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明海島度假村別墅。
一輛黑寶馬車在一幢別墅前停了下來,車門被推開,紀小凡從上面走下來。
他邁著步子朝大門走去。
紀小凡門路地來到任尚效的書房前,門口保鏢立刻攔住了他。
「…」
紀小凡冷眸睥睨,語調清冷,「我找佛爺。」
那保鏢是新面孔,一臉正氣,看上去冷冰冰的。
「佛爺沒有吩咐。」
簡簡單單一句話直接引了紀小凡的雷點。
只見紀小凡後退一步,抬一踹,直接把那保鏢踹在了地上,雷霆萬鈞之間掏出一把槍瞄準了他的額頭。
「滾開!」
那名保鏢不怕死地迎上前,就在紀小凡準備扣板機的時候,任尚效出現了。
「紀小凡,是誰給你的勇氣在我的地盤上殺人?」
任尚效一臉威嚴地站在紀小凡面前,眉宇之間的狠戾讓人有種不寒而慄的覺。
紀小凡自然是知道這老東西的厲害的,可即便這樣他也不能容忍他無底線的挑釁。
「佛爺,昨天是你安排人去殺子期的吧!」
白癡都知道昨天那場事故絕非意外,紀小凡想了很久,在這個世界上想要子期命的人除了任尚效不會再有第二個人了。
「…」
任尚效頓了片刻,旋即認下了這門壞事,「是又如何,你能拿我怎樣?」
嗒——
紀小凡抬起手直接把那把手槍用力抵在任尚效的額頭上,「我說了,誰都不可以傷害!」
紀小凡現在想起來都還心有餘悸,他憋紅著一張臉,脖頸上的青筋清晰可見,眼裡散發著猩紅就像是一隻被惹怒的豺狼!
「和我玩這套?怎麼,你以為你殺的了我?」
就剛剛紀小凡在把槍舉起的那一刻,他的後腦勺已經被頂了好幾把步槍了。
是誰的腦袋先被子彈開了花,那就是看老天爺給的運氣了。
「…」
冷靜片刻,紀小凡忽然一笑,然後他把槍從任尚效的額頭上移到了自己的太上。
「佛爺,有些話我不怕多說幾遍,做人千萬不要去別人的底線,子期就是我的底線。如果你非要,那我們只能同歸於盡。和您在一起的這段時間,我學到很多東西。比如什麼做狡兔三窟、不使外,就我們之前做的那些事,我都已經讓人留存好了證據,一旦我出事,您也逃不了,不僅你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很有可能已經得到的那些都會被吐出來,還您三思!」
紀小凡不疾不徐地說著這一番話,彼時,他被填滿的眼眶裡流著一種視死如歸的決絕。
任尚效表面上不聲地看著他,心裡卻是被攪的一團。
說真的,他還真沒想到紀小凡這混小子學會了韜養晦、暗渡陳倉這一招,背後還防他一手,玩的。
看來,以前還真是小看這小雜種了。
任尚效瞇著眼,盯著紀小凡緘口無言了許久,突然他咧大笑,然後手拍了拍紀小凡的臉,悠悠開口:「有出息哈!」
任尚效話一出口,紀小凡握著槍的手也鬆了幾分。
他往後退了一步,然後對著任尚效深深地鞠了一躬,「佛爺,我無意與您對抗,我願意盡自己最大的能力助您一臂之力,但我只求你可以放過子期。」
「…」
任尚效仍舊還是那副慈眉善目的模樣,可心裡卻是憋屈的很,這一次,他算是栽在紀小凡手裡了。
不過,沒關係,有句話說的好,來日方長,該來的總會來。
「好了,都是自己人,說這話就見外了,誤會,都是誤會,改日我讓兄弟們送點營養品上門給你的人,讓好好補一補。」
任尚效拍了拍紀小凡的肩膀,滿的客套話。
「謝佛爺。」
「好了,好了,回去吧。」
紀小凡點了點頭,然後走出了別墅。
這一趟能活著出來著實不容易,紀小凡知道這樣的機會對於他來說不會太多了。
所以,現在他必須在最快的時間裡安排好一切。
呼——
紀小凡抬頭著蔚藍的天空,長長地吐了一口氣。
*
兩個小時后,紀小凡回到了市區,他沒有回家,直接去了醫院。
子期的傷重的,當然陸綰更不輕,不過紀小凡可沒有空管其他人的死活。
他走到病房門外,這時正巧到一個小護士從裡面走出來。
只聽「咚」的一聲,小護士就這麼撞進了紀小凡的懷裡。
瞬間功夫,的臉就紅了,滿滿的。
也是,像紀小凡這樣的男子,人間還真是不得多見,哪個小姑娘見了是不會喜歡的。
「對…對不起,紀先生。」
「沒事,我太太呢?」
「哦,剛睡著,對了,紀先生,我們主任那邊好像有事找您。」
小護士的主任就是子期的主治醫生,紀小凡不敢耽誤,他點點頭,便轉朝醫生辦公區走去。
叩叩叩…
「進來。」
紀小凡推開門,走了進去。
「你好,張醫生。」
「你好,你好,來,紀先生這邊做。」
紀小凡是紀氏二公子的事早就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所以,他所到之自然是能得到許多特殊的禮遇。
「謝謝,張醫生,您找我來是有什麼事?是不是我太太那邊…」
紀小凡突然變得張起來,現在對於他來說,子期比自己的命還重要,他是絕對承不起有一點閃失的。
「不是,不是,紀先生不必擔心,我找您來是有好事。是這樣的,你人現在懷孕兩個月了,所以現在我們要和您商量一下治療方案,畢竟孕婦嘛,用藥還是要慎重些。」
子期懷孕的消息並沒有給紀小凡帶來多大的欣喜,相反他整個人現在看上還有點小小的憤怒,一雙好看的眸子更是寫滿了旁人無法讀懂的緒。
「...」
緩了一會,紀小凡重新把目對上自己對面的醫生臉上,他語氣近乎平靜地又問了一句,「你剛才說我太太懷孕兩個月了?」
「對的,兩個月,胎兒還很健康。」
紀小凡點點頭,然後有些無奈地扯了扯角,接著他便說了一句讓醫生驚耳駭目的話:「那麼我想拿掉這個孩子。」
「什麼!!!」
醫生吃驚地瞪大眼睛,「拿掉?你不要這個孩子嗎?」
紀小凡眼裡閃過一抹複雜,接而回應道:「我和我太太平時都有自己的事要忙,所以這孩子來的不太是時候。」
這個說辭是對醫生的,實際上到底是什麼況,只有紀小凡自己知道。
其實他本就不俱備能夠讓子期懷孕的可能,那段灰暗的日子除了帶給他一輩子都驅散不的影之外,還給他帶來了上的折磨。
因為那些太太們都不喜歡有保護措施,所以經常是會帶這些小男孩出國去打針,紀小凡便是如此,那時候阮冰潔每隔三個月就會帶他飛一次城,在那邊的醫院進行注,長此以往,他的就出現問題。
在做見習生的時候,一次,紀小凡去檢,他順便檢查了一下那方便,卻沒想被醫生告知,他的jing子存活概率只有百分之三,這等同於說是完全就沒有生育的能力了。
所以,子期這孩子怎麼可能是他的。
哪怕,退一萬步來說,那百分之三創造的奇跡,可推算時間,上個月紀小凡本就沒有過,這孩子又是哪來的呢。
不過人都是要面子的,這種事,紀小凡是不會隨便說與他人聽的。
醫生臉上出為難的神,他想了想,然後又很謹慎認真地問了一遍,「紀先生你確定嗎?」
「確定!」
「這樣啊,好吧,這是你們夫妻的事,我們也不好多說,只不過有一點我要和你說清楚,就是我們婦產科的醫生在給您太太做檢查的時候發現子宮有些問題,如果要做人流可能會有大出的風險。其實自孕育條件不太好,能有孩子可以說是上天恩賜,這次拿了,不見得以後還能生。」
「如果你想好了,就去婦科那邊替辦一下人流的手吧。」
醫生說到底也是外人,他們在進行基本的人道主義勸說之後,如果無效也就是尊重當事人的想法,不會再去多說什麼了。
「好了,我這邊沒什麼事了,紀先生您儘快去辦手續吧。」
「等等!」
紀小凡突然住了正要走的醫生,「你說子宮有問題,人流還可能大出?」
「是的,大出的可能非常的大,甚至有生命危險都是有可能的,而且有無法再生育的可能。」
「...」
話說到此,紀小凡是徹底聽明白了,然後他的心就開始掙扎在到底要不要留下這個孩子上面。
其實不用去查,紀小凡也知道子期肚子里的這個孩子就是紀航的,如果要說的更確切一點就是,其實這個孩子和他自己也有緣關係的。
所以,紀小凡很稽的想,因為這個理由他是不是就可以留下這個孩子呢?
命運啊,命運,為何你總是這樣喜歡捉弄人。
紀小凡覺得他的人生好像永遠都離不開狗,為什麼這樣的事就會發生在他上呢?是報應嗎?報應他從紀航邊搶走了子期,所以老天爺就派一個孩子來攪他的生活是嗎?
「紀先生?」
醫生見紀小凡臉有點不大好,便主送上關心,「您沒事吧?」
「沒事,醫生,我想問下孩子這個問題我可不可以再考慮一下。」
「當然,不過我要提醒你,如果要做人流手就要儘快,否則胎兒大了,對太太的傷害就更加大了。」
*
從主任辦公室到病房不過也就下個三層樓的事,可紀小凡卻彷彿走了三輩子那麼長,這一路上他都在想到底要不要留下這個孩子。
如果留下了,將來對他的命運又會是怎樣?
紀航和子期會不會重走陸綰的老路,因為孩子在一起,那到時候他又該何去何從?
可是如果不留下,那就意味著子期要很大的傷害,甚至會剝奪了做母親的權力,更可怕的是如果因此丟了命該怎麼辦?
思及此,紀小凡又猶豫了。
就這樣,他在兩種況之中來回徘徊,搖擺不定。
直到推開病房的門,他看見躺在床上虛弱無比的子期,就那麼一瞬間的功夫,冥冥之中選擇好像突然就做出來了。
走進病房,紀小凡來到子期的病床前,他拉了一張椅子然後坐了下來。
輕微的響吵醒了正在休息的子期,睜開眼看著紀小凡,先前在迪斯尼樂園所發生的事一幕又一幕湧上腦海。
那時候很混,子期只覺混中有一隻手的抓著自己,但是卻不知道那個人是誰,會是紀小凡嗎?
是嗎?不知道。
「你...」
子期看著紀小凡,他看起來不是太好,像是經歷了一場浩劫。
紀小凡不語,他出白皙的手朝子期的腹部去,當到的那一霎那,他就在想這個堅強的孩子要是他的該多好,可偏偏就不是。
同時他的也嘆這個孩子是何等幸運,在經歷那樣的場面之後,竟然還能安然無恙的存活下來,難道他也和他老子一樣,擁有逢兇化吉、大難不死的好運嗎?
可笑、可悲!
「你怎麼了?」
子期低下頭,突然,心裡升起了強烈的不安。
「沒怎麼,只是想對你說一聲恭喜,你要做母親了,寶寶兩個月了。」
砰!
轉眼間,子期就覺這口有什麼東西炸開,腦子就突然變得空白了。
紀小凡看著子期,他默默地回了手,他當時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如果不承認,那麼他便認下這個孩子,從此絕口不提孩子父親這事。
「期期,你高興嗎?」
高興的又死灰復燃了,高興和紀航有了自己的孩子。
不,子期現在一點都不高興,因為現在心裡複雜且矛盾極了。
剛才紀小凡說孩子兩個月了,那就證明,這個孩子不可能是他的,是紀航的。
子期是了解紀小凡的心狠手辣的,他那麼恨紀航,怎麼可能會留下這個孩子,所以他這麼說的目的是什麼?
這一刻,子期大腦的可以,這個孩子的出現可以說是打了所有的計劃,原本是想蟄伏在紀小凡邊,拿到他做壞事的證據,然後將其一網打盡。
可是現在,突然懷孕了,那就意味著很多事,必須重新計劃了,至真沒有哪個母親願意用自己孩子去冒險的。
孩子,孩子。
和紀航的孩子,子期想到這裡,心頭突然湧上一抹暖意,眉眼之間也彌散著溫。
並不知道,此時此刻母泛濫的模樣對紀小凡來說那簡直就是致命的痛擊。
「期期?」
他忍著痛苦,又了一聲。
「期期,我們要做爸爸媽媽了。」
「不不不。」
子期害怕地搖搖頭,屁往後面挪了挪,與紀小凡保持了一段距離。
「紀小凡,你不可以傷害他,我...我...」
子期支支吾吾半天,然後鼓起勇氣說道:「他,他不是你的孩子。」
誰都不是冤大頭,那一個月沒有他們本沒有同房,即便子期想欺騙,紀小凡也不可能那麼傻的去相信。
他那麼聰明,肯定會去查的。
這種謊言,子期說不出口。
看吧,現實果然是淋淋的。
紀小凡突然苦地笑了,他覺得自己怎麼就那麼背呢,老天爺連頭烏都不然他做。
所以,他現在到底是應該為子期的誠實到高興還是難過?
「小凡,你聽我說。」
「噓!」
紀小凡手捂住子期的,然後輕輕地搖了搖頭,「什麼都不要說,這個孩子就是我的,期期,我只有一個要求,那就是不論發生了什麼事,你都不要離開我,可以嗎?」
子期愣住了,目不斜視地看著紀小凡,聽出了他的意思,他是準備認下這個孩子?
好,子期現在整顆心七上八下的,現在突然好想去找言彬。
後來,孩子這事,紀小凡和子期並沒有再聊下去了,他們都很默契地選擇了中止這個話題。
然而,中止並不代表解決,問題現在出現了,那就意味著要去尋找解決的辦法。
*
另一邊,重癥監護室的大門被緩緩打開。
紀航見狀趕忙上前對著醫生問道:「怎樣了?」
「昨天剛做完手,今天還在觀察期,目前還沒有離生命危險,再耐心等等吧。」
「恩。」
紀航點點頭,他充滿愧疚的目朝那扇大門深深地看了一眼。
自從陸綰傷之後,紀航就覺自己的心啊,它就好像是被了一塊石頭一樣,都不過氣來,他怎麼都不會想到竟然會替自己去擋子彈。
難道為了,連自己的命都可以不顧嗎?
紀航疲憊地靠在牆上,雙目閉,直到他覺面前有人,這才睜開眼。
「...」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陸綰會變這樣?」
來人正是紀盛年,陸綰出事的時候,他正在國外參加一個展會,得知消息之後便快馬加鞭匆匆地回了國。
「...」
紀航頓了片刻,然後重重地嘆了一口氣說:「我們遇到了意外,替我擋了子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