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顧缺打來的。

也是巧了。

「喂，怎麼了？」

「出來喝酒吧，我心不好。」

顧缺的聲音聽上去確實低落。

寧籟想了想，回答：「好。」

……

大白天喝酒，只有顧缺能做得出來。

單手支著自己下，顧缺笑意晏晏的看著寧籟走近，張揚邪魅的吹了個口哨，「喲？今天怎麼穿的這麼，嗯，正常呢。」

寧籟此刻的打扮是，白的套裝，中規中矩的白中跟鞋，淡妝，甚至頭髮都一不茍的盤在腦後。

這對於見慣了寧籟各種妖嬈、火辣裝扮的顧缺來說，確實「正常」的讓他驚訝。

寧籟在他邊坐下，拒絕回答他這個無聊的問題，轉而問道：「又是什麼事？讓顧心欠佳了？」

顧缺垮下臉，手指挲著杯沿，自嘲一笑，「還能是什麼事，黃恩恩的事唄。」

黃恩恩？

眼底劃過一抹異，寧籟貌似不經意的問：「哦？恩恩怎麼了嗎？」

「黃恩恩貌似出了什麼事。」說著，顧缺煩躁的耙了粑頭髮，「我給打電話，在電話里很奇怪。好像不認識我似的。」

寧籟聞言，心中嘆息。

不是好像，確實不認識你了。

「不行了！」

突然，顧缺從高腳椅上跳下去。

寧籟被他嚇了一跳，反應過來跟著跳下來，拉住他，「幹什麼去？」

顧缺回頭看著，一字一頓：「我實在放心不下。我要去厲家找。」

「你瘋了？」

寧籟下意識出口，「你去厲家找？」

「不然呢？」顧缺苦笑，「不然還能怎麼辦？總而言之，我一定要見到！」

說完，他掙開寧籟，大步往外走。

寧籟咬牙，跺跺腳，追上來。

「顧缺！你等一下！顧缺你站住！顧缺！」

好不容易攔住他，寧籟氣吁吁。

本來應該瞞著的。

可是顧缺這個樣子，如果不說，指不定衝做出什麼事。

黃恩恩現在況，需要的是安靜。

「你剛才不是好奇我為什麼穿這樣嗎？」

寧籟話落，顧缺卻不理解的意思，擰眉，「寧醫生，我現在對這個不好奇了。你不是打算現在要告訴我了吧？」

寧籟瞪著他，「因為我剛才是從厲家過來的。」

「……什麼？厲家？你從厲家過來的？」

「是。你不是知道嗎？我是恩恩的心理醫生。」

「所以你見過黃恩恩？！」

顧缺眼睛一亮，雙手住寧籟的肩膀，「你見過？怎麼樣？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你肯定知道是不是？」

他是真的很關心黃恩恩啊。

是真的很喜歡啊。

寧籟嘆息，「對，我見過恩恩。恩恩，恩恩還好。」

「還好？」顧缺瞇起眸子，抓住了寧籟這句話裡面的不對勁兒，「你到底什麼意思？說清楚。」

「恩恩之前出過車禍才變得孩子氣，還忘記了之前的事，你知道吧。」

「我知道。和這個有關係嗎？」

「有。恩恩現在恢復記憶了，也就是說，想起來車禍前發生的所有事，找回了之前丟失掉的全部記憶。」

聞言，顧缺驚愕之餘，有些沉默。

手從寧籟的肩上下去，他用了大概一分鐘的時間整理思路。

「但是，你別告訴我，有但是。」

寧籟苦一笑，點頭：「是，有但是。」

果然是！

顧缺咬牙，「但是什麼？」

「但是，在恢復以前記憶的同時，失去了現在的記憶。準確說，是失去了車禍后的記憶。所以你說，在電話里好像不認識你的樣子，不是好像。」

頓了下，寧籟沉聲：「是真不認識你了。把你忘了。」

顧缺猶如遭到晴天霹靂，往後退了兩步。

「忘了？把我忘了？」

「不單是你，還有厲先生。」

「連厲霆夜也忘了？」顧缺眉頭皺的死，追問。

寧籟點頭。

顧缺臉很不好看，似乎是不知道該怎麼消化這突如其來的消息。

寧籟猶豫著，該怎麼勸他冷靜，卻見他好像是突然想到什麼，竟然笑了。

這倒讓看不懂了。

「你？」寧籟迷出聲。

忘了厲霆夜？

太好了！

那麼現在他和厲霆夜對黃恩恩來說，都是陌生人了。

那他們算不算站在了同一起跑線上呢？

這一次，他絕不會輸給厲霆夜！

顧缺越想越興，臉上的表逐漸晴朗。

寧籟：「……」

……

厲家。

厲霆夜剛回來，就被姚金蘭迎面攔住。

「霆夜，怎麼樣？軒軒有消息嗎？」

了母親的肩膀，厲霆夜越過看向沙發那邊的父親厲鄭宇，嘆口氣，溫聲道：「媽，你和爸吃過東西了嗎？」

兒子這轉移話題的意思，那就是還沒有消息。

姚金蘭的眼神當即沉了幾分，蔫蔫的，「吃過了。霆夜，我讓廚房熬了湯，你喝點好不好？」

這才幾天，兒子眼可見的瘦。

現在都靠著他，他千萬不能倒下。

不想讓父母擔心，厲霆夜抱了抱姚金蘭，「好，我先去換件服。」

邁步上樓，厲霆夜剛走到臥室跟前，不等進去，手機響起。

拿出來一看，是顧缺打來的。

這人還真是魂不散。

按下拒接，厲霆夜敲了下門，聽到裡面傳來許依然的聲音，才推門進去。

黃恩恩和許依然坐在床上說話，見他進來黃恩恩立馬噤聲，更是低垂了眸子，並不看他。

厲霆夜嘆息著，走到櫃前，「我換件服。」

他解釋道。

許依然看向黃恩恩，見低著頭不看厲霆夜，心裡也覺得厲霆夜有點可憐。

拿了服，厲霆夜往門口走。

走了幾步，他站住，轉回來對們說，「廚房有湯，要不要喝點？」

其實他是想問恩恩的吧。

許依然抿，知道恩恩不會有反應，便輕聲說道：「好啊。」

拉住黃恩恩的手，溫問道：「恩恩，我們喝點湯好不好？」

許依然的請求，黃恩恩自然不會拒絕。

點點頭，抬起臉，視線卻不經意和厲霆夜撞上。

匆忙間，收回視線。

厲霆夜因為答應喝湯，心裡很高興。

邁步出去，他剛順手帶上門，手機又響了。

還是顧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