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目都聚焦在那個人影上,不敢相信,一直隻在傳說中的昭華公主,竟然會出現在他們眼前。
陸清靈步伐穩健,一步一步走近,目沉著,笑容清淺。
「諸位,本宮回來了。」陸清靈站到皇上邊,坦然麵對眾人探尋的目。
大家腦子都是一片漿糊,完全理解不了現在的況。
昭華公主不是五年前死在了西北嗎?據說都被馬匹踩泥了,隻有站滿碎沫的裳跟配飾。
這……怎麼又回來了?
而且,當年昭華公主可是起兵造反過的,雖然趕在先皇薨逝新帝即位天下大赦,但是昭華公主畢竟是當今皇室心中的一刺啊。
所以即便知道昭華公主還活著,難道不是悄悄死然後當做不知道嗎?
皇上這怎麼把昭華公主接回來了?
大家都目瞪口呆,不知道皇上這是要做什麼。
皇上含笑看向陸清靈:「昭華在外流落五年,辛苦了,如今回來了,便是我大梁朝的昭華大長公主。」
大殿裡一片寂靜,沒人敢出聲。
皇後對陸清靈溫頷首示意,薛貴妃驚怒加。
陸清靈竟然沒有穿禮服蟒袍,而是穿了一銀白的盔甲,在燈火通明的大殿中,盔甲上閃著銀,似乎在宣告昭華公主是多麼閃耀奪目。
竟然不穿禮服!
這是什麼場合!宮中年宴!
滿刀劍影帶著利站在眾人麵前是什麼意思?
薛貴妃的手指都快攥出了。
殿上眾人也都屏氣凝神,不知道該說話還是不該說話,甚至不知道該不該看昭華公主。
昭華公主是大梁朝的神話,但是那都是十多年的事了。
昭華公主十三歲時元恆帝跟元後薨逝,先帝即位。
之後昭華公主就流落在民間,聚眾起兵,直到十五歲的時候纔回宮。
可是剛回宮先帝也薨逝了,昭華公主被起來,從未在大家麵前過麵。
一年之後,先皇孝期一滿,昭華公主就被新帝許配給寧王之子霍振熙。
嫁人之後的昭華公主深居不出,誕下一子。
之後再麵就是在西北,協同霍將軍抗衡回紇、突厥,然後……
就是通敵叛國之事,昭華公主在數萬人的眼前,從十二城池的城牆上跳下,立刻被突厥的鐵騎軍隊吞沒……
十三歲的昭華公主,是天之驕,一夕之間變倉皇逃命的孤。
十八歲的昭華公主,通敵叛國,殞命西北,為全天下人唾棄不已的賣國賊。
而如今,二十三歲的昭華公主,竟然又重新站回到眾人麵前。
這一切,都讓人太難以置信。
大殿中靜得可怕,皇上笑看眾人:「怎麼?諸位卿不認識昭華大長公主了?」
眾人不語。
突然,有一人拍掌哈哈大笑起來:「歡迎昭華大長公回宮!」
站起來笑的這人,正是昏頭昏腦的李兆。
他纔不管什麼前塵往事,反正他一直覺得昭華公主不能是叛國逆賊。
現在連皇上都肯認昭華公主了,證明陸清靈不是什麼死而復生的妖魔鬼怪,李兆簡直高興得比他自己親還興。
月華郡主手拉李兆沒拉住,恨不得當場就把李兆按在地上捶!
李兆還沒察覺,隻興地舉杯:「臣敬皇上!敬昭華大長公主!」
皇上看著這個愣頭青,到底是笑了:「好!」當場飲下杯中酒。
這樣一來,一些從前支援昭華公主的臣子,還有牆頭草們都紛紛道恭喜。
畢竟嘛,昭華公主回不回來都是皇上說了算。
皇上的老子,在寧王的幫助下奪了昭華公主的皇位。
昭華公主又死了他老子,還把西北十二城池送給突厥回紇。
但是這不是昭華公主的夫君,寧王之子霍將軍又把西北給打回來了嗎?
這……橫豎都是皇上跟寧王的家事,罷了罷了。
總歸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皇上都不介意,跟昭華公主握手言和了,他們為臣子的,著什麼急?
於是大殿中頓時熱鬧翻倍,比陸清靈來之前更加熱鬧。
陸清靈跟皇上並肩站著,微笑頷首,舉杯與臣民同慶。
隻是……霍將軍呢?
終於有人察覺到不對勁了,這皇上跟昭華公主都出現了,怎麼今天隻有寧王參加宴席,但是不見霍將軍的影?
李兆湊得最近,大聲問道:「昭華姐姐,小七跟嘉嘉呢?霍將軍呢?」
陸清靈形微微搖晃,借著醉意,目水潤地看向眾人:「諸位,本宮今日回宮,過往之事一概不提,從今往後本宮就是昭華大長公主!」
頓了頓,陸清靈的目冷然:「至於從前的婚事,非本宮所願,故而和離。往後,霍將軍與本宮毫無瓜葛!」
眾人瞠目結舌,剛剛才熱鬧起來的氣氛頓時又冷了下來。
這……是什麼意思?
就在此刻,霍振熙大踏步進來,麵容肅然,像是殺神一般。
「我不同意!」霍振熙大步進來,站在殿上,遙遙看向陸清靈。
小七跟嘉嘉在霍振熙後,撲騰著短跟上。
小七看到自家娘親站在高高的臺上,穿著從未見過的銀鎧甲,目冷漠地看著,頓時有些害怕。
小七大聲喊道:「娘親!」
娘親,我是小七啊。
可是陸清靈沒有如往常一般,見到小七喊就衝過來抱起小七。
陸清靈站在臺階上,居高臨下地看著霍振熙跟小七、嘉嘉。
沒理會小七,而是睥睨霍振熙:「霍將軍,本宮說和離是給你麵子,給寧王麵子。你不同意?那今日本宮就宣佈,本宮要休夫!」
昭華公主!要休夫!
又是一記重鎚!
在場的臣子瞬息之間大腦已經經過了幾轟炸,幾乎站都站不穩。
所有人心裡都是一個覺——完了完了,今天在場的人知道得太多,怕是以後都不好活了。
霍振熙冷笑:「昭華大長公主好厲害,不知道為夫哪一點讓你想休夫?能休夫?」
陸清靈心中早已痛到滴,可是隻能繼續用最狠的言詞捅霍振熙。
「霍將軍何必非要本宮說出來——本宮不喜歡霍將軍,心意另有所屬,為新歡休舊,有何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