“慢風”,有種故意取賤名的意思。

大部分傳信的慢風蛇會拔掉毒牙。

程昭對另一個丫鬟說:“用繩子綁秋白手腕,刺破手指放出毒,我出去一趟!”

慢風蛇培養很難,軍中探傳信會用它。它出現在國公府,只一個可能,這是周元慎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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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既然養了這蛇,肯定有解毒之藥。

程昭又厲聲叮囑:“不可砍手,等我回來!”

闊步出去。

程昭走出秾華院,突然意識到本不知道周元慎住在哪里。

嫁到國公府,想要站穩腳跟,在初步階段國公爺本人并不重要;需得先把路走順,才能更進一步:要管家權、要子嗣,那時候才需要用到周元慎。

周元慎又避著程昭。

程昭沒打算一口吃胖子。掌握了周家很多,卻唯獨不知道周元慎平時歇在哪里。

雖然腦子里嗡了下,程昭還是腳步不停,直接奔向了如夫人穆姜住的麗景院。

周元慎住在麗景院的可能很大。

程昭腳步極快,後跟著一名丫鬟,主僕倆往麗景院的方向狂奔。鞋沒有掉,程昭頭上的簪子卻落了一支,半邊發髻散了。

知曉麗景院的位置。

用力敲門。

丫鬟打開門,瞧見了,不認識,眉頭蹙了起來:“你是何人?”

“我是國公夫人,我要見國公爺。”程昭道。

丫鬟立馬就要關門:“ 國公爺不在!”

程昭揚起嗓子:“國公爺,國公爺我的丫鬟被慢風蛇咬傷了,我要藥!”

嗓音很大,可以傳

里面有靜。

程昭瞧見了如夫人穆姜。似乎已經就寢了,穿著中,青流瀑般披散肩頭,嫵憨。

瞧見了程昭,二話不說就關上了院門。

院門幾乎到了程昭的鼻子。

“國公爺不是大夫。你的人傷,自己去請醫。”穆姜隔著門,聲音高高在上,冷漠回了話。

又道,“深更半夜來敲門,無教養。秦樓楚館的伎人都不如你這手段。簡直不要臉。”

程昭待要踹門,突然後有人開了口。

“找我麼?”

年輕男人的聲音,冷淡又清晰,聽過,在新婚第一夜。

程昭回頭。

,臉上不知是奔跑熱出來的汗還是冷汗,又沾上了發,狼狽至極。

男人不在麗景院,而是從旁過來的。他立在院墻影之下,一襲玄,看不清楚他面容,只能瞧見拔修長廓。

“國公爺,我的丫鬟……”

話還沒有說完,周元慎抬了手,“給你藥。”

他扔過來一個藥瓶。

程昭招手接住了。

“半個時辰不會死,慢風蛇毒沒那麼可怕。”他道。

程昭只道多謝,急忙回去了。

顧不上太多。

然而夜闖麗景院、妄圖搶人的事,還是在陳國公府傳開了。

下人不得議論。

說程氏備冷落,終于發了瘋。

程昭這一夜都沒怎麼睡,與心腹眾人圍著秋白。

被蛇咬傷後,秋白初時有些慌,片刻後就很淡然,預備砍手保命;眾人小心翼翼把抬回房間,給放了指尖就調整息,讓自己的呼吸變得極慢。

會些家本事,可以在水下息一炷香的工夫。也正是這“息功”,延緩了蛇毒蔓延。

程昭也拿回來解藥。

服藥後,秋白逐漸睡了。

了,程昭等人卻毫無睡意。

“我留下看著夫人您去打個盹,醒了再來看。”素月說。

程昭道好。

去了里臥,坐在臨窗炕上,毫無困意。

邊的丫鬟,真正有手的其實是秋白;素月只會拳腳功夫,三腳貓;其他丫鬟跟著學會了用短弩。

新婚第二日,程昭的確是嚇唬二夫人的。

程昭的父親在任上時,因一個司救了鏢師一家。鏢師無以為報,把自習武的閨送過來,讓給程昭做丫鬟。

那年程昭七歲,素月也是那一年被賣進府做丫鬟的,與秋白、素月相了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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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認字、做紅;秋白則教程昭和素月習武。

再大一些,母親教兩位姐姐持家,程昭跟在旁邊學。也教會了秋白和素月看賬、廚藝。

鳴時,李媽媽進來,低聲對說:“秋白醒了,說很。”

又道,“知道,應該是沒有大礙了。您去告訴二夫人一聲,管事拿了對牌,去請個大夫來給秋白瞧瞧,您也放心。”

“我去看看。”

秋白臉發白,坐起來說渾無力。

“應是余毒未清,得休養幾日。”程昭說,“我去找母親,幫襯請醫。”

走了。

程昭把事原原本本告訴了二夫人,還提到了慢風蛇。

二夫人咋舌:“這是他舅舅送給他的。軍中傳信用的,誰知道他不拔毒牙。”

可憐了秋白幾句,立馬派了婆子,拿了的對牌出去,管事的請擅長治療蛇毒的大夫進來。

程昭再三道謝。

走後,二夫人對自己的心腹丫鬟說:“像是一夜未睡。知道維護自己的人,人品不錯。”

大夫還沒有來,謠言先傳進來。

府邸早上的茶水房最熱鬧,因為各房的主子都要熱水盥洗。人多嘈雜,消息傳播最快。

二夫人的丫鬟回來跟說,程氏昨夜去麗景院搶人,被如夫人痛罵一頓。

“……如夫人罵得可難聽了,那些多的婆子到學。”丫鬟說。

二夫人知曉怎麼回事,一時氣得心梗:“竟敢造謠污蔑!們都閉!”

哪里攔得住?

二房沒威,下人們看人下菜碟也不是一兩日了。

眾人都等著看新夫人的笑話,加上要結穆姜,還不得趁機把程昭踩泥里。

二夫人氣得半死。

踩貶程昭,就是打二夫人的臉,整個人都暴怒了。

甚至遷怒了程昭。

二夫人的心不壞,脾氣上頭則很氣人:“你不知道派個丫鬟去找人?現在好了,咱們婆媳都了笑話,你還連累了我。”

程昭態度溫

恭恭敬敬向二夫人賠罪:“都是兒媳有失考慮,給母親惹禍了。”

二夫人:“你看看,們就是這樣欺辱人的。氣死我了。我沉不住氣,指你能有點涵養,誰知道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態度很差,可話里話外已經把程昭當自家人了。

程昭不再客套,上前挽住了手臂:“母親別惱。”

二夫人愣了下。

很詫異,有點怪。

火熄滅了。

覺得很別扭。

從來沒向母親或者婆母撒;而自己又沒兒,也沒人跟親昵。

二夫人不能說“手足無措”,一時態度是和了。

“母親,這是個好機會,您一定要幫兒媳的忙,們把這謠言傳得更遠、更廣。”程昭道。

二夫人瞪圓了眼睛:“你失心瘋了?”

只有避丑的,哪有人把臟水往自己上潑?

程昭:“等事傳得不可收拾,我便去向皇後娘娘哭訴。到時候,為了避免國公爺‘寵妾滅妻’,太夫人都會妥協。他們該給我請誥命了。”

二夫人愣了愣。

“這行不行?”遲疑。

程昭便說:“殺敵一千自損八百。還賺二百。險勝也是勝。‘國公夫人’是超品誥命,哪怕虛名也好用。”

二夫人:“……”

周家眷都有誥命,但太夫人是國公夫人、大夫人是,們倆的地位無人可以撼

若程昭也是,二夫人才有機會息。

“流言蜚語難聽,到時候你可別哭。”二夫人道。

程昭:“多謝母親護。”

二夫人哼了聲。

心里怪怪的, 有點酸又有點,被幾句話說得,想賞些好東西。

穆姜的確到貶損程昭。

“……在國公府,毫無還手之力。別以為賜婚就可以作威作福。及早知曉輕重。”穆姜說。

這個如夫人,要把程昭比得毫無存在

長房也在說這件事。

大夫人說:“程氏太年輕了,這麼沉不住氣。要是老實本分,未必如此丟臉。”

又道,“穆姜還是有些本事的,短短時間得程氏跳墻,不顧面了。”

夫人桓清棠卻沉

“母親,這樣貶踩程氏,是否會適得其反?穆姜不占理。”桓清棠說。

穆姜霸占國公爺,程氏作為正妻需要去搶人,傳出去不管是國公爺還是穆姜,都落了下風。

程氏只是丟人現眼。可從大道理上,也許會引來同

“穆姜不需要占理。有太夫人撐腰、有國公爺寵,又有皇帝做靠山,踩著程氏賺足了威穩贏。”大夫人笑道。

看二房的熱鬧,也有意思。

然而,事逐漸失控。

幾位誥命夫人去拜見皇後娘娘,不知是誰說起此事。

皇後震怒。

不敢請周家太夫人,卻請了周家大夫人進宮,問是不是真的。

“……陳國公不顧倫常,要寵妾滅妻麼?”皇後反問。

程相國借著這件事,問陳國公何時給他孫請封誥命,畢竟已經完婚了。

太夫人理虧,沒有出面去阻止。

不到半個月,秋白恢復如初,能蹦能跳,封誥命的圣旨也到了陳國公府。

周家一門三位超品誥命夫人:太夫人、大夫人和程昭。

下人們一時驚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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