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那個，顧缺……」
黃恩恩小臉皺包子，表表達的是難以啟齒，萬分抱歉。
不用說，顧缺用腳指頭想，也知道要說什麼了。
只是比起黃恩恩要說的，他心裡冷笑的卻是另外一件事。
胃疼麼？
厲先生的招數真的簡單到讓他不屑。
可偏偏，這簡單明了的「騙局」，就是能騙得了黃恩恩。
是太單純還是，太關心厲霆夜呢？
修長的手指挲著水杯的邊沿，顧缺神冷冷的，聲音也沒有什麼溫度，「黃恩恩，你可別告訴我，你要跑。」
「我……」
「我剛才說的，你沒用心聽嗎？我說了，這一桌子的菜，可都是專門為了你點的，點的都是你吃的。你確定要就這麼走了？」
「可是，可是厲霆夜胃……」
「厲家就沒有個人能管他嗎？他爸媽，傭人，這麼多人，就沒有一個能管他的？」
顧缺話落，黃恩恩一愣。
反應過來，恍然大悟。
對哦。
自己到底在瞎著急什麼啊？
厲家有軒軒、軒軒爺爺，還有好幾個傭人在呢，也不到哦。
「再說，黃恩恩，你傻的嗎？」
顧缺下面的話，讓黃恩恩皺眉。
「你說誰傻！」
很討厭別人說傻，嗆聲反駁。
顧缺單手握拳放在邊輕咳一聲，「抱歉。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厲家既然那麼多人，厲霆夜為什麼要打給你，讓你買葯？」
眨眼睛，黃恩恩疑了，「是啊，為什麼啊？」
顧缺眼神一閃，笑，「那自然是，不想讓你好好吃飯啊。」
「啊？」聞言，黃恩恩出將信將疑的表，「是這樣嗎？厲霆夜不會這麼壞吧？」
「他就是這麼壞。不然真的胃疼的不了，為什麼不讓別人給他找葯？為什麼打給你？明知道你在外面吃好吃的。」
顧缺說完，黃恩恩一聯想厲霆夜平常欺負的種種表現，贊同的點頭。
那絕對有可能啊！
看相信了，顧缺笑意加深，「所以啊，你就安安心心坐下吃飯吧。厲霆夜不會有事，我保證。」
他們點的菜很快上來，顧缺忙著給黃恩恩布菜，溫的說道：「吃吧，嘗嘗這個，還有這個。這個是甜口的，你會喜歡吃的。」
「哦，好，我嘗嘗。」
對熱的顧缺笑了下，黃恩恩夾起菜送進裡。
奇怪的是，顧缺明明說了，這個是甜口的，那為什麼好像嘗不出味道呢？
難道是的味覺出了什麼問題嗎？
看發獃，顧缺問：「怎麼了？不好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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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好吃的。」
說著，卻放下了筷子。
心裡沉甸甸的，存著事，讓沒有了胃口。
就算是山珍海味在眼前，也是食不知味。
顧缺說了，胃疼是厲霆夜騙的。
顧缺還說了，是厲霆夜不想讓吃到好吃的。
顧缺也說了，厲家那麼多人，不會沒有人管他。
顧缺說的這些，仔細的想了想，覺得都非常的有道理。
那麼，問題出在哪兒？
還是擔心厲霆夜。
好像一直能聽到手機里，他虛弱的聲音，就算那極有可能是他假裝的。
還會在腦海里腦補，厲霆夜躺在床上，蒼白的臉，努力出來想要抓到點什麼，但是什麼都抓不到的手，就像是電視劇里演的那樣。
甩甩小腦袋，黃恩恩又一次站起。
顧缺見狀，瞇起眼睛，似笑非笑，「又怎麼了？」
「那個，顧缺，要不我還是回去看看？」試探的開口。
「我剛才不是說了……」
「我知道呀。」
小手抓了抓自己的頭髮，黃恩恩，「可是……」
「可是你還是擔心。」接過的話頭，顧缺用冰冷的語氣將剩下的話補充完整。
黃恩恩覺很對不起他，「我知道這些菜都是你專門為我點的，都是我喜歡吃的。那我能不能下次再吃？」
「……」
「咱們下次再吃，可以嗎？我現在，我現在得……」
一邊說著，黃恩恩一邊往包廂門口走。
顧缺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看著走到門口，看著打開門，看著頭也不回的走掉了。
雙手在桌上收拳，良久，他自嘲一笑。
為什麼就好像被封印了，沒辦法彈，對於黃恩恩的離開，只能看著。
他多想上去攔住。
但也知道，攔不住。
厲霆夜！
咬牙，顧缺冷笑，算你狠！
……
厲家。
黃恩恩先在門口，趴在臥室門板上聽了一會兒靜，但是什麼都聽不到。
輕手輕腳的推開門，就看見床上一個隆起，那應該是厲霆夜在上面躺著。
聽到靜，厲霆夜坐起。
床頭燈暖暖的。
他靠坐在床頭，看著門口的人。
黃恩恩下意識的晃了晃手裡的塑料袋，那裡面裝著給他的胃藥。
可是那個在手機里，用虛弱聲音說著自己胃疼的男人，好端端的。
臉紅潤，眼神炯亮的坐在那裡。
他沒事啊。
黃恩恩頃刻間湧上「果然如此」的覺。
不過好像回來之前，就預想到了這樣的況。
再說，顧缺也早就跟說的清楚明白了。
是也不知道是哪筋兒搭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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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上門走近，黃恩恩在床邊站定，看著厲霆夜。
「你沒事啊。」
語氣很平緩，一點都沒有質問，氣憤。
沒有任何緒上的起伏。
厲霆夜對於這樣的反應，說實話，心底是有一訝異的。
「嗯。」淡淡的一聲，他視線落在手裡，「什麼東西？」
「啊？哦，這個哦。」
把塑料袋舉起來，解開上面的結，出裡面的藥盒給他看，「胃藥啊。你說你胃疼，讓我買回來的。」
不知道怎麼，厲霆夜忽然覺得有點小小的愧疚。
真的買葯回來了。
真的相信了。
可是，這不就是他要的嗎？
他打電話騙的目的，不就是讓回來嗎？
怎麼這件事真的發生在眼前，他反而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
手接過袋子，厲霆夜看著，「我現在胃不疼了。」
黃恩恩聳聳肩，「哦，好。那你這個厲害，說不疼就不疼了啊。」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厲霆夜臉黑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