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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門貴子》 第9章 何不和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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癡癡地走到熊楚楚的邊,去拉的手。

這回,熊楚楚沒有躲。

拉住娘子小手的一剎那,兩個人同時去了對方。

,總是在不經意間發生。

這一刻,熊楚楚突然覺得,這個人就算是被鬼上也不追究了。

回到房裡,熊楚楚幫薑整理著有些凌襟,突然輕聲說:“你剛剛那個樣子,才像個男人呢!”

“什麽樣子?”

湊到熊楚楚耳邊,輕笑。

熊楚楚一下子臉紅到脖子嗔:“又說胡話!

孩子在呢!”

低頭一看,果然,小媛媛不知什麽時候也進了房。

頓時懊惱,這小鬼頭,怎麽哪都有你?

爹正在追你娘啊,做燈泡行不行?

小媛媛似乎覺到爹爹的眼神不善,眼睛轉了轉,突然一溜煙跑出去了。

還算識相!

剛要趁熱打鐵做些什麽,就聽熊楚楚說:“好了,別胡鬧,去看看娘和大姐,看有什麽說的。”

這才想起,自己家剛剛經歷一場大戰,拍了拍自己的額頭,趕過去娘的正房。

走進蘇氏屋裡,只見娘和姐姐正在輕聲說什麽,兩人都重新梳洗過了,已看不出哭鬧的痕跡。

看到薑進來,母倆臉上都帶了笑意。

“我兒長大了,能夠保護娘和姐姐了,娘心裡真高興!”

蘇氏欣地說,“不過下回可不要輕易刀了,萬一讓人搶了刀,倒傷著自己。”

點點頭說:“我也是一時氣憤,其實這也不是刀能解決的事。

我想,既然都鬧這樣了,姐姐在那家裡也過不下去了,不如和離吧!”

母親一哭二鬧的戰鬥力他是見識過了,可是這種事,哭鬧也解決不了啊!

繼續勸道:“強扭的瓜不甜,姐姐一輩子還長著呢……”  “大郎,這不行的……”薑玉神,無奈地說。

“胡說!”

蘇氏難得地輕斥了一下兒子,著額頭,,接著說道:“誰家沒有幾樣為難的事呢?

夫妻之間都是這樣過來的。

今日鬧這一鬧,不是為了要你姐姐和離。

一是要讓眾人知道,理虧的是他高家,將來若是發生什麽事,也怪不到我們頭上來。

二來也要讓那混帳知道,我們薑家不是好欺負的,將來你姐姐才好在他家立起來。”

兒子於世上還是太天真了,蘇氏歎氣:“這事娘和你姐姐會理,我兒只要好好讀書,等明年,一口氣考中秀才、舉人,到時候你姐夫得腆著臉來求饒。”

……他發現娘不是在說氣話,而是真的就這麽自信!

這科舉的事,七分靠實力,三分靠運氣。

雖然立志科舉,也不敢說一蹴而就。

看到娘已經朝他揮手了,薑隻得悶悶地回到自己房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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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薑了解,此時的人婚,是要在府過婚契的,相當於結婚證。

大戶人家嫁妝多的,嫁妝單子都是一式三份,娘家、夫家各一份,還有一份在府存檔。

正娶的妻子,婚姻關系、妻子婚前財產是律法保護的。

而離婚的方式,第一種是“休妻”。

即做妻子的犯了“七出之罪”,無子、泆、不事姑舅(公婆)、口舌、盜竊、妒忌、惡疾。

這些“罪名”,有些是“莫須有”的,方若是無依無靠,男的休了就休了。

若是嶽家強勢的,別說子無罪,就是真的“有罪”,也得著鼻子認了。

第二種是“和離”。

男方有過錯,由方提出和離,雙方家族同意後,去府公證,從此男婚嫁各不相乾,男方需返還方所有嫁妝。

第三種是“義絕”。

既男方犯了抄家滅族的大罪,方率先出告有功,府判雙方“義絕”,方和娘家可以不牽連。

在薑看來,“和離”和後世的離婚像的。

都鬧這樣了,若是後世的子,果斷離婚去了。

納悶地問熊楚楚:“我說讓阿姐跟高逵和離,娘和姐姐怎麽都不答應呢?”

“你是男人,哪裡想得到呢?”

隨著夫妻的升溫,熊楚楚也敢對薑說實話了:“一來,孩子們是夫家的人,和離以後就再也難見著了。

若是有了繼母,還要擔心孩子們被繼母磋磨;二來,和離回了娘家,就要端兄弟的碗,父母在時還好些,父母不在了,豈不是要看兄嫂的臉;三來,世人看不起和離的子。

些風言風語還罷了,還得連累子甚至娘家侄子侄

有些面的大戶人家,結親都要講究‘三代無犯法之男,無再嫁之’。”

熊楚楚心道,若是和離是那麽容易的事,早就離了!

從前的薑,又比那高逵好得到哪裡去呢?

這世道不公,總是苦。

嫁的有錢的,男人懂禮還好,若是個無賴,日日尋花問柳不說,屋裡姨娘庶子一大堆,勾心鬥角不完的氣;若是嫁個寒門學子,也有像原來的薑一樣混帳的,收著媳婦的嫁妝,

還整日呼來喝去的擺威風,搞不好還要打老婆孩子。

“那可怎麽好呢……”薑聽得愣住了,喃喃自語。

熊楚楚淡淡地說:“你放心,你娘厲害著呢!”

果然,第二天一大早,蘇氏就收拾得整整齊齊要出門,對薑說:“我去一趟你老舅家,你放在我這裡的銀子,我要先用了。”

“娘盡管用就是。”

答應著,說道:“若不夠了,我這裡還有些。”

“夠了,你先留著。”

蘇氏又代了一遍家務,才出門離開。

總覺得有什麽大事要發生……薑了不懂就問的習慣,向娘子請教:“你知道娘要去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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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楚楚冷笑道:“你忘了?

你那老舅是個總甲,雖只是個小吏,卻管著緝捕之事,手下一群衙役,誰不怕他?

不然你娘口口聲聲的隻說要告?”

聽著娘子語氣不對,仔細想了想,才想起當初熊家要悔婚,娘上門去鬧,就是抬出這位老舅來恐嚇人。

本朝雖有“吏不下鄉”之說,但是征收稅賦、發生大案的時候,吏員依舊可以領牌下鄉。

這些人如狼似虎,所到之牽豬,百姓又恨又怕。

蘇老舅是總甲,手下不僅有班房衙役,往往還聚著一群閑漢,什麽三教九流都有。

找這樣的人出手,看來那高逵是要倒霉了。

微微舒了口氣。

只是他猜到了開頭,卻沒猜到結局,接下來事態的發展,令他目不暇接,深深地人的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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