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棠站在野火的門口，正拿起手機準備打車，一輛黑的機車一個急剎停在面前。

車上的人一頭黑長直，英姿颯爽，黑皮，搭了一件背心，長利落地下車。

“旎旎，上車。”

旎旎是初棠的小名，以前母親取的，會這樣喊的人不多。

發小孟瑤算一個。

“瑤瑤？”初棠驚詫地認出來人，“你怎麼會在這？”

孟瑤比初棠高了半個頭，把外套下來，繞過初棠腰間準備給系上，就被人順勢環著腰抱住了。

孟瑤一怔，打趣道：“怎麼，被我從片場殺青就馬不停蹄過來接你，到了？”

“壞了。”

音很正常，可孟瑤偏偏聽出一不對勁，打趣道：“野火里那些鼻孔朝天的公子哥欺負你了？”

孟瑤佯裝生氣：“齊雙月這個見忘友的怎麼回事，的地盤都不護著你。”

“不是。”初棠抱著孟瑤充了會電，偏的語調帶著些咬牙切齒，“公子哥沒有，只有仗勢欺人的狗男人。”

“？”

“我遇到周宴今了。”

聲音低得像呢喃，但孟瑤聽清楚了。

“周宴今也來京市了？”孟瑤對周宴今也在京市驚訝了一瞬，很快反應過來，語速很快，“不對，他能欺負你？”

周宴今當年對初棠無底線的縱容，孟瑤這個隔壁學校的都知道。

“能來野火證明周宴今這幾年混得不錯啊，你有沒有趁機解釋一下，當年不是故意甩他的。”

初棠回想起剛才聽到的聲，搖了搖頭，顯得格外乖。

“他大概率有朋友了，合格的前任應該像死人一樣安靜，沒有解釋的必要。”

“也是。”孟瑤煞有介事點點頭，“就他那材長相，放在現在這個市場，追的人確實應該絡繹不絕。”

“對朋友百依百順，除了偶爾有點混不吝，別的真的沒話說。”

“……”初棠原本有些沉的緒快被孟瑤攪和沒了，“你到底是哪邊的？”

“當然是你這邊的，不過你好歹占著初白月這個優勢。”孟瑤慨，“真沒有舊復燃的可能嗎？”

初棠笑了一下：“你確定這是優勢？你拍的短劇里，白月一般不都是死得不能再死了嗎？”

孟瑤哽住。

初棠搖搖頭：“我倆之間明顯只有恨了，沒有舊能燃了，你死了這條心吧。”

“恨？做恨也行啊。”孟瑤來了神，“現在最流行強制了。”

“……”

雖然場景緒哪哪都不對，但初棠又莫名聯想到剛才周宴今襯衫泅一片的模樣。

在一起的時候，周宴今確實是有求必應，只除了某些特定的場景。

他會格外強勢。

雖然事後服務十分周到，可過程中確實做恨的。

初棠臉都熱了幾分。

晃了晃頭，試圖把腦子里七八糟的晃出去。

“開玩笑的。”孟瑤見初棠臉上終于有了點笑意，把頭盔給戴上，“去你家吧，請我吃夜宵。”

機車一路疾馳，很快停在了初棠租的房子樓下。

孟瑤鎖好車，回頭對初棠說：“我先送你上樓，再下來買夜宵。”

初棠搖搖頭：“不用，一樓有燈的，上去我可以開手機手電筒。”

邊說著邊示意前方。

街邊老舊的路燈昏暗，一樓的老大爺正坐在搖椅上聽天氣預報。

初棠笑著跟人打招呼，沈大爺原本瞌睡得頭一點一點，聽見初棠的聲音，瞬間支棱起來。

“沈爺爺，我最近都回得晚，您不用特意給我留燈。”

“沒事，老婆子在屋里頭追劇呢，嫌我聽收音機吵。”

初棠又笑著道謝，對面屋的江姨聽見靜，也探頭出來，目在初棠後搜尋著。

“小棠這麼晚才回來啊，你師兄這次怎麼沒有送你。”

初棠臉淡了些，禮貌地笑了笑，跟沈大爺告別，轉上樓。

老舊的筒子樓只有很不靈敏的聲控燈，初棠打開手機的手電筒，索著樓梯扶手上樓。

一步步走得小心，卻還是忘記了三樓門口新放的嬰兒車。

滿月酒的時候還特意給送了紅蛋。

初棠有些懊惱，抓扶手穩住形，手機卻啪地一聲，摔在了地上。

手電筒的瞬間熄滅，只剩昏黃路燈的亮。

這對初棠來說近乎于無。

視線里一片黑，慢慢蹲下，憑著剛才的聲音索到手機，手電筒按不亮了，只剩下屏幕微弱的。

往常五分鐘能走完的樓梯，初棠花了多一倍的時間，心里默數樓梯階數。

20、21、22。

索到自家門把手上掛的絨娃娃，初棠終于松了口氣。

打開玄關的燈，眼前終于重新亮了起來。

進門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藥。

還是不該僥幸，喝桃子味的酒。

終于找到那個藥盒的時候，初棠的作卻慢了下來。

手里的藥是藥店常見的過敏藥，只是盒子包裝上多了幾行手寫的字。

筆跡大氣遒勁，字如其人。

確實太久沒有過敏了。

這藥還是三年前，周宴今買的。

他習慣會在藥上寫一些醫生的叮囑和注意事項。

初棠指尖了，錯開目，打開盒子想吃藥，開蓋時視線落在藥盒側面的生產日期上。

指節攥得發白，初棠垂著頭，目定定著那串日期，呼吸短而急促。

過期了啊。

這盒藥已經過期三個月了。

一顆晶瑩的水珠啪嗒一聲落在藥盒上。

窗欞傳來急促的風雨聲，順著未關嚴的窗戶落了進來，濺到了初棠的臉上。

京市的暴雨說下就下，雨幕噼里啪啦，驟降的溫度帶著刺骨的寒意。

初棠仰頭，睜大眼睛，大口急促地呼吸著，呼吸道仿佛被扼住般，上的也越來越明顯難耐。

拿起玄關一直備著的手電筒，拿了兩把傘準備出門找孟瑤，順便去樓下藥店買藥。

“咳咳——”

初棠難得蹙眉，將手電筒掛在手腕上，傘夾在臂彎里，騰出手一邊掩止不住地咳嗽，一邊去開門。

咳嗽聲在看到門外的人時戛然而止。

對面的人手僵在半空，似乎正想敲門，見初棠開門，又慢慢放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