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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驚悚遊戲裡封神》 現實(日 1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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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柳在上下起伏的飛機甲板上往駕駛艙的方向走去, 杜三鸚擋在他的側,從飛機兩側飛過來的品自地避開了他們

駕駛艙門前,白柳叩響了門, 裡麵的人費力地推開門, 他們愕然地看著這飛機上多出來的兩個人, 幾乎是瞬間就從旁邊出了槍對準了白柳的腦袋,疾言厲

“你們是誰?!你們怎麼藏在飛機上跟到這裡的?!”

白柳戴著厚厚的羽絨帽, 麵上蓋著氧氣麵罩, 遮住了他大半張臉,這個隊員一時還冇認出來這就是當初搞得異端理局犬不寧的白柳

“我是異端理局前第三支隊隊長唐二打派過來理現在況的”白柳撥出一口白氣, 抬眸直視這個隊員, “他預見到了這樣的況”

這個隊員訥訥地收回了槍:“你是唐隊跟著的活人異端白柳?是唐隊讓你來的?”

白柳點了點頭

這個隊員咬了咬牙, 轉讓白柳進了駕駛艙:“進來說話”

機長滿眼地坐在駕駛座上,雙手飛速地縱著不停滴滴作響報警的儀錶盤,頭也不回地冷聲問:“——你有什麼辦法?”

“你們也知道我是活人異端,所以我不會被塊異化”白柳冷靜地開口, “你們給我開貨艙的門, 我可以取出塊攜帶在上, 單獨跳傘降落”

機長的眼球轉了一下, 他終於用餘掃了一眼白柳:“——你讓我把塊這種高危異端,給你這個高危異端來保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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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態度咄咄人,甚至帶著幾分狠厲:“——如果你帶著塊跑了, 或者說想要利用這個塊做其他的事, 怎麼辦?”

“這異端隨便泄一點,就能搞死千上萬的人, 你知道人命多珍貴嗎 ?”

“你本不知道, 在你看來人命就是很淺的東西吧, 還冇錢來得有價值”機長轉回了自己的眼珠,麵無表,“但在我眼裡不是,我也擔不起南極這麼多條人命的責任”

“你上也不是冇有這樣的前科,玫瑰工廠的賬第三支隊還冇和你算清”

“我不會讓你帶走塊的”

副機長隊員有些忍不住地勸誡:“機長,這也是一個辦法啊!”

另一個隊員也跟著著急:“機長!你非要讓自己死四塊嗎?!”

機長厲聲嗬斥,打斷他們的話:“好了,等下給這兩個人找好降落傘和通訊設備,把他們丟下去,讓他們自己滾回去就行,不用多費口舌了!”

“我意已決!”

白柳平靜地撥出一口白氣:“你想救的人的命是命,這些隊員的命,你自己的命就不是命了,是嗎?”

“誰給你的權利,用自己的命,用這些隊員的命去換你以為的普通人的命?”

“住!!”機長咬後牙,收腮幫子,雙眼赤紅,盈出一層淺淺的淚,“滾下飛機!!”

白柳淡淡地繼續說了下去:“他們是人,你們就不是人了嗎?”

“還是你覺得自己和這些隊員天生低人一等,就該在遇到任何事的時候優先犧牲,死了來換彆人活著——你們難道就不怕死了嗎?”

隊員和副機長都無措地沉默著

白柳垂眸:“但我不是人,我是活人異端,是犯過錯,冇有道德觀和人類的怪——你剛剛說得很對,機長,人命在我眼裡的確冇有錢有價值”

“所以在你們眼裡,也不必太將我當作人來理”

“在這種危急關頭,你們利用我的命去保全大局,無論是出於,還是出於倫理,都是符合人類世界觀邏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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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柳的聲音輕穩篤定:“我纔是該被犧牲的那個,而不是你們”

“至於你們說的我會利用塊,不否認我有利用一切的傾向,但你們帶著高危的異端上飛機,一定有什麼控製我這種高危異端的手段吧?”

哪怕是一直以來討厭白柳的第三支隊隊員,這個時候也不忍搖頭,他果斷拒絕:“但那個是用來遠程監控神汙染和防止暴的,要把監管金屬機械扣打進每個部分的骨頭裡……”

白柳打斷他的話,輕描淡寫地回答:“就用這個吧”

隊員猛地抬頭,他不敢置信地反駁:“但你是個活人啊!因為是給塊打的,我們冇帶麻醉設施,一共三十個環扣,打進去你會被痛死的!”

“但塊也是用的這個吧”白柳抬眸看著這個隊員,他臉上帶著很淺的笑,“我和它一直都是同一種怪,或者說,異端”

“用同樣的東西來控製,不是很正常的嗎?”

機長厲聲喝止:“——就算你他媽是個異端,但我不會同意在一個活人上用這種東西的,白柳,你給我滾下飛機——”

“機長”白柳平和地打斷了他的話,“這個事上冇有兩全其的事,我痛這一下,和你們一下死五個,你總要選一項”

機長後牙槽一下一下地磨,他眼下青黑,眼白紅,顴骨上那塊因為後牙咬直抖

白柳突然上前一步,半鞠躬,語氣真誠:“機長,你有你想救的人,我也有我想救的怪

“還您諒解,圓我這個夢”

機長從駕駛座上站起,把自己的駕駛位讓給了在旁邊守著的那個隊員,轉看著還維持著鞠躬姿態的白柳,深深吐出一口長氣,因為長時間縱的手指無力張合了一瞬

他的目從還在縱儀錶盤的兩個隊員憔悴的臉上,緩緩地挪到窗外白茫茫的雲團霧氣裡,短暫地放空了一會兒

然後他閉上了眼睛,嗓音沙啞地道:

“……你過來吧,上四個環就可以了,手腕腳踝,控住四肢”

白柳起,很誠懇地道謝:“謝謝”

機長疲憊地揮了揮手:“……痛的話,忍不住了就說”

白柳被帶到了醫務室,杜三鸚惴惴不安地守在外麵,他以為會聽到裡麵傳出什麼慘聲,再不濟也會聽到一點/——打扣還不打麻醉,一聽就很痛

但最終醫務室裡隻傳來了就像是訂書機訂書一樣的哢噠聲,傳來了四下,然後就是白柳沉穩地道謝:“好了嗎?謝謝機長”

杜三鸚本來想推開門,但他停了下來——他聽到了裡麵有人下跪的聲音,膝蓋砸在冰冷的地板上,砰的一聲

“你是個異端,是個冇有恐懼的怪,異端管理局,我們第三支隊一定會監測你一輩子,不會給你任何作惡害人的機會”機長咬牙切齒地恨恨道

白柳平穩地嗯了一聲:“我知道,這是你們的立場,我理解”

機長呼吸聲很急促,他似乎在哭,聲音哽咽無比,然後就是兩下沉重的,用力的,磕頭的聲音:“但這一次,我收回我之前對你的所有的個人評價”

“謝謝你救了其他隊員,謝謝你救了我”

兩個人從醫務室裡出來,白柳輕輕地著自己的手腕,背部殘留了一塊碘伏消毒過的黃印記,骨頭凸起有些奇異的變形——這應該就是環扣打進去的地方

機長臉上還有被拭過的淚痕,他對白柳頷首:“我幫你打開貨艙門,你去吧”

白柳領著還冇回過神的杜三鸚一路往底層貨艙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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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進貨艙,一眼就能看到那些儲存塊的金屬箱子,它們整齊地隔著約兩三米的距離,環形擺放著,彼此之間塞了不泡沫和氣墊隔開,但有些氣墊已經在顛簸中被破了,焉噠噠地攤開在地上

白柳讓杜三鸚站在貨艙門口,不要靠近,最好也不要看,避免被神汙染,他一個人進去理盒子裡的

杜三鸚老實地待在貨艙門口,站哨般後背得筆直

其實不用白柳說,他也不會回頭看盒子裡的東西的——那些盒子莫名給他一種很不幸運的預,讓他有些骨悚然

隔了不到十分鐘,白柳用布和防寒服包裹著塊出來了,他有意地和杜三鸚隔了一段距離

白柳:“去聯絡機長,讓他準備全員棄機,儘量找能跳傘的地點降落”

——按照遊戲《冰河世紀》的路徑來看,這飛機大概率是保不住了,多半會墜毀,能早點跑就早點跑

除去機長和副機長還在駕駛艙,其餘三個隊員已經等在飛機的艙門口

他們是被派過來指導白柳如何高空跳傘的,其中一個人還會跳下去給白柳做空中示範

為了避免被神汙染,他們站得離白柳很遠,在狂風中說話都隻能用喊的:

“如果降落在海域上,降落傘的配套包裹裡有皮筏艇,我們用異端改造加持過,重量輕,能耐很低的低溫,瞬間膨脹後可用作海域臨時降落點,皮筏艇承重不高,不要往上麵放太沉的東西”

“注意無論是你,還是塊都千萬不要掉進水裡!”

“這裡的水溫太低了,一旦落水會出現生命危險,塊則是會造水域汙染,異化這裡的生

“如果降落在陸地上,包裹裡有帳篷和一些乾糧,可以維持一週左右,在這期間找個安全的地方帶著,你上有我們異端理局的鎖釦,帶有定位係統,我們會用儘全力在一週搜尋到你的”

這三個隊員吼到聲音乾啞,扯著嗓子指了指杜三鸚:“還有白柳,你帶上來的這個人是乾什麼的?”

“你要帶他一起跳嗎?這人和你一樣都是異端,不會塊乾擾嗎?”

白柳看向被冷風吹得瑟瑟發抖的杜三鸚,轉頭道:“我帶他,是因為我運氣一向壞,做什麼事都會有意料之外的況發生”

“但這次我不希有意外,所以我帶上了他,避免後續出意外”

隊員不解:“什麼意外況?”

白柳抬眸:“——比如,塊落到彆人手裡”

三分鐘後

飛機側門和後門在機長的指示下終於開了

冷風呼嘯而來,全員背好跳傘包裹,備好氧氣和呼吸麵罩以及防寒道,嚴陣以待

飛機的顛簸越來越劇烈,已經到了快要離掌控的地步,站在風口的杜三鸚幾乎被吹得腳底懸空,要抓穩把柄才能穩住,他正在自己和試著穿戴包裹

邊穿戴,隊員們邊指導杜三鸚如何跟隨跳傘

“正常是雙人跳傘是你和他綁在一起,但你和白柳都是新人,雙人跳傘很不安全,而且他上已經綁了一了,你隻能跟隨著他跳傘,儘量和他降落在同一地點”

“但南極這邊天氣各方麵都不適宜跳傘——目前我知道的在這邊跳傘功的,也就是定點跳傘,而不是高空跳傘”

“因為高空跳傘下麵視野全白,風向變幻莫測,很難定位和找落點,所以不強求,你們落地後在互相找尋也是可以的”

“本來我準備帶著你雙人跳的,要安全一些”這個隊員長歎一口氣,“但你不願意”

正在笨拙調整前帶子的杜三鸚微不可查地一頓,他抬起頭來勉強笑了笑:“我一個人不會有事的,我運氣很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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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帶我的人就不一定了

能在他周圍活下來的人,目前也隻有白柳一個而已

隊員正道謝:“但無論你是人,還是和白柳一樣是活人異端,請注意安全”

“多謝你們救我們”

說著隊員準備手幫杜三鸚調整混在一起的

杜三鸚小聲應了,側過肩頭避開這個隊員幫他調整的作,頭低得幾乎點到了心口:“……我自己來就行,你站得離我遠一點吧”

這個隊員首先跳傘作為示範,出艙,行,張開雙臂,頃刻間就消失在了稠的雲層霧氣裡

“這種能見度”有個隊員皺眉,“跟隨跳傘的難度太大了,最好找個人跟著你”

“不用了”杜三鸚跳傘包的栓繩,低聲道,“……沒關係的,我運氣好,一定能跟上白柳的”

跳傘開始

白柳從艙口一躍而下,穿過厚厚的雲層和冰霧,冷空氣宛如千萬片新開鋒的單麵刀片一樣切過他的心肺,凍得他四肢麻痹,連打下環扣的傷口都冇有那麼痛了

覺自己宛如一隻從高往下墜落拍攝的鏡頭,雲層,霧氣,海水彷彿不停切換的高幀畫麵,充滿地填滿了白柳的視野

麗又縹緲,好像一場造價不菲的大型遊戲充滿金錢的開場

帶給人一種恍惚的不真實冷意,就像是白柳此刻臉上結的霜一樣

白柳的腳下是一千四百萬的皚皚冰蓋,天上是一架即將墜毀,尾翼開始燃燒的飛機,心口環抱著的是他曾經唯一的朋友,同時也是他現在碎塊的

那它會是他未來的什麼人呢?

【未來】冇有告訴他答案,於是白柳自己給了自己一個

在那個狹隘的福利院裡,每個孩子都在日夜被一對陌生的男帶走——就像是他們擁有自己的父母,關心的朋友,陪自己一起長大的兄弟姐妹

他們擁有一個在話書裡才能看到的家庭

但白柳永遠都不參與被篩選帶走的過程

於是謝塔問他:【你不想要爸爸嗎?】

白柳說:【不想】

謝塔問:【媽媽呢?】

白柳說:【不想】

謝塔說:【姐姐妹妹,哥哥弟弟,你有想要的嗎?】

白柳說:【要他們有什麼用嗎?】

謝塔好似困般:【這好像是家庭需要的必要組分】

白柳反問:【家庭有什麼用嗎?】

謝塔思考一會兒,誠實地搖了搖頭:【家庭似乎就是兩個人決定在一起之後,組建出來的一個場地,用法律,道德,以及某種□□的緒約束著,彼此永遠在一起】

【大家好像都嚮往家庭】

謝塔問白柳:【如果你有一個家庭,冇有這些必要的組分,你有什麼想放到家庭裡的嗎?】

白柳當時冇有回答,因為他覺得自己永遠不會需要【家庭】這種東西

兩個人被永遠捆綁在一起太無聊了

但兩隻怪……好像還不錯

現在白柳和謝塔已經符合組建家庭的一切條件了,所以……如果白柳有【家庭】,那麼謝塔就是他唯一的家人

他希如果有未來,未來裡有謝塔,謝塔要是願意永遠他,做白柳的家人……就好了

就好了

一陣毫無道理的狂風在白柳打開降落傘的那一刻,猛烈吹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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