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長生門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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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住他們!」墨玉姑姑一聲厲喝。

侍衛們悉數衝上去,快速將人逮著,一個個嚇得魂兒都快沒了,還沒被拎到太後跟前,便已鬼哭狼嚎。

「這、這又是些什麼人?」太後冷問。

「都是這些歪瓜裂棗挑唆的。」春秀輕哼,雙手環,「這幫唯恐天下不的,可得好好收拾,要不然以後能上天!」

「怎麼回事!」太後咬牙切齒,轉而著慢慢從地上爬起來的魏仙兒,「誰來告訴哀家,到底發生何事?」

傅李長玄緩步行來,躬行禮,後的三孩子,也已經換好了裳,沈郅麵發青,薄鈺麵發白,言桑冷眼盯著魏仙兒。

須臾,關宣和尤天明被「請」了上來。

「太後娘娘,容微臣細細為您道來!」李長玄直起子。

太後頷首,瞧一眼被人摁住的魏仙兒,冷著音道,「說!」

「此事說複雜也不複雜,說簡單也簡單!」李長玄指了指被抓住的那幫家奴,「這些都是關小公子和尤小公子的家僕,能出現在這裡,自然是因為綁了薄鈺和沈郅。然後呢,這些人想法特別好,去找魏氏前來,借刀殺人!」

頓了頓,李長玄特別解釋,「殺沈郅!畢竟魏氏是薄鈺的母親,再怎麼狠心,也得先報仇再屠子不是?」

尤天明慌得不知所措,撲通跪地,「太後娘娘恕罪,太後娘娘恕罪,我、我就是想教訓一下沈郅,沒想著傷害薄鈺,沈郅一介賤民,為什麼能和我們平起平坐?這不公平。」

「學問之事,無謂出。太後娘娘,此事的真諦不在這兒,莫要被人誤導!」李長玄輕嘆,「現在的孩子啊,裡沒半句實話,真是讓人傷啊!」

「鈺兒!」魏仙兒忽然開口,「我是你娘,你連娘都不認了嗎?你幫著沈郅,就等於幫著沈木兮背叛你的母親,你的生之母!」

薄鈺不做聲,目冷得厲害。

言桑上前,生怕薄鈺真的反水,到時候又會傷害沈郅,「可你方纔要砸死他們兩個,虎毒不食子,這豈是為人母能犯下的惡行?」

「鈺兒,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我是為了你好,你知道嗎?」魏仙兒眥目裂,奈何被人死死著,渾然無法彈,「鈺兒,鈺兒……」

「你給哀家閉!」太後憤然,「李長玄,你繼續說。」

李長玄點頭,「這兩位小公子,打算讓魏氏殺了沈郅,又把自個撇得趕,所以把薄鈺也帶上了。魏氏來了之後呢,確實不負所,瞧沈郅的脖頸,那鮮紅的五指印,就是魏氏的爪子撓的,這便是魏氏殺人的證據!哦,他還打了薄鈺,瞧瞧孩子臉上,看給打什麼樣了?」

薄鈺麵頰紅腫,角都有些破皮,這是不爭的事實。

「是他自己……」

「是是是,魏氏說得對,是薄鈺自己不小心,撞上了您的掌,是薄鈺的錯,您沒錯!」李長玄皮笑不笑,「太後娘娘,您覺得呢?」

太後現在已經不是生氣了,是心寒,徹頭徹尾,徹骨的心寒,「那是你的兒子!你親生的兒子,你十月懷胎,拚了命生下來的孩子,你怎麼捨得?!」

「既然命是我給的,為什麼我不能打他?為什麼不能?」魏仙兒瘋了一般的嘶吼,「母親教訓兒子那是天經地義的,誰都管不著!薄鈺,你今日是不是連娘都不要了?我生你養你,你對得起我嗎?對得起我對你的養育之恩嗎?」

李長玄搖頭,「生養之恩著實比天都大,可虎毒不食子,你方纔險些要了他的命,這恩也可以到此為止了!」他拽起薄鈺的手,「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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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鈺的手背上,是方纔推開沈郅時,自己躲閃不及,被魏仙兒砸下的石頭刮傷的。他換好裳就跑來了,一則是擔心母親,二則也是想留個證據。

如今,薄鈺定定的著自己瘋癲的母親,扭頭瞧了沈郅,笑得有些酸,「我忽然明白,當初為什麼那麼討厭你了!我大概,是真的嫉妒你。」

沈郅皺眉,手想拽住薄鈺。

卻見著薄鈺上前幾步,走到了魏仙兒麵前。

魏仙兒被侍衛扣著,無法彈。

「鈺兒,快點幫幫娘,娘被他們弄得好疼,鈺兒……快點讓他們滾!娘是的你,娘那麼疼你,娘都是為了你好,為了你能當上離王府的世子啊!」魏仙兒淚流滿麵。

若是以前,看到母親流淚,薄鈺一定會暴走。

可現在,他麵無表,「每次娘挑唆我去傷害沈大夫和沈郅,都是這樣的表,都說是為了我好。可最後,娘從來不幫我,出了事也隻會怪我。娘,我很羨慕沈郅,因為不管沈郅做了什麼,隻要是對的,沈大夫就一定會拚死護著他,絕對不會讓任何人傷害的孩子。」

魏仙兒淚落,著聲音哭著,「難道娘對你不好嗎?娘也是拚死護著你,你都忘了嗎?」

「你知道皇伯伯和皇祖母疼我,拿我當藉口,讓我去殺人,娘……沈大夫從來不讓沈郅幹壞事,更不會讓他殺人,你為什麼就不一樣呢?」薄鈺反問。

魏仙兒答不上來,太後一顆心都擰著疼,「哀家的好孫子,來,到哀家這兒來,皇祖母疼你!」

「皇祖母,你說呢?」薄鈺站在原地未

太後噙著淚,「哀家……也有錯,一慣的縱容,倒是害苦了你。」

「娘說,我這條命是你的,我也知道隻要我還活著,娘一定會有更多的藉口,而皇伯伯和皇祖母顧念這我是薄家現如今唯一的脈,不會傷了娘。」薄鈺深吸一口氣,「娘,我醒了!」

魏仙兒忽然慌了,太瞭解自己這個兒子的子。薄鈺很固執,很執拗,他的子全然隨了這個當孃的,所以……若有決定,無人可改!

說時遲那時快,薄鈺冷不丁拔出了一旁侍衛的劍,快速架在了自己的脖頸上,「這條命,還你便是,以後你再也不能拿我當刀子使。皇祖母,請在鈺兒死後,賜死我的母親,被讓再作惡殺人了!」

「鈺兒!」太後歇斯底裡,「不要,不要,快,快把劍放下!皇祖母什麼都答應你,你快放下劍!」

魏仙兒笑了,「你敢自盡?薄鈺,你現在倒是長能耐了是嗎?我是你的母親,你竟敢讓太後賜死我!」

「娘,我恨你,但你是我的母親,既然母子一,我走的時候自然要帶著你走的!」薄鈺握了劍柄,掌心濡,滿是冷汗。

「薄……鈺!」沈郅捂著嗓子,喊不出聲音來。

薄鈺站在那裡看他,角微揚,他看著沈郅要衝上來,卻被言桑快速抱住了子,沈郅的眼眶都紅了,卻始終喊不出聲音來。

「對不起,讓你娘……白忙活了!」薄鈺一咬牙,刀子劃過脖頸,剎那間鮮飛濺。

他是認真的,真的想結束這條命!

「鈺兒!」太後一頭栽倒在地。

「太後娘娘!」

「太後?」

「太後!」

「嗨,小子!」春秀一聲吼。

薄鈺心驚,他不是……

刀子劃破了皮,但卻不是他的,而是春秀的。

春秀用手握著刀刃,生生奪下了刀,狠狠丟在地上,掌心被劃開一道口子,鮮直流,「小孩子不許玩這些危險的東西,你娘不教你沒關係,姑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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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快來人!」

四下做一團,太醫、侍衛、太監、宮齊刷刷的跑著。

薄雲岫帶著沈木兮趕到的時候,薄鈺脖子上的傷已經包紮妥當,太醫正在給春秀合傷口。

春秀坐在那裡,額頭上滿是冷汗,一個勁的著,「輕點!輕點!沈大夫下手可溫了,你們這些宮裡的大夫,竟是這般魯。要是再不行,讓我家郅兒給你示範一下,哎呀,這樣包紮不好看……嗤……輕點輕點!你們到底是不是大夫?」

沈郅站在一旁,脖子上了膏藥,仍是說不出話來。

「春秀?郅兒?」沈木兮駭然,慌張的跑過去,瞧著春秀掌心繃帶上出的,又瞧著沈郅脖頸上的傷,麵瞬白。

薄雲岫來醫館帶進宮,說是沈郅出了事,沈木兮差點沒厥過去,提了藥箱便急急忙忙的進了宮,如今見著沈郅和春秀都了傷,更是心疼得險些掉淚。

「都沒事!好著呢!」春秀失過多,都發了白,「就是郅兒這嗓子,不大好,可能要你多費點心,孩子嚇著了,你多哄哄!」

沈郅指了指自己的嗓子,然後沖著母親笑了笑,示意沈木兮不要擔心。

沈木兮一把抱住兒子,連呼吸都了。

「王爺,魏氏已經被太後娘娘下令關進了冷宮。」黍離著嗓子,低低的說,卻也不敢抬頭去看主子的臉,免得主子大怒,自個又得領鞭子。

「又是魏仙兒?」沈木兮恨得咬牙切齒,一路上薄雲岫什麼都沒說,在看來,這就是包庇!他還在包庇魏仙兒是嗎?

「此番倒是多虧了薄鈺!」春秀說了句公道話,「郅兒的命,是薄鈺撿回來的,魏仙兒是真的瘋了,連自己兒子都殺,差點把薄鈺也給弄死在水裡。是太後趕到,救了這兩小子。說起來薄鈺這小子真是有種,拿刀抹脖子,讓太後在他死後,一定要賜死他母親!」

沈木兮仲怔,有些不太相信。

沈郅連連點頭,證明春秀所言不虛。

「加上鐵索拴著,瘋子就該有瘋子的待遇!」薄雲岫麵幽沉,尤其是聽到薄鈺拿刀抹脖子,他的心也是震撼的。早就知道這孩子子拗,沒想到竟是拗到這樣的程度。

到底是離王府養大的孩子,薄雲岫心裡也不好,見著春秀和沈郅沒事,抬步便朝著薄鈺走去。

「皇祖母!」薄鈺跪地,給太後磕頭,「驚擾皇祖母,鈺兒知罪!」

太後抱著薄鈺,渾涼,「哀家以後一定會保護好你,再也不會讓人,你做不想做的事!」

「爹!」薄鈺抬頭,仰著薄雲岫,「爹!」

「沒事就好!」薄雲岫素來嚴厲,是以說不出什麼溫的話。

但在薄鈺聽來,這是父親說過的,最溫的話。

太後放開薄鈺,薄雲岫便跟著太後行至僻靜,「薄雲岫,你打算如何置關家和尤家的孩子?一個是太師,一個是丞相,你可想清楚了?」

「太後顧念關家,難道就此聽之任之?」薄雲岫負手而立,麵黢冷,「都知道借刀殺人了,來日長大那還了得?是否連謀朝篡位這種事也敢做?」

太後張了張,心裡又覺得理虧,音微沉道,「這話太嚴重了,畢竟是孩子……」

「殺人償命,沒聽說過要分年齡!」薄雲岫也是後怕,若是沈郅和薄鈺出事……不敢想,真的不敢想,「天子犯法尚且與庶民同罪,就因為是太後的母家,所以太後要本王網開一麵?」

「鈺兒也是哀家的孫子!」太後憤然,「哀家沒說要包庇關家,隻是覺得不必趕盡殺絕,尚且顧念這兩家對於朝廷,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手下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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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要殺沈郅的時候,可沒想過手下留,憑什麼要本王手下留?太後想著自己母家,他們可想過你?」薄雲岫滿麵嘲諷,「眼下是孩子們都沒事,若是真的出事,太後還能這樣輕描淡寫的讓本王放過他們嗎?」

太後答不上來,這事說到底也是魏仙兒造的孽。

若真的追究起來,魏仙兒那塊令牌還是當初,太後自己給的。

「能想出這麼狠毒的主意,若是不能早早的置,隻怕養虎為患,定是要惹出大禍來!」薄雲岫咬著後槽牙,「此事本王會秉公辦理,就無需太後娘娘費心!您也累了,回長福宮去歇著,本王會讓人專門盯著冷宮,還太後娘娘莫要再靠近冷宮半步!」

太後抿,「那你就看好點,別再讓出來禍害鈺兒!」

「看在鈺兒的麵上,本王不會殺,但這輩子都別想再踏出冷宮。」薄雲岫冷哼。

前提是,太後莫要再靠近冷宮,否則再心一次,魏仙兒必定會更瘋狂。

這次的事,也虧得李長玄神機妙算,否則薄鈺和沈郅隻怕都沒了。沈木兮特意去致謝,倒是惹得李長玄不好意思,畢竟這是在南苑閣出的醃臢事。

「王爺!」李長玄行禮,「下人微言輕,不涉朝堂之事,左不過眼皮子底下出了這樣的事兒,免不得得多說幾句。此事源在於王爺,王爺以為呢?」

薄雲岫不說話,眸微沉。

李長玄繼續道,「沈大夫住在離王府,無名無分,沈郅南苑閣,也是王爺一句話所致,歸究底,出師無名!沈郅那孩子,秉聰慧,天賦極高,是個難得的好苗子,理該好好栽培,若是教這些醃臢事白白耽誤了,也是可惜啊!」

「本王知道了!」薄雲岫斂眸,「此番也是多謝了!」

「不敢當!」李長玄躬,目送薄雲岫離去。

回到問柳山莊,薄雲岫便冷著臉回了房。

花廳裡,夏問卿麵擔慮的瞧著沈郅的脖子,「這傷……要不要?」

「放心吧,就是裡出了點,待服上幾服藥便也罷了!」沈木兮寬,「這次沒出什麼事,也虧得薄鈺了!」

一回頭,薄鈺站在角落裡沒敢坑聲,小腦袋垂得很低。

「誇你呢!」春秀笑了笑,「過去啊!」

阿落推了春秀一把,「別說了!」

「罷了罷了,我去喝點紅棗湯,看給我這流得……」春秀笑著出門,阿落跟其後。

花廳裡安靜下來。

「你過來!」沈木兮招招手。

薄鈺站在門口看著,小心的挪了幾步。

最後還是沈郅跑過去,拽著薄鈺過來的。

一聲嘆,沈木兮握住薄鈺的手,將他與沈郅握在一,「前塵不記,以後相互扶持,互為依靠,能做到嗎?」

「能!」薄鈺點頭。

「那好!」沈木兮笑了笑,「我以後就你鈺兒,你與沈郅算是過命的。我沈木兮是個恩怨分明的人,你娘是你娘,你是你,以後有沈郅一口飯吃,絕不讓你喝粥。」

薄鈺看了沈郅一眼,沈郅說不出話來,隻是笑了笑。

「出去玩吧!」沈木兮道,「以後這就是你們家!」

不管魏仙兒做過什麼,但薄鈺醒了,且救了沈郅,以前的事兒就當是一筆勾銷。在沈木兮心裡,沒有什麼,能比沈郅的命,更重要。

瞧著兩個孩子出門,夏問卿難免愁慮,「你就不怕養虎為患嗎?母親如此惡毒,難保養出來的孩子,也有虎狼之心啊!小妹,那孩子不該留。」

「哥,我知道你的擔慮,我作為母親,難道不擔心嗎?可若是置之不理,來日纔是禍患。人隻有在孤獨和寂寞中,才會生出,因為而不得,必生幽怨。」沈木兮輕嘆,「他能拿刀自盡,說明他真的想跟過往一刀兩斷,若是此刻我不能拉他一把,他會回到原來的位置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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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問卿點點頭,一瘸一拐的往外走,「罷了,你看著辦吧!別讓人傷著郅兒便是,我瞧著那南苑閣都是達貴人之子,此番是第一次,以後還不知會怎樣?郅兒真真是不能在那裡待了!」

沈木兮沒說話,這話很有道理。

龍,但也不想虎狼窩呀!

,薄雲岫大筆一揮,「待會送去禮部,著禮部速速去辦!」

「王爺,不稟報皇上嗎?」黍離問。

「他捱打挨出了癮頭,眼下滿心思都是那人,不必報了!」薄雲岫取了離王金印,重重落下,「這事宜早不宜遲,李長玄的話提醒了本王,雖不願為妃,但有時候能走個偏門!」

黍離知道,王爺不願讓沈大夫為難,領了公文便急送禮部。

眼下這件事,派人去查一查便也曉得了大概,關宣出的主意,尤天明記恨當初長街上的事,於是乎兩個孩子便謀殺人,綁了薄鈺和沈郅,然後去找魏仙兒,借了魏仙兒的手去殺人。

不慢的出幾份公文,薄雲岫幽幽的提筆,筆尖蘸墨,筆疾書。

大家都沒事,沈木兮鬆了口氣,繼續回醫館裡看病,知書卻是哭著跑進來,說是府衙的人抓了陸歸舟,說陸歸舟是什麼逆黨同夥。

「沈大夫,您可得給作證,我家公子平素結江湖好友,可他從不做那些壞事,委實是個好人!」知書一把鼻涕一把淚。

「是因為鍾瑤?」沈木兮問。

知書點點頭。

「鍾瑤肚子裡的孩子,果真是你家公子的嗎?」沈木兮問。

知書搖頭,「不知,公子未曾說過!」

「那鍾瑤此刻人在何?」沈木兮又問。

知書還是搖頭。

罷了罷了,一問三不知,沈木兮隻得憑著當日與府尹大人的,悄悄去府衙探監。

「王爺吩咐過,若是旁人來了,一律不許見。但若是沈大夫來了,必得讓您見一見,想來有些話也隻能由您來問。」府尹在前麵領路,「沈大夫,陸公子自打進了大牢,就一句話都沒說,咱們也沒手,您自個掂量著吧!」

「謝大人!」沈木兮進門。

牢裡倒是頗為安靜,陸歸舟麵壁而坐,牢裡黑漆漆的,也不知他在看什麼。

「陸大哥!」沈木兮輕喚。

陸歸舟心一震,快速轉下床,疾步走到了牢門邊上,「你來幹什麼?此不是你該來的,趕走!」

「鍾瑤在哪?」沈木兮問。

「長生門的窩點,差不多都讓離王給端了乾淨,所以現在在哪,我著實不知。如今我在這裡待著,也是在等著他們來找我!」陸歸舟擔慮的,「快些走吧!」

沈木兮蹙眉,「他們為何要找你?」

「狗急跳牆罷了!」陸歸舟定定的看著,「你氣不太好,近來憂心過度,莫要再擔心我的事,我……」

「長生門到底和你有什麼關係?還有小棠,和長生門又是什麼關係?」沈木兮冷著臉,「你們到底還有多事瞞著我?又或者當年救我,原就是目的不純?陸大哥,我不希你我之間,越走越遠,最後連朋友都做不。」

陸歸舟發誓,「我與長生門無任何關係,但是我祖上確實與他們同屬一脈。」

沈木兮一怔,「祖上?」

「是啊!上代人的事。」陸歸舟輕嘆,「我曉得,今兒我若是說不清楚,你那子,定是再也不願理我了。罷了,我今日同你說個明白,也免得我日日懸心,怕你被人矇蔽。」

「自打本朝創立,便有一護族,守衛皇室久安,以煉藥為己任,頗得高祖信任,冊為長生門。長生門的門主,皆是世襲。後來到了先帝這一代,便生出了異樣。」陸歸舟娓娓道來,「先帝多疑,後因南貴妃之死而遷怒於護族,將這一族趕盡殺絕。」

南貴妃?

沈木兮依稀記得,這好像是……

「南貴妃,莫非就是……」

陸歸舟點頭,「離王薄雲岫的生母,先帝最寵人。」

沈木兮愣在當場,怎麼這事還跟薄雲岫的母妃扯上了關係?

「南貴妃昔年病重,先帝幾拿到護族的鎮族之寶,可整個長生門起反對,以至於朝堂之上也有不臣子反對,為此先帝殺了不朝臣,其中就包括步棠的族人。」陸歸舟幽然輕嘆,「步棠的祖上,是武將出,可惜啊……為國盡忠,卻落死無葬之地的下場。」

沈木兮心裡砰砰跳,步棠沒殺皇帝,真是萬幸了!

「後來南貴妃還是死了,先帝覆滅了整個護族,長生門就此消失殆盡。」陸歸舟無奈的乾笑兩聲,「這些事誰都沒敢提,畢竟先帝已逝,很多東西能抹去的都被抹去,非議帝王過,乃是大忌!」

「長生門既然覆滅,為什麼後來……」沈木兮不明白。

「護族雖然覆滅,但總有網之魚啊!也有一些忠心之人,曾經效忠過長生門,於是乎重立長生門,但因為朝廷的追殺,頗為艱難,最後投靠了薄雲列!」說到這兒,陸歸舟猶豫了片刻,「你……知道薄雲列吧?」

沈木兮點點頭,「略知道一些,前太子。」

「前太子薄雲列,本來是溫皇後之子,是嫡非長。」陸歸舟道,「皇後久立,卻始終無嗣,倒是貴人關氏搶先一步誕下了皇長子,也就是當今聖上,其後是南貴妃所生的二皇子,薄雲岫!薄雲岫一出生就被立為封王,雖說沒有直接立為太子,可皇帝寵南貴妃,立太子那是遲早的事。」

沈木兮靜靜聽著,昔年隻知薄雲岫為二皇子,乃是先帝最寵的兒子,於朝堂之事確實一無所知。如今才曉得,為皇子,終是難免陷諸子奪嫡的廝殺。

「若不是南貴妃早早去世,隻怕如今這局麵早已更改!」陸歸舟苦笑,「薄雲列收容了長生門,卻是為了自己的野心,他不斷的招兵買馬,不斷的陷害朝中忠臣良將,甚至於陷害諸位皇子!不擇手段,不惜一切代價。正是因為如此,長生門中有人反抗。」

反抗?

沈木兮皺眉,「是……你的祖上?」

畢竟陸歸舟說了,他不是長生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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