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太打西邊出來了，你居然會遲到？”

因為那條紫吊帶，周宴今十點才到辦公室。

他來辦公室的第一件事就是讓法務改合同。

池嶼第一時間聞訊而來。

周宴今似乎心不錯，面對他的怪氣，也只是瞥了池嶼一眼。

他接過助理手中的文件，往辦公桌後面走：“是稀奇，一個月居然能有兩天，上午在公司看到你。”

“那可不，我要不來，還不知道藍曜傳要改行做慈善了。”

池嶼把手里的合同拍到周宴今的桌上。

“上千萬的薪酬，你給晴溪開的價比一線明星都高就算了。”

“還無條件提供合作資源，統一安排豪華住宿，整個劇組的餐標都跟著提升了兩個檔次，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其實是個這麼周到的男人。”

“我把你的項目從S級變S+，你不應該敲鑼打鼓激涕零嗎？”周宴今表沒什麼變化，“你的主要任務就是讓晴溪在合同上簽字，然後按照合同好好推進項目。”

“？當初把我騙來的時候，是誰一本正經保證說‘子公司的正常商業決策我不會管’。”池嶼模仿著周宴今的語氣，“現在呢，一人得道，強迫犬升天？”

“糾正一下，不是我騙的，是你親爹。”

“……小學生吵架喊家長就沒意思了。”池嶼搖頭晃腦，半真半假威脅，“你不覺得你這追人的陣仗太大了嗎？有假公濟私的嫌疑，你最近可對我好點，不然小心我告訴董事長。”

周宴今這次是真的笑了，他在桌側按了個按鈕，馬上有助理進來把他剛簽完字的文件拿走。

辦公室門重新被關上，他這才好整以暇地看向池嶼：“我媽要真知道了這件事，第一反應，該是去廟里上香還愿。”

“更何況，追加的投資走的都是我的私賬，你有什麼狀好告的？”

“？！！”

最後一句話的殺傷力比之前十句都大。

“你的私賬？”池嶼張圓，音調都變形，目里充滿了不可置信。

“你什麼時候背著我發財的，那上次我生日，讓你送那輛車給我你怎麼不送？我還沒有一個項目重要嗎？”

“項目能賺錢。”周宴今上下看了他一眼，“你能干什麼？”

見池嶼快被氣變形了，周宴今才補充一句。

“放心好了，我不做虧本買賣。”

周宴今說這話的時候，閑適地靠在座椅上，表在池嶼看來，充滿高深莫測。

不是覺得兩人有差距嗎，那他就小差距。

池嶼想了半天，真誠地疑：“難道初棠有什麼不為人知的超能力？”

周宴今看了池嶼半晌，笑了聲。

“是啊，還會勾魂，所以你招惹。”

書團的眾人只看見池嶼風風火火地來，在周宴今辦公室待了不到十分鐘，又滿臉驚疑地走了。

-

26樓，這兩天一直覺得自己在天堂的姜為舟，到了真可以簽合同上天堂的時候，又猶豫起來。

“阿棠，我打聽過了，一線明星的片酬都沒有這個價。”

“這合同著詭異，你說會不會是那種殺豬盤？”姜為舟邊說邊用手比了個抹脖子的手勢，眉頭蹙，“你上次不是說你潑酒的人是藍曜總裁嗎？這會不會是在報復我們？咱倆能賣這麼貴嗎？”

初棠拿到合同的第一反應，跟姜為舟的差不多。

不清這後面周宴今推波助瀾了多，他的目的又是什麼，第一反應是退。

可看清上面的人脈和材料資源時，又猶豫了。

梁晉溪在桂川的山里，師徒倆通電話的時候已經是深夜。

“師父，您又熬夜了。”

“就許你們年輕人通宵，我這個老頭子就不能也趕趕時髦了？”那邊的梁晉溪語帶笑意，兩人平和的寒暄了幾句。

“那份合同我已經看過了，放在任何一個旗袍手藝人眼里，恐怕都沒有拒絕的條件。”

“師父，合同的甲方是我的舊識。”

“你怕有所虧欠？”

初棠眼睫了一下，輕輕“嗯”了一聲。

“棠棠，手藝人的脊梁骨要靠作品撐起來。”梁晉溪那邊傳來窸窣的翻紙聲，“但不需要用拒絕所謂的施舍來證明。”

“我年輕的時候脊梁骨，不屑于結任何人脈，你這丫頭從小跟著我練字學畫，怕也被耳濡目染了這一點。”

“可商人重利，我們眼里的施舍，在他們眼里可能只是投資而已。”

“棠棠，你是我一手帶出來的徒弟，我相信你能拿出本事讓他們看看，這確實是一場功的投資。”

……

姜為舟還拿著合同翻來覆去，被初棠按住了。

打趣道：“哪里詭異了，你不是咨詢三家法務看了三遍了嗎？合理合規合法，還是有利條件。”

“就是這樣才詭異。”姜為舟拍了拍腦袋，“算了，師父說了，他不在的時候，工作室的大事都聽你的，阿棠，咱們簽不簽？”

“簽，為什麼不簽。”初棠回答得果斷，“你不是想把工作室變公司嗎？合同上的資源隨便單拎一條出來，都是之前求都求不來的。”

“商人不會做虧本買賣，互惠互利的事，師兄，自信一點。”

初棠一錘定音，合同是一式四份，池嶼歡歡喜喜地拿走了三份。

邊上，策劃部經理林漾神有些淡，了初棠一眼，只留了一句話。

“這次綜藝的嘉賓里不乏資歷更深更專業的前輩，希下次的前期匯報，初小姐能證明你們的能力。”

“多謝林經理提醒。”

“林經理看起來有點兇誒，我們之後錄節目的時候，也一直會在嗎？”邊上也是來簽合同的桑知夏只認識初棠，湊到邊上小小聲地說。

“主要負責前期把控，後面錄制的時候控場的主要是導演。”

“幸好幸好。”桑知夏舒了口氣，“要不要一起去藍曜的食堂吃飯，我之前看蘊蘊的vlog有一期拍過藍曜的食堂，看著特別好吃。”

姜為舟的耳朵也豎起來，兩人同時期盼地看著初棠。

初棠失笑，點了點頭。

食堂在15樓，桑知夏和姜為舟兩個E人一拍即合，等電梯的時候也不忘聊八卦。

“我聽說藍曜的總裁特別特別帥，之前網上流傳過他參加商業峰會的側臉照片，那值，他要是當我家蘊蘊的金主爸爸，也不是不可以。”

藍曜總裁這四個字仿佛發了姜為舟的開關，他滿臉凝重。

“那種肯定都是黑心資本家，你們這些小姑娘不能被人外表蒙騙了。”

“我收回剛剛說的，跟你聊得投緣的話。”桑知夏皺了皺鼻子，“你爹味好重啊。”

“爹味是什麼？”

“就是你有，藍曜總裁肯定沒有的東西。”

“？”

兩人拌間，“叮”的一聲，電梯從樓上到達了26層。

桑知夏和姜為舟齊齊往電梯里看去，表迥異。

電梯，正站著他們剛才討論的話題人。

周宴今穿著襯衫配西，西中線鋒利，和他看過來的神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