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六章 “那蘇氏就是個禍！”……

了腰，藺檀手向酸的雙按，蘇玉融靠著他的肩膀，昏昏睡。

說起在外面的事，“對了，夫君，我今日學完禮儀後本來想回我們院子，但我迷路了，是小叔給我指的路。”

小叔？

藺檀的手頓了一下，“阿瞻麽？”

“是呀。”

蘇玉融回想起那個站在花架下的影，沒有說自己認錯了人的事，“你們格很不一樣，小叔他……冷冰冰的。”

藺瞻似乎不是很喜歡與人接，但不管怎樣，他畢竟還是給蘇玉融指了路。

“明日，我要不要送些東西給他以示激？”

加上丈夫告訴的那些話，蘇玉融覺得這小叔不人寵，看著倒有些可憐，作為嫂嫂，關照丈夫唯一的胞弟，是理所應當的事。

蘇玉融再次問道：“夫君，你知道小叔喜歡什麽嗎？”

藺檀被問住，臉上出慚愧，“這……我竟也不知，他子冷淡，似乎從未對什麽東西表現出在意的模樣。”

蘇玉融聽了，反而更覺得那小叔子更可憐，有點像小時候的，因為鮮有人在意，無人關懷，所以連展喜好的機會都沒有。

想了想，說：“那……我把從家裏帶來的脯和餅子分他一些好不好？雁北的味道，京城吃不到的。”

藺檀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以他對胞弟知之甚的了解來說，蘇玉融的謝只會壁。

藺檀開口說：“阿瞻子就是那樣，若是他不肯接，或是說了什麽不好聽的話，你也別責怪自己，不是你的原因。”

“嗯。”

蘇玉融朝他笑了笑，經過他一番按，上的酸痛確實緩解不。翻朝裏，累了一整日，神松懈下來，明明還未到就寢時分，眼皮卻沉沉垂下，沒多久便呼吸均勻地睡著了。

藺檀坐在榻邊，靜靜看了片刻，為掖好被角，才小心翼翼起。

他穿過回廊，夜中的藺府樓閣影影綽綽，藺三爺與袁琦所居的主院自然是府中最寬敞軒昂的，藺檀出了門，徑直便朝著那邊行去。

到了主院，下人都有些驚訝這個時候二公子會過來，忙進屋通傳，袁琦匆匆披上裳，臉上帶著幾分驚訝和關切：“熙晏？怎麽這麽晚過來，可是有什麽事？”

藺檀恭敬行禮，語氣一如既往的溫和，但話語堅定，“打擾三叔三嬸休息了，侄兒過來，是想為子說幾句話。”

袁琦眉梢微挑，示意他繼續。

“阿融出鄉野，自小無人教導這些高門規矩，許多事確實懵懂。”藺檀態度懇切，言辭謹慎，毫沒有興師問罪之意，反而將姿態放低，“周嬤嬤盡心教導，侄兒與子都激不盡。只是……”

他略作停頓，聲音放緩，卻更顯清晰：“只是子純拙，若有做得不合宜之，還三叔三嬸多多海涵，這婚事是侄兒求來的，本不必這些委屈。侄兒只在府中能過得松快些，不會因這些事心生懼意，終日惶惶。一切便有勞三嬸費心了。”

他這番話，句句在理，態度恭謹，全是為妻子懇請長輩寬容諒，挑不出半點錯，卻明確表達了他不希蘇玉融因學規矩而過多苛責的態度。

袁琦著實意外，沒想到藺檀會親自為了蘇玉融來開這個口，而且話說得如此圓融周到。

藺檀的父母走得早，他也早，年老，一直很聽他們的話，只有這樁婚事，忤逆了藺家所有長輩。

眼下這番話，既全了長輩的面，也維護了妻子，看著眼前的侄兒，驚訝地心想，他好像真的將那個村姑放在了心尖上，一開始他們也只是當他圖個新鮮而已。

袁琦面上笑容不變，語氣和緩：“你這是說的哪裏話。教導侄媳婦規矩本是分之事，周嬤嬤是嚴厲了些，但也是為好，盼早日適應，既然你特意來說了，三嬸知道了，會囑咐周嬤嬤，循序漸進便是。”

“多謝三嬸諒。”

藺檀再次躬行禮，又閑話兩句家常後便告辭離去。

他剛一走，室的簾子被人大力掀開，藺三爺沉著臉走了出來。

“他來找你，就為了那個蘇氏？”

藺三爺的聲音裏帶著明顯的不悅。

袁琦嘆了口氣：“是啊，怕他那個媳婦委屈，來請我多擔待些呢。”

“胡鬧！”

藺三爺拂袖，語氣陡然嚴厲，“堂堂朝廷命，竟為了一個上不得臺面的子，深夜來向長輩求？真是失了統！我看他就是被那人迷了心竅，失了智！”

他越想越氣，“當初他寫信回來說起這樁婚事的時候，就應該立刻派人去雁北將他捉回京，現在他為了那個人，忤逆長輩，私自婚，如此不知輕重，那蘇氏就是個禍，給他下了降頭了！”

袁琦連忙勸道：“夫君息怒。二郎也只是妻心切，話還是說得很有分寸的，并未失禮，再說，玉融那孩子雖鄙些，但瞧著子還算老實……”

“老實？分明是個不省事的！”藺三爺冷哼一聲，“這才第一天就攛掇男人來出頭，以後不知道還要掀起什麽風浪，你且看安不安分吧。”

第二日，蘇玉融記著學規矩的事，早早起來，不過等出門，周嬤嬤卻讓小丫鬟過來告訴，今日不必去了，過幾日再繼續。

蘇玉融呆住，愣愣點頭，“噢，好。”

本來還在憂愁腰酸背痛的，學禮儀也學不好，沒想突然不用去了。

一整日突然空下來，蘇玉融記著要謝藺瞻的事，心挑了一大包自己從雁北帶來的吃食，油紙包得整整齊齊，喚來一個小丫鬟，仔細叮囑道：“這個，麻煩你幫我送去給七公子，就說嗯……就說多謝他昨日為我指路。”

小丫鬟接過東西，面難，但也不敢在明面上違逆，應聲去了。

藺瞻住的地方很偏僻，與別人都隔開。

小丫鬟戰戰兢兢地將那包東西遞給藺瞻，磕磕地轉達了蘇玉融的話。

藺瞻正臨窗寫字，頭也沒擡，聽完，筆下未停，只冷冷地拋出一句，“拿走。”

小丫鬟嚇得一哆嗦，幾乎要哭出來，“七、七公子……這是二夫人一片心意……”

藺瞻筆尖一頓，終于擡起眼，目如冰，掃過那包東西，又落在那瑟瑟發抖的丫鬟上，“我說，拿走，聽不懂嗎？”

他的聲音并不高，卻讓人膽寒。

小丫鬟再不敢多言，連忙抓起那包吃的，飛也似的跑了。

以為很想來嗎？靠近這個天煞孤星，說不定要被克死。

藺瞻重新低下頭寫字。

那位鄉下嫂嫂初來京城，討好錯了人。

應該去朝三叔三嬸獻寶，應該親近其他兄弟姐妹們。

看來藺府的人還沒有同過關于他的事，等知道了，就該對他避如蛇蠍了。

從藺瞻的院子出來，小丫鬟打開油紙包聞了聞，一腥味撲面而來。

皺著鼻子，將油紙包丟到了池塘裏。

拿回去還要應付二夫人，回到院子，只說七公子已經收下了。

蘇玉融聽自己的禮被收下，揚笑了笑，“辛苦你了，我這裏有一些餅子，你拿去和大家分了吃吧。”

院裏每日都有許多下人侍奉，端茶送水，蘇玉融很不好意思。

丫鬟惶然接過，福出門。

廊下相的灑掃小廝笑著問怎麽白著一張臉。

“真是的，二夫人非要我送東西給七公子。”憤憤不平，“七公子看著就森森的，我真怕離他院子近一些氣運變差。還有那些東西，我都不好意思拿出去送人，喏，你們吃不吃？”

嫌惡地拿出方才蘇玉融給的東西。

“這是什麽？一酸臭味，打發花子呢？”

小廝湊上去看了看，皺著鼻子，“餅子是這樣的嗎？該不會是把壞了的東西給我們吃吧。”

“說不定呢。”丫鬟撇，京中的人是吃不慣這些北方食的，嫌腥，那種微酸的口讓他們覺得很奇怪，就像發酵了一樣。

小廝說道：“丟了吧丟了吧，要是吃壞肚子就不好了。”

丫鬟松開手，將餅子扔到簸箕裏。

蘇玉融休息了幾日，周嬤嬤才重新讓人過來請，日子要繼續過，規矩也還是要學。

接下來的幾日，周嬤嬤的教學突然溫和了些許，蘇玉融很意外，原本已經做好了又腰疼的準備，可不知為何，周嬤嬤竟然沒有再為難。

雖然依舊嚴格，卻了些刻意的刁難，蘇玉融學得很吃力，進度雖慢，卻也一點點在進步，將大部分力都投其中，希早日為像三嬸那樣大方端莊的人。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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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禍！不老實！壞人！

融寶：啊？我嗎[熊貓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