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玢有個堂兄王珞，也在給衡王世子做伴讀。

薑與王珞有過一面之緣，對其印象深刻。

就是那個錦華服的小胖子，在世子殿下面前建議他出家的！

鬼才要出家！

他是要科舉進士、加進爵、封妻蔭子的人！

“珞堂兄與我有些齟齬，又了人挑唆，給薑兄添麻煩了，很是抱歉。”

王玢將薑接連兩次分到廁號的原因晦說了一遍，然後誠懇地道歉。

薑這才明白，原來自己這麽倒霉，是犯了小人了。

的確是“小”人，那個王珞也不過十五、六歲大，還是個半大的年。

王家的大爺，若說要科舉舞弊，這樣的大事是不能辦的，但是示意人手安排一下座位，惡心一下薑，還是很好辦的。

就算將來事被拆穿了，也不過是小孩子的惡作劇。

廁號總得有人坐，怎麽別人坐得，你坐不得？

你若因此發揮失常考砸了，那也是你自己水平不夠！

薑想著，隻得苦笑說：“原來如此……此事與悟癡無關，悟癡何必道歉。”

王玢微笑道：“薑兄放心，不會再有這樣的事了。”

說著，眨了眨眼，似乎想到了什麽壞主意，倒是難得的出了年人頑皮的一面。

薑哪知道他在打什麽主意？

反正只要不是對自己不利的就行了。

此事就此揭過，王玢又關心了一回考試的事，薑便將考題和自己的回答說了一遍。

沒想到王玢居然也能言之有地討論起來，果然世子伴讀不是白當的……  第二場考試很快就放榜了， 得了榜首的依然是上一場的那個盧遠，據說就是府城人，年近三十，

也是考了很多科的資深才子。

薑這次勇奪第三，把“敵”王珉在了後，頓覺神清氣爽，被小人捉弄的悶氣也消散了。

因為進了前三甲，注意到他的人也多了起來。

客棧裡，一些悉、不悉的考生都向他打招呼、祝賀。

薑也只能應酬一二，正謙遜地商業互吹，就見胡大山走進客棧，一見到他，就大聲說：“薑兄！

你今天一定要和我喝兩杯！”

出門在外，為了避免喝酒誤事，能不喝酒就不喝酒。

薑拒絕道：“還要溫習呢，不喝酒。”

“薑兄真是勤，怪道能考那麽好！”

胡大山大聲說，又拉著薑要他分考試訣。

薑終於有些不耐煩了，皺了皺眉道：“還有第三場要考，說慶祝還早呢，我今日也累了，先去休息了。”

與其在這裡商業互吹，還不如回房多看兩頁書。

別說還有第三場沒考，就是第三場過了，也還是個生，連秀才都不是呢。

用修仙來打比方，就是剛剛引氣，連煉氣期都還沒的，慶祝什麽？

眾人都有些掃興，唯獨胡大山臉不變，仍然笑嘻嘻地跟著薑進了房間，一定要跟“薑兄”好好親熱親熱。

“我早說薑兄非同尋常，果然是令我說著了！

這次是第三名，下次問鼎榜首也未可知！”

胡大山很高興地說。

仿佛薑是他的至好友。

其實兩人也不過是在寓館見過幾次，點頭之罷了。

薑微笑著看著他，也不回話，想聽聽他還要說什麽。

無事獻殷勤，非即盜！

果然，就聽胡大山既羨慕又好奇地說：“聽說薑兄與王老相公家的公子相，還蒙世子殿下召見？

真是天大的臉面！

不瞞薑兄說，在下對世子殿下也仰慕得很……”  原來是為了這個。

薑抿了抿，笑道：“這也是巧合，正好殿下看了我寫的一本小說……”  這是他的得意之作，也沒什麽不可說的。

薑就將自己寫小說的事略說了一遍，也沒說是哪本書。

讀書人寫小說話本，通常都會為自己起一個筆名，就是不想讓人知道作者的真實份。

這是慣例，因此胡大山也沒有追問。

聽完之後，胡大山沉了一會兒，突然拍了一下大，說道：“薑兄！

我也要寫小說！

嗯……小說名字就《扛著殺豬刀去科舉》，寫一個屠戶家的小子，立志讀書，一步步考取功名，從秀才到舉人再到進士，然後被權貴人家榜下捉婿，從此平步青雲，你覺得如何？”

不如何，你可真敢想……還榜下捉婿、平步青雲呢，薑汗，問道：“胡兄家是屠戶？”

“薑兄如何得知？”

“看得出來……”薑忍著笑說道，“再者，通常人第一次寫小說，都會代自己。”

“薑兄高明！”

胡大山拍了拍堅實的膛，自豪地說：“不天天吃，能有我這樣的板？

薑兄，你覺得我的小說能火嗎？

世子殿下會喜歡嗎？”

“小說的事，各花各眼，或許能火也不一定。”

胡大山一聽更高興了，站起來說：“那我考完試回去就寫！

寫完就給薑兄過目！”

薑兄送走了胡大山，笑了笑，這個胡大山也是個妙人。

這自來的，還真是讓人無法拒絕。

就說剛才，一開始自己是不耐煩的，最後三言兩語的，倒和他相談起來。

果然，能在科舉場上過五關斬六將的，就算是表面看起來豪魯莽，其實心都是有算的。

薑又宅了兩日，最後抱了抱佛腳。

過了兩天，就到了最後一場考試，這是最重要的一場：策論！

策論者，建言獻策也，考的是讀書人對國家大事的見解。

策論需要連考兩天，要在考場裡過夜的，這可是一場仗！

幸好這次薑沒有再分到廁號了，他特意留意了一下，看看哪個倒霉蛋接過了他的寶座。

咦？

竟然是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