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間的小店還沒有那麼熱鬧，也沒有滿座。

厲霆夜和黃恩恩進去后，很快找到一個偏角落的地方落座。

在選擇這裡的時候，他們沒有互相商量，也沒有眼神流，所以全憑默契。

坐下后，老闆娘過來給兩人點餐。

「早啊，吃點什麼？」

話說著，老闆娘將餐單遞過來。

厲霆夜接了卻沒有翻開，而是按在桌上。

看著老闆娘，他說：「紅豆餅，桂花粥，糖餅還有芝麻團。」

老闆娘一愣，笑著說：「常客啊，點的都是我們店的招牌。」

厲霆夜笑了下，將餐單還回去。

他本來就長得極好看，再這麼一笑，黃恩恩覺老闆娘的魂當即就被勾走了一半。

不過驚訝的是另外一件事。

他竟然記得剛才說的話。

那些都是說自己喜歡吃的，他一個不落的都記住了。

等餐的時候，老闆娘給他們上了一壺茶，說是贈的。

「茶是我們自己熬的，材料乾淨，放心喝吧。」

說著，老闆娘朝厲霆夜眨了眨眼睛。

黃恩恩抿笑，忍不住想，這老闆娘看上去大概40出頭了，要是年輕20歲，肯定會倒追厲霆夜。

等到老闆娘扭著腰走後，厲霆夜瞇起眼睛看著倒茶進杯子的黃恩恩，「你笑什麼？」

「什麼？」黃恩恩抬起頭，眼底流出無辜，「我沒笑。」

厲霆夜端起杯子，看著裡面澤醇厚，香氣濃郁的茶，喝了口。

「你以為我沒看見？你笑什麼？」

黃恩恩聳聳肩，自己雙手捧著茶杯喝了口。

好喝的眼睛都放著亮，「我笑，老闆娘看上你了。」

厲霆夜聞言，眉骨往上挑起。

見繼續喝茶，他悠悠說道：「哦，看上你男人，你很開心嗎？」

「咳咳咳！」

黃恩恩劇烈的咳嗽出聲，驚愕的看著他。

什麼？

什麼東西？

他剛才說什麼東西？

你男人？

誰男人啊！

黃恩恩臉頰泛起微紅，像是被熱氣裊裊的茶熏陶的，也像是被厲霆夜的話給逗得。

幸好這時，他們點的東西送上來了。

送餐過來的不再是老闆娘，而是老闆親自。

他自以為不著痕跡的打量厲霆夜，其實視線卻明顯的不能再明顯。

黃恩恩覺得，那完全是打量小白臉的眼神。

看起來，厲霆夜也是意識到了這一點，所以臉變得很黑。

黃恩恩看他黑臉，心大好，用筷子夾起紅豆餅送到邊咬了口。

甜，甜的味道。

就是這個味道，和記憶中一模一樣。

吃東西的樣子染了厲霆夜，他也拿起筷子開吃。

試了一口后，黃恩恩看他眼底閃過驚訝，應該是驚訝於這食比他想象中要味。

「平凡中的味。」黃恩恩對著他，忍不住說，「東西不一定要多貴才好吃。」

厲霆夜挑眉，不置可否。

兩人安安靜靜的相對吃早飯，最後他還搶走了盤子里最後一個芝麻團。

黃恩恩咬著筷子，有些氣憤的瞪著他，看他滋滋的吃下芝麻團，慢條斯理的出紙巾了。

算了算了。

閉了閉眼，安自己。

他是病人，是傷員，而且自己是加害者。

不要和他一般計較，讓著他，要讓著他。

給自己做了半天的心理建設，黃恩恩站起要去付賬。

厲霆夜掏出自己的錢夾丟進懷裡，然後就先出去了。

黃恩恩付錢的時候，老闆在後廚忙著，老闆娘回頭看了眼丈夫不在，趁機問道：「小姑娘，那是你男朋友還是你老公？」

男朋友？老公？

哪個都不是。

黃恩恩了下，禮貌回答：「都不是。」

「啊？」老闆娘很吃驚。

「他是我，」頓了下，黃恩恩想，回答是孩子的爸，好像怪怪的，於是說：「他是我債主。」

弄傷他，所以要還債。

他們之間，僅此而已。

在老闆娘驚疑的視線中，黃恩恩拿著錢夾轉離開。

出了小店，看見厲霆夜站在不遠吸煙。

這個時候，太已經升起來一截，他又恰巧逆站著。

在那一圈淡淡黃閃耀的芒里，他的影被勾勒的修長。

也不知道怎麼，就站在原地看他，直到他走近，站定在面前。

屈指輕彈的額頭，厲霆夜聲音含著笑意：「傻了？」

自己腦門，黃恩恩蹙眉把錢夾塞到他懷裡，轉就走。

厲霆夜微微擰眉，跟上來。

和並肩走著，他轉頭見沉默不語，問：「生氣了？」

「……」

「你給我腦袋開了瓢，你還生氣？」

「！」

腳下站住，黃恩恩深吸一口氣，對他說：「沒有，我沒生氣。」

厲霆夜彎了彎角，「回家吧。」

回家？

黃恩恩一聽說回家，馬上心臟了。

這要是遇上了他父母，該怎麼解釋？

竟然用煙灰缸砸了他們寶貝兒子的腦袋。

雖然是他對圖謀不軌在先，純屬正當防衛。

雖然，可能防衛過度……

正胡思想著，黃恩恩不察覺，手就被一隻溫熱的大掌包裹住。

一愣，回過神看向他。

厲霆夜牽著往前走，似乎是猜到了所想，所擔心，淡聲說道：「放心，回去以後，要是我爸媽問起來，我就說，」

頓了下，他看向，邪邪的笑，「是我不小心撞上了你手裡的煙灰缸。」

黃恩恩：「……」

要這麼說的話，還不如從實招來。

反正，反正他也理虧！

……

從牽住黃恩恩手那刻起，厲霆夜似乎就沒有放開的打算。

只要稍微表現出掙的意思，哪怕是小小的力氣，他也立刻蹙眉賣慘，說自己腦震不能折騰。

瞧瞧，他還有一點點WKing總裁該有的樣子嗎！

如此反覆，黃恩恩也只好隨他。

厲家。

兩人剛打開門，就聽到客廳里傳來爭吵聲。

是厲鄭宇和姚金蘭。

傭人匆忙出來，見到厲霆夜便急聲稟告：「三爺，先生和太太……」

厲霆夜皺眉，放開黃恩恩的手快步進去。

黃恩恩了，猶豫一下，也跟了上去。

誰知道才步客廳，迎面，一個什麼東西就直直的朝飛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