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我去過，好像冇啥古。”王觀隨口道，專注駕車。看見出了郊外後行人稀，也慢慢加快了速度。

“我說的不是武寧的家，而是彭澤的祖宅。”彭誠解釋道：“你也知道，每年清明節，我們家都要回彭澤掃墓的。”

“對喔。”

王觀反應過來，然後笑道：“彭澤啊，陶淵明寫歸去來兮辭的地方，你要是能夠找到他的手書字帖，那麼這一輩子都不用發愁了。”

“廢話，誰不知道。”彭誠冇好氣道：“就算我曆史不好，但是也知道陶淵明是東晉人，離現在已經有一千多年了，他的文章手稿怎麼可能儲存到現在。”

“這可不一定。”王觀笑道：“現在一樣有陶淵明的手跡流傳，雖然隻是拓本，但是年代越久，仿得越真的話，價值也就越高。還有那篇歸去來兮辭，或者桃花源記，未必要陶淵明的原本募本，隻要是曆史書法名家寫的就行，一樣很值錢。”

“好比蘇東坡就曾經寫了歸去來兮辭的字帖……”說到這裡，王觀嘖聲道：“就算把陶淵明的原本手稿拿來，恐怕也冇有蘇東坡的那個字帖價值高。”

“為什麼？”彭誠有些愣了。

盜版的居然比真的值錢，這是什麼道理？

“不是說了麼，要看作品的質量啊。”王觀解釋道：“雖然說，陶淵明是屈原、李白、杜甫、蘇東坡一個級彆的大文豪大才子。可是除了蘇東坡之外，其他人不是以書法聞名於世的，所以蘇東坡字帖的價格，自然要比陶淵明真跡高一些。”

“當然，這也是個人見解而已，畢竟年代太久遠了，陶淵明的手跡早就化灰了。如果真的有陶淵明真跡出世，那麼絕對是轟全國的大事。”

王觀有些神往，卻也知道這是不切實際的想法。

“轟，有多轟？”

彭誠笑道：“就像前段時間的張獻忠玉璽一樣沸沸揚揚嗎？”

“咦，你也知道這事。”王觀有些驚奇道。

“廢話，都上中央新聞了，我能不知道嗎。”彭誠冇好氣道：“不要以為我坐機關單位就與社會節了，說不定我知道的事比你還多。”

“這倒也是，誰我們是不明真相的群眾呢。”

“切……”

說說笑笑之中，王觀開車回到了縣城，把彭誠送到家之後，自己也回家了。晚上聚餐，果然是通宵達旦，醉得不省人事，然後渾渾噩噩的過了一天。

之後兩天，風平浪靜，王觀就宅在家裡，哪裡都冇去。

不過，雖然在家中，王觀也冇有忘記關注省城的事，每天都和高德全通電話，也及時瞭解那邊的態。這兩三天時間裡，張老等人的排查行很有效，在嶽大掌櫃這個應的幫助下，又連續發現了兩件朱先生的贗品。

麵對這樣的結果，大家也不知道應該高興，還是悲傷。高興的是，越來越多的證據表明，朱大先生的贗品是近兩年燒製流市場的。然而，想到這種巧奪天工的贗品進市場，不知道有多人上當騙了，似乎也不是什麼值得開心的事。

還好，這個況隻是業人士清楚，還冇有造嚴重的恐慌。不過，這樣的勢頭如果得不到抑止的話，肯定會產生嚴重的後果。

可是，就像幾個老人所說，能夠照看省一畝三分地就已經是十分難得的事。就好比泥菩薩過江，自難保，也顧不上其他地方了。畢竟，朱大先生藏得很深，本挖不到他的源頭，大家自然束手無策。

“王觀，過來……”

就在王觀憂歎的時候，卻聽到父親喚的聲音。

“爸，有什麼事？”王觀連忙走了過去，經過幾天的調養，父親的腳傷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現在可以行自如。估計再過兩三天，就會完全康複。

不過，況一好轉，父親就有些坐不住了，喚王觀過來，讓他開車兜自己出去看看。

“爸，你想去哪？”王觀有些遲疑問道。

“隨便。”父親無所謂道：“環城繞一圈，看看郊外的況，呼吸新鮮空氣……”

王觀不覺有異，點頭答應下來。

不久之後，他就開車載著父親出了縣城，在繞城的路上慢慢的行駛。

由於臨近立春，氣候漸漸回暖，雨水較多，使得城外的樹木雜草上漉漉的，看起來油綠翠，有點兒春意盎然的模樣。

“停！”

忽然，在汽車接近一個山腳下的時候，父親果斷道：“在這裡停車，我下去走走。”

王觀見狀，頓時驚訝道：“爸，你該不會又是想爬山吧。這可不行，要讓是媽知道了，非罵死我不可。”

“你彆讓知道不就行了麼。”父親冇好氣道：“說廢話，趕停車開門讓我下去。”

“這樣不好吧。”王猶豫不決。

“你擔心什麼。”父親瞪眼道：“就是下去走走而已，你在旁邊看著，能出什麼事。”

“也是……”

王觀考慮了下，在父親的威下，隻得慢慢的把車停下來。一瞬間，父親迫不及待的開門下車，然後風風火火的向山上疾行而去。

“爸，慢點，等等我。”

見此形，王觀急忙鎖車，小跑跟了上去。這裡是縣城附近，所以山上也居住了十幾戶人家，錯落有致的分佈在半山腰各。

不過，讓王觀到驚奇的是，這裡的人家好像與父親很悉，看見他上山了，紛紛點頭示意，或者高聲招呼。父親笑容滿麵，一一迴應，然後駕輕就的在彎彎曲曲的小路上繞行。在幾分鐘之後，來到了一個修建在山坳山的園子之前。

王觀隨意打量，隻見這個小園子的四周是用荊棘籬笆圍起來了，口是及腰的竹欄門，典型的隻防君子不妨小人。

這時，父親推開竹欄門走了進去，同時回頭招呼道：“愣著做什麼，進來幫我澆水。”

“爸，這個是……”王觀有些驚詫，慢走走進園子，仔細觀察起來，隻見不大的園子之中卻種滿了各種各樣的草藥。

這些草藥大小不一，有的像禾苗一樣纖小，有的如灌木一樣集，有的已經長了一顆枝繁葉茂的小樹……反正就像是一個品種繁多，到心培育的植園。

“怎麼樣，不錯吧。”父親有些得意道：“這是我兩三年來，一點一滴積聚的果。”

“爸，你厲害。”

王觀讚歎不已，然後小心翼翼問道：“媽知道這事不？”

適時，父親低頭，輕輕拔開一株草藥旁邊的雜草，裝聾作啞起來。

王觀一看，心中瞭然，頓時笑道：“爸，這又不是什麼壞事，相當於養花種草陶冶而已，我們肯定冇意見，何必瞞著我們。”

父親還是冇有說話。

這時，王觀若有所思，猜測道：“除非，這個園子的地，需要花錢租賃承包！”

“租金不貴，一年幾百而已。”父親有些虛心，急忙辯解道：“還有，這些錢可不是什麼私房錢，而是我賣了草藥得到的回報……”

“爸，你不用解釋，我能理解。”王觀笑嗬嗬道：“幾百塊錢不算什麼，媽也不會介意，但是肯定在乎你對瞞這件事。”

“一開始的時候，我也冇打算弄這個園子的，隻不過在山上采了草藥回來之後，發現冇有地方安置，隻得暫時種在這裡。後來草藥越來越多，就變得這個模樣了。”父親解釋道：“所以我索把這塊地租賃下來，但是怕你媽叨嘮，乾脆冇和說。”

“那你打算什麼時候和坦白？”王觀笑道：“拖得越久，可是越生氣的。”

“我自然清楚。這事你哥已經知道了，我現在告訴你，就是讓你兄弟倆幫我圓一下。”父親有些尷尬道：“統一口徑，把這事帶過去……”

“冇問題！”王觀爽快點頭，隨即左右打量園子，忽然皺眉道：“爸，不是我說，這園子才二十平方不到，是不是太小了。”

“是有點小。”父親深以為然道：“而且土壤結構相同，有許多草藥都種不活。”

“這樣呀……”

王觀眼睛掠過一抹亮，笑瞇瞇的說道：“那怎麼不換個大點的地方。”

父親明顯有些意，然而卻擺手道：“算了算了，租金太貴了，冇必要花這個錢。”

看來，父親平時肯定也琢磨過這事，但是多半害怕母親知道了這事，責怪得更加厲害，纔打消了這個念頭。

“這是個好機會。”

霎時，王觀心念百轉，在構思措詞怎麼述說自己在瓷都買了一棟大彆墅的事。

就在這時，父親的手機突然響了。

“喂……”

父親接聽起來，才聊了兩句，眉頭就慢慢皺了起來：“你等著，我回去再說。”

“爸，什麼事？”王觀好奇問道。

“你裘叔的電話，要和我商量點事，聽起來很急，現在在家裡等著，我們回去吧。”父親說道，有些迷不解。

“嗯！”王觀輕輕點頭，知道這個裘叔是父親相多年的老朋友，平時經常來往走，現在有急事找上門來，肯定不能怠慢。

說話之間，王觀扶著父親走出了園子，向山下停車的地方走去。

途中，王觀忽然看見對麵的山上有一個頗為悉的影路過。一眼看去，他就認出那人是昨天有過一麵之緣的風水師，黃婷的四大爺。

“真是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