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一道長剎車的聲音，現代麵包車急剎停在我的麵前，與我隻有三兩米的距離，雪亮的車燈將我平靜的麵龐照得敞亮。

一個大漢從駕駛座的車窗探出頭來，破口大罵：「媽的小子，你找死啊？想尋死滾到一邊跳河去，別他媽站在馬路中間坑老子。」

唔，這悉的聲音，滿口的話，和我在電話裡聽到的一樣。

看來是他們沒錯。

x鎮是個偏僻的小鎮，除了本地人外，平時幾乎不會有什麼車會往這條小路開。舊麵包車，銀華市的車牌，用太把前後左右的窗戶都得死死的，這個時候往x鎮開的，還是很好辨認的。

不過，還是需要進一步確認一下。

副駕駛也有個頭冒出頭來，看了看我，皺起眉頭：「怎麼回事？」

主駕駛的漢子說：「大哥，好像是個瓷兒的。」

「瓷兒的？」頭一聽，頓時冷笑了起來：「這鎮子的人膽夠的啊，瓷到爺爺們的頭上來了？趕滾開，爺爺們今天有正事，沒空跟你個小孩兒鬧，否則爺爺就算真的撞死你也白撞你信不信？」

我淡淡的笑笑說道：「兩位大哥，我不是瓷的，我隻是想在這等個人而已。」

「等人？」那頭聽了都驚了，上下看了看我：「你他媽彪啊？站在大馬路中間等人？」

我頓了頓，問：「兩位大哥，可是來x鎮放貸的？」

頭愣了一下：「你怎麼知道？」

我冷笑了一下。

回憶……晚飯的時候，父親給那些放貸的打了個電話道歉：「實在對不嗎住，十萬我們不需要了，錢已經解決了，真不好意思啊兄弟……」

「x你麻痹的，十萬塊老子都取出來了，你現在又不要了，耍老子是吧？」

父親有些尷尬，歉意的說：「住不起，真是住不起兄弟，可是……我們已經不需要了……」我爸笨，連道歉解釋都不知道該怎麼張。

「老子可不管那麼多。」電話那頭的男人語氣很沖的說道：「這十萬塊你借也得借，不借也得借！知道黑社會不？分分鐘就能弄死你，你敢跟老子玩這些，爺爺帶著人天天去你家坐客你信不信？老子去你媽的……」嘰哩哇啦的罵了一大堆恐嚇的話。

男人在電話那邊的聲音很大，我和我媽都能清楚得聽見他們通話的聲音。我和我媽都停止了吃飯，轉頭看向我爸。

電話那頭還在不停罵著，父親知道再怎麼道歉也沒用了，沉默了許久，嘆了口氣：「不好意思了。」然後隻好把電話結束通話了。

母親問：「怎麼回事？」

父親無奈的說：「沒辦法，畢竟涮了人家，怕是惹人生氣了吧。」

母親嘟囔道：「那也不能罵得那麼難聽啊，這些人什麼素質啊，還好沒找他們借錢。」

父親還是搖了搖頭。

「對了，他們剛纔是不是還有說威脅咱們啥的？」母親有些擔心的道：「他們不會真的來家裡鬧吧？」

父親猶豫了一下，說：「應該不會吧，他們應該也隻是嚇唬嚇唬咱們的，咱們又沒拿他們錢，他們應該也隻是上說說，不會那麼不講道理。」

我沒吭聲，心裡暗想，恐怕，並不隻是嚇唬我們而已，道上的人做事一向不擇手段，萬一他們真找到家裡來，就算不幹什麼，占著房子白吃吃白喝喝的也是個麻煩。

不過我也不能肯定他們會不會來，也有可能真的是嚇唬我爸的而已。

為了以防萬一，我晚上還是到小鎮唯一路口守了一會，道上混混的車一般都比較好認，沒想到，還真被我給守到了。

「看來我的確沒有找錯人。」我淡淡的說道。

頭皺了皺眉：「啥？什麼沒有找錯人？」

開車的漢子說：「大哥，這人怕是個神經病，咱們跟一個孩子說那麼多做什麼，咱們得抓去辦正事。」

頭點了點頭：「說的有道理。」然後指著我道：「小子，算你運氣不錯，爺爺今天沒空跟你瞎耗，趕給我滾遠點，聽到沒有？」

我卻站在原地也沒，依然平靜的著他們。

「媽的，到傻子了。」頭罵了句。

大漢提議道：「大哥，既然這小子這麼不知好歹，不如咱們把他一塊綁上車得了，等辦完了事，再他點錢出來。」

頭敲了他腦袋一下罵道：「白癡，一個小孩，能有什麼錢？」大漢委屈的著腦袋。頭又轉頭沖麵包車後麵的人喊：「阿虎，下去把他趕走。」

「是。」

麵包車的後車門被拉開，一個彪形大漢了下來，滿臉的冷峻，手裡還拎著一把寬背大砍刀，一米八幾的大個，看上去特別能打的樣子。

我瞇了瞇眼睛。彪形大漢「啪」的一聲反手關上車門，然後徑直朝我走了過來，將砍刀橫到了我的脖子上，冷冷地瞪著我很兇殘的說道：「滾開，否則要你命！」

頭男雙臂盤坐在副駕駛，發出冷哼道：「現在的小屁孩，年紀輕輕就出來瓷，真以為爺爺們在開玩笑？」他覺得隻要把刀拿出來，像這種十六七歲都沒長齊的屁大孩子肯定尿都嚇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