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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顧南喬又站回了馭位上,然後就看到家門口不遠有一個頭髮淩的子手舞足蹈的咆哮著。
離得太遠,周圍的人都沒有聽清楚在說些什麼,但是這不妨礙顧南喬,聽到段黛說的話,眉頭微蹙,沒有什麼表態。
段黛著站在麵前不遠的段山泉和段桂氏,恨恨道「你們要是不把我和金老爺的婚事退了,我就從這裡跳下去。」
寒冬臘月,河裡的水雖然沒有結冰,但是人掉下去,沒有凍死也要吃一番苦頭。
可想而知,段黛能夠想出這個辦法,顯然是對金老爺這門婚事很不滿意。
否則不會用這麼過激的手段來迫自己的父母妥協。
段山泉可不管段黛願不願意嫁,見這麼威脅自己,瞇了瞇眼,厲聲問道「不孝,你真真是不孝,我養育你十幾年,你就是這麼報答我的?實話跟你說,不嫁你也得嫁!」
他都收了金老爺給的三十兩銀子了,還還了十兩銀子的外債,現在段黛說不嫁,這不是陷他於不義之地麼?
段山泉覺得自己收了對方給的錢,段黛就算是對方的人了,願意也得嫁,不願意也得嫁。
就算是死了,牌位也要嫁過去!
段桂氏手裡捂著冷冰冰的銀子,麵對癲狂的段黛,也隻能勸著道「黛丫頭,子這一生,嫁給誰都是嫁,你不要有抵製緒,你聽我說,你嫁給金老爺,那以後就是當富家太太的人,雖說他年齡大一些,但是大一點才能更疼你。」
這話說的是麵不改,可段黛聽著,心往下墜去。
果然是不應該對自己的父母抱有幻想,他們就沒有考慮過的,以為嫁給金老爺就能幸福了嗎?
有錢就幸福了嗎?
段黛無所謂的笑了笑「娘,你們是哄小孩子麼?今兒還是不把這門親事退了,我就真的從這裡跳下去。」說著又往河邊挪了半步。
本來就離河邊很近了,現在這麼一退,更是讓大家的心都提了起來。
「黛丫頭,你可不能衝啊,你這一不小心就連命都沒了。」段桂氏連忙道,心急如焚。
擔心的不是自己兒掉下去會不會淹死,而是擔心段黛要是因此死了,那手裡的銀兩是不是就應該還給金老爺?
一想到到手的銀兩還要還給人,段桂氏心裡就極不是滋味。
不願意。
嫁段家十幾年,段桂氏還是第一次覺到了錢的溫度,手裡有錢,腰桿子都得直!
雖然這錢是賣兒得來的,但是對段桂氏來說,到了手裡的錢,那就是的了。
誰也不能搶走。
包括段黛。
如果段黛要是一意孤行,段桂氏也不介意自己手把送走。
「我都要嫁給一個老頭子為妻了,還有比這更淒慘的事麼?」段黛出了一個比哭還更難看的笑容,眼神執拗的往墨家醫館看過去,卻沒有看到顧明凡的影。
心,突然之間往下沉。
他怎麼沒有出來,難不他真的對自己一點意思都沒有嗎?
這怎麼可能呢!
如果他對自己沒意思,上次自己在山裡向他求助,他又為什麼會幫自己呢?
段黛想不明白,但是知道顧明凡心裡沒,不能嫁給自己的心上人,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段黛心一狠,直接往後倒了下去,咚的一聲,落在了河裡。
岸邊的人都著急壞了,連忙拿來了竹竿還有漁船什麼的,下水救人。
好在救治及時,段黛也隻是凍壞了而已,並沒有生命危險。
等到把段黛送回了段家以後,顧南喬這才坐著馬車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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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到院子裡就看到一隻趴在牆頭的蘇玉寧。
「玉寧,你趴在牆頭幹什麼呢?還不趕下來。」顧南喬很是擔心會掉下來。
誰知道蘇玉寧很是輕巧的從上麵給跳了下來,隨即搖搖頭道「一哭二鬧三上吊,這些招數也太老舊了,完全沒新意。」
「這都快要鬧出人命了,你還嫌棄這齣戲不好看?不符合你的審?」顧南喬揶揄。
蘇玉寧道「那倒不是,段姑娘明明就沒有打算尋死,這麼鬧不過是對這門親事不滿意,想要退親,但是用錯了方法。」
蘇玉寧在家村住了一個多月了,對家村的事可謂是如數家珍,特別是有香玉這個外掛的加持,更是連誰家婆媳拌了都一清二楚。
要不是蘇玉寧還是個姑孃家,顧著點麵子,怕是還真的會跟村裡那群婦人一樣,聽到一點風吹草,就到跑。
「如果換做是你,你會如何?」顧南喬反問道。
有些好奇蘇玉寧會怎麼做。
「不想嫁給一個人,有好幾種法子,像所言,對方是一個富貴之人,那麼娶妻之事可謂是重中之重,首先是要合八字,如果我是,自然會先去買通寺廟的大師,讓他幫忙,說是八字不合。」
「就算八字相配,想要不嫁給他,也有好多法子,比如開誠布公,說明自己的心意,沒有男人能夠忍自己的妻子,對自己沒有半點。」
「不過喬姐姐,你不覺得這門親事太怪了些麼?段家可是個貧苦之家,段黛姿容雖然不錯,但是也比不上富貴人家養的閨,我總覺得這個人來求娶段黛,很是怪異。」蘇玉寧皺眉道。
沒了以往的記憶,但是這幾個月生活在最底端,有時候連肚子都填不飽,隻能挨,自然也是看多了人冷暖,對這些事,也多了幾分自己的看法。
顧南喬拉著的手去了堂屋,又給一個湯婆子,這才道「你說的有道理,這件事乍一看是沒有半點問題,段家缺錢,金家有錢,有句話是怎麼說來著,有錢人家不缺媳婦,他隻要肯找,不說嫡吧,庶總是有人著送上門。」
「喬姐姐說得有道理,那你說,段家人清楚那位金老爺的底細麼?」蘇玉寧興緻的道「要不,我們幫著他們家查一查吧!」
「也行,這件事我讓姚冰去辦,估計過幾天就會有結果。」顧南喬沒有遲疑,直接喊來了姚冰,把這件事跟一說。
姚冰雖然詫異顧南喬和蘇玉寧連這種事也管,但是也沒多問,直接就走了。
顧南喬和蘇玉寧在這邊說的眉飛舞,另一邊,顧明凡卻有些發愣。
他沒想到今天會發生這樣的事,還是發生在墨家門口。
段黛對顧明凡而言,就是一個陌生人,兩人從小到大沒有毫的集,就算是小時候一起玩,那也是不懂事的時候。
等到顧明凡和段黛長大了一些,不用大人說,兩人也再也沒有一起玩過,哪怕是在街上遇見了,連點頭之都沒有。
想到半個月前,段黛跟他說的話,顧明凡心裡是七上八下,如同一隻貓兒抓心撓肝。
往堂屋走來,看到顧南喬正跟蘇玉寧在說笑,顧明凡腳步頓了頓,又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了。
顧南喬老遠就看到顧明凡臉不對勁,見他走來,站在門口一不,忍不住問道「二哥,你可是有事要跟我說?」
顧明凡抬起頭,眼神慌,點了點頭,隨即又立刻搖了搖頭。
「你這是究竟有事要說,還是沒事?」顧南喬看不懂顧明凡的這番作,不過還是很溫的道「二哥,咱們都是一家人,有什麼事直說就是了,別吞吞吐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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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玉寧看了顧明凡一眼,嗤笑道「喬姐姐你不知道,你二哥他啊,桃樹開花了,一開好幾朵呢!」
單單都看到了好幾次。
顧明凡臉瞬間紅了,著急忙慌的辯解道「蘇玉寧,你別說話,我哪有桃花,還好幾朵?」
「顧明凡,你有沒有桃花,你自己不是最清楚嗎?比如剛剛那位跳河的姑娘,不就是跟你在小樹林裡相會?你敢說沒有嗎?」蘇玉寧言之鑿鑿,一臉淡定的看著顧明凡。
倒是顧明凡一臉慌,手足無措道「你別說話,我跟一點關係都沒有,就是在樹林裡遇到了,說了幾句話。」順便幫了一點小忙。
蘇玉寧笑了笑,擺明瞭不相信「顧明凡,你覺得我是傻子麼?一男一在樹林裡,鬼都知道是幹什麼好不好?」當沒有見過世麵麼?這樣的事,很早以前就看到了不知道多。
顧明凡無奈扶額道「信不信由你,反正我沒有做過的事,休想扣在我頭上。」
「那就不談那天的事了,咱們說說今天的事,你是沒有看見啊,那位段姑娘,眼睛一直往醫館這麼看,就希你能出來見一麵,可惜郎心似鐵,人家都跳進河裡了,也沒見你出現,也不知道那位姑娘,現在該多傷心啊!」
蘇玉寧聲音極好聽,一邊說一邊還學著段黛剛才的表,一臉的依依不捨,讓人看了,起皮疙瘩。
顧明凡不耐煩的擺手「去去去,別胡言語,我來找妹妹,就是想跟你說一件事,蘇玉寧,你能不能識趣的滾一邊去?」
蘇玉寧撇,當誰想知道你的事呢,不過如果是顧明凡的八卦新聞,蘇玉寧倒是很有興趣。
撅著,不滿的走到門口,躲在一邊,暗的想要聽,誰知道堂屋裡一直都沒聲音,蘇玉寧忍不住了僵的脖子,誰知道就對上了一雙似笑非笑的眼眸。
「蘇玉寧,你讓我怎麼形容你纔好?聽這種事你也能做得出來,你還有什麼事做不出來的?」顧明凡看著,頭疼不已。
自從上次蘇玉寧再一次的給顧明凡下了啞葯以後,兩人的梁子算是結下了,誰也不服誰,誰也看不起誰。
顧明凡覺得蘇玉寧品德有失,所以一直把當初在路上的那點事翻來覆去的翻舊賬。
蘇玉寧覺得顧明凡婆婆媽媽,一點都不痛快,完全沒有男子漢氣概,看他也分外不順眼。
好幾次還嘲諷顧明凡是投錯了胎,本來應該當孩子的,誰知道變男孩子。
所以此造了他現在遇事不果斷不說,行事也太小家子氣。
這可把顧明凡氣死了,想要跟蘇玉寧決鬥,誰知道又被蘇玉寧抓著了小辮子,說他就是沒有男子漢氣概,跟個孩子還斤斤計較雲雲。
反正不管顧明凡怎麼做,蘇玉寧都能說出一二三四五條的理由來反駁他。
搞的顧明凡憋屈得不行,但是又無可奈何。
你要是辯駁,那就是心虛了,所以才著急解釋,你要是放任不管,聽著就不得勁。
兩人也經常跑來找顧南喬討個公道,可顧南喬深知這兩人誰也看不起誰,對雙方都有怨氣,所以也不敢偏袒,隻能裝傻充愣。
蘇玉寧沖著顧明凡出了一個挑釁的笑容,晃悠悠的站了起來,拍了拍裳上不存在的灰塵,傲道「你以為我樂意聽呢,本姑娘去廚房看看有沒有什麼好吃的。」
用腳趾頭想都知道顧明凡要跟喬姐姐說什麼,還不就是小樹林裡的二三事麼?
這有什麼好聽的,還不耐煩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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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蘇玉寧的影消失在了迴廊拐角,顧明凡這才苦著臉的走到顧南喬邊「妹妹,你幫我分析分析,看看段姑娘究竟是個什麼意思。」
顧明凡有些不好意思的跟顧南喬說起了最近一個月,他跟段黛的偶遇事件。
對於段黛的印象,顧明凡委實是不多,也隻有幾次段黛來墨家找顧南喬時,見過了幾麵,後來香玉提起了段黛,說是想要他們兩人相看。
這可把顧明凡嚇壞了,連忙跟著顧南喬出門避難。
本以為這次回來事也就過去了,特別是聽到香玉說起段家的事,顧明凡明顯鬆了口氣,隻要香玉不撮合,那他跟段黛自然不會湊一對。
顧明凡難得的過了幾天好日子,誰知道好景不長,他娘是不在唸叨這件事了,誰知道他開始跟段黛時不時給麵了,這可把顧明凡愁壞了,想著是不是應該去靈瀾寺求個平安符什麼的。
免得惹來了桃花劫。
他對段黛沒好,自然不會做出讓人誤會的舉,每次見麵都顯得很尋常,顧明凡不知道該說巧合還是天意。
不是在路上就是在河邊,總之每天都能見。
顧南喬皺眉道「二哥,你是說你們差不多每天都能到一麵?」
「對啊,不過都是在街上,那時候我沒多想,後來還是去了小樹林,你也知道咱們圍牆後麵的樹林,一般都沒人敢去,特別是咱家胭脂跟頭狼在一起以後,村裡人有事兒都得繞道走。」
顧明凡腦子還是夠用的,雖然沒有顧明宇那麼聰明,但是相差也不會太多,隻不過一個把所有的力都放在了讀書上麵,一個人則是弔兒郎當,喜歡玩罷了。
一次見可以說是意外,兩次三次甚至是無數次,那就讓人起疑了,顧明凡覺得段黛很不正常,特別是每次跟顧明凡對視的時候,段黛都會給他流出一個淺笑。
看著這個笑容,不知為何,顧明凡有種骨悚然的覺。
沒辦法,最後顧明凡想試探段黛一下,就獨自去了小樹林,誰知道段黛也跟著來了。
不可能不知道這片小樹林有多危險,要知道自從墨胭脂回村以後,頭狼時不時就會通過這片小樹林跑到墨家。
大白天大家都要避開這裡,更不要說那時候已經是傍晚了,天也不太亮了,段黛這麼闖進樹林,遇到頭狼,那傷的人還是。
頭狼跟墨家人悉,顧明凡還經常給頭狼它們送溫暖,它們可都記著他呢,見到他時,還會親切的跟他打招呼,就算在野外見他了,也不會傷害他。
段黛可不同,對於頭狼它們而言,就是個陌生人,頭狼下意識就會戒備起來,要是不識趣,還往前走,頭狼覺到沒有安全,那麼主出擊,也不是不可能的。
而這次,段黛跟著顧明凡去小樹林就差點出事。
顧明凡去小樹林雖然懷有試探段黛的意思,但是顧明凡也確實是去小樹林有事兒。
小樹林裡有一種藥材,冬天纔有,顧南喬提過幾次,都沒有去摘,顧明凡那天閑來無事,又想著試探段黛,便去了。
誰知道他在前麵走,段黛就在後麵跟,小樹林樹多,到了樹林裡,很容易就跟丟了。
這時候頭狼正好叼著一頭梅花鹿從小樹林經過,段黛看見了尖一聲,順手拿起了旁邊的枯樹枝,想要打頭狼。
頭狼可是狼群的首領,哪裡會被這麼小的陣仗給嚇到,它原本是看了段黛一眼,就想著離開,誰知道段黛拿著枯樹枝就打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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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緣無故的,是個沒脾氣的人都會生氣,更何況對方是一隻有脾氣的狼。
頭狼當下也不趕路了,直接丟下梅花鹿,沖著段黛而去,齜牙咧,好不嚇人。
段黛本來就怕,看到這一幕差點沒有暈過去,隻能一直不停的揮舞著手裡的枯樹枝,試圖把頭狼嚇跑。
頭狼可是從狼群裡廝殺出來的首領,這點打鬧完全不放在眼裡,一步一步近段黛。
最後嚇得段黛沒了辦法,癱倒在地,尖聲驚。
顧明凡聽著聲音來了,看到被頭狼嚇得瑟瑟發抖的段黛,然後順勢幫了一把。
並帶著頭狼離開。
本來這就是一個無心之舉,畢竟他不可能任由頭狼在村裡傷人,這樣以後頭狼怕是也會被村裡人排斥。
可誰知段黛卻誤以為顧明凡會這麼做,是因為喜歡,是因為關心。
這下好了,誤會大了不說,段黛更是心的綉了一個荷包,送給顧明凡。
「那可是鴛鴦圖案的荷包,你覺得我能收麼?」顧明凡語氣不好道「別說我對沒好,就算是有好,還沒有訂親以前,我也不會收孩子送的荷包,免得敗壞了名聲。」
「然後呢?」顧南喬覺得事沒有這麼簡單,總不能說因為顧明凡沒收的荷包,然後又找了各種藉口過來吧!
「後麵又來找了我幾次,我都沒怎麼搭理,我知道的意思,但是我對實在是沒意思,也不像耽誤,所以下意識就避開了。」
顧明凡頭疼道「還追到了咱們醫館,前幾天我不是連醫館都不願去麼,就是怕看見。」
這要是尋常孩子,男孩子表現都這麼明顯了,自己有自知之明,也會離開,可段黛不會,或者說已經沒有選擇,那時候段家就已經跟金老爺商量好了吉日,要過來下聘。
都到了這個時候了,就算再不甘願,也不敢再做出這樣的行為。
段黛卻不同,依舊還跑來想要偶遇顧明凡,隻不過顧明凡起了戒心,極出門,反正墨家夠大,他不出門大家也不會覺得不正常。
再者段黛就算再想追顧明凡,也不好意思跑到墨家來追。
所以還算是安全。
顧明凡覺得自己惹不起躲得起,等到段黛訂婚以後就好了,到時候他就能自由出了。
誰知道還沒有等到那天,就在前幾天中午,顧明凡因著香玉的吩咐去給秀夫送了點豆腐,誰知道在街上就遇到了段黛。
還真是怕什麼來什麼,遇到了顧明凡也沒有避開的打算,那時候他就聽說段黛快要訂婚了,對方是一個有錢人,據說家裡還有好幾個鋪子呢!
遇到了這樣的有錢人,段黛應該不會放過,終於能放過自己了。
誰知道他剛剛這麼想,段黛就過來,小聲的跟他求助,說是自己不喜歡金老爺,不想嫁給金老爺,讓顧明凡幫幫。
這種事怎麼幫?
難不幫著段黛逃婚麼?
他們又沒有關係,顧明凡沒必要、沒立場為做這些。
自然是拒絕了。
這才發生了今天的事。
「妹妹,你說我該怎麼辦?會不會還跑來找我?」別人不清楚段黛為什麼跑來這裡跳河,顧明凡卻清楚,說不定段黛就是想要賴上他。
所以今兒外麵再熱鬧,顧明凡也沒有跑出去湊熱鬧,而是在醫館待著,說是要整理藥材。
「二哥,段黛想要賴上你也要有機會啊,今天以後,是沒有機會了,你放心吧!」顧南喬安道。
經過了今天的事,段家人有了警覺,自然是不會讓段黛輕易出門,畢竟段家收了金老爺給的三十兩銀子,自然是要把人看好了,總不能在親前,發生任何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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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南喬說的沒錯,在發生了跳河事件之後,段黛便被看管了起來,段山泉甚至還用繩子把段黛綁在了房間裡,生怕趁家裡人不注意的溜出去。
他可是收了對方的聘禮,這個時候要是段黛不見了,他們可吃罪不起。
段黛和金老爺的親的日子在臘月二十八。
段黛的事終究跟墨家沒什麼關係,如果不是後麵發生了意外,或許顧南喬不會關注這件事,對而言,現在最重要的事,就是做臘腸和臘了。
鄰水縣氣溫比較低,比較,臘和臘腸並不能久留,就算是乾貨鋪子的臘和臘腸,有許多都是從外麵進貨過來,或者是深山裡的人,送出來寄賣的。
畢竟山裡氣溫低,更利於儲存。
做臘,顧南喬按照的是鄰水縣的法子,先把五花切了一條一條,然後用鹽醃著,這個時間可得把握好,時間短了不行,時間太短,還沒有味,到時候做出來的臘,缺了點鹹味,那就沒那麼味了。
時間長了倒還好,不會有別的問題,但是得注意時刻給那些醃翻個麵,免得醃久了,最底下的不通氣,萬一天氣太好,溫度回溫,說不定還有可能長。
所以要時刻注意著,而且為了讓五花醃的更加味,還得給那一條條的五花打上花刀,這樣還能短時間。
五花理完了以後,顧南喬便和秀香一起剁餡。
製作香腸的餡最好是一半瘦一半,鑒於顧南喬不喜歡吃,所以這次家裡用的全都是瘦。
瘦剁了末,加調料,攪拌均勻之後,這才裝腸。
作要輕,不能太用力,免得把腸弄破。
香腸灌好,便用竹竿給掛起來,放在四合院外麵的空地上,這樣不僅風大,還不怕上麵的油滴落下來,髒了地板。
等顧南喬和秀香把所有的臘都懸掛出去以後,已經是五天後了。
顧南喬累得不輕,便在家裡休息了兩天。
這兩天也沒有白白休息,而是開始給古月樓寫菜譜。
對於古月樓廚子的安排,顧南喬也想好了方案,比起去外麵盲目的找廚子,自然還是在先考察考察古月樓原本的廚子,要是能用,自然還是用原來的廚子好。
隻不過先該給什麼樣的菜譜好呢?
沉思了半晌,顧南喬最後還是在宣紙上寫下了『佛跳牆』這三個字。
如果是別的小酒樓,顧南喬可能還會要斟酌一二,但是古月樓卻不要擔心海鮮的問題,佛跳牆需要用的食材太多。
天上飛的,海裡遊的,水裡遊的,地上爬的,地上走的,全都要集結在一起。
這一道菜就能賣出天價。
也算是給古月樓的招牌菜。
因為用料多、用料講究,這種規格的菜品,本來就是在招牌之上。
因為有了這麼一道大菜,顧南喬又寫了幾個偏簡單的小菜,但是味道和規格,絕對不會比佛跳牆低多。
醃篤鮮、沙缽魚糕丸子、蔥油牛蛙、珍珠蝦球。
菜不多,但是貴在道道緻。
寫好了菜譜,事不宜遲,顧南喬便帶著姚冰去了縣城。
早就七天前,大家就知道顧南喬跟古月樓合作了,大家也一直都在期待著顧南喬會拿出什麼樣的菜。
眼的盼了好幾天,終於把顧南喬盼來了,但是大家心裡也清楚,今兒想要吃到這些菜肯定很難,其一就是廚子都還沒有學會呢,總不可能是顧南喬幫著做吧!
第二就是人太多了,古月樓基本上沒有空位,大家坐在位子上喝茶吃點心,就等著後麵傳來好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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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南喬去了廚房,先把廚房打量了一番隨後把這五道菜給了後麵的兩個廚子。
這兩個廚子在廚房裡爬滾打了十幾年,見過和嘗過不味,但是卻沒有見過著菜譜上麵的幾道菜。
「這幾道菜,我等會兒都會一一做給你們看,你們認真學就行了,都說師父領進門,修行靠個人,我呢,也就今天有時間給你們示範一二,你們回去了,還是得自己多加練習,還有啊,以後有不懂的可以相互流。」
顧南喬脾氣好,先把話說在前頭「要是你們誰覺得自己沒法勝任這些工作,或者是覺得這些菜太難學了,不想在這裡做了也沒有關係,我很好說話的,隻要你們給出了理由,不太離譜,我都會同意你們離開。」
兩個廚子是第一次到這樣的人,稍微一愣,相互對視一眼,便沒有再多說什麼了。
認認真真的開始跟著顧南喬學做菜。
顧南喬喜歡做菜,所以開始做菜以後,便沒有多說什麼,做菜過程中,除去了必要解釋的地方,顧南喬也都是沉默不語。
廚房裡除了這兩位廚子以外,還在這裡的舊書胡雲飛了,他對做菜自然是有些心得,否則也管理不好這樣一家鋪子。
不過他懂得東西顯然屬於皮,隻能說他懂,不能說他通。
而顧南喬則不同了,講解的很快,就是那兩位天天下廚的廚子,也有時候會跟不上顧南喬的速度。
一個上午悄然過去,顧南喬累得是滿頭大汗,其他人也都不輕鬆。
好在過程雖然漫長,但是等這五道菜全都端上桌以後,大家都忍不住吸氣。
太香了,連坐在大堂裡的人也都聞到了香味,肚裡的饞蟲都像是被勾出來了一樣。
「你們嘗嘗,看看我這五道菜能不能為古月樓的招牌菜。」顧南喬淺笑一下,讓他們隨意吃喝。
胡雲飛也沒有客氣,直接拿著勺子舀了一碗湯,剛口,就愣住了,悶不吭聲的喝了小半碗之後,給了顧南喬一個贊。
味道超級棒。
胡雲飛可算是見過世麵的人了,特別是他做的還是酒樓這類生意,可以說武寧州府這邊的酒樓和食,他都已經嘗遍了,也試圖自己研發過新菜譜,但是一直以來都不盡人意。
沒想到眼前這位還差十幾天就十五歲的,一出手就這麼不同凡響。
每道菜,香味俱全,跟廣聚軒的招牌菜相比也毫不遜。
胡雲飛不會知道,當初顧南喬確實是想過要跟家一起做生意,畢竟家的廣聚軒可是鄰水縣第一酒樓,家又還是皇商,跟家搭上邊,好應該不。
後來是瞭解到家的複雜,最重要的是老爺太拎不清了,寵妾滅妻這種事他做了幾十年,不以為恥反以為榮,顧南喬很是看不慣。
所以便沒有跟白掌櫃說過這些事,不過顧南喬私底下一直都在關注著鄰水縣酒樓的況,也想從中找到一個合作夥伴。
要顧南喬自己去開酒樓,那也不是不行,不過天底下生意這麼多,自己一個人如何做得過來?
還不如跟別人合作,互惠互利,這樣不僅僅自己輕鬆,別人也能賺到錢。最主要的是,有什麼麻煩事,別人都會搞定,就提供一個菜譜罷了。
胡雲飛本來就想要跟顧南喬合作,現在親自嘗到了顧南喬做的菜以後,更是有信心了。
很快就召集了古月樓的所有人開始培訓。
顧南喬隻提供菜譜,所以把方法教給他們之後,剩下監督練習這些事,也一併全都給了胡雲飛,自己則開始開開心心的準備年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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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讓胡雲飛又是又是惶恐。
顧南喬信任他,這是好事,但是所有的事都給,連培訓的事也不過問,這是不是對他也太放心了?
就不怕自己從中作梗,帶著這幾張菜譜離開麼?
顧南喬要是知道胡雲飛的想法肯定會跟他說,想多了年,不就是幾個菜譜麼,隻要姑娘想要菜譜,隨便想想就有好幾個。
就算沒有菜譜,還有葯膳什麼的,總之顧南喬要是想賺錢,有的是辦法。
就算不走經商的道路,直接去給人看病,不說家財萬貫,起碼食無憂是沒問題的。
廚子練習了三天,然後就上崗了。
他們的手藝沒有顧南喬的好,但是做出來的味道也不會差太多,對於顧客而言,這些菜已經給了他們很大的驚喜了。
顧客們群結隊而來,從早上開始一直到傍晚,古月樓都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很多人是沖著顧南喬這三個字來的,連帶著,這一天,不僅僅是其他酒樓的生意不好,就是百味齋的生意也有些影響。
佛跳牆價格昂貴,畢竟用料講究,能夠吃得起的人不多,不過隻要賣出了一盅,那也能賺一半的銀子。
當夜幕降臨,胡雲飛拿著算盤熬夜算賬的時候,看到一盅佛跳牆就要十兩銀子,倒吸了口涼氣,但是今兒點這道菜的人也不,基本上都是鄰水縣各個酒樓的負責人,或者就是富商,不在乎這點銀子。
不過是第一天營業,這天的賬就打到了五百兩銀子,胡雲飛愣了愣,有些不敢置信,然後又算了一遍,確定之後,扣除了本,比如人工、食材、調料什麼的,還足足賺了四五十兩銀子。
這可把胡雲飛樂壞了,笑瞇瞇的看著賬本傻樂。
本以為到了第二天,生意會有所下降,誰知道生意比昨天更加火了,大家都是慕名而來,第一天還有些人於觀狀態,就想著要是味道不好,那就別來花冤枉錢了,可現在得到的反饋是味道很不錯,大家就多了幾分的期待。
比起古月樓的人來人往,廣聚軒的生意也蕭條了不。
今年的生意本就難做,誰知道這個時候,古月樓還推出了新菜譜,更是把廣聚軒的生意搶走了一半,這讓白掌櫃忍不住長籲短嘆。
難不自己的養老生涯即將結束?
這些年輕人也真是的,怎麼就這麼厲害啊,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是五個菜譜。
白掌櫃自然也聽說了古月樓的菜譜是顧南喬提供的,但是他一開始沒在意,覺得是個傳聞,可現在來看,或許這件事是真的,古月樓的菜譜極有可能就是顧南喬提供的。
隻有那個小姑娘纔有這個能量。
也是直到現在,白掌櫃才恍惚的想起來,好像顧南喬好久都沒有來廣聚軒了,自從上次見過麵後,快要半年沒見麵了。
難不真的是因為跟二姑娘產生了嫌隙,所以現在顧姑娘才選擇了別的合作商嗎?
白掌櫃想了很多很多,但是卻又不敢去問顧南喬,畢竟那都是主子們的事,他一個下人,還真是沒有立場問。
白掌櫃這邊是長籲短嘆,後悔沒有早點下手,早知道顧南喬能夠一口氣拿出這麼多的菜譜,那當初他一定會想盡辦法跟顧南喬合作。
可惜人生難買早知道。
錯過了就是錯過了。
比起白掌櫃的後悔,還有另外一個人就忍不住發怒了。
他就是與古月樓相隔不遠的一家酒樓的東家。
著古月樓人來客往,而他這裡門可羅雀,心裡就極度不平衡。
要知道他的聚緣齋雖說在鄰水縣比不上廣聚軒,但是也比古月樓強百倍,那時候他最喜歡看的就是胡雲飛絞盡腦的想辦法維持著酒樓的經營。
有時候他為了打擊古月樓,還會特意跟古月樓作對,一樣的菜,他這裡隻要古月樓一半的價格就能吃到。
大家會如何選擇可想而知了。
雖然前期他賠了一些錢,但是後麵也都賺回來,甚至比付出的更多。
聚緣齋的東家曹春生著古月樓一眼,眼底閃過一抹鷙。
不著急,讓他現在開心開心,現在他有多開心,等他摔下來的時候就有多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