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dvertisement
墨玉珩失蹤了。
自從墨玉珩去了湘江以後,並沒有太多的書信傳回來,也就是知道顧南喬發生事故以後,墨玉珩來了一封信。
叮囑顧南喬要注意安全,世道將,讓不要隨意走。
當然了也訓斥了姚冰幾人。
顧南喬為了不讓他擔心,所以這段時間乖覺的呆在家裡,哪也不去。
本來墨玉珩失蹤了,顧南喬是不會知道的,可偏偏姚冰幾人得到了訊息,他們麵很是不好,被顧南喬看出了端倪。
顧南喬一問再問,姚冰幾人就是閉口不言,最後顧南喬直接說不回答也可以,那現在就出發去湘江找墨玉珩。
這可把姚冰三人嚇壞了。
湘江現在是個什麼況?別人不清楚,他們幾個人還不清楚麼?
每天都會有訊息傳過來,特別是現在湘江,不僅僅有湘江王的兵馬,朝廷的援軍也已經到了,還有各位王爺的私兵,怕是也摻雜其中。
畢竟奪嫡如火如荼,誰也不是傻子,這次的事,不管湘江王最後結果如何,他們橫一杠,也能瓜分一點好。
現在的湘江就是一個魚龍混雜之地,顧南喬一個弱子去那裡,還真是危險重重。
就怕有命去,沒命回來。
畢竟那個地方,現在就是姚冰幾人去,也都得提著小心。
「姑娘,這個訊息我們也不是故意要瞞著您的,就是怕您擔心,所以才沒有第一時間告訴您。」姚冰對華風眨眨眼,示意他幫著說好話。
華風撇過了頭,無視了姚冰的求救。
姚冰看到他裝死的一幕,氣的心口疼,這個華風,耍皮子吹牛的時候倒是厲害,現在需要他的時候,倒是一個屁都放不出了。
果然是沒用。
顧南喬看了一眼,眼神冷冷淡淡,沒有發飆的跡象「姚冰,前麵發生了什麼事,我都可以不跟你計較,但我就請你老實告訴我,墨哥哥他失蹤多久了?」
姚冰不語,顧南喬看這個模樣,冷笑了一聲「不好回答還是不願意回答?」
再一次顧南喬發現自己沒有人手就是束手束腳,這要是的人,定然是在第一時間就把訊息傳了過來。
「三天。」姚冰艱難的吐出了兩個字。
顧南喬繼續問「在哪裡失蹤的?你們可有派人去查?」
這次姚冰沒有瞞,老老實實的把自己所知的況一一告訴了顧南喬。
「我知道的也不多,隻知道主是在撤離的時候,遇到了突發況,那些人追殺著主去了一懸崖邊上,後來主就失去了蹤跡。」姚冰道。
現在已經不是主邊的四大助手了,自然沒有人把這些訊息傳遞給,不過是於一舟傳了訊息回來1,本來是想要姚冰幫著他看看主有沒有回到鄰水縣。
可姚冰用了一切力量探查,墨玉珩就像是從這個世上消失了一樣,無影無蹤。
這讓姚冰又驚又怕,主的武功不能說天下第一,但是能傷到他的人也寥寥無幾,到底是誰有這麼大的力量,能讓主消失無蹤?
姚冰心裡很是害怕,隻能不停的投人手去找他,可依舊是一無所知。
聽完姚冰的整個闡述,顧南喬沒有再說什麼,手指有節奏的敲打著桌子,過了一會兒,才說道「姚冰,麻煩你把墨哥哥消失地方的地圖給我找一份過來,我想研究一下。」
對於顧南喬的要求,姚冰自然是不會拒絕,很快就把顧南喬要的地圖送過來了,一起送過來的還有一份關於湘江的各種資料。
拿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顧南喬便讓他們離開了,自己把自己關在了房間裡,研究起了地圖,順便還翻看了湘江的地理資料。
Advertisement
門口
姚冰剛剛出來,就忍不住踹了華風一腳。
華風鬼一聲「姚冰,你幹啥呢?瘋了?」
「我是瘋了,華風,你們這兩個還真是『好兄弟』啊,明明知道姑娘生氣了,你們也不幫著分擔一二,就把我推出去當炮灰。」姚冰怒道,顯然還是在生剛才華風不幫忙求的氣。
華風無辜的看著「你這也太冤枉人了,我們兩個對主這件事,還真是不太清楚,我們也不好信口開河啊,萬一誤導了姑娘,等主回來,怕是會了我們的皮。」
姚冰氣急,又踢了他們兩腳,華風和華天也知道自己不夠義氣,不敢還手,但是心裡真的是委屈得不行。
關於主失蹤的事,他們兩個真的是不清楚啊。
應該說他們全都不清楚,畢竟當時發生了什麼,誰也不知道。
屋裡,顧南喬擺弄著地圖,一寸一寸的檢查過去,不放過任何一個細微的地方。
突然在看到一個地標的時候,瞳孔微了一下。
這個地方好眼。
似乎是在什麼地方見過。
顧南喬仔細的回想了一下,越是著急,越是一點線索都沒有,腦子一團,像是被漿糊矇住了一樣。
最後頹廢的倚靠在椅子上,一不的盯著眼前的一遝資料,眼前飛快的掠過一幕幕,這些都是以前還不知道墨玉珩世時,無意中看到的一些零碎訊息。
時間慢慢過去,屋的亮一點一點被黑夜給吞沒。
不知道過了多久,門口姚冰三人心裡都有些忐忑不安,著黑漆漆的書房,他們想說什麼,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突然門被人從裡麵推開了,顧南喬從裡麵走了出來,看到他們站在門口,一點也不意外。
「姚冰,我要去湘江一趟,你陪我去。」顧南喬一出來就給他們投下了一個深水炸、彈。
姚冰和華風麵麵相覷,最後還是姚冰壯著膽子道「姑娘,現在湘江太了,咱們這樣跑過去實在是太危險了。」
顧南喬臉凝重道「我不是跟你商量,我是通知你,你願意跟我去,那就一起去,你如果不願意,那也沒關係,我自己去。」
約知道墨玉珩去哪裡了,那個地方這麼危險,他怎麼就一聲不吭自己去了呢!
連個幫手都不帶,這要是出了什麼意外,那該如何是好。
姚冰被顧南喬的話一堵,嚅嚅,說不出一個字。
跟在顧南喬邊的時間不長,但是也知道子極好,很會發火,可這次,顧南喬也沒有發火,但是從的語氣中不難聽出的堅持。
姚冰可以肯定,要是不同意去,顧南喬自己也能有辦法去,到時候的麻煩就大了。
「姑娘,咱們就不能再考慮考慮?明天再說?」姚冰不死心的想要再爭取一下。
顧南喬道「來不及了,沒時間了,咱們早點出發還能幫上他忙,你們要是不想去,我也不會勉強你們,反正這種事,肯定要大家心甘願去才。」
丟下這話,顧南喬也不管他們三個人還要說什麼,自己去了藥房,把所有調製好的藥品給帶走。
裝了滿滿一箱子,饒是如此,顧南喬還是覺得有點,早知道墨玉珩會獨自去那裡,就應該多準備一些藥品。
顧明凡正在藥房裡收拾藥材呢,這段時間他都在藥房裡待著,辨認藥材,爭取把曬乾以後的藥材,認個全。
這也是他從黃大夫那件事裡汲取來的教訓。
他很怕自己將來也稱為這樣的人。
到時候砸了招牌事小,要是害了人命,那就是大事了。
Advertisement
「妹妹,你急匆匆的收拾這麼多東西幹嘛呢?」顧明凡突然出聲,顧南喬這纔看向了他。
「二哥,你怎麼在藥房?」
顧南喬詫異,這才驚覺,現在天已經黑了。
就算想出發,今兒肯定也是走不了,家裡人肯定也不願意趕夜路。
顧明凡指了指葯櫃子裡的藥材道「還不是上次被黃大夫的事給嚇到了,你也知道,我對藥材的認識還停留在活株上麵,對這種曬乾的藥材,還真是認不全。」
這不能怪顧明凡,畢竟他一開始學習認識藥材,就是從草藥開始,先把周邊田野裡的藥材都認全了,後來家裡又種了葯田,他更是親力親為,對活株,他大部分藥材都不陌生。
看到一種藥材,他現在也能說出它的生長環境、藥用價值。
可對於曬乾的藥材,他實在是有些無力。
先前沒有接過,哪怕現在接了一段時間,也還是懵懵懂懂。
他的接能力不強,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二哥,你沒必要這麼著自己,認識藥材可不是你這樣蠻認就能的,還是得講究策略,最好還是順其自然。」顧南喬安道。
心裡對自己這個二哥倒是多了幾分佩服,畢竟不是誰都能著自己這樣學習的。
顧明凡擺擺手道「我也就是資質太差了,怕你嫌棄我,這不纔想加快速度,畢竟咱們家醫館的名氣是越來越大,我這個幫手要是太挫,到時候,沒麵子的也是你。」
顧南喬沒所謂的笑了笑「這有什麼?隻要問心無愧就好。」
「不說我了,妹妹,你這是要準備去哪裡?」顧明凡看著箱子裡的瓶瓶罐罐,好奇問道。
顧南喬也沒有瞞「我想去找墨哥哥。」
「呦呦呦,你居然會想去找三哥?」顧明凡臉上出一抹賤賤的笑容,挑眉道「都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你們這都兩個多月沒見了,好幾十年了,確實是該去找他了。」
「二哥,」顧南喬有些氣急敗壞的喊道「你能不能不調侃我?跟你說真的呢,我是真的想去找墨哥哥,找他有急事。」
顧明凡這才止住了笑意,他抬手了顧南喬的額頭,喃喃自語「沒發燒啊,怎麼竟說瞎話?三哥確實是離開家裡很長時間了,但是你知道他現在在哪裡嗎?妹妹,咱們老老實實在家裡等著他回來就好了,為什麼要出去找他呢?」
「跟你說不明白,總之墨哥哥現在很危險,我一定要去找他。」顧南喬堅持道「等天一亮,我就去。」
都急死了,恨不得現在就去,要不是天黑了,指定自己駕車離開。
顧明凡見不似開玩笑,也認真了起來,指了指一旁拉聳著腦袋的墨胭脂道「你去哪裡我都不攔著你,可是墨胭脂怎麼辦?它傷口可剛剛開始好轉,離不開你。」
他醫不,現在也隻能幫人家抓抓藥,還真的沒法幫人看病,更不要說墨胭脂這種燒傷了,更是有心無力。
顧南喬看了墨胭脂一眼,咬牙道「我可以帶上它一起去。」
墨胭脂和墨玉珩都同樣重要,一人一狼,都救過的命。
誰也不能辜負,隻能帶著墨胭脂一起走。
顧明凡見打定主意是要去找墨玉珩,他也不懂怎麼挽留,靈一閃「你要去找三哥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我得跟你一起去。」
「為什麼?家裡得留人守著,我跟姚冰幾人一起去就行了。」顧南喬有些嫌棄的看著他「二哥,你醫不,現在世道太了,你跟著出去不安全。」
Advertisement
「你擔心我,你怎麼就不知道我也擔心你呢?世道確實是了,你一個小姑娘出門,你覺得爹孃會不擔心?」
顧明凡語重心長道「再說了,現在外麵流民匪寇橫行,就算你有姚冰他們保護,爹孃也肯定不會願意讓你一個人遠行。」
「二哥,你說了這麼多,無非就是想跟著我出門,讓你說說你要怎麼說服乾爹乾娘?」顧南喬似笑非笑的看著顧明凡,似乎已經看了他心裡打著的小算盤。
「咱們可以說是去採藥啊,你帶著我,爹孃也就不會起疑心了。」顧明凡沾沾自喜的出著主意。
顧南喬漫不經心的道「二哥,你莫不是因為最近乾娘張羅著要給你娶媳婦,你不想親,這纔想要跟著離開吧?」
顧明凡乾的訕笑著「你說什麼呢,我哪是這樣的人,我真的是為你著想。」
「嗯,你是為我著想,不過也順便想要解救自己一下。」顧南喬看了他的小算盤「二哥,你還真的是不願意親啊!」
「妹妹,你這話說的我就不太高興了,這件事,咱們兩人是互惠互利啊,你幫了我,我也幫了你。」顧明凡搖頭晃腦道「我可不耐煩留在家裡了,你知道嗎,昨兒娘還問我說,村裡的那個段黛姑娘怎麼樣,說實話,還真是不咋樣。」
「你是嫌棄人家長得不夠漂亮?還是嫌棄人家姑娘脾氣不好?」難得顧南喬關心起了顧明凡的終大事「說真的,二哥,你到底想給我找個什麼樣的嫂子回來?」
顧明凡擺擺手道「我的媳婦兒啊,現在還不知道在誰家還沒出生呢,我著什麼急,慢慢來唄!」
這話說得欠打,殊不知,很快他就啪啪打臉了。
「行吧,我允許你跟我一起出去,不過乾爹乾娘那邊,你來搞定。」顧南喬直接把自己為難的事丟給了顧明凡,功的看到顧明凡洋洋自得的笑臉變了苦瓜臉,心這才暢快了不「我等你的好訊息哦!」
顧南喬說完這句話,端著箱子,高興的離開了,倒是顧明凡如同霜打的茄子,整個人蔫蔫的,完全提不起神。
看向角落裡的墨胭脂,顧明凡小聲抱怨道「墨胭脂,你看看你姐姐,是不是太無良了?簡直就是個魔頭。」
聞言,墨胭脂不幹了,嗷嗚了一聲,表示自己的抗議。
什麼魔頭,它家姐姐可善良了。
是天底下最好的姐姐!
墨胭脂深深覺得顧明凡腦子有坑,所以它慢吞吞的轉了,尾直接對著顧明凡,以此表示自己的不滿。
沒了,連隻狼都能給自己甩臉子,人生無啊!
顧明凡角搐了一下,急匆匆把藥材都歸類,這才抱起墨胭脂回了堂屋。
「墨胭脂你說說你,真是沒良心,枉費我對你這麼好,你看看你姐姐,抱著箱子走,也沒見捎上你。」顧明凡心裡不舒服,忍不住挑撥離間。
誰知墨胭脂就不買他的賬,直接嗷嗚了一聲,就要從他手裡掙出去。
要知道墨胭脂已經年了,重什麼的,肯定是沒法跟小時候相比,它一,顧明凡頓時張兮兮「小祖宗,麻煩你老實點行嗎?你這要是摔了,到時候我就慘了。」
現在家裡人人都把墨胭脂當寶供著,畢竟它可是犧牲了自己,救了五條人命呢!
顧明凡哪敢不小心伺候著?他要是真的把墨胭脂給摔了,那他的皮該了。
墨胭脂晶藍的眼睛裡浮現出一抹得意,就知道顧明凡不敢摔著它,更加有恃無恐了起來。
Advertisement
不知道顧明凡是怎麼說服了顧長水和香玉,第二天顧南喬要出發時,連顧老太太也沒有攔著。
等馬車駛出了家村以後,顧南喬這才忍不住問道「二哥,你是怎麼說服乾爹乾孃的?連祖父祖母都沒有阻攔?」
本來顧南喬還以為定要跟顧長水他們磨一會兒,畢竟他們要出遠門,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顧明凡掀了掀眼皮子,得意洋洋道「那還不簡單,我就說了墨胭脂傷得太重了,你擔心以後墨胭脂不長,所以要帶著它去別的地方找藥材。」
真是好想打他啊!
顧南喬白了他一眼,又拿著墨胭脂打幌子。
懶洋洋窩在馬車裡的墨胭脂也順帶著鄙視了顧明凡一眼,又拿本公主的傷說事,小心本公主撓你哦!
駕車的人是華風,姚冰跟著顧南喬坐在了馬車裡,照顧著墨胭脂的飲食起居。
顧南喬則拿著一個小本本寫寫畫畫著,誰也看不懂究竟在畫什麼。
從這裡去湘江,路途遙遠,顧南喬雖然是執意要走,但是也擔心香玉幾人,特意讓華天留在了家裡保護家裡人。
馬車順利到達了縣城,姚冰去採買了一些乾糧,又去買了幾套男裝,一行人這纔去了百味齋。
薑俏俏早已經在百味齋等著他們了,拿出事先準備好的裳,讓顧南喬幾人去換。
顧南喬善於喬裝打扮,拿著眉筆,寥寥幾筆,就讓像是變了另外一個人,雖然還是一樣的眉眼,但是卻總覺得有些地方不一樣了。
特別是不知道在臉上抹了什麼,原本漂亮的臉龐頓時變了蠟黃。
讓人一看就倒胃口。
不僅給自己化了妝,還給顧明凡和姚冰、華風甚至連墨胭脂也沒放過。
細節決定了敗,在他們剛剛離開家村時,姚冰就察覺到了後麵跟了尾,雖然不知道那尾是誰,但是先甩了總沒錯。
好在因為經歷了翁藍和王如雪的事,顧南喬對這方麵還算是比較警惕,不然要是出了子,墨玉珩不會怪罪,顧南喬自己也會自責死。
薑俏俏一早就安排好了一切,百味齋麻辣燙是薑家的鋪子,後麵有一個小院子,顧南喬幾人進來時,就看到有幾個人站在一旁,等顧南喬打扮好了以後,薑俏俏直接讓那些人坐上了顧南喬來時的馬車離開。
隔了半個時辰,顧南喬一行人才坐著騾車離開。
騾車雖然比不上馬車的速度,但是能甩開後的尾,慢一點也無所謂。
騾車順利出城,一路上華風和姚冰都警惕著四周,並沒有發現有人跟蹤,這才鬆了口氣,隻要能暫時擺了後的尾一段時間,顧南喬就有辦法讓那些人再也跟不上來。
騾車快速的在道上行駛,很快就到了與鄰水縣相鄰的縣城,顧南喬直接變賣了騾車,換乘船離開。
剛好有一艘船是去武寧州府,顧南喬毫不猶豫就付了錢,上了船,擔心墨胭脂引起別人的恐慌和懼意,還特意把墨胭脂塞在了筐子裡,有人看到了,也隻說它是一隻狗。
好在墨胭脂自從燒傷以後就不出來見人,所以很容易就糊弄了過去,否則的話,怕是還有得煩惱。
從鄰水縣這裡去武寧州府,本來就不遠,乘船去更是節省了很多時間,不過四個時辰,武寧州府遙遙在,排隊下了船,幾人這才挑選了一家酒樓,坐下吃飯。
這是一家很破舊的小酒樓,生意並不太好,也沒有什麼客人,顧南喬點了幾道菜,這才悠哉悠哉的喝起了茶水。
Advertisement
外麵天已經漸漸黑了,今晚是不能離開武寧州府了,也不著急,時不時還逗弄墨胭脂。
小酒樓的飯菜也就那樣,不算好不算差,墨胭脂沒什麼胃口,對這些飯菜提不起興趣,倒不是它不想吃,而是它不能吃,被顧南喬訓斥了幾次以後,它也就記住了,哪怕饞的流口水,但是麵上還是淡定得很。
顧南喬不會著它,讓店家幫忙煮了一鍋粥,打包帶走,華風已經去找了客棧,幾人用過飯以後,便去了客店。
華風找的客店也是平淡無奇的那種,是販夫走卒歇腳的地方。
價格不貴,住大通鋪也就十文錢一晚,要個房間的話就貴一些,但是也貴不到哪裡去。
總之比住那些酒樓和客棧便宜了很多。
姚冰和華風對於這些地方不陌生,以前他們出去執行任務的時候,可是連荒郊野外都能住著的人,對於住的地方還真的是不挑剔。
墨胭脂是隻狼,對於住的地方也沒什麼要求,反正隻要它跟顧南喬在一起,那就是住橋,它也沒意見。
唯一不適應的就是顧明凡了。
他從小就沒吃過什麼苦頭,顧家家境不錯,又才兩個兒子,自然是千百寵的長大,沒吃過什麼苦頭,所以對這樣的環境,很是挑剔。
「妹妹」顧明凡剛喊了一聲,就被顧南喬瞪了一眼,他鼻子訕笑道「忘了忘了,一時之間忘了你現在是男人。」
「我下次一定記住了。」顧明凡保證道,看了一圈,注意到房間裡的桌上都有灰塵時,他忍不住道「咱們能不能換個地方住啊?這裡太髒了。」
「臟嗎?」顧南喬反問道「二哥,你覺得我們穿這個樣子是能住得起客棧的人?沒讓你去睡大通鋪就已經是好的了,你也別抱怨,過了今晚,以後你想要吃香喝辣,我也不攔著。」
顧明凡看了眼上的裳,嫌棄之溢於言表。
也不知道薑俏俏是怎麼想的,居然給他們準備了這樣的裳,雖然不臟,但是也太土了,不僅沒能現出他的神俊朗,更是把他襯托了土包子。
最讓他忍不了的還是這些裳上麵有濃厚的汗味,每次經過人家旁邊,總是會引起大家側目。
這讓顧明凡更加沒法忍。
顧南喬知道顧明凡穿不習慣,住不習慣,說實話,也不習慣,畢竟兩輩子加起來,也沒有過過這樣的日子。
但是現在事態急,有人一直在盯著,顧南喬又沒有辦法把人揪出來,就隻能採取這個法子了。
雖然不太適應,但是能夠把後的尾甩掉,還是很值得的。
「公子,其實咱們是可以去住月樓的,月樓是裴公子的鋪子,咱們住在那裡,安全有保障。」華風道。
顧南喬笑了笑「你們都知道月樓是裴長涇的產業,裴長涇跟你們家主的關係你們應該也知道,那你們怎麼肯定對方不知道呢?」
「公子的意思是?」華風不解。
顧南喬開啟了食盒,從裡麵拿出了溫熱的白粥,又拿出了兩個煮蛋,剝了殼,跟白粥攪拌在一起,這才讓墨胭脂用。
「我沒什麼意思,不過是小心駛得萬年船,我們不能行錯一步,寧願現在謹慎點,也不能惹來麻煩,還有啊,二哥,你現在嫌棄咱們這裳,等出了武寧州府,你就知道這裳的妙用了。」
顧南喬笑瞇瞇道。
顧明凡隻覺得後背一涼,最後有些不確定的問道「你不會是打算假扮流民去湘江吧?」
「為什麼不呢?」顧南喬反問「這不是一個極妙的主意嗎?」
Advertisement
我去,這是來真的啊!
顧明凡悲憤的想著,他能不能申請現在離開啊?真心不想再跟著走了,他寧願回家相看,也不願意留在這裡乞討。
心裡是這麼想,但是顧明凡也僅僅是想想而已,要他現在回去,他還真是不願意回去。
這一晚顧南喬等人是睡得天昏地暗,而另一邊的一酒樓裡,卻有人要瘋了。
「廢,你們一個個都是廢!」一個藏在黑暗中的人,一把抓起了手邊的茶盞,往地上丟去「你們這麼多人,卻連一個孩子都看不住,你們說,留著你們有什麼用?」
跪在地上的幾人低垂著頭,不敢吱聲。
黑暗中的人,聲音嘶啞,聲帶像是被撕裂了,聲音尖細刺耳,讓人聽著就很不舒服。
他輕緩著腳步從黑暗中走了出來,臉上帶著麵,上穿著一襲黑的錦,形纖細如同,可聲音卻有點不男不。
在場的人,沒有人知道他是男是,隻知道他是主子最信任的人,而他們稱呼他為喻爺,甚至還把這麼重要的任務分配給了他。
隻可惜,出手兩次,皆無功而返。
「你們說說,我應該怎麼罰你們纔好?如此簡單的一個障眼法,就把你們給矇蔽過去了,你們可還記得,當時我就跟你們說了,顧南喬絕非善類,也不是普通子,你們別用普通子的眼看待。」
喻爺眼神不善的看著他們幾人「說說吧,你們今天是怎麼被甩掉的?」
地上的人,相互看了一眼,最後還是跪在旁邊的一個冷麵年說道「一開始我們的跟蹤也跟正常,顧南喬邊有兩位武功非常高強的人,我們不敢靠的太近,後來到了鄰水縣,其中一個子下了馬車去購買裳,所有的裳尺寸都是按照他們的尺寸所購買。」
這也是為什麼,人掉包之後,他們並沒有第一時間發現問題所在的原因。
後來馬車到了百味齋,因為百味齋裡人龍混雜,加上有兩位武功高手,他們不敢靠近,隻能在外麵蹲牆角,直到後來馬車出來了,其中幾人率先跟了上去,留下兩個人在原地守著,守了兩刻鐘都再也沒有人離開,他們這才撤了。
馬車一開始也是往武寧州府而來,他們也沒一開始就發現異常,後來還是因為駕車的人實在是太不穩妥了,馬車搖搖晃晃的,沒有剛剛的平穩,幾人才起了疑,隻是等他們探查後才發現人真的被換了。
而換人的地方自然是百味齋了。
等他們回到百味齋,人早就沒了,百味齋位於最熱鬧的地段,他們怎麼查也隻是查出一條線索,說是在馬車離開半個時辰後,有一輛騾車離開了。
騾車在鄰水縣很尋常,他們無從查起,費了不知道多功夫,也隻是白忙一場。
沒辦法他們隻能先到了武寧州府,畢竟要去湘江,必須要經過武寧州府。
喻爺聽著,麵更冷,嗤笑一聲「蠢貨,你們一個個都是蠢貨,沒腦子,難怪顧南喬甩開你們輕而易舉。」
現在好了,跟蹤顧南喬失敗,更何談刺殺,墨玉珩也失蹤了,一起失蹤的,還有他從湘江王那裡挖走的五萬兵馬。
五萬兵馬可不是小數目,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怎麼做到的,竟然一夕之間,全都消失在了他們眼皮子底下。
枉費他們殫竭力的幫助他掃平了不障礙,為的自然是最後關頭摘取勝利的果實,誰知道他們全都被擺了一道,直接被人給算計了。
這讓他該怎麼回去跟主子代?
Advertisement
喻爺犯了難。
想到主子折磨人的手段,麵下的眼睛,流出了驚恐。
想要活著怎麼就這麼難?
想要好好活著就更難了!
「你們今晚好好排查一下州府的客棧,顧南喬幾人,如果沒有離開的話,肯定會選擇一個落腳之地,你們趕找,如果今晚找不到人,明天就真的遲了。」喻爺厲聲道。
聲音尖銳到讓跪著的幾個人忍不住皺眉,最後等喻爺揮手讓他們滾蛋,幾人才離開。
等走遠了一些,其中一個人忍不住抱怨道「喻爺的脾氣越來越不好了,明明是他指揮上的失誤,偏偏把所有的問題都推在了我們頭上。」
「可不是嗎,還真是拿著當令箭。」另一個人接著道「他以為他是誰呢,咱們喊他一聲爺,難不就真的把自己當爺了?」
「就他那不男不的聲音,我都懷疑他是不是京城裡逃出來的太監,被咱們主子給撿回來了。」
「他上的胭脂香味太濃重了,你們說他是不是有什麼特殊嗜好?」
幾人討論的熱烈,他們對喻爺的指揮早已經一肚子怒火,可偏偏他們是主子派來協助喻爺計劃的,要聽他吩咐,不然還真是會暴揍喻爺一頓!
這一晚,武寧州府大大小小的客棧都迎來了一波又一波的人,隻可惜他們在裡麵排查了許久都沒有找到他們要找的人。
顧南喬住的客店他們也來了,不過華風報給客店的名字刻不是他們的真實姓名,而他們來這裡找,再看到大通鋪那裡躺著一排排的人以後,也就沒有仔細找了,沒有想到他們要找的人就在這家客店。
時間匆匆而過,一晃眼,天已經亮了。
一大早上,顧南喬就已經裝扮好了,等顧明凡幾人都醒過來以後,顧南喬這才說道「咱們四個人一起走實在是太顯眼了,很容易被人識破,姚冰,你去城裡看看哪家的鏢局要出鏢的,最好是去湘江那邊,咱們能順便搭著走。」
姚冰點點頭,立刻出門辦事去了。
他們運氣很好,剛好城裡有一家鏢局要去湘江送東西,剛好還有幾個空位,姚冰便定了下來,回來跟顧南喬說一聲,幾人起去了鏢局。
鏢車可跟他們尋常趕路不同,走走停停是常態,有時候還要繞路,畢竟送一次鏢,也不可能全都是一個人貨,有時候車上還要捎帶好幾個人的貨,這樣一來,更是慢了不知道多。
顧南喬心裡著急,但是也不能表現出來,一切以安全為主,當然得陪著鏢車繞路了。
這邊顧南喬一行人坐著鏢車早就離開了,另一邊喻爺的手下還在各個出口排查著,希能夠找到顧南喬幾人。
可惜查了三天,一點線索都沒有,他們一行人了無蹤跡,沒人知道他們去了哪裡。
再這樣下去也不過是浪費人力力,喻爺心裡很是不悅,可也不敢再胡來,隻能召回了人手,忿忿離去。
當然了,他也不忘派了幾個人守在墨家,到時候顧南喬和墨玉珩其中不管誰回去了,他都能第一時間得到訊息。
跟隨著鏢車走,一路上有走道,也有走鄉間小道,道還算是平整,有點點顛簸,還能忍。
鄉間小道就不同了,不過是坐了一段路,顧明凡就暈車了,臉發白的趴在車頂,囔囔著寧願走路也不願意坐車了。
即便他喊得再淒慘,顧南喬也不予理會,依舊沒有換車的打算。
顧明凡以前覺得自家妹子可萌,而經過了這次的事以後,他覺得顧南喬就是一個惡魔,專門跟他作對的惡魔!
五天後,鏢車離開了武寧州府管轄區域,進了武南州府。
武寧州府和武南州府最大的差別就是,後者山也極高,而且因為靠近湘江的緣故,進去這裡以後,流民漸漸多了起來。
在經過一些村莊和縣城的時候,尤為明顯,道兩邊都跪著、坐著、躺著,這些失去了家園的人。
顧南喬看到了,也無能為力,畢竟以自己隻能,完全沒辦法幫助這麼多難民。
最讓顧南喬痛心的還是府的不作為,這些人聚集在縣城門口,守城的士兵不讓他們進城就算了,還有些士兵甚至驅趕他們離開。
這些人,無可去,府又不安置,最後他們不是死在路邊就是賣牙行,隻求能吃頓飽飯。
看到這樣的景象,顧南喬他們心都很不好,想要幫助這些老百姓,可他們也是有心無力,最後隻能每次遇見了,就買些饅頭送給他們,算是盡了一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