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婆婆，離就是厚臉皮……」河抬頭，瞟了眼死豬不怕開水燙的離，朝山青吩咐道：「山青，去大樹屋拿些碗筷過來，我給你們把烤鴨片好開吃。」

「好嘞！」山青高興道。邁開，興朝著大樹屋直奔而去，不多時拿著一大疊碗筷走來，說道：「河姐姐，你給我挑些脯片好，待會兒我給青葉送過去。吃脯，記得不要骨頭。」

「喲！這麼小就知道找伴了？」離將刨出來的花擱在一旁，拿過樹枝輕輕敲打著，斜睨著山青滿是打量，哼哼道：「青葉可是族長的妹妹，你就不怕族長回來削你？」

「離姐姐，你瞎說什麼？」山青得臉頰通紅一片，惡聲，瞪著離。

離促狹笑著，嘟囔道：「難道我猜錯了？」

「離姐姐，我看到你跟雅格在屋子裡尾……」山青猛抬頭，迎上離壞笑的臉，接道：「雅格說讓我盯著你，不準部落其他男人靠近。否則等他回來一定會好好「教訓」你，你說我要怎樣跟他說纔好呢？」

瞬時。

離一張臉轟地紅，抬手指著山青的手抖著，久久沒能說出一句指責的話。

旁邊，葉暖等人掩竊笑。

這山青果然是個芝麻包子，看著綿好欺，實際上裡腹黑腹黑的。

「嘖嘖！」河嘖嘖幾聲，回著離窘的臉滿是審視，惡聲惡氣道：「喲！前腳還說不打算結親，這後腳就把人往自家炕床上帶，離你這作夠快的啊！」

「哪有？」離撅著，剜了山青一眼。

不遠，阿木忙接話，笑道：「別說了，準備開吃——」

再說下去，離就該懊惱生氣了。這孩子麵薄，說幾句就炸，偏偏還是被山青這孩子抖出來，這幾天怕是不敢出門折騰了。

河聳聳肩，瞭解離的小子。自然明白阿木的意思，用骨刀將烤鴨片好，往山青他們麵前推了推。

「喏！吃吧——」

山青話說出口的時候，就明白事不大好。

這會兒，見阿木和河幫忙轉移話題，忙不迭埋頭苦吃不敢吱聲。

端著碗，葉暖慢慢吃著。

「師婆婆，這雪何時能停？」

著天際，葉暖有些擔心螣堯他們。雪連續下了近十天，勘塔斯的冬季已經過去了十五天，今年冬季勘塔斯將遭遇十年難得一遇的雪災，偌大個九原幾乎看不到白雪以外的。此刻，不知九原外麵的世界是什麼樣的況？

師婆婆道：「停不了。」

既是十年難得一遇的雪災，意味著整個冬季都會被白雪籠罩覆蓋。萬蟄伏，整個世界被白雪取締，飢的野會不顧一切沖向人居住的部落……

「停不了，這是什麼意思？」葉暖微怔，詫異看著師婆婆。

「這場雪會一直下到冬季末，十年難得一遇的雪災可沒那麼容易停下來。」師婆婆麵有苦，每隔十年或數十年時間，勘塔斯就會遭遇一次罕見的雪災，一旦出現雪災，勘塔斯森林從進冬季那天開始就會下雪，持續下雪將綿延到冬季結束的那一天。白雪覆蓋，整個森林都被渲染一片白。

野陷飢，變得嗜癲狂。

那時候，勘塔斯森林每一角落都上演著弱強食的掠奪廝殺，鮮淋漓，慘不忍睹。

葉暖僵著臉，吃驚道：「雪災，這般可怕？」

「沒錯。」師婆婆肅穆道。當初，迫不及待想要搬離雙子峰，其原因很簡單雙子峰地勢太過平坦，一旦遭遇雪災很可能會淹沒整個部落。這種事有蛇部落遇到過，那時候部落族人不多，所有族人隻得擁在雙子峰最高的窯捱日子。那種苦每次回想師婆婆都徹骨冰涼，眼睜睜看著族人一個接連一個活生生死或凍死，比淩遲更刻骨銘心。

「……還好暖城囤積足夠多的柴火和木炭。」

最終，葉暖唏噓著說了句。眺著遠方的眼神充滿了擔憂，既如此螣堯他們外出怕是不會太平。還有什麼比飢的野更嗜殘暴？也許不該支援螣堯他們外出，到底太年輕有些事無法考慮周全。

「不是你的錯，部落太弱小，有些事明知不可為也得爭上一爭。」師婆婆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渾濁的眼睛瞬間綻放出駭人的利芒。沒錯，很清楚螣堯等人外出的風險，但還是選擇讓螣堯他們外出搏命。弱小是原罪，有蛇部落想活下去就必須壯大自，螣堯作為族長責無旁貸。

迎著降落的雪花，眾人默默吃完手上的食。

阿木把馴鹿安排好，山青捧著陶碗準備給青葉送過去。葉暖讓河護送師婆婆回家，跟著離慢悠悠朝自家走去，原本打算讓月姨把青葉送過來，月擔心青葉太鬧騰打擾，直接把青葉送到綠草那邊讓看著。

「離，以前冬天你們是怎麼渡過的？」葉暖好奇道。

漫長的冬季，整個世界陷孤寂。螣堯剛離開就覺得日子無趣極了，因著懷孕的緣故隻能在暖城附近走，愈發無聊了。

離回道：「睡覺，隻有睡覺纔不會覺得和冷。窯太狹小，我們連篝火都不敢搭建，就擔心煙霧會引來野的襲擊。吃喝拉撒全都在一塊，那滋味別提多難……」說著，離整個人都有些扭曲。以前葉暖沒來部落的時候，族人通常三五十天都不見得會洗澡，上布滿各種味道，更別說頭上的虱子和跳蚤。住一起，那味道就更難聞了。

葉暖來了以後，要求族人每天沖涼洗澡，勤換服，上虱子和跳蚤都沒了。

回想著，離覺得以前那段歲月太可怕，是回想都覺得慘不忍睹。

「……可以想象。」沉默片刻，葉暖抬手在離肩頭上輕拍了幾下。初到雙子峰的時候，族人親近時能輕而易舉嗅到各種氣味，那味道委實讓人有口難言。

「所以這得謝你，沒有你興許部落渡不過這個冬季。」離麵帶苦，聲音充滿了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