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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大夫,前兩天我相公肚子疼來你這裡看病,拿了五天的葯,沒想,我相公才喝了兩葯,昨兒整個人就倒下了,到現在都還沒有醒過來,你究竟給我相公開了什麼葯?」
年輕的婦人滿臉怒容的瞪著黃大夫,眼神兇狠的恨不得生吞了黃大夫!
被人這麼盯著,黃大夫心裡也發,往後退了幾步,強行鎮定道「你胡說什麼呢,我開的藥方從來都沒有出現過問題,說,你是不是被別人買通了,來誣陷我。」
這些天因為他前幾天拒絕了一個病患,並且還為人家瞎指路的事,已經被大家脊梁骨了,這個時候要是再來一件事,甭管大小,都會為垮他的最後一稻草。
事隻要一經查實,那他就涼涼了,在無翻的可能。
所以黃大夫自然是咬牙關,不會承認。
「誣陷你?我這白紙黑字的藥方還有剩下的好幾天的藥材都還在,你說我誣陷你,不如咱們就去府,讓縣太爺給咱們評評理。」婦人也不好惹,家裡就靠相公一個人賺錢,現在相公生死不明,自然是慌了。
黃大夫也有點心慌,但是他自知自己開的方子都是補藥,不會出什麼問題。
在婦人拿出藥方的時候,黃大夫還特意看了兩眼,確定是自己的字跡後,他心裡才略微放鬆一些。
這件事必須理好,一個理不好,濟世堂怕是從此就要關門大吉了。
「行,告就告,要是我方子沒問題,你得跪在我醫館門口,給我賠禮道歉。」黃大夫道。
本來他名聲就岌岌可危了,要是不能挽回一二,真的在這裡混不下去了。
婦人自然是沒有異議,兩人說還之後,各自回去找了騾車和驢車,一前一後去了縣城。
鎮上的人都想看熱鬧,但是也無法跟著去,隻能在家裡等訊息。
婦人臨走時還把的相公給帶著一起走,說是正好去縣城找大夫看看病。
這麼昏迷下去,就算是什麼大病也會死。
到了縣衙,婦人擊鼓鳴冤,縣令大人理之後,自然是有衙役把大家請進去。
婦人算是口齒伶俐,但是見到縣令大人,也有點口齒不清,磕磕絆絆才把事的經過一五一十的說出來。
黃大夫自然是各種喊冤,說是別人誣陷他!
這種事不能憑藉一家之詞就斷定,所以縣令大人直接去請了陳大夫過來,讓他幫忙看一看。
很快陳大夫就過來了,先是給昏迷的病人看了看,而後又翻看了黃大夫開的藥方和那幾副葯。
看了一圈,心裡有了底,陳大夫這才說道「回稟大人,這個藥方沒有太大問題,雖說不能把人治好,但是也不會把人治死。」
黃大夫原本惴惴不安的心,聽到陳大夫這句話,心裡頓時就安定了下來,他輕蔑的撇了一眼跪在一旁的婦人,想要陷害他,就憑也配?
隻不過他的角還沒來得及彎起,眼裡的笑意還沒有來得及綻放,陳大夫接下來的話,卻讓他如墜冰窟。
「雖然藥方沒有大問題,但是有些葯不對癥,不僅如此,這幾副葯裡麵還放錯了一種藥材。」陳大夫搖頭嘆息道「好在這種藥材平日裡人吃了不會有問題,但偏偏對於這位病人而言,這種藥材如是砒霜,好在用量不多,否則的話,怕是」
後麵的話陳大夫沒說,但是大家心裡也明白,這要是真的是那種要人命的藥材,那豈不是就出人命了?
婦人跪在地上小聲的啜泣著,看向黃大夫的眼神充滿了恨意,黃大夫也呆住了,他一直以為自己開個補藥方子不會出問題,沒想到這次就出了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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縣令大人問案,自然是不過放過一有疑點的地方「陳大夫,不知道他這裡麵的藥材是被人給換了還是真的用錯了?」
陳大夫翻看了幾包藥材後,拱手道「回大人的話,這些藥材應該是被人弄錯了,而不是被人換了,這不是一副葯,也不是兩副葯,這裡是五天的藥量,這位婦人帶過來的藥材殘渣裡麵也有這種葯。」
「不知這是什麼藥材?可有什麼功效?」縣令大人詢問道。
陳大夫道「他藥方開的是滋補藥方,裡麵有黃芩、黨參、旱蓮草、地黃、藜蘆」
他一邊說一邊把藥包裡的藥材一一擺了出來,大家一目瞭然,在眾目睽睽的況下,自然是不會出現有人陷害黃大夫什麼的。
畢竟這藥材的分量和藥名,都一一匹對。
直到最後,陳大夫指著茜草道「你藥方裡寫的是茜草,可你這個藥包裡出現的卻是丹參,這兩種藥材,曬乾之後雖然頗有相似,但是仔細甄別還是能分辨出一二。」
說著,陳大夫指了指丹參,又指了指藥方上的藥名。
黃大夫瞠目結舌,說不出一個字,也不知道如何辯解。
腦海裡不知不覺就回憶起了上個月鋪子裡發生的一件小事。
葯整理倉庫的時候,發現有兩麻袋的藥材沒有寫名字,葯這些年來整理藥材,自然是能分辨出這些都是什麼藥材。
可偏偏他那時候閑來無事,便也跟了進去,看到葯自己寫了名字上去,他很是不滿,怒斥了人家一頓。
最後還逞能的自己辨認藥材,然後把藥材放到了櫃子裡。
猶記得那時候葯不可思議的看著他。
黃大夫自然是不願意被人質疑,還振振有詞的辯解道「我當了二十幾年的大夫,認藥材對我來說輕而易舉,我隻要看一眼就知道這是什麼藥材。」
畢竟他是葯的師傅和老闆,自然是他說什麼就是什麼,葯不敢質疑,再看看葯櫃裡差不多的藥材,葯也以為自己眼花看錯了。
沒想,現在還真是出現了問題。
黃大夫匆匆看了一遍方子和藥材,而後又強行鎮定了下來「就算如此又能說明什麼?這兩種藥材都是活良藥,就算用錯了,也無大礙。」
他雖然醫不,但是大概藥材能有什麼作用自然是清楚的。
陳大夫悲憫的看了他一眼,拱手道「如果是往常,自然是並無不妥,不過你這個方子裡加了藜蘆那就不一樣了,黃大夫,你不會不知道丹參不宜與藜蘆同用,這樣容易出問題。」
「現在不過是讓人昏厥過去了,你這藥量若是加重幾分,怕是要了的是一條人命。」
這話極重,但是在場的人無不為陳大夫好,為大夫,是治病救人,可不是來害人命的,此時黃大夫的做法,就不由得讓人多想了。
事已至此,已經很清晰明瞭。
這件事說到底就是黃大夫自己的問題,他本來開的方子就葯不對癥,後麵給人拿葯也拿錯了,這件事說出去,不管說到哪裡,也都是黃大夫理虧。
這僅僅隻是讓人昏厥了,這要是真的出了人命,怕是再無迴旋的餘地!
縣令大人也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但是他為鄰水縣的父母,自然是站在老百姓這邊。
所以這一次從衙門出來,黃大夫不僅僅是賠償了病人的損失,還被打了五板子。
黃大夫不在乎這五板子,在乎的是自己的名聲。
板子這麼一打,他的大夫生涯怕是就要就此打住了。
這件事傳的很快,主要還是因為像黃大夫這種庸醫老百姓打心眼裡厭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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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來,他以前所說的話,那都有待斟酌了,訊息傳回了鎮上,鎮子上的更是不依不饒的跑到濟世堂鬧事。
家村
顧南喬正跟顧明凡在拔鴨,顧明凡指甲都已經剪得差不多了,拔鴨很是吃力。
顧南喬又在一旁盯著,顧明凡就是想耍賴也不行。
「二哥,你這理得也太糙了,這鴨還這麼多,你等會兒吃的下去?」顧南喬指著鴨翅旁邊的說道「再清理清理。」
顧明凡苦著臉道「饒了我吧,妹妹,你知道我這人最沒耐心了,你讓我去收拾藥材也行,就是不要讓我理鴨。」
「那你等會兒還吃不吃啊?」顧南喬問道。
「」吃,能不吃嗎?
顧明凡心裡悶悶的想著,迫於顧南喬那炯炯有神的眼神,他隻能繼續拔。
唉,寶寶心裡苦,但是寶寶不說!
顧南喬看了他一眼,抿輕笑,沒再多說什麼。
這時門口來了一個年輕的姑娘,敲了敲院門,顧南喬聽到聲音,抬起了頭「段姑娘,你來我們家有什麼事嗎?」
段黛站在門口,笑道「沒什麼事,就是我娘讓我給你們送些蔬菜過來。」
說著,直接走了進來,手上提著一個籃子,裡麵放了把新鮮的蔬菜。
都說手不打笑臉人,顧南喬雖然跟段黛不,也沒,但是人家拿著禮上門了,也沒有直接把人趕走的道理。
「多謝段姑娘了。」顧南喬道。
段黛也知道自己跟顧南喬不,把菜放下,便走了,隻是離開前,忍不住多看了顧明凡一眼。
顧南喬和顧明凡都忙著拔鴨,對於段黛的行為還真的是沒有太多關注。
最近顧南喬還算是比較閑,除了醫治那位斷了手的病人,顧南喬都是在家裡閑呆著,所以今兒便打算給家裡人做白斬鴨。
做白斬鴨也不難,主要原材料就是番鴨,配料則是薑蒜紅辣椒,
番鴨理完之後,放鍋裡,加適量的水、鹽、薑片,燒開,約煮了半個時辰之後,番鴨已經煮了,再把番鴨從鍋裡撈出來。
白斬鴨這就算是煮好了,接下來最重要的還是蘸醬。
顧南喬嗜辣如命,所以做的蘸醬自然是越辣越好。
新鮮紅辣椒和蒜頭、薑搗爛泥,顧南喬還特意挑選了那種小小個的指天椒,這種辣椒最辣,顧明凡在一旁看著,都覺得眼睛疼。
加許白醋、鹽,再燒許的熱油潑在鴨湯上麵。
蘸醬便做好了。
香玉跟在一旁學習,認真的記下了做白斬鴨的每一個步驟。
等到開飯時,香玉吃了一塊,眼睛一亮,讚不絕口「喬妹,你還真是厲害,我們以前隻知道番鴨熬湯吃,或者是紅燒,還從來沒有試過這種吃飯,很不錯。」
顧南喬淺笑「乾娘,這就好吃了?我跟您說,薑母鴨還更好吃呢,明天我給您做。」
顧明凡正在啃鴨,聞言,差點被噎到了,他連忙道「妹妹,能不能推遲兩天啊,我的手指還疼著呢。」
天知道他今兒下午是怎麼熬過來的,差點沒有把這十個手指都代在番鴨這裡。
手指現在都還作痛,這要是明天再來兩隻番鴨,顧明凡覺得自己的手指要廢了!
「瞧你這個樣子,還有沒有當哥哥的模樣?」香玉對顧明凡這樣的行徑很是看不上「吃的時候比誰都快,一要你幹活,你比誰都懶,凡凡,你這樣下去可不行,將來可沒有姑娘敢嫁給你。」
香玉不管是當姑孃的時候還是嫁給了顧長水以後,都是家中寶,父母疼,公婆疼,所以現在雖然沒有當婆婆,但是在看來,以後不管是誰嫁進顧家,自然是要善待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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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明凡道「娘,我還不想親呢,都說家立業,我現在連個傍的本領都沒有,怎麼養活人家姑娘?我看我還是單著吧,一人吃飽全家不。」
聽著前麵的話,香玉還以為顧明凡懂事了,臉上出了笑容,隻是聽到了後麵半段,香玉差點想要打死他!
覺得這個小兒子就是討債鬼,專門來惹生氣的。
什麼一人吃飽全家不?這小子是打算單一輩子?
還別說,顧明凡還真是有這個打算,人也忒麻煩了。
他雖然沒有喜歡過人,但是看家裡的父親還有三哥現在的慘狀,顧明凡覺得自己絕對不能接這麼麻煩的人。
不說自家爹時不時要哄著自家娘開心,就單單三哥和顧南喬之間都讓顧明凡覺得無法接。
顧南喬已經是很懂事了,一點也不需要別人照顧,可三哥還不是時不時就想著要怎麼討顧南喬歡心,還要時時照顧著顧南喬。
什麼好吃的都著,什麼好東西也都是一腦兒的送給。
顧明凡看見墨玉珩對自家妹子好,他心裡很是欣,但是要他也如此去對待另外一個子,恕他做不到!
這要有多喜歡一個人,才會把所有的事放在心上?
才會事事以為主?
顧明凡覺得自己沒有這樣的特質,做不到這麼的三從四德,所以還是單著好。
現在的他不會知道,在不久的將來,他還真的到了一個最麻煩特氣的姑娘,到那時候他不僅僅要伏低做小,還不能惹人家姑娘生氣,因為人家一生氣,就對他下毒!
而顧明凡醫不,解不了。
「家立業是大事,凡凡不可任,你大哥是因為走仕途,他的婚事不著急,你可不一樣,你要是不早點親,我們幾個人要什麼時候才能抱上曾孫子?」
不等香玉說話,顧老太太就開始曉之以理之以「我和你祖父都一大把年紀了,也沒多好日子可以過了,凡凡啊,在我們閉眼以前,最想要看到的,就是希你能家立業,這樣我和你祖父也能安心走。」
顧明凡不聽這些話,他走到顧老太太邊撒道「祖母,您和祖父朗著呢,活到一百歲不問題。」
顧老太太笑了,滿臉的褶子很是顯眼,拉著顧明凡的手道「那不老妖怪了?凡凡啊,我剛剛說的話,你得放在心裡,如果有合適的姑娘,你不妨看一看,喜歡哪家的姑娘也沒必要害臊,隻要你說,祖母就是豁出這張老臉不要,也去幫你把親事定下來。」
顧明凡逃也似的回到了自己位子上,猛地飯「祖母不說這件事了,吃飯吃飯,菜涼了可就不好吃了。」
這個話題要是再繼續下去,祖母一定會恨不得明天就去給他領一個媳婦兒回來,到時候那他就慘了,怕是今兒晚上都不用休息了。
「你這孩子,就是這樣,一說到這件事,你啊,就想著逃避。」顧老太太嘆氣道「頂多讓你再逍遙個一年,到時候你不找個媳婦回來,那我就隻能給你安排了。」
顧家人還算是講道理,不會直接把看重的姑娘領回來。
過日子是人家小兩口的事兒,他們這些外人摻和太多也不好,萬一找一個相互都不喜歡彼此,到時候結了怨,苦的也還是這兩個人。
顧老太太和香玉自然不願意這樣,所以提點了顧明凡兩句之後,便也把這件事放在了一邊。
用過飯,顧南喬坐在院子裡吹涼風。
古代什麼都不太好,通不便,食太,沒有任何的娛樂專案,唯獨隻有一樣好,就是空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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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院子裡,聞著夾帶著花草香的空氣,顧南喬很滿足,這樣的日子纔是夢寐以求的日子。
薑俏俏出來時,看到的就是顧南喬閉眼歇息的一幕,搬了一條板凳放在了顧南喬椅子旁邊,坐了下來。
「俏俏,你是不是有什麼事要跟我說?」顧南喬察覺到邊有人,睜開眼看到是薑俏俏,又閉了回去。
薑俏俏點點頭「姐姐,你可知道今天縣城發生了什麼事嗎?黃大夫徹底涼涼了。」
語氣裡掩不住的幸災樂禍。
一開始黃大夫放出那樣的謠言中傷顧南喬時,薑俏俏就想出手了,敢這樣晦的指責的姐姐,還搶走了姐姐的生意,看不弄死他!
可顧南喬那時候卻不讓有所作,說是黃大夫自己會把自己作死,果然如同姐姐所言,黃大夫這次是被自己給搞死了。
此生怕是翻不了了。
「他的醫館出事了?」顧南喬語氣很淡,一點兒也不激,似乎對於濟世堂會出事一點都不意外。
對於顧南喬而言,濟世堂會出事,確實是在的意料之中,隻不過來得這麼快卻有點出乎的意料了。
黃大夫醫不,遇到了普通的疾病,自然是沒什麼大問題,他隨便開幾個方子,也能把病人的病拖好。
要知道人是有自己的一套免疫係,每當生病的時候,隻要不是重大疾病,一些小病自己就能自我修復。
在鎮上,會去找黃大夫看病的人,也都是些窮苦百姓,很多人連買葯錢都沒有,向來都是扛著。
等到實在是扛不住了,才會去看大夫。
黃大夫給人家開補藥,對疾病沒啥用,但是也能讓人有神,所以才糊弄了這麼多年。
哪怕大家心裡有疑,也隻會以為是自己拖太久了,才最終沒有熬過去,從來沒有想過黃大夫醫不的問題。
大家對他那是百分百信任,可一旦這些事被人揭穿了,等待黃大夫的自然也是致命一擊。
大家以前有多敬重他,現在就有多厭惡他!
不過一切也都是他自找的,顧南喬可不會同他。
「姐姐真乃神人也,事跟姐姐猜測的差不多。」薑俏俏心愉快的跟顧南喬說起了那些事,特別是說到黃大夫被人打了五板子時,更是神采飛揚。
顧南喬見心好,也笑了笑,隨後看向了夜空中的月亮,月亮快圓了,不知不覺後麵就是中元節了,一晃眼,墨哥哥離家一個半月了,也不知道他在湘江好不好。
遠在鄰水縣千裡之外的湘江,一冷冷清清的民宅裡,墨玉珩也坐在院中間著天空的一明月。
對他而言,離家一兩個月是很正常的事,以前也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
可這次離開家,不過一個半月,他卻有點迫不及待的想要歸家了。
想到家裡有一個小姑娘在等他,墨玉珩心裡暖暖的,他的小姑娘,此時在幹什麼呢?
肯定剛剛吃完飯不久,不是在院子裡歇息就是在跟墨胭脂玩鬧,至於學習什麼的,墨玉珩不抱指。
等他回去的時候,怕是顧南喬早就把每天寫兩張大字的任務給忘得一乾二淨了。
「主。」
就在墨玉珩出神之際,耳邊傳來了於一舟的聲音,把墨玉珩的思緒拉攏了回來。
「有事?」墨玉珩睜開眼,眼底一片冷淡,臉上的笑意淡去,麵無表的看著眼前的黑人。
於一舟也知道自家主此時心肯定很不好,他應該立刻消失,否則主一個遷怒,他可沒有好果子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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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來就不想來打攪,可偏偏不得不來,他拿出了一個盒子,遞給了墨玉珩「主,這是姚冰送給您的東西。」
「什麼玩意兒?」墨玉珩心不悅,開啟了盒子,看到裡麵是個黑漆漆的泥人時,正想要怒斥姚冰浪費時間和資源,話都到嚨口了,可他卻再也罵不出聲。
眼前這個黑漆漆的泥人,正是他剛剛一直在想著的小姑娘。
一顰一笑都跟他記憶中的一模一樣。
不用說墨玉珩也能猜出來,這個泥人應該是顧南喬讓姚冰給他送過來的。
這個小丫頭,還真是不消停。
墨玉珩邊溢位一抹淺笑,磨磋著這個泥人,眼底的冷意淡去。
於一舟看他這寶貝的樣子也知道這個泥人是誰了,看來主對他家的那個小姑娘還真是深種啊!
剛剛還一副大家都欠他錢的模樣,而現在臉上帶著笑意,連帶著這段時間的低氣都消散了。
墨玉珩看著泥人,觀了一會兒後,見於一舟還在邊,他把泥人收了起來,神認真的問道「代你的事可調查清楚了?」
「是,屬下已經收到了葉涼城那邊的訊息,說是中元節,即將有大事發生。」於一舟嚴肅道「這段時間葉涼城一直都在招兵買馬,半年前更是囤積了不糧食,主,屬下猜測,不是遼國要再次進犯,那便是那邊也有人舉事了。」
墨玉珩眉道「這件事不需要做別的猜測,怕是湘江王舉事的訊息也被別人得知了,所以纔有所舉。」
這一路上從南往北而行,墨玉珩算是穿過了大半個大齊,早就看到了大齊千瘡百孔的模樣。
鄰水縣還好,境河流眾多,哪怕再缺水,也比別的地方好太多了。
這一路上走來,很多地方河流已經出了河床,農田也已經裂開了一條條的隙。
土地熱的冒煙,百姓們為了一口水能大打出手,還有不知道多百姓則是靠去山上挖野菜充。
山上的野草早已經被挖完了,隻剩下了那乾的野草迎風飄揚。
老百姓在這裡吃苦罪,可大齊的君主在哪裡呢?
此時的皇上一行人,已經到了湘江十幾天了,皇上還是一路上樂不思蜀的遊玩。
他卻不想想自己治下的百姓都已經要死了,而他還完全不知。
難怪大齊境這段時間匪患頻發,更有很多年輕人抱團,說是要揭竿起義。
這個訊息一出,很多吃不上飯的年輕人也紛紛前去投奔,這個時候,大家連肚子都填不飽,哪裡還管什麼國家大義。
要想百姓們心裡有君王,首先是君王要急百姓所急,可現在君王在貪圖樂,百姓們食不果腹,這麼一對比,誰心裡能舒服?
「那主我們」於一舟想問問他,他們是不是要改變這次的計劃。
比如那些人揭竿起義的時候,他們也來添一把火什麼的。
反正他看大齊的皇室不爽很久了,能給他們添堵的事,於一舟都很樂意乾!
墨玉珩一眼就看穿了於一舟的小心思,他笑了笑道「你按照我的吩咐行事即可,不管發生什麼事,都與我們沒什麼關係,不管他們是要宮篡位,還是揭竿起義,與我何乾?」
他隻要做好自己想要做的事就行了。
於一舟明白墨玉珩的意思,嘆了口氣,他家主怎麼就沒點宏圖大誌呢?
那些皇子皇孫都知道要爭奪權勢,可唯獨他家主,難得一個機會在眼前,卻生生錯過。
墨玉珩清楚於一舟的想法,要是以前,恰逢這個子,他說什麼都會添一把火,既然這個朝堂已經腐爛到了骨子裡,那不如就重新挑選一個有能力的人坐上這個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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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要對方有能力,能讓老百姓過上幸福的生活,墨玉珩是不惜所有代價,都會鼎力相助。
偏偏現在的他已經不是以前的他了,要是他一個人那還好說,可現在的他有了顧南喬這個牽掛,自然不願意冒險。
最重要的還有就是別看大齊已經腐爛到了骨子裡,但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大齊是了,但皇室還有很多底牌呢,現在挑著出頭,沒好事。
墨玉珩以前不在乎自己能活多久,反正得過且過罷了,可現在則不同了,他要為自己和顧南喬謀一條後路,哪怕有朝一日,他必死無疑,也必須讓顧南喬活著。
「你先下去吧,對了,這段時間各地都會比較,鄰水縣地偏僻,雖說沒有暴民,但是為了以防萬一,你還是多派幾個人過去保護他們的安全。」墨玉珩吩咐道。
於一舟點頭,連忙去安排事。
雖然主沒有說是去保護誰,但是於一舟也能猜出來,不就是剛剛盒子裡的那位麼!
沒想到主倒是對一往深,派了姚冰和華風華天還不夠,居然還要再增派幾個人。
這是有多看重啊!
於一舟嘆了口氣,沒有人味的主,讓他們發怵,但是如此重義的主,也沒讓他們到多開心。
注重兒長,終難大!
不過想到墨玉珩一直以來的態度,於一舟淡然了,主本來就無心於這些事,否則也不會這十幾年來一直都住在深山裡。
哪怕是這次,想要從湘江王虎口裡奪食,主也是被無奈,否則他哪裡願意費心勞這些事?
那一位怎麼就這麼想不通呢,是要著主去做自己不喜歡的事。
等於一舟離開了,墨玉珩這纔拿起了泥人再次仔細的看了看,隨後又翻看了盒子,有些氣悶。
該說小丫頭沒心沒肺麼?
托姚冰送來了泥人,怎麼也不知道寫封信什麼的,小丫頭還真是
墨玉珩搖了搖頭,無奈的苦笑著。
遠在家村的顧南喬可不知道墨玉珩心中所想,那時候讓姚冰幫著把東西送去給墨玉珩,確實是沒想起要寫封信給墨玉珩。
等到想起來的時候已經是三天後了,顧南喬自然是不願意再多事了。
所以也沒再說。
翌日。
墨家醫館恢復到了往日裡的熱鬧,大家排著隊來墨家醫館看病,特別是那些早些時候在顧南喬這裡看病,後來又因為聽信了黃大夫的話離開的病人,見到顧南喬時,都有幾分不自在。
好在顧南喬對待他們一如既往,像是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這樣一來,更是讓他們愧疚到不行。
兩相對比,自然是顧南喬博得了眾人好。
一天時間,匆匆而過,這一天顧南喬累得不輕,從早上開始一直到傍晚,就沒有歇一會兒,連午飯都是匆匆幾口應付了事。
顧明凡也同樣如此,這不,剛剛夜,顧南喬用過飯便直接回房間了。
香玉看著顧南喬疲倦的眉眼,心疼極了「喬妹這也太辛苦了,一整天忙下來,連口水都顧不上。」
這一天香玉也在醫館裡幫忙,不太認識字,所以不能幫著抓藥。
抓藥的活計一直都是薑英和顧明凡兩人擔任,香玉便幫著搗鼓藥材。
有些藥材需要搗鼓,這些都是香玉在做。
一整天下來,也累的不輕,但是跟顧南喬比起來,自然是輕鬆了許多。
「妹妹以前說過,『預戴皇冠,必承其重』喜歡當大夫,想要幫人治病,這是的理想,哪怕為此辛苦一些累一些,也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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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明凡站在堂屋門口,著顧南喬遠走的影「治好了一批又一批的人,幫助他們擺病痛,這就是我們醫者應該做的事。」
香玉白了他一眼「凡凡,你現在還不算是醫者,你隻能算是個小葯。」
有這樣紮兒子心的娘親嗎?
顧明凡鬱悶不已,被自己親娘刀,妙的心一下子就跌落穀底了。
顧明凡忿忿不平的跑到角落裡畫圈圈去了。
翌日便是中元節。
中元節也稱為祭祖節、盂蘭盆節、地節。
節日的習俗主要是祭祖、放河燈、祭祀亡魂、焚紙錠、祭祀土地等等。
中元節是道教的法,民間俗稱為『七月半』。
一大早上,顧南喬便跟著顧老太太和香玉去顧家的宗廟裡拜拜。
去拜拜時,需要準備四樣小菜,五花、漾豆腐、大、一碗素麵。
香玉一早就準備好了東西,等顧南喬起來以後,便帶著顧南喬一起去了顧家的宗廟。
宗廟不在顧家村,而是位於顧家村另一頭的一座小山坡上。
一行人上了山,這次出門,顧南喬還帶了墨胭脂,主要還是因為這段時間顧南喬沒顧上墨胭脂,這讓墨胭脂心裡不舒服,所以今天知道顧南喬出門,墨胭脂說什麼也跟了過來。
原本姚冰也要跟著一起來,顧南喬給拒絕了,來這裡祭祖也不過是半個時辰的事,姚冰沒必要一直都跟著。
墨胭脂一路上都興不已,在前麵跑跑跳跳,如同一個久未出門的孩子。
顧南喬看著它,臉上帶著寵溺的笑容。
這段時間頭狼經常會跑來找墨胭脂,墨胭脂也時常跟著頭狼出去玩,顧南喬便減了陪伴它的時間。
沒想到這次帶著墨胭脂出來,它這麼高興。
顯然這段時間是有點冷落了它。
顧南喬反思了一下自己的行為,心下愧疚,所以等進了宗廟,墨胭脂也要跟著進去時,顧南喬沒有拒絕。
宗廟上麵擺放著三尊排位,這些都是顧家村人的祖先。
顧南喬雖然不是顧家村人,但是認了顧長水為乾爹,了顧長水家的戶籍,而且顧家村的村長和村民也接納了顧南喬,把當了顧家村人,所以是有資格進顧家宗廟。
跪在團上,墨胭脂不安的左顧右盼,顧南喬擔心它嚇到了別人,拍了拍它的腦袋「別搖搖晃晃的,安靜一會兒。」
墨胭脂有些委屈,想要嗷嗚幾聲,可是對上顧南喬不容置喙的麵容,它訕訕的垂下了頭,不敢再撒賣萌。
嗚嗚,本公主失寵了,姐姐不喜歡它了。
墨胭脂悶悶的想。
今天來宗祠裡的人不,大家都有序的給祖先跪拜,顧南喬幾人來時,已經很多人都離開了,宗廟裡隻有寥寥幾人。
顧老太太裡念念有詞,說的大多數也不過是家裡的事。
香玉和顧南喬安靜的跪在一邊,沉默的垂著頭。
裡麵一片寂靜,裡麵的人都沒有注意到,不遠的地方,站著一個人,神癲狂的著這裡。
王如雪來這裡已經差不多有一個時辰了,為了趕在天亮前到達,王如雪一大早就出門了,先是坐驢車去了隔壁村,隨後才走到了這裡。
這段時間一直都在想要怎麼報復顧南喬,所以一直都注意著墨家的一切。
前段時間顧南喬的醫館被出藥材低劣的時候,王如雪開心得不行,覺得壞人自有壞人磨,別看顧南喬囂張跋扈,不把放在眼裡,可一對上其他人,還不是得完蛋!
心好了,自然就沒關注這件事了,可沒想到不過半個多月,事來了一個反轉。
顧南喬沒事了,一切如舊,倒是那位黃大夫,徹底涼涼了。
王如雪心裡氣不過,恨不得立刻把顧南喬弄死。
不是一直都有好運相伴麼?不是一直以來都仗著自己家有錢,高人一等麼?
王如雪惡毒的想,一定要毀了顧南喬,否則滿心怨恨難平!
王家先前跟顧家好,自然知道香玉每年中元節都會來宗廟祭拜,王如雪也不過是來這裡運氣,沒想到這就給遇上了。
老天爺都是站在這邊,今天沒道理不功。
王如雪臉上帶著狠的笑意,一步一步走向了宗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