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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番外二十一:ABO(二)【全文完】
夏習清和周自珩的關係一直維持在一個非常詭異的臨界範圍。起初的時候,誰都以為自己看上了一個頂好的Omega,誰知道黑布一掀開,大家都是拼刺刀的Alpha。
這個社會說正常也正常,說奇怪也奇怪。人口的急速膨脹,使得基因的優劣愈發趨向於正態分佈,優質的Alpha和Omega都了數。在巨大的婚育擇偶力下,原本站在歧視鏈頂端的Alpha也了眾多想要改善基因的Omega的選擇。周自珩從小生活的環境都是O多A,從小學開始他就遭到諸多Omega甚至其家長的擾。不堪其擾的周自珩不願意仗著自己是Alpha對被人施,只得轉校,甚至為此掩蓋自己Alpha的份,原本想裝Beta,可後來一想,還是Omega吧,一了百了,反正也沒有Alpha敢隨便他。
一個想擾別人才裝O,另一個是怕被擾才裝O,還都在相遇的第一時間看對眼了,世界上就是有這麼巧的事。
可兩個Alpha怎麼在一起?算了吧。
話雖這麼說,這兩人誰也沒想就這麼算了。別人只道Alpha對自己的Omega有征服慾,可堆他們而言,兩個佔有慾十足的Alpha到一起,征服的快才是雙倍的。
每次在外人的面前,為同桌的夏習清和周自珩總是裝的十分友好,面子功夫做得一流,可明裡暗裡也沒給對方使絆子。
理課上,夏習清低頭伏在桌面上畫畫,周自珩覺得他特逗,每天都跟沒骨頭的人似的,坐在桌上不是趴著就是倚著,反正就是不好好坐,課也不好好聽,每次考試分倒是不低。
「這一題我找個人來回答。」理老師站在講臺,眼睛掃過下面的學生,大家紛紛低下頭避開老師的視線。
「那就……夏習清吧。」
沉浸在自己的「創作」中無法自拔的夏習清兒就沒有聽見老師他,沒一會兒,自己的椅子被人踢了一下,夏習清一臉莫名地轉過臉看向坐在自己側的肇事者,低聲音道,「幹嘛?」
「夏習清?你怎麼還不起來回答問題?」
「啊?」夏習清愣了愣,看見周自珩臉上似笑非笑的表,又撇過頭看見講臺上一臉嚴肅的理老師,這才慢悠悠地站起來,良好的心理素質讓他臨死了還在裝蒜,「老師,我剛剛沒聽見您我。」
理老師一隻手背在後,另一隻手拿著理練習冊,一副老花鏡耷拉在鼻樑半中央,那雙明的小眼睛從眼鏡上緣的隙打量著夏習清,「那你說吧,這一題選什麼。」
我怎麼知道選什麼?夏習清整個人都是蒙的,甚至連老師說的哪一題都不知道。他的餘瞥向邊的同桌,怎麼說剛剛他也給自己通風報信了。不至於在這個時候不多幫幫他,送佛也要送到西啊。
可周自珩偏偏坐得筆直端正,一副清心寡好學生的作態面朝黑板,都不帶瞧他一眼的。
這人是故意的吧。夏習清心想。
「嗯……」
前座的生倒是好心腸,半轉過頭小聲提醒他,「第56頁最後一道選擇題。」
夏習清激的,要是連帶著答案一起說了他就更激了。他低頭,翻了幾頁找到了那道題,事實上夏習清的理學得還不錯,可這麼短的時間讓他做出這道需要計算的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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丟不起這人。與其被全班人圍觀,還不如跟周自珩低個頭。做完一番心理準備,夏習清出腳,踢了踢周自珩的椅子,「喂。」踢了兩下周自珩才回頭,側過臉看他。
「嗯?」
夏習清朝他使了個眼,手指著那一道題,「選幾?」
周自珩學著他的樣子,手撐著下,不不慢,一字一句。
「求我啊。」
求???
夏習清眼睛都瞪大了幾分。看什麼玩笑?
求他?
周自珩緩慢地揚了揚眉尾,「老師可等不及了。」
真是點兒背。
理老師催促起來,「夏習清,有答案了嗎?」
周自珩仍舊優哉優哉地轉著一支筆。明明只有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可夏習清卻覺得度日如年,時間一下子被拉長,每一幀都晃了好久好久。他等不了了。
去他媽的。
周自珩在最後一刻還是妥協了,輕聲開口,「B。」
夏習清頭一揚,理直氣壯,「我不知道。剛剛走神了。」
理老師恨鐵不鋼地搖搖頭,「績好就可以上課不聽講嗎?你最近的態度很有問題,不能因為自己目前的績驕傲自滿,學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說完一大堆,老師嘆口氣,「坐下吧,一會兒課間去我辦公室一趟。」
夏習清點點頭,坐了下來。在老師背過之後朝周自珩比了個中指。
這樑子算是結下了。
等到週五早上英文課的時候,局勢又逆轉過來。
「下面請一個同學來念一下這篇課文。」英語老師在講臺上緩緩踱步,目最終落到最後一排。
「周自珩同學,你起來給大家念一下吧。」
聽罷,周自珩站了起來,右手拿起英文課本,左手按在課桌的桌面上,開始朗讀。坐在一旁的夏習清饒有興致地側看著他。
長得好看,聲音好聽,長材好腦子還靈。哪方面都符合他的審。
可惜是個Alpha,真沒意思。
念完第一段,周自珩忽然覺大側面有些,稍稍低下頭,看見一隻細白的手指緩慢地沿著校服子的側邊劃下去。
就在他低頭的瞬間,夏習清也抬頭看他,四目相對,他惡劣無比地壞笑了一下,仰著那張天真的臉。
周自珩鎮定地繼續念著課文,語速不疾不徐,在外人看來本沒有什麼問題,可他自己很清楚,他的心已經開始了。
那隻手指愈發囂張,游移到骨之後又折返往上,指尖磨蹭著布料的紋理,及的地方像是著了火,發燙。
夏習清這種撥的過程,一想到上一次是他讓自己當著全班的面丟了人,他就越發覺得爽快。正當他的手指準備再一次折返時,一隻手捉住了他的手腕,將他使壞的手強行拿開,和周自珩筆直的長分離。
真能裝。夏習清向上看了一眼,周自珩仍舊鎮定認真地朗讀著。夏習清的腕骨很凸,可周自珩的力度掌握得恰到好,甚至可以稱得上是不太用力。自從和他為同桌,夏習清發現,他這個人很是奇怪,表面上看起來攻氣十足,甚至有點冷。可總是在不經意間流出和他本人反差巨大的善意。週六中午放假的那天,推著自行車離開校園的夏習清還不小心瞧見他蹲在育館後頭餵流浪貓。
不忍心讓流浪貓肚子,所以也不忍心下太大的氣力握他的手腕嗎?
覺夏習清老實了一些,周自珩想著鬆開手吧,可下一個瞬間,自己的手反被夏習清握住,修長手指生生嵌進來,從一開始單方面的強制阻止變了十指相扣的曖昧姿態。周自珩試圖掙,可夏習清的力氣遠比他想像中要大,糾纏著無論如何也不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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課堂上的所有人都安靜地聆聽著周自珩的朗讀。周自珩的後背滲出了汗,襯衫地黏在後背,就像是夏習清此刻怎麼也甩不掉的手。他覺得自己開始出現幻覺了,玫瑰的香味越來越濃,快要弄他的腦子,他的眼睛,讓他甚至看不清眼前的一個個字母。
六月的風都是燙的,幾乎像是要把玻璃窗融化,想湧起來,裹住他。裹住這個危險而忌的時刻,把兩個暗地執手的年釀一枚永恆的琥珀。
念完了最後一句。周自珩有種鬆口氣的覺。
「非常好,請坐下。」
夏習清在老師開口的瞬間鬆開了手,結束了這場質惡劣的遊戲,抬頭看向黑板,裝出一副乖巧學生的模樣。周自珩坐了下來,說不上為什麼,他的心跳得有些不正常。他的左手攤開放在桌下的膝蓋上,低下頭,周自珩不聲地看著自己的手掌,冷氣把握手後湮開的汗吹得發涼,手指的隙間是紅的,玫瑰,是被握住之後留下的痕跡。
好奇怪,彷彿被他用力握過的並不是這隻手。
是現在這顆到迫後猛烈跳的心臟。
就在這一刻,周自珩腦子裡冒出一個瘋狂的想法。
想聞他上辛辣的煙草香。
時間流逝得好快,就像忘了被擰上的水龍頭,流失的再也追不上。兩個人的關係仍舊維持著表面和平和暗帝較勁,誰都把誰放在一個很特別的位置,可看起來,誰都不把誰放在眼裡。這樣一久了,倒了某種約定俗的特殊關係。
校籃球賽了假日開始前的最後一個活。周自珩雖說是個轉校生,但憑藉史上最高Omega的外號都被籃球隊給瞄上了,籃球隊的隊長是個長了對虎牙的Alpha,什麼時候都笑嘻嘻的,好像是夏習清的親戚,信息素的味道很特別,是雪鬆的氣味,他不止一次找過周自珩參加籃球隊,可周自珩忙著參加理競賽,藉口推了。
沒兩天,隊裡那個看著特文靜的籃球經理也跑來游說他了,那傢伙更有趣了,長得一副Omega的模樣,結果是個Beta,信息素的味道幾乎淡得聞不到,像是冰的青檸水。
誰都勸過一遍了,唯獨隊裡的主力之一夏習清,死活也不來求他。偶爾在食堂上過一次,見這三人坐一塊兒吃飯,周自珩端著餐盤從他們旁邊經過,夏習清怪氣道,「白長這麼高個兒了。琛琛你說是不是?」
許其琛的表有些尷尬,「習清,你別……」
「甭搭理他。」夏知許眼皮都不帶抬一下的,「到時候還把你扯進去。」
周自珩瞟了夏習清一眼,走到他們後面的位置坐下。吃飯的時候聽他夾槍帶棒說了一通籃球隊的事,還有高三籃球隊的那些欺負人的混賬,周自珩忽然覺得,夏習清在這兩個人的面前好像也是真實的。
這讓他不舒服了,心裡不舒服。
原本以為這個人的真面目只有自己知道,可現在才發現,其實自己並不是那個唯一,更可笑的是,這兩個人是他的朋友,而自己卻找不到一個合適的份來定義。沒有定義,含糊不清,簡直堪比折磨。
同桌?周自珩想,這算不算一種合適的關係。可很快他又否決了,不是不合適。是他不想。
高二對高三籃球賽開始的那天,正好是周自珩競賽前的一次校模擬,理教學組組長組織了所有的好苗子一起在多教室參加模擬考。去參加考試的周自珩在樓道裡遇到了穿著紅球的夏習清,正紅襯得他的皮在底下亮得發,他還戴了一個紅的運髮帶,看起來有平時見不到的氣神兒,連眼睛都是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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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可惜,不是Omega。
不然說不定能生個漂亮的寶寶。
周自珩被自己的這個念頭給嚇了一跳,低下眼睛準備走開,可卻被夏習清住。
「哎。」
周自珩停下腳步,轉過臉看向他。
「今兒要是輸了。」夏習清用那張漂亮到被周自珩覺得可惜的臉沖他出一個發狠的表,「我跟你沒完。」
可能他覺得自己現在像隻小老虎?周自珩差點被他逗笑了。不知道為什麼,他只覺得夏習清這副故作強勢的模樣,實在是太可了。
「你不會輸的。」
周自珩的聲音難得磨去了平日針鋒相對的攻擊,變得沉鬱,還有一溫。
夏習清的心和暫停了一瞬,被他這句話拽走了思緒,拽到那天在育館背後看見他餵貓的場景。
他終於想起,為什麼自己會對那一幕念念不忘了。因為在那一個黃昏時分,在他看見周自珩蹲在草叢邊的時候,學校廢棄的鐘樓傳出了一陣深沉的鐘聲,撞破暮,令他渾過電。
就像現在,聽見周自珩開口的瞬間。
這場比賽並不簡單,高三全隊都是強力壯的Alpha,這幾個人球技不錯,球品和人品一樣差勁頂,尤其看不起Omega。高二籃球隊裡的Omega不,上半場上場的就有兩個,儘管其中一個是假的。
夏習清是隊裡的小前鋒,為一個小前鋒,他要做的事就是得分。一個籃球隊敢把小前鋒給一個Omega,一方面是隊長知曉他偽裝的,另一方面,夏習清也的確是最適合的人選。他或許不是一個命中率最高的小前鋒,但絕對是一個打得足夠花哨,足夠打對方軍心的小前鋒。
比賽剛開始,球就被高二對的隊長中鋒搶到手,開場沒多久就連連開門紅,雙夏組合人氣簡直棚,連高三的學姐都倒戈為他倆加油。
「夏習清!!!加油!!夏知許!!!加油!!」
「夏習清!!我可以!!」
「你可以什麼啊,他也是Omega!」
「我不管!!!我就是可以!!」
「他倆有點配欸~」
「隊長的正宮就在那兒呢,那個Beta~」
眼見著高二隊連連得分,高三這幾個人高馬大的坐不住了,開始拿出打街球的架勢,直接懟上來不說,還玩兒的,一個假作引得防守的夏知許跟著起跳,等到對方在時間差之下投籃結束後,夏知許因為慣直接撞到他上,被判犯規。
高三的前鋒是一個噁心了的Alpha,連信息素的氣味都是夏習清最討厭的石楠味,見到運球的夏習清就衝上來,原以為他是要搶球,誰知對方一個假摔,害得夏習清也被裁判吹哨。
比分在對方的髒招兒下漸漸追平,夏習清著氣,一連被撞了好幾下,胳膊作痛。
「一個Omega打什麼球。」
高三隊坐板凳的候補學著裁判的樣子下流地吹著口哨,「回家生孩子吧。」
聽到這句話,夏習清回頭,眼神輕蔑。
「我能上場,你能嗎?」
「廢。」說完他截走了對方的長傳球,用極快的進攻速度闖對手區,單手扣籃。
「臥槽這發力!」
「啊啊啊啊啊習清哥哥我可以!!!」
「我天好帥啊夏習清!史上最帥Omega!」
雙腳落地,夏習清著氣薅了一把頭髮,笑著朝那邊的冷板凳比了一個中指。這個扣籃極大程度上鼓舞了高二的士氣,也更加激起了高三隊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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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歡呼聲激飛揚,坐在三樓多室的周自珩都能聽見,明明很吵很影響發揮,可卻讓他做題的速度愈發快了起來。
說到底,他還是有點想親眼看看,打球時候的夏習清又是什麼模樣。
「媽呀終於下課了,我要去看球。」兩個生路過,其中一個激地開口,「高二和高三對打,高二帥哥賊多。你知道夏習清嗎,長得超級好看,好可惜啊他是Omega。」
「剛剛我還聽說夏習清在底下被打得很慘啊。」
「什麼??怎麼可能?」
周自珩現在的心居然和這個生一樣。
怎麼可能。
「高三打球特別髒,一直玩招,裁判又黑哨,現在好像開始故意撞人了。這樣打下去,指不定要傷呢。」
「不是吧,我要去給習清哥哥加油……」
兩個生漸行漸遠,聲音也逐漸聽不見。周自珩盯著自己的卷子,最後一道大題還剩最後一問。
心臟猛烈地撞擊著腔,像是急著掙出去一樣。周自珩深吸一口氣,埋頭努力地理清思路。不過是打球而已,就算傷也都是常事,何況這跟他周自珩有什麼關係。
「大家沉下心,寫完之後一定要仔細檢查。」老師在講臺上來回走,「不該犯的錯誤千萬別犯。」
著筆寫完了最後一問,周自珩把卷子翻過來,從第一題開始檢查。窗外的歡呼聲越來越大,他從無數人的口中聽見了夏習清的名字,腦子裡那張臉越來越象化。
[今兒要是輸了……]
那張臉對著自己那麼惡劣地放著狠話。
如果輸了。
一隻站在窗外走廊欄臺的鳥忽而撲扇翅膀,一下子飛起來,飛向人群的最中心。持球站在場中的夏習清被兩個人前後夾擊,他的脖子因劇烈運變得通紅,眼睛來回探看,想找到一個突破防守的合適時機。他手,假意傳球給中鋒,兩個防守的對方球員正要攔截,卻發現他的雙臂一晃,已經帶球來到了籃板下。
對方的前鋒見夏習清就這麼闖進來,眼睛都紅了。夏習清抬腳正要上籃,長了胳膊,後背卻到了一陣猛烈撞,力道大的他幾乎暈眩,直直地撲向了籃球架,整個人被撞倒在地,膝蓋和小前側全部傷。裁判吹了哨,隊友上前來扶他,夏習清咬著牙,手掌撐在地上勉強起來,也可他的眼前還是一片黑,半天換不過來,最可怕的是他發現自己的腳踝扭傷了。
「……」
「換人吧。」夏知許很是果斷。
「換什麼人?換誰?」夏習清眉頭擰著,緒一下子收不住了,「這他媽換誰都是輸!」
人群中忽然傳來一個冷靜的聲音。
「誰說的。」
循聲去,漸漸恢復清明的視野裡出現一個高大影。
周自珩……
從人群中走過來的周自珩拉開自己的校服外套,下來扔在了紅隊的候補區。坐在候補隊員旁邊的許其琛倒是反應快,朝他扔去一件紅隊服。他出左手接住球,右手抓住背心下擺抬手一扯,單手掉了背心。
看著隨他作牽扯的,夏習清心猛地跳了兩下。
周自珩迅速套上球,舉手向裁判示意換人。傷的夏習清被許其琛攙扶著下場,和周自珩而過的瞬間,聽見開口。
「雖然我希你跟我沒完。」周自珩角勾了勾。
「但我說過,你不會輸。」
「我不會讓你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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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臟果然出問題了。
夏習清低垂著頭,汗水滴在周自珩在地上拖長的影子上。
他控制不了,荷爾蒙和信息素激烈撞的時刻,夏習清嗅到了唯一僅有的硝煙氣味。
高三隊兒沒想到高二這邊還藏著這麼高的候補,儘管看著心裡有些發,可表面上還是得充樣子,何況又是個Omega。
「,這年頭的Omega都他媽吃什麼長的,一個比一個高。」
「高怎麼了,」站在對面的一個後衛不服氣,「發的時候讓他低頭他還不就得低頭? ?」
周自珩棱角分明的下顎微微揚起,紅得快要燒起來的夕照在他的臉上,他右手持球,一下一下在地上拍著,「Omega又怎麼樣?」
他高大的形和攻擊十足的面孔,無形間凝聚一極強的氣。
「照樣打得你服服帖帖。」
哨聲響起。所有人投戰鬥,周自珩的速度極快,在所有人都來不及反應的時候就帶球直闖區,對方甚至來不及防守。
「回防!快!!」
三步上籃。
進了。
「對了。」歡呼聲中,周自珩勾笑了笑,「我這人從不低頭。」
坐在候補席等待包紮的夏習清靜靜凝視著周自珩。他的高優勢幾乎制全場,對方的長傳球全部被封鎖,更何況他強大的能和發力,讓對方擋都擋不住。
「這真的是Omega嗎……」
「高二都是些什麼神仙Omega啊……」
「臥槽,按在地上打啊。」
下半場越打越激烈,由於夏習清被撞傷離場,高二隊個個都帶著氣,越打越狠,分數在隊長和周自珩的帶領下拉開差距,剩下的時間不算多,對方好不容易持球準備闖線,夏知許衝上來防守,正巧周自珩也過來,可他忽然間開口,「知許,打傷他的是哪個?」
夏知許懵了一下,差點被對方鑽空子進線,所幸周自珩直接把球攔了下來。
「12號。」
「明白。」周自珩轉運球,12號就在對方線裡防籃板,原本他是想直接投三分,看見12號就站在籃板底下,於是索改了計劃,直衝籃板。
12號見他準備上籃,一個起跳,手準備搶籃板,可周自珩只是假作,腳尖都沒有著地,而是把球甩給了同樣在籃板底下的另一個Omega隊友,隊友也很上道,迅速接球補了籃板。12號控制不住自己的,在慣作用下前傾倒在地上。
「高三已經趕不上了。」
「你沒看見嗎,高二隊現在指著12號打呢!」
「牛!!高二隊牛!!」
最後幾分鐘,周自珩幾乎是盯著12號一個人,一邊防他一邊激他,打得12號幾乎要抓狂。快要結束的時候,比分已經差了二十多分,本趕不上來了。對方垂死掙扎,長傳球卻被站在場中央的周自珩手截走,12號就站在他的面前,周自珩幾乎都沒跳,就這麼直直地站著,高舉著一隻手。12號原地起跳,想要搶走他手裡的球。
哨聲響起。
「比賽結束。高二校隊獲勝!」
周自珩仍舊保持著結束前的姿勢,倒退著走了兩步,單手掌球,照著12號站的位置猛地將球砸過去,一顆籃球被砸得彈起老高,嚇得12號連連後退好幾步。
「咚——咚——咚……」
籃球越弾越低,最終滾遠。
周自珩輕蔑地瞥了一眼,抬手了一下額角的汗,離開球場。他原本並不打算和隊友一起慶祝,可生生被籃球經理許其琛也拽了過去,「一起合張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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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員夏習清也被許其琛死活摻了過去,不準備站在中間的夏習清單腳在地上蹦了一下,幾個大男孩兒來去,差點把他給倒。
「哎哎我去……」
忽然,一雙手從後面扶住了他的手肘,夏習清一回頭,看見周自珩的臉孔,說來也是奇怪,他上的戾氣好像一瞬間又都沒了。為什麼一個人可以這麼快切換自己的氣場,夏習清想不通。扶穩了他,周自珩也自然而然地站到了他的邊。
夏習清轉過臉,聽見周自珩在他邊低聲音道。
「你味道快變了。」
不用他提醒夏習清也知道。
「看鏡頭——」
夏習清扯了扯角,出招牌的虛偽笑臉。
「你也是。」
下晚自習的時候,廢了一隻腳的夏習清屁像是黏在板凳上似的,一不,周圍的同學陸陸續續都走了,連慢吞吞收拾書包的周自珩都準備離開。
「哎。」夏習清拽住他的胳膊,「別走啊。」
周自珩的腳步頓了頓,看向夏習清,「你要做什麼?」
夏習清笑起來總是很好看,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開口,「你送我回去。」
「為什麼?」周自珩一本正經。
「不為什麼,你不是老好人嗎?」夏習清的手指地抓著,「既然都幫我贏比賽了,送佛送到西唄。」
糾纏了半天,周自珩最後還是妥協了,騎著他的自行車載夏習清回家。自行車的車磕磕撞撞地駛過不平整的路面,夏習清覺自己的心跌了一跤又一跤,腦子也晃暈了,覺得他上甜滋滋的香草味格外的好聞。
想吃香草味的蛋糕。手抓住座椅下緣的夏習清心想。
不,還是雪糕吧。
行過一個地面上凸起的鐵槓,猛地磕了一下,磕掉了夏習清之前的所有思緒,懵懂間,毫無預兆地陷下坡路的狂風中。風把周自珩上的香草氣息一腦兒塞給了後座的夏習清,多到他幾乎要被這香甜淹沒。
不對,他還是想要周自珩。
按照夏習清的指示,周自珩騎著車進了一個安靜的小區,來到1號單元樓下,這裡的路燈似乎壞了,周圍黑得很。
「到了。」周自珩停下車,一隻腳踩上地面。
「哦。」夏習清抬著一隻腳從車上跳下來,背對著他說了聲謝謝,蹦了兩步,又停了下來。月照著他的後背,照得他渾蒙著一層淡淡的暈。
又或許只是周自珩的錯覺。
「你怎麼了?」周自珩見他不,又道,「哦,你上不去是吧。」說完他停好車,「我扶你上去吧。」
他走過去抓住夏習清的胳膊,卻沒能拽他。
「喂……」
下一秒,夏習清轉過,吻住了周自珩。
他上的煙草味已經怎樣都蓋不住了,愈發濃烈,帶著一子倔勁兒,勾出了周自珩上硝煙味的信息素,糾纏在一起。
這味道實在是太烈,像熊熊燃燒的火,又像下一刻就會炸的炸·彈。
在愈演愈烈的信息素裡,夏習清地抓住周自珩的校服前襟,舌尖蠻橫地撬開對方的牙關,腦子裡那些瘋狂的念頭驅使著他慫恿著他,讓他毫無章法地親吻周自珩。
遭遇這場突襲的周自珩第一反應是推開他,可他很快又意識到,夏習清是一個傷員。他預備推開他的手停在了夏習清的肩上,抓著他的肩將他和自己分離開來。
夏習清著氣,月下臉發白,但很好看。玫瑰香氣太濃了,在煙草的襯托下又甜又,熏得周自珩腦子發熱。他見夏習清微張著,似乎是想說什麼,可最終還是沒說,只是倔強地轉過去,一下一下緩緩跳到單元樓的樓下,月最終也沒能追上他的腳步,由他陷黑暗之中。
我想要你。
這句話他沒說出口。
你不想要我嗎?
他也沒有說出口。
舌尖好像被咬到了,淡淡的腥味兒從口腔瀰漫出來。夏習清垂著眼睛,看著第一級臺階,準備跳上去。他真不該這麼慫,夏習清想。可沒一會兒,他又想,他其實本不該這麼做。
無聲地嘆了口氣,夏習清扶住樓梯的扶手,正要跳上去,卻被一力量拽住。整個人都被拽進一個溫暖的懷抱裡。香草的氣息,硝煙的衝擊,青春期湧不息的荷爾蒙,這一切將他牢牢圈住,深深地陷進去。
周自珩的手臂箍得很,夏習清的心跳得快急了,可他約覺,和他相的另一裡,那顆心跳得更快,像是直直地往他上撞似的。
「我好想標記你。」周自珩忽然開口。
夏習清的呼吸一滯,他沒問出口的話竟然得到了答案。他覺周自珩寬大的手掌就這麼握著他的後頸,在那一塊本不可能被標記的皮上緩慢地挲。
他的聲音也很緩,很沉,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夏習清的耳畔,硝煙味愈發濃烈,「想咬上去,想打開生腔,想在你的結。」
最後一句說得又溫,又下流。
「想弄髒你的玫瑰香氣。」
夏習清冷笑一聲,「你瘋了。我又不是Omega。」
周自珩輕地著他的脖子,「你以後可以只做我一個人的Omega。」
「憑什麼不是你做……」話還沒有說完,夏習清眼睜睜看著周自珩低下頭,伏在他的肩上,摁住他的頭,一口咬上他的後頸。
「啊……」
牙齒刺破皮,滲出來,玫瑰的氣味甜到令人眩暈。儘管周自珩比誰都清楚,他不可能標記夏習清,他的信息素無法進夏習清的,可咬開後頸的這一瞬,他仍舊到了融的錯覺,超越生理。彷彿他懷中的這個靈魂穿,嚴合地融進他的靈魂之中。
夏習清以為自己除開痛楚外再也不到更多,他們本不是天作之合,他們針鋒相對,是天生的對手,可被他刺破的這一刻,他竟然到了滅頂的快,周自珩渾散發出的濃濃硝煙將他埋在慾念的廢墟裡,他像是死過一次了,痛苦和歡愉一起毫不留地淋上來,如同他來的那天下的那場暴雨,把他困在教室裡,著他和周自珩相遇。
直到他的牙齒鬆開自己的皮,夏習清都久久不能回神。他被標記了,好像真的被標記了。僵直的脊柱,的指尖,還有狂跳不止的心臟,從此都屬於周自珩了。
周自珩的膛微微起伏,他的上還沾著自己的,被他的舌尖了,卷個乾淨。他就這麼低頭著夏習清,沉默不語。
夏習清的思緒終於從莫大的震撼中回到他的,抬眼看向周自珩。老實說,他不知道此刻該說什麼,因為他終於看明白自己的心,明白了,所以更慌。
「我喜歡你。」
他愣了一下,睫懵懂地閃,他其實沒有期待周自珩說這句話。可周自珩說了,還溫地低下頭,吻了吻他的鼻尖。
夏習清的結上下滾,這個吻太過了。
他的眼睛看向別,不安和躁圍繞著他。
「你……」他深吸一口氣,看向周自珩深邃的雙眼,「你不是說,你這人從不低頭。」
周自珩眼裡的溫像是落雨,就快落進夏習清的心裡。
「對。」
「除了吻你的時候。」
——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