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章 他們長得可真像。

雁北鎮在北方，是個邊陲小鎮，與京中飲食大不相同，自然比不得世族富奢。

蘇玉融能拿得出手的也不是什麽貴重品，也從來沒有拿貴收攏人心的打算，只是想要將自己家鄉的吃食拿出來分給旁的人而已。

小丫鬟們面面相覷，不知道回應什麽，其中一個稍微年長些的擺擺手，“奴婢們不吃。”

蘇玉融不習慣別人在面前這麽拘謹，弓著腰，一口一個奴婢。

老實說，能在藺家伺候的僕人也都是清白人家的孩子，更有的是家生子，一直自詡比普通貧民要高貴一些，原本也瞧不上這些來自邊陲，見都沒見過的東西。

但蘇玉融為人遲鈍，看不出別人的輕視，還以為是們不好意思，站起，從布兜裏一人抓了一把分食。

丫鬟們誠惶誠恐，手心裏被塞了滿滿的米，糜……

“吃吧。”蘇玉融笑了笑，“我帶了許多。”

詢問起別的公子小姐住在何，可送一些給他們。

在北方時，當地的孩子們就喜歡吃這些小玩意。

一位丫鬟說：“幾位小郎君，小娘子們日前都在家塾。”

“家塾？”

“是。”

丫鬟解釋，藺家子多，藺三爺便請了一位致仕的老翰林在家中為孩子們教學開蒙。

“那我可以送東西給他們嗎？”

丫鬟抿沉思，想說小主人們應當是不會吃這些東西的，但說出來似乎太駁這位夫人的面子，只道：“藺家飲食都有規定，小主子們鮮能吃零。”

“好吧。”

蘇玉融點點頭。

不過，吃一些應該也沒有關系的吧，帶了許多過來，明日可以給各個院子都拿一些嘗嘗。

等了許久，才等到藺檀回來。

聽到腳步聲，蘇玉融擡起頭，“你回來啦。”

他被走許久，蘇玉融忍不住詢問：“三叔喚你過去做什麽？我等你許久。”

藺檀輕聲道：“就是問一些公務上的事，還有將來的打算。”

他如今被提拔，回到中樞，將來要面臨的權力鬥爭有許多。

“這幾日我們要先拜訪一些師友。”

“啊……”

聽到又要拜訪別人，蘇玉融就有些慌張。

不出門，話，一見了生人就不知道該開口說些什麽。

藺檀的頭，“沒事，我自己去就好，你先在家裏，等你習慣了京城，我再帶你慢慢認識他們。”

蘇玉融有些猶豫，“那樣會不會不好。”

“這有什麽。”藺檀寬，“你別想太多，你初來京城，要休息幾日，不會有人怪你什麽的。”

“嗯嗯。”

蘇玉融安心下來。

夜裏，丫鬟要過來伺候主子沐浴，們圍上來，一個幫蘇玉融解開發髻，一個幫去腰帶，蘇玉融嚇得大驚失，攏襟，磕絆道：“這這這……我自己來就好。”

丫鬟笑了笑，“二夫人，這是奴婢們的分之事。”

蘇玉融不習慣這樣，不習慣被伺候，又不是殘廢，有手有腳的，何須別人幫換洗漱。

被這麽多人盯著的，只覺得哪哪都不舒坦，可這些丫鬟們似乎對侍奉主子一事早就習以為常，又或者對于大戶人家的主子而言，僕從已經不能算人，只能，所以不在乎。

藺檀放下書，擺擺手，打發們出去。

他起走到屏風後，蘇玉融披著頭發，抱胳膊，只穿著單薄的裏，腰帶還被下人走了。

聽到腳步聲，蘇玉融肩膀一跳，回頭看見是藺檀，心裏才松下來。

“在京中大戶人家都是這樣的。”藺檀按著在水中坐下，“要是不習慣，那就不要們伺候，我幫你好不好？”

垂著頭，任藺檀用水打的頭發，水裏加了些貴人用的香膏，一，發間便有了細小的泡泡。

即便已經做了兩個月的夫妻，蘇玉融還是對這些比較親的事到不好意思。

是個很老實本分的人，見識，從前只知道守著眼前的一畝三分地，多餘的事從來沒有想過，在藺檀同求親前，蘇玉融本沒考慮過嫁人的事。

兩個人剛親的時候，房花燭夜，蘇玉融張得筋，藺檀一邊給，一邊低低地笑。

骨子裏有些財，等賓客們都走了，蘇玉融坐在榻上數禮金。

藺檀就坐在一旁看著算賬。

等弄完了，蘇玉融才想起一旁坐著個人，想起今日是新婚夜。

磕磕絆絆地道歉，藺檀說沒關系。

他小心翼翼牽住的手，伏上前親。

抹的系帶被住的時候，蘇玉融張道：“藺大人……”

藺檀撬開的齒關，扯落的衫，含糊地說：“阿融，我不是藺大人了。”

了婚，對于彼此，不再是“蘇姑娘”和“藺大人”這兩個模糊的稱呼。

蘇玉融慢慢學會要他夫君，習慣他的氣息一點一點地滲進的生活中，不可分撥。

藺檀舀著水，洗去發間的碎沫 。

不知道是因為被水汽熏蒸，還是別的什麽原因，蘇玉融臉頰緋紅，手將頭發從藺檀手中拽回來，“我自己來……”

藺檀有些失落地看著發被扯了回去，拂的水珠濺在他的臉上，他眼睫扇，水珠落下，藺檀不由自主地傾上前，追著遠去的發香輕嗅。

妻子上，總是縈繞著淡淡的香氣，并非胭脂水的味道，很幹淨，怕自己上沾染上腥氣，所以沐浴勤快，會去鎮上買加了香料的皂豆，將服清洗幾遍後放在太底下晾曬，這芬芳便也跟著變得暖融融的，著人纖的，連香氣都有了溫度。

蘇玉融低頭洗澡，沒注意到後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待影罩在頭頂，才怔愣地擡起頭，沾的發在臉頰側，清澈的水流環繞著的軀，出淺淺的波。

藺檀不知什麽時候將外衫褪了，蘇玉融尚來不及開口，他突然低下頭，扣著的後腦勺親吻，舌尖勾著。

蘇玉融攥住他的襟，藺檀是個文人，平日看著很溫靜，這個時候力氣卻很大，水聲嘩嘩作響，木桶艱難地容納著兩個人，溫熱的水流將蘇玉融包裹，幾乎融化于這親吻中，舌尖無力地搭在邊，任人采擷，眼神迷蒙，霧氣繚繞，在毫無防備的況下被浸。

水流了一地，許久，藺檀披著件外袍，打開門，讓下人進來收拾，再重新打桶幹淨的熱水來。

蘇玉融抱著胳膊，蜷在毯子中，泛著的紅。

聽到下人進來，用毯子將自己蒙住，到角落。

藺檀坐過來時，看到將自己包一團的妻子，無聲地笑，手拉了拉，“小心將自己悶壞了。”

蘇玉融不願意出來。

屏風後濺了一地的水，七八糟的。

臉皮薄，那些下人進來收拾東西的時候肯定能看出來發生了什麽。

藺檀越扯，將自己裹得越嚴。

邊的榻陷了下去，藺檀坐了下來，鼻子，倒像是有些不好意思，誠懇地認錯，“我下次，不這樣，你過來吧，我給你幹淨。”

蘇玉融躲在毯子裏不想說話。

的丈夫很奇怪，大部分時候都溫文爾雅，但是一旦到了床上就變得有些強勢，溫的話說不完，會誇，哄著，但作從來沒有跟著緩和過。

藺檀用了些力，將蘇玉融從毯子裏剝出，出一張被悶得發紅的臉，瓣水潤，有些腫，囁嚅著道：“你下次……不要哪裏都親。”

說這句話的時候，蘇玉融又忍不住將自己往毯子裏了。

藺檀低低笑出聲。

他越笑，越是臉漲得通紅。

他知道，妻子臉皮很薄，所以他總是忍不住逗，等惱極了，實在忍無可忍打他一拳後，藺檀才覺得心滿意足。

倒也不是，只是每每面對的時候，總是忍不住起一些口腹之，迫切地想要將什麽咬進口中。

那笑聲直往耳朵裏鑽，蘇玉融快要無地自容，出小，踢了他一下，“你、你聽到沒有？”

“聽到了。”

藺檀終于點頭，對道：“你過來，我給你幹淨，頭發還是的呢，會著涼。”

蘇玉融這才慢慢挪過去，松開攥著毯子的手，由他為自己穿上寢，幹頭發。

來到藺家的第一天，蘇玉融睡不著，在榻上翻來覆去。

沒有睡過這麽的床，坐下來後好像整個人都陷進了一團棉花裏。

蘇玉融捧著熏過香的被褥聞了許久。

藺檀洗漱完回來，看到的就是他的妻子盤坐在榻上，捧著被褥輕嗅的樣子。

蘇玉融有些不好意思，將東西放下。

藺檀躺下來，解釋說：“這是零陵香，下人會將被褥和擺在熏籠上，只要熏幾個時辰，上的香氣便可幽淡而持久，還能防蟲。”

“原來是這樣。”

蘇玉融長見識了，難怪今日在宴席上，聞到大家上都有不同的香氣，就連丫鬟僕人所過之，都有飄渺的香氣經久不散。

藺檀拍拍旁的位置，“來。”

蘇玉融鑽到他懷中，枕著他的手臂。

實在睡不著，睜開眼睛，喚道：“夫君。”

“嗯？”

“今日那個人，是你弟弟麽？”

細細一想，他們長得可真像，一看就是親兄弟，但子好像完全不同。

蘇玉融現在回憶起自己打量被抓包時，年看過來的那一眼還有些害怕。

冷冰冰的，像蛇一樣。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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