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103:把她當女兒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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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得前仰后合,只覺得時瑾這一本正經乖乖聽話的樣子十分讓人歡喜。

因為時間太晚,時瑾只做了南瓜粥和幾碟易消化的小菜,雖簡單,不過很合姜九笙的胃口。

吃飯的時候,姜九笙說:“我明天飛中南。”

三巡演唱會的舉辦地就在中南,有兩個小時的飛程。

時瑾把湯匙擱好,倒了一杯溫水,先遞給姜九笙:“明天我有手,后天去行嗎?”

搖頭:“莫冰剛剛來電話說,給我幫唱的歌手出了點意外,要臨時換人,需要早點過去彩排。”

時瑾微微蹙了眉。

姜九笙寬:“你忙你的,不用陪我,我跟公司一起過去。”

他眉宇間仍是不放松,嗓音低沉:“我會不放心。”

“不放心什麼?”

時瑾看著眼睛,沒有半點玩笑,神認真又專注:“怕別人打你主意。”

失笑:“時醫生,你要有點自信。”

時瑾搖頭,說:“對于你,我的確沒有。”

姜九笙被他逗笑了。

以前只覺得時瑾矜貴君子,相后才發覺,他竟也會患得患失,公子如蘭,這天上花,經了無邊風月,也會折了枝,彎了腰。

很喜歡這樣的時瑾,有了人氣兒了,不像以前那般如夢似幻,是個孤寂的貴族。

,繞到時瑾背后,抱住他,把下擱在他肩上。

“哦,你樓上房間是做什麼?怎麼鎖了?”突然問起。

“沒什麼東西,一些醫用工。”時瑾稍稍側,在耳邊說,“里面很久沒打掃,很臟,你別進去。”

姜九笙點頭,沒有再問。

次日,上午十點飛中南,姜九笙在機場vip休息室里候機,莫冰正忙得昏頭轉向,與小喬在外面打電話,一一確認演唱會行程。

戴了個鴨舌帽,帽檐得很低,遮了半張臉,進了VIP休息室,他把口罩和帽子取下,坐在姜九笙旁邊。

詫異:“你腦袋怎麼了?”

立馬掏出手機,對著屏幕左照右照,問姜九笙:“是不是很丑?”

他目定住,盯著,一副‘你敢說丑我就不理你’的表

姜九笙看了看他頭上的傷,剪了發,了針,好在他一頭羊卷夠蓬松,能遮住七八,搖頭說:“沒有。”

堵著的心火這才消一點兒,等了半天也沒等到姜九笙哄他,心煩意地抓了一把頭發,遮了遮頭上的紗布繃帶,說:“我被人砸了。”

語氣有點憋屈。

要哄!

姜九笙驚訝不已:“誰敢砸你?”

后槽牙,極度不爽:“一個活膩了家伙。”

姜九笙剛要再問,手機響了,把行李給謝出去接電話。

“笙笙。”

是時瑾,剛做完手,音有些倦意:“到機場了嗎?”

姜九笙走到沒人的空:“嗯,在候機室了。”

“一個人?”他聲音微,顯然在擔心。

說不是:“和謝,還有經紀人跟助理。”

時瑾默了片刻,很是嚴肅的口吻:“路上小心,別和陌生人說話。”

姜九笙笑了笑,順著他應了:“嗯。”

“我在你包里放了黃桃酸和甜品,在飛機上可以吃。”

姜九笙不算挑食,不過時瑾不放心吃外面的東西。

說:“好。”

時瑾又叮囑:“你胃不好,要定好時間吃飯,我待會兒還有手,不能提醒你。”

隔著屏幕都能知道家時醫生此時一定繃著臉,眉頭不展的樣子。

牽腸掛肚,大抵如此,說不完的囑托,將當初孩子看,笑了笑,姜九笙說:“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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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和酒都不要過量。”時瑾頓了一下,音低沉,繃著,“尤其是酒,喝醉了我會擔心。”

“好好好。”忍俊不,眼里全是笑,“我都不知道我家時醫生原來這麼多話。”

他幾乎立馬回問:“會嫌我啰嗦嗎?”

問得急,時瑾有些惶惶不安似的。

那麼矜貴清雅的一個人,怎麼在面前如此草木皆兵,像莫冰說的那樣嗎,一貴氣與風骨都折在手里了。

姜九笙便鄭重其事地表了態:“你聲音好聽,說什麼都對,我都聽。”

電話里,時瑾低低笑了。

真好哄!姜九笙想。

“時醫生。”

時瑾那邊傳來醫助肖逸的聲音。

“笙笙,我有手,要先去忙了。”時瑾聲音溫,有些不舍。

姜九笙讓他先去忙。

他邊走,沒有掛電話:“我會很快過去找你,這兩天照顧好自己。”

這是把兒養呢。

姜九笙笑著說好。

“笙笙。”時瑾低聲地喊。

子被他嗓音繞得發燙,姜九笙低頭,嗯了一聲。

“若是空閑下來了,”時瑾稍微停頓了一下,說,“可以想我。”

笑了,說好。

然后時瑾沒有再說什麼,等掛電話,沒有立刻掛,直到那邊肖逸的催促聲再一次傳過來,方才掛了電話。

機場的VIP候機室前,是落地窗,一整面墻那麼大,裝了單向鍍玻璃,這會兒,從里面清清楚楚可以看見玻璃上趴了個人,臉著,帶著口罩與眼睛,是位士,把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鬼鬼祟祟地著落地窗。

外面那位士大概不知道這是單向玻璃,把自個兒的臉都快得變形,候機室里的VIP乘客們看著只覺得好笑。

蓋著帽子正閉目養神的謝覺得煩躁,眉頭,抬頭也瞧見了落地窗上的大型挪,他抬了抬手。

候機室的服務人員立馬過去,溫聲詢問:“先生,請問有什麼需要嗎?”

抬抬手,指落地窗:“那個人,我懷疑是私生飯,麻煩把扔遠點。”

“好的先生。”

服務人員當即連線了機場的安保部。

VIP候機室的落地窗外,是一片綠化空地,草地上橫七豎八地放了旅行包和行李箱,還有一個斜挎小包,以及一瓶水。

十一月的太,竟還如此毒辣。

談墨寶潛伏得累了,口干舌燥得,拿起地上的水,牛飲了半瓶,然后戴好口罩,繼續趴窗戶上。

丫的,黑漆漆的,啥也看不到。

雙手攏住刺眼的太,死命地盯,恨不得把玻璃:“誒,怎麼看不到啊。”再用力點在玻璃上。

還是也看不到。

什麼鬼玻璃,居然阻擋笙爺老公的影,談墨寶抬腳就是一頓踹。

后,突然有人吱聲:“干什麼呢?”

談墨寶被嚇了一大跳,愣愣地回頭,就瞧見三個穿了保安制服的大漢,正兇神惡煞地盯著

腮幫子一抖,腦袋轉得飛快,就反應了幾秒鐘,然后嘿嘿一笑:“有灰呀。”卷起袖子,扭頭就在落地窗上一頓抹,說,“我玻璃呢,玻璃。”

對方用看智障的眼神看了半天。

然后,為首的那個保安說:“麻煩出示一下你的份件。”語氣現在還算客氣。

談墨寶坦白從寬:“份證丟了。”

保安大哥本就方的臉,繃得更方了,已經不那麼客氣了:“出示護照也可以。”

“護照也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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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住證社保卡,任何可以證明份的都可以。”

談墨寶很為難吶。

媽忌日那天,燒紙的時候不是上了一只‘鬼’嘛,死里逃生的時候把包包落下了,干脆一五一十全部招了:“我所有證件都丟了。”

保安大哥的臉徹底黑了,直接對后面的人說:“把扔出去。”

開什麼玩笑?!

后面那兩位大哥雄赳赳,氣昂昂就上前了。

談墨寶這下真是慌了,趕在包里掏證件,邊解釋說:“不是,我有臨時份證明的。”

人家本不聽,上前就拽

艸!這暴脾氣:“我警告你,別我,不然告你擾!”

兩個保安大哥直接上手拖

談墨寶使出吃的勁兒,張牙舞爪地掙扎,上跑火車一句接一句。

“放開!”

哪呢哪呢?”

“你松不松手?”

“誒,別我,我是乘客,我有機票,我是你們的顧客上帝。”

保安大哥直接把‘上帝’連人帶行李扔出了候機樓。

談墨寶:“……”

這世道沒天理了!

就這麼莫名其妙得錯過了航班,而且還有更沒天理的。

是下一班飛機才到的中南,舟車勞頓了一天,到了預定酒店,說沒份證,而且隔市的臨時證明不管用,不讓住,需要到當地派出所核實份,不過酒店接待好心,知道是VIP住戶,便接納了的行李,并留歇腳了,除了辦理住。

累覺不了!

整個人都筋疲力盡,需要去看一眼笙爺老公,補充一點元氣,買的小道消息說了,老公就住這個酒店九樓。

寄放了行李,談墨寶索去了九樓,因為不知道是哪一間,就挨個門聽過去,后,男人的聲音:“你是什麼人?”

這點背兒的!

談墨寶都無語了。

男人顯然不罷休:“在這鬼鬼祟祟做什麼?”

談墨寶不愿地扭頭,然后驚住了:“你是謝!”橫空砸來的驚喜吶,居然遇到老公的師弟了!

本著屋及烏的心理,談墨寶對謝的印象是很好的。

定了定,忽然笑了:“是你啊。”

怎麼回事?怎麼突然風陣陣的。談墨寶一愣一愣的,就看見謝掏出了手機,撥了個號,目一直鎖著

“靜姐,砸我腦袋的人抓到了,是個私生飯,你過來,”他一字一頓,咬牙切齒,“立、馬、、理、掉。”

what?!

談墨寶眼珠子轉了一圈,最后落在謝的腦袋上,那白紗布的位置讓神魂一震,突然恍然大悟。

哎,只怪那晚夜太黑,風太大,冥紙灰太放飛自我,糊黑了小提琴家的一張帥臉,使得有眼無珠沒有認出這位大佬,并砸了大佬的腦袋。

低頭,的腳尖,找準方向拔就跑,可才剛邁出一只腳,后領卻被一把拎住。

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

中南市警局。

對面的警察小姐姐二十來歲,有點稚,拿著本子和筆,一邊問一邊記。

“姓名。”

對面的人表很喪,有氣無力:“談墨寶。”

“年齡。”

“22。”

“職業。”

談墨寶想了想,一本正經:“網紅。”

對面的警察小姐姐投來打量又懷疑的目:“網紅?”

好吧,還不太紅。

談墨寶垂頭喪氣:“網絡主播。”

對面小姐姐繼續問:“別。”

談墨寶:“看不出來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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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看得出來,看了前面之后,產生了懷疑。

繼續做筆錄。

“籍貫。”

“江北。”

“家庭住址。”

“滄江路663號天恒泉灣……”

十點,謝被手機吵醒,好好的清夢被擾,謝公主脾氣大得不得了:“大晚上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那邊的宋靜把手機拉遠一點:“趕來一趟警局。”

抓了一把糟糟的小卷發,惡聲惡氣地:“我說過了,絕不和解。”

宋靜在電話里著急忙慌:“什麼和解,那姑娘向警局立案了,說你的錢包和證件,才跟了你一路。”

懷疑他沒睡醒。

宋靜繼續說:“也怪我,在警局認出了是那個包的主人,就說起了證件的事,那姑娘太頭,腦子轉得賊快,當場就反將一軍了,說是我們的包。”

:“……”

此刻的心,就像嗶了狗!

十點二十,警局,沒幾個人,就幾個值班的警員,謝的經紀人,還有坐在椅子上掩面而泣的年輕孩。

用面巾紙拭掉眼淚,仰頭四十五度,悲傷得難以自持,悲慟地說:“我一個小姑娘,錢包證件都沒了,還能怎麼辦,一路上靠好心人的接濟和幫助,吃一頓,三餐,”又抹了一把淚,紅著眼眶,“別的我都不要了,只求那個我包包的人把證件還給我,好讓我回家……”

說到這里,已經哽咽地泣不聲了。

宋靜:“……”

哭了有二十分鐘,淚腺發達,最主要是自編自演自導,從頭到尾一氣呵,這姑娘不去當演員太可惜了,不然,編劇也可以。

做筆錄的小姐姐被哭得頭皮發麻:“你先別哭了。”

談墨寶噎:“太悲傷了,難自控。”

宋靜:“……”

戲過了!

門被推開,有人進來,宋靜趕抬頭看去,是謝,戴著墨鏡口罩,裹得嚴嚴實實就來了。

他瞟了一眼罪魁禍首,氣很低很低,取下墨鏡,說了一句話:“我不打人,”轉頭看宋靜,他霸氣又任地指使,“你幫我打,犯事兒了我扛著。”

被雷得想打人的宋靜:“……”

正抹眼淚的談墨寶:“……”

好怕怕,出了警局不會被殺人滅口吧。

談墨寶脖子,把眼珠子回去,不敢看謝公主殿下,扭頭給了個倔強的背影,怯怯地開口:“警察姐姐……”

打從謝進來,警察小姐姐的目就跟裝了雷達似的,追著謝,高冷警察秒變漾小迷妹:“謝,我是你的琴,能給我簽個名嗎?”扯了扯警服心口的位置,“簽這里。”

談墨寶:“……”

這是社會,一個平民老百姓,還是怎麼翻騰呢,得向大佬低頭!改了口,連語氣也沒剛才那麼凜然正氣了,打著商量弱弱地說:“警察姐姐,我不立案了,只要這位好心的大哥能把包還給我,我就不追究了。”

好心大哥謝:“……”

他一腳踢翻了凳子。

談墨寶抖得更厲害了,拉住被偶像炸裂了心的警察小姐姐,求生表:“警察姐姐,我要申請止令,就是兩百米不準靠近的那種。”

:特麼的,好想弄死

最后,警方的理方案是,雙方私了,盡快歸還證件,并止謝先生靠近談墨寶士兩百米止令期限是一個月。另外,警方予以了談墨寶份證明,并用警車親自相送,最后談墨寶住了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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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酒店,謝丟了個煙灰缸給宋靜。

他說:“幫我砸破的腦袋,我給你三倍工資。”

宋靜翻了大白眼:“氣不過你自己去啊。”那姑娘,簡直是只小狐貍,狡猾得不行,鬼點子一籮筐,不得離遠點。

顯然氣壞了,通紅著臉,一副捋起袖子要干天干地的架勢:“老子要打人早弄死了!”

趴在門上聽靜的談墨寶:“……”

發誓,以后遇到這位小提琴家,一定繞道走,真心怕遭到報應和報復,小碎步挪回了房間,打開隨帶的筆記本,開直播。

一天太衰了,整個人都無打采的,屏幕上的彈幕飛快地走著。

“小姐姐,你忘化妝了。”

“墨寶寶,你的濾鏡都沒開。”

“素殺啊!”

“開播禮走一波。”

“表白我寶寶。”

“寶寶,今天你開唱了嗎?”

“墨寶,趕來一段絕殺車禍式搖滾solo,現在一天不聽你鬼哭狼嚎渾都不得勁兒!”

談墨寶抬頭,一邊唉聲嘆氣,一邊調鏡頭。

直播間的一位老鐵刷了一輛游艇,以及一條彈幕:“墨寶寶怎麼不開心?”

墨寶寶看到游艇都開心不起來,垂頭喪氣地說:“走夜路到鬼了。”

彈幕又飛了。

“別氣餒,站起來捉鬼!你就是明日之星!”

“墨寶寶,是男鬼吧!”

“長得丑就流星錘,長得帥就小錘,咱不惆悵。”

“666666……”

“墨寶別怕鬼,你唱歌就行,鬼肯定能聽得懂。”

談墨寶:“……”

懷疑這是個假,哼,言!

調了調麥,談墨寶不科打諢了,很正經的,清了清嗓子:“不說傷心事,日常表白我老公,口號走起來。”瞬間生龍活虎,嗨起來,“笙爺萬歲,千秋萬代,一統江湖!”

彈幕刷了滿屏的666666。

恢復能力最強的主播,沒有之一!

談墨寶那一個神抖擻,嚎得飛起來:“來來來,演唱會再走一波。”

老鐵們瘋狂刷姜九笙和演唱會。

是時候了,談墨寶慷慨激昂地走了一波氣十足的宣傳:“看了演唱會的門票不要扔了,曬圖并編輯‘笙爺新歌最棒’發送至朋友圈,集贊滿八十八,就可有機會獲得本寶寶的三十九號口紅大禮包。”

新來直播間的朋友刷彈幕:“笙爺腦殘?”

談墨寶邪魅一笑:“是老婆哦。”說完,接好麥克風,從椅子上站起來,開了伴奏,節奏嗨起來,“rockandroll!”

嗓子都沒開,上來就是一首搖滾,歇斯底里的那架勢,唱出了一種死了男朋友的覺。

新來直播間的小伙伴們:“……”

主播的嗓子恐怕被閻羅王鎖過吧,可偏偏主播陶醉得像暢游仙境。

姜九笙的歌,通常高音飚到飛起,若唱現場,沖擊力與發力都極強,以至于,談墨寶撕心裂肺的聲音,直接穿墻而過了。

姜九笙看了看左邊那面墻:“不是說隔音很好嗎?”

莫冰端著下:“隔壁可能在拆房子。”走近幾步,仔細聽了聽,毫無頭緒,回頭問姜九笙,“誰的歌,殺傷力這麼大。”

姜九笙說:“我的。”

“……”莫冰不可思議,“你聽得出來調?”為什麼什麼都聽不出來?除了鬼哭狼嚎就是狼號鬼哭。

姜九笙搖頭:“沒有一句在調上,我是聽到了歌詞。”

莫冰漲見識了:“能唱這樣也是人才。”

短信響了。

莫冰看了一眼手機,對姜九笙說:“蘇傾到了,跟徐青久一班飛機,現在一起在樓下辦住。”咋舌,“真是孽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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